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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她還操個什麽心的。
方華正想着, 就聽見慕容器躺在床上虛弱道,“先生…我、我是不是又讓你擔心了?”
小殿下你倒是有自覺了,方華心想道, 你何止是讓你那先生擔心了,簡直就是快把她吓慘了。
說起剛才,嚴無為在廚房做好了面, 還親自端到慕容器的房前,見房門緊閉,便有些奇怪,問道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方華, “殿下平時這個時間起來了嗎?”
“應該早起了啊。”方華也奇怪了,道, “這天都大亮了,往常的這個時候殿下早起來練劍了。”說着方華也覺得不太對, 便上前敲了敲了敲門:
“殿下?殿下,你在裏面嗎?”
“……”
方華看向嚴無為, 嚴無為眉頭一凝,道,“怕是出了什麽事。”秦軍壓境一事按着計劃, 方華日前已透露給了楚相張睢,雖說嚴無為的判斷是楚國會來和談,但怕就怕楚國逼急了會使些下三濫的把戲,畢竟前些日子都敢在大街上派人行刺的, 難保這次不亂來。這要是真的,中途出了什麽差池的,功虧一篑不談,就單是太子遭遇不測這個責任,誰也沒那個本事擔起啊。
“方華,把門踢開。”嚴無為冷下臉道。
方華得了令,側過身擡腿就是一腳,一腳下去一下沒把握好力道,那質量頗好的木門頃刻間便是搖搖欲墜了。
嚴無為:“……”
方華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嚴無為先進的屋,進去後看見慕容器還躺在床上後一下便松了口氣,但下一刻她又覺得不對了,按理說這麽大的動靜,慕容器睡的再死也該醒了,可是現在的這個情況卻是慕容器還躺在床上。
想到這裏嚴無為便一臉凝重的走上前,心裏鬥千回,最壞的結果都已然想到,可近了一看,好家夥,慕容器面色潮紅,一腦門的大汗睡得似乎很不踏實,嚴無為試探道,“殿下,殿下?”
慕容器不吱聲,嚴無為皺了皺眉,又道,“可是不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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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嚴無為是能肯定慕容器身子不适了,她将餐盤交給了身後的方華,自己則坐在了床沿邊,道,“殿下?您還好嗎?”
說着便将手心覆上慕容器的額間,掌心傳來的灼熱吓了嚴無為一跳,“怎麽這麽燙?你們都沒注意到嗎?!”嚴無為有些生氣了,對方華道,“看樣子燒了好久了,殿下怕是得了傷寒,快,去請大夫來。”
“嗨……”方華應下後便出了門讓下人去叫大夫,又讓人打了涼水來,端進了房,過了好久,慕容器才悠悠醒來,醒來不說,還把嚴無為拉着叫母親的,方華心想,小殿下啊,這哪是你母親啊,這可是你的姑父啊,要是讓你那小心眼的姑姑知道了你在楚國抱着她的媳婦還敢叫母親的…她不收拾你才怪呢!
“是了,殿下讓臣擔心了。”嚴無為輕輕道,“臣為殿下請了大夫來,殿下乖,現躺着吧,一會大夫便來了。”
慕容器還有點茫然,“我…怎麽了?”
“殿下怕是得了傷寒,還發了熱。”
“啊?”慕容器迷迷糊糊道,“難怪夜裏睡着我覺得熱。”
嚴無為扶着慕容器躺下,為其蓋好棉被,嘆氣道,“哪怕是夜裏就開始發熱了,殿下怎麽不叫下人來呢?”
慕容器軟糯道,“我、我怕吵着了別人…”
嚴無為一怔,繼而笑道,“殿下太過自持了。”
慕容器眨眨眼,頭一轉,便看到桌上放着的餐盤,“唉?先、先生給我帶早飯了?”
一旁的方華這又插嘴道,“那是小姐天不亮就起來為殿下做的長壽面呢。”
慕容器聽了這話一下便興奮了,“給、給我做的?——先生親手給我做的嗎?!”本病怏怏的她在得知這一消息後一下就精神大好了,一雙小眼睛就那麽期期艾艾得望着嚴無為,小臉通紅,模樣着實可愛,弄的讓嚴無為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多舌。”嚴無為有些不大自然,側過頭輕斥了一下方華,後者俏皮的一吐舌,慕容器又道,“那我現下就要吃。”
嚴無為繃着張臉道,“都放了好久了,糊了不好吃了。”
“那也要吃。”慕容器說着就要從床上坐起來了,對方華道,“你可以幫我把它端過來嗎?”
