22 ☆、你鎖門做什麽?
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溫婉心裏一驚,轉身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約莫二十一二歲的年齡。一身黑色西裝戴着一副墨鏡,半躬着身子畢恭畢敬站在大廳不遠處,墨鏡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看不清他的容貌,中規中矩的樣子倒叫人挑不出一絲錯來,只是那副白手套莫名的紮眼。溫婉沒有再說什麽,沉默的随着他上了車,一路的繁花似錦惹人眼花缭亂,看來這麽多年沒有長進的只有自己。
“巨化”的大招牌一如那人一般招搖讨厭,巨大的電子屏幕大刺刺挂在大樓前面,占了樓身大面積範圍,某著名女明星帶着甜美的笑容,賣力地做着廣告,兩排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晃得人眼花,白皙柔嫩的肌膚與廣告牌上的化妝品相互輝映。倒是身後的人極有眼色,迅速撐起一把傘将她護送到大樓裏面,溫婉側臉望着那張布滿汗水的年輕臉龐,不只是熱的還是源于緊張,她更不知道,她所有一舉一動都被樓上那個有着冷峻臉龐的人看在眼裏。
“對不起小姐,請問您找誰?”大廳裏前臺的美豔秘書攔住溫婉,極有禮貌地問道,不過雖然她的面容極有禮貌,眼神裏卻明顯的帶着疑問和一絲輕蔑。
溫婉一愣:“怎麽?莫廖沒有交代你們嗎?”
“這個……”年輕的秘書有絲遲疑,一時拿不準該怎麽辦:“要不您先稍等一下,我打電話确認一下。”
“不用了,這位是莫先生請的客人。”身後的年輕男子突然出聲制止,在年輕秘書神情複雜中上了電梯。電梯一路平靜無瀾地上升着,兩個人一路無話,溫婉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前面有什麽在等着自己。
男子适意了一下溫婉就止步下去了,走廊幽深暗長,溫婉靜靜的看了一會空蕩蕩的走廊,最終走了過了去。總歸是要面對的,這世上還有什麽只得自己去害怕和退縮的?她早已無路可退。
莫廖的辦公室一如他本人,壓抑而深沉,一進去映入眼簾便是簡單的黑白色調,黑色辦公桌上擺着幾個文件夾和一個筆筒,桌子不遠處擺着一套寬大的黑色沙發,一張玻璃茶幾上什麽也沒有,牆上倒是有幾幅字畫,牆角處放一個書櫃,林林總總放着不少書籍和文件,中間一塊放着一些古董擺件,只是偌大的辦公室連點綠色植物都沒有,死氣沉沉的讓人悶得慌。
溫婉上下打量着屋子,直到身後傳來卡塔的關門聲,她才猛然醒過神來,這人走路沒聲音的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溫婉看着一臉沉郁的莫廖,頓時覺得整個屋子的氣壓一下子就降下來了!她一臉戒備的看着莫廖:“你鎖門幹什麽!?”
“怎麽?我的辦公室鎖不鎖門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莫廖一臉嘲諷的坐在椅子上,兩條大長腿伸到桌子上,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溫婉一時語塞,竟無言以對。她立在門口看着對面的那個人,不明白那時候的自己為什麽那麽迷戀他?以至于心甘情願、飛蛾撲火般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這種疑惑她難以明白,就像她不明白當年爺爺為什麽要把他領到家裏來,就像她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突然多出來一個弟弟,如果她能明白也許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他當年闖到自己世界,完全就是一個意外,一個意外的産生就會牽連出另外一個意外,生活就是這樣環環相扣、意外重重,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一定會離他遠遠的,有多遠就離多遠。
“在想什麽?”莫廖看着良久不語的溫婉突然問道,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在她面前竟再也藏不住任何疑問,看着門口一副随時奪門而出的溫婉,他忽想起她在柒鎮時的模樣,處處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像一只被捆住手腳的小獸,那時他就在想,如果掀開她所有的僞裝會是什麽樣子?
溫婉看了看他,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莫總不會還想管別人的腦子吧?”
“哎,別誤會,就是看看你是不是為了個高才長了個腦袋。”
“你!”溫婉看着莫廖一臉真誠的模樣,只覺得一口老血含在嘴裏,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深吸了幾口氣,強壓制內心的火氣:“莫總,您把我叫來如果只是為了羞辱我,那我就不打擾了。”說着溫婉轉身準備離開,可她轉了半天門把手也沒打開門,只得無奈的停下來看着他,神情裏頗有幾分怨念。
看着一副呆瓜模樣的溫婉,莫廖噗呲笑了出來,他這一笑似乎把屋子裏陰霾都驅逐殆盡了,氛圍也跟着有些輕松了,溫婉也好像沒有剛剛那麽緊張了,“那你今天讓我來這做什麽?她的聲音裏帶着一點嬌嗔,好像有一只小手在自己心裏撓了一下,癢癢的讓他很受用。
“我不是說過這裏缺人手嗎?你說讓你來幹嘛?”莫廖兩只手背在後腦勺,一副怡然自得樣子讓溫婉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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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你讓我來幹什麽!“你這哪缺人了!?”溫婉想起來剛進來的時候,人來人往一切井井有條的場景,心裏挂滿了問號。
“嗯,缺你。”
溫婉看着一臉認真地莫廖,心裏莫名的一動,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如果這些話放到很久很久之前,她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可如今物是人非,咋聽到以前夢寐以求的話,竟不知作何反應,動心只需一瞬,痛心卻已多年。“莫廖你喜歡過我嗎?”溫婉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問,問一個多年前就已經問過的問題。
“喜歡。”莫廖的回答很幹脆,連想也沒有想,他沒有說是還是不是,也沒有說喜歡過還是沒有喜歡過,他只是說喜歡,這答案就好像已經在心裏演練了多年,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不知道在溫婉心裏掀起了怎樣的血雨腥風!他并不知道在溫婉問出那個問題時,心裏是多麽緊張,像一個等待宣判的犯人,只等他一句話定生死,可她還是不死心:“現在呢?”
溫婉低着頭,陽光隔着窗簾在她身上留下斑駁的陰影,莫廖看不見她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他盯着她還是那兩個字:“喜歡。”
“莫廖你別騙我,你不要騙我,就算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騙過我了,你也不要騙我。”溫婉擡起頭,她的聲音不大,表情卻很認真,兩只眼睛炯炯有神,像冬夜裏的星星,就那麽直愣愣的看着莫廖,像是要把他盯出兩個洞來。
莫廖愣愣的,像是在思考什麽,可又像什麽也沒有想,他本可以就剛才的話對她冷嘲熱諷一番,可卻什麽也沒有做,就那麽愣了一會看着還在盯着自己溫婉:“好,我不會騙你,以後、永遠都不會騙你。”他從沒有對任何人許過承諾,更沒想過有一天會對她做出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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