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聽，海哭的聲音1

十五歲以前的章陌是章家的驕傲。

在他們那個圈子裏，無人能及她分毫。

可是十五歲以後的章陌讓人大跌眼鏡，辍學，醺酒，抽煙，幹盡了小太妹會做的事，她不再是章家的驕傲，而是笑柄。

誰都不知道她為何一夕之間發生這麽大的轉變，昔日好友與她漸行漸遠，她在物欲橫流的繁華中迷失，在不曾涉足過的世界裏放縱……

酒精和尼古丁用了一年時間來慢慢掏空她，她已然對那兩個東西着了魔上了瘾。

“嘔……”酒精刺鼻的味道從馬路的樹邊傳來，章陌扶着樹幹狂吐，兩瓶白蘭地的威力不容小觑。

路人捂着鼻子繞道離開，不多看一眼。

章陌的雙腿發軟，身體慢慢順着樹幹滑落，癱坐在地上。

天上的星星那麽近，近到觸手可及，她顫顫的伸出手，眼睛躲在指縫後面，好像真的握住了星星。

在地上緩了一會兒後，她爬起來，走到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城南海邊。”

城南那片海，是儒城最具特色的風景，也是儒城的标志，許多外地人慕名而來。

海邊很安靜，只有海水沖刷沙灘的聲音，章陌随意躺在沙灘上，整個人呈大字型。

海水時不時的濺到她的腳心，癢癢的，涼涼的，很舒服。

今天是她生日，她輕輕地唱着“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

一曲完畢，她脫了鞋子，跌跌撞撞的用小腳丫一深一淺的在沙灘上踩了一個笑臉出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後，用海水把臉上的妝洗去，露出白淨的小臉，對着廣闊無垠的海面，虔誠的許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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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當他們再次回到這片海域，他問她當時許了什麽願，她說，希望有一人出現，給她片刻溫暖。

“我暫時不會回來，你看着處理。”

海風将這兩句帶着薄荷清香的話吹進了章陌的耳朵裏，兩種清爽怡人的味道使她被酒精麻痹後混沌的大腦有一絲清醒。

但是，她是醉了的，不然也不會胡亂和陌生人搭讪。

放下合十的雙手，章陌踱步到他跟前，話裏帶着些許稚氣，“你眼睛真亮，是天上的星星做的嗎？”

牧塵收起電話，不語，他是讨厭酒精的，而章陌，說的每一句話都帶着濃濃的酒味，刺激着他的嗅覺。

“說話呀。”

“……”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酒瘋子？所以不願意理我？”

“……”

“其實，我沒有那麽讨厭的。”

也許是聽出了她話裏的委屈，也許是他腦子一瞬間抽了，牧塵說，“我沒有。”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牧塵輕輕蹙了蹙眉，繞開了章陌。

章陌一個人在原地傻笑，“原來他不讨厭我。”

跟上牧塵的腳步，她手指拽着他的衣服，“喂，你去哪兒？”

我去哪兒和你有關系嗎？

看着章陌水靈靈的眸子，此話終是沒說出口，只是拂開了她的手，“松開。”

他的力道不重，但是章陌卻跌倒在地，擡頭望着他，“好痛……”

感覺像是随時會哭出來。

牧塵嘆了一口氣，“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