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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無為搖搖頭, 沒有再說什麽, 卻又聽見慕容壡問道,“謹兒,公叔疾那邊也該收網了吧?”
“是了, 該收了。”聞言,嚴無為看向窗外,輕聲道, “收了網,這王都便又要起風了。”
谕書下達後各部門各司其職,進展的還算順利,尤其是商賦增加一事, 開始的時候雖有些商賈不滿,關店以示心頭的不滿, 後來大商戶簡家帶了個頭,将增加的稅賦如數交到了國庫後, 其他的商人見狀也只好聽從了官令,依法繳納稅賦。
對此慕容壡還差了太子慕容器帶了禮物上門去感謝簡家家主, 回來後慕容壡問她如何?慕容器說簡家家主很好相處,再問她多的,慕容器卻道後來便是她與簡家的二公子簡之相聚聊天, 家主有事先走了。
聽了這話後,慕容壡一時還真不知道是該罵自己侄女腦子不會轉彎,不知道和大商賈搞好關系還是該感嘆簡家那家主之聰明,連太子上門示好都敢不理的。
後來這事便也就算了, 倒是修築長城一事,因為在東境,本就人煙稀少,現下又有這麽大的工程在,就是從王都抽調了不少人過去後匠人人手還是有很大的不足,後來有臣子上言道不如将各郡縣中的囚犯調往東境做工,若非大罪不赦之人,工期滿後可适當減刑或釋放。慕容壡覺得這是個法子,一來能省人工錢,二來又能解決了人手不夠的問題,卒便同意了。
兩件事定下來了以後慕容壡又過了一陣安生日子,趁着空,還在王宮裏為慕容器辦了個生辰宴,倒也只請了與嫡系相近的幾個旁系來宮裏吃個飯,一來是為了給其他有心之人來個下馬威,二來是給幾個旁系的人打個招呼,太子之位已定,各宗氏還是少整夭蛾子的好。
幾個旁系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裏都懂慕容壡這話是什麽意思,便也應了聲,看樣還是很聽話的。
慕容壡也滿意了。
時光如梭,元月過後時間好像都沒怎麽過,一轉眼一下就到了三月,而三月的頭頭上,便是顧名與慕容晞大婚的日子了。
到了三月初三的那一天,上朝的時候慕容壡明顯有些着心不在焉,聽了大臣們有一句沒一句的上言後,終于忍不住道:
“衆愛卿有事便奏,無事便退朝了吧,實不相瞞,孤今日還要參加婚宴呢。”
衆大臣一噎:“……”
這王上還真是耿直,細一想,又不對了,一一數過去,整個王都在今日成婚的,又能讓慕容壡這樣趕着去參加的,可能也只有清河郡主與顧名的婚事了。那些個大臣都是機靈鬼,想到這兒後心裏都嘀咕了,這原本一個不受重視的郡主與一個六品的小将成婚這種事他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結果沒想到慕容壡看起來倒是很上心的樣子…這讓他們不由想道,那顧名與慕容晞成婚後怕是要受慕容壡不少的恩惠了,将來扶搖直上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此看來下了朝後,他們也該備禮送往顧名府上去了。
不過現下慕容壡話都這麽說了,底下的大臣們也不是沒有眼力勁的人,自然不會再挑着今天來說事了,于是今日的朝會破天荒的只開了兩柱香的時間。
下了朝,慕容壡坐着步攆回了清泉殿,剛一回去,換下了朝服還來不及喝藥就急火火的說要出宮去,大宮女糖糖聽了這話後急了,好說歹說勸着她,“成婚的吉時都是在黃昏過後了,王上你這麽早去幹什麽呢?藥都還沒喝呢!”
“孤去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慕容壡假裝沒聽見要她喝藥的話,只如此道。
糖糖沒好氣道,“您不去添亂子就成了。”
慕容壡聽了這話一下就不高興了,“你這是什麽意思?孤去看自個妹妹成婚也有錯了?”
“沒有,只是您這麽早去,那顧小将軍不得不自在麽?”
慕容壡覺得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但還是道,“那孤也要出宮去。”
“不是說了是下午才開始嗎?”
慕容壡理直氣壯道,“孤出宮找嚴相去,順便再蹭個午飯!”
糖糖:“……”
就這樣,磨不過慕容壡的糖糖最後還是依了某個不講理的王,随着她出宮去了,而宮外的嚴無為哪知道現下本該當在王宮裏的批奏折的那個王此刻正在往自己府裏趕呢?
巳時過後,嚴無為正在自家府上看着書呢忽的就有人敲響了她書房的門。
“誰啊?”她一邊說着一邊起身開門去,心下還有些奇怪,按理說有人來訪的話管家該先知會一聲的,現下又是誰呢?
結果一打開門,就看見一個穿着玄色長衫,挽着發的靓麗的女子正站在門口笑盈盈地看着她,見她開了,後者歡喜道,“早啊,媳婦兒。”
嚴無為:“……”
她就說怎麽管家不來,原來如此。
“你怎麽來了?”見到慕容壡過來嚴無為心裏還是很高興的,下意識地一伸手就揉了一把慕容壡的頭發,寵溺道,“又偷跑出來的?”
慕容壡哼了一聲,不滿意道,“我這回是正當理由。”
“什麽個正當理由?”
“參加婚宴呢。”慕容壡得意道,“我堂妹的。”
嚴無為卻好笑道,“那你怎麽參加到我這裏來了?難不成今日是我成婚?”
慕容壡看了眼她,看樣子是不高興了,小聲嘀咕道,“謹兒,你變了,哼。”
“……”
“變得不愛我了。”慕容壡委屈道,“我想了你嘛,所以才來你這看看的嘛。”
“那會上朝的時候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那也叫見過了?”慕容壡誇張道,“你在底下離我那麽遠,我都看不清你,不算不算的,哼。”
剛說完,結果卻見嚴無為理都不理她的就轉身進了書房,慕容壡也跟上前去,在嚴無為後頭酸溜溜道,“你別不理我啊,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了?哼!”
“……”
慕容壡見硬的不行,于是又來軟的,“相國,我最近怎麽聽說有三個人很喜歡你?”
嚴無為聽了這話後終于有了反應,側過身來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是麽?我怎麽不知道?是誰啊?”
慕容壡見狀喜滋滋道,“我呀我呀我呀。”
嚴無為:“……”
合着是在這兒等她呢。
賣完了乖,慕容壡又纏着嚴無為說了好大一會的悄悄話,兩個人在書房裏纏綿了好久,你濃我濃的,好不容易到了用午飯的時間,吃過了飯,嚴無為又哄着慕容壡喝過了藥,睡過了午覺後兩個人收拾了一下,才出了門去顧名府上參加婚宴。
到的時候顧名已經在開始迎賓了,慕容壡與嚴無為一道前去的,見到她二人來,顧名似乎并不意外,還淡然行禮道,“臣顧名,見過王上,相國。”
“顧将軍,你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啊?”慕容壡看着穿着一身喜服的顧名,問道。
顧名笑了一下,“臣只是怕…”
“怕……”慕容壡正欲問顧名在怕什麽時候,嚴無為卻忽然伸手輕扯了一把慕容壡的衣角。
慕容壡:“……”
“顧将軍,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莫想太多。”嚴無為溫言勸慰道顧名。
後者輕皺了下眉,想說些什麽,但又沒有再說。
因為迎接的時辰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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