方華哪有說不好的道理,正欲上前,就聽見外間有人道,“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正說着,下人就領着一白發老者背着藥箱進來了,見此,嚴無為便道,“殿下還是先讓大夫看看吧。”
慕容器有點悶,“哦…”
嚴無為便起身給大夫讓了位,“老先生請。”
趁着大夫給慕容器把脈的空檔裏,嚴無為側過頭來淡淡的看了方華一眼,意味深長。
後者一臉無語:“……”
于是在嚴無為的邪惡勢力壓迫下,方華只好偷偷上前将桌子上的那碗面端走,等出了門方華才敢小聲嘀咕道,“真是的…小殿下要吃就吃啊,幹嘛來難為我啊。”
大夫為慕容器診治的結果果然不出嚴無為所料,是冬夜着了涼,得了傷寒。大夫開了藥方子,囑咐慕容器不要下床走動,避免吹風,過個七八日就好全了。
嚴無為在一旁聽了奇怪道,“七八日就好了麽?”
那大夫笑道,“小娃娃還年輕,身體好,恢複的也快。這人一年到頭的也偶爾發發熱也好,來得快去的快,待會熬了藥喂她喝下後趕明兒這熱度就要退下了,快的話入夜的時候就降下來了,莫要擔心。”
嚴無為道了謝,又親自将人送出了門,再折回去的時候慕容器已經委屈巴巴地靠在床頭上了,見她進來,慕容器道,“先生…我的長壽面呢?”她方才可是等那大夫一走就叫人把桌上的面端給她了,結果仔細一看,莫說是那碗面了,就連那會的餐盤都不見了。
“面涼了,殿下還生着病,就莫吃了。”
慕容器聽了這話後面色一下便變得委屈了起來,“可是…我從來沒有在生辰的時候吃過長壽面。”
嚴無為:“……
沒辦法,嚴無為只好哄道,“總會的,下次臣再做給殿下好嗎?”
“今次不行了嗎?”
“大夫說殿下只能喝粥。”
慕容器委屈的都快要哭了,“…哦。”
嚴無為:“……”
好說歹說哄了半天才算是把小孩子哄好,夜裏的時候嚴無為回慕容壡的信,在信裏就順筆提了慕容器染了風寒的事,本以為那素來疼侄女的慕容壡收到信後不說派兩個太醫過來至少也得在信裏關心幾句吧?
結果三天後收到慕容壡的回信裏面只道,“小孩子生病發熱實屬正常,汝無需擔心,待她歸國後吾會令其每日寅時兩刻起身跑步,以強身健體。”
嚴無為:“……”
你倒是會安排人。
但別看慕容壡在信裏說的風輕雲淡的,收到信的當天她可不是這樣的,知道自己侄女生病後慕容壡當場就讓糖糖把太醫院二品以上的禦醫全都叫到禦書房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生了什麽大病,吓得那些個年過半百的老太醫們是一路小跑趕到禦書房,到了後慕容壡就黑着個臉坐在王位上,面無表情道,“衆愛卿。”
太醫們齊刷刷地跪在地上低着頭不敢吱聲,又聽見慕容壡道,“這小孩子冬日發熱得了傷寒有何辦法避免啊?”
那些個太醫們也是在這秦王宮混了好些年了,個個都是人精的,聽了慕容壡這話後再在心裏一轉悠的大概也就知道慕容壡是給誰問的了,王宮裏的孩子數來數去能入得了慕容壡的眼還讓其這麽挂心的,也只有那剛立了不久的太子殿下了。
心裏有了底後太醫們也就好開口了,“回王上,若是身量還未長成的小兒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鍛煉體魄了。”
“哦?那是個怎麽鍛煉法?”
“習武、跑步、凫水、射箭都可。”
慕容壡在心裏比劃了一下慕容器那個小身板,心想就憑慕容器那小矮子樣習武射箭的也是為難了,再說王室子弟都配有教習師傅,練了這麽久的也沒見的什麽個成效的,看來也沒多大用。于是便道,“嗯,跑步凫水也可以?”
一位太醫道,“回王上,要是是在王都境內的話還是跑步來的比較實際。”
“此話怎講?莫不是小娃娃凫水沒跑步好?”
“那都不是,其實就醫者的角度來講凫水當然是更好的了,但王都的地理環境本就偏陰冷,凫水的話如果不注意的話身體受了濕氣,久而久之反倒不好,所以折中的話還是跑步比較好。”
慕容壡又問了不少,還問要不要找個大夫開點藥方好好補補,弄的太醫們苦笑不得:
“是藥三分毒,補藥也是如此,還是加強自身身體鍛煉的好。”末了一位老太醫還上前道,“其實王上也應如此,王上體單,也該加強鍛煉才好。”
慕容壡:“……”
不聽不聽,老太醫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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