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悲慘過往
審訊室裏，林瑞雙手被手铐铐着，卡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盯着坐在他對面的張晏和唐瀚天。
張晏的雙手放在桌子上，倒也是不着急，“說吧，事到如今，你也沒什麽好狡辯的。老老實實的告訴咱們，也好少受一點苦。鞋子上的血液鑒定很快就可以出來，你也沒什麽好為自己辯解的。”
林瑞沒有回答。
二人對峙一段時間，張晏見林瑞始終不開口，便問：“為什麽要殺人？”
林瑞還是沒回答，保持沉默，低頭似乎是在想什麽事情。
張晏點頭，“行，你不說，我替你說。調查顯示，你父親是一名大學教授，你母親是一名職業運動員。而你，名牌大學畢業，有兩個自己的店面，生活質量非常高，完全可以富足的過完自己的一生。”
林瑞擡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富足的過完一生？”
張晏說：“難道不是嗎？”
林瑞忽然搖頭：“富足的過一生又有什麽意思呢？沒有人陪伴，半夜醒來，自己就像生活在另一個星球。”
張晏說：“宋雅慧要是知道，你如今竟然殺了那麽多人，她會不會感到害怕呢？在一起五年的男朋友殺了這麽多人，她會不會也恨自己？”
林瑞臉上的神情終于是有了變化，果然，宋雅慧在他心裏的分量，實在是令他自己都難以忽略。他說：“是啊，她要是知道這些了，應該會很難過吧。可是，她抛棄了我，如今又怎麽會難過呢？”
“她和別的男人結婚了，你覺得她抛棄你了，所以，你開始報複女人？”
“難道不是嗎？她和我在一起五年，我把自己的整顆心都給了她，可她還是選擇放棄我，和別人在一起。她這不是抛棄我，是什麽？五年啊，整整五年，我都要向她求婚了她呢？毅然決然和一個認識只到一年的人結婚了。真是諷刺啊。”
“你沒問她原因？”
“有什麽好問的？”
張晏說：“我們替你問了宋雅慧。你想知道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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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盯着張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什麽原因？”
唐瀚天接話：“宋雅慧說，她在寵物醫院工作三年，覺得你是一個非常好的人。有愛心，很善良。可惜，自從去年年初有人從外面抱來兩條幼小的流浪狗，她覺得，你變了一個人，她仿佛從來就不認識你，不了解你。你趁店裏的人不注意，對那兩條幼狗實行了安樂死。她說，太可怕了，她一看見你，就會想起你雙手沾滿了無辜生物的血液。”
林瑞搖頭，使勁的捶着桌子，“不可能。我一個人悄悄做的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
唐瀚天說：“可監控知道。店裏的客人那天正好丢了錢包，第二天找了過來。你當時不在，宋雅慧當時和你關系很近，所以店裏的人都要她出面主持公道，她便一個人先看監控，好看看到底是誰拿了錢包，到時候再與你商量對策。結果，她在監控裏正好看見你做的這種惡心事。”
林瑞先是不可置信，随即，他瘋狂大笑，“哈哈哈，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
張晏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宋雅慧之所以沒告訴你這個原因，就是害怕你變本加厲，利用店裏的麻醉劑傷害更多無辜的生命。”
林瑞依然在大笑，笑聲裏摻雜着怨憤，低頭說道：“那又怎樣，我還是用那些東西害人了。還害了那麽多人。”
張晏微微側身，目光越過桌子邊界，垂眸看了一眼林瑞的腿，繼續問話：“右腿的傷，和你母親有關系？”
林瑞猛的擡頭，惡狠狠的盯着張晏，“別提這個女人。”
“她是你母親。”
“呵？母親？她可真是一個好母親啊。要不是她，我會殘疾？有多少人看我這樣子，在背後笑話我？他們罵我，暗地裏欺負我，我受了多少屈辱？”
張晏問：“右腿是怎麽受傷的？”
“我參加省運會，跑步比賽的時候右腿就已經受傷了，醫生都說了起碼要休息半年。可我母親不依啊，腿剛好就讓我訓練，結果，骨折的地方再次出事，從此，我就永遠都無法做一個健全的人了。我是她的兒子，不是她追求自己夢想的機器。”
張晏嘆氣，“你為什麽不和她溝通？”
“要是溝通有用，我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父親呢？母親這麽瘋狂，他難道就沒有想過要阻止她嗎？”
林瑞自嘲的笑了笑，“父親？算了吧，那個男人早就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出軌了。要不是他出軌，我那母親也許就不會變成那副樣子了。她希望我能夠争氣，讓我提她把父親搶過來，所以，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奧運冠軍。真是可笑，女人真是可笑啊。一個男人不愛你了，都選擇離開你了，難道還會因為孩子而又回到你身邊嗎？即便是回來了，他也只是愛孩子，又哪裏會愛你？我那個母親，也是傻啊。”
唐瀚天問：“既然你那麽讨厭運動，為何又開了一家健身房？”
“她開的，我當時并不知情。後來，我才知道，那家店注冊的時候竟然是寫的我的名字。她總算是做對了一件事情。既然老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我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了。”
張晏問：“那些女人并沒有做錯什麽，你為什麽要害她們？”
“我也沒有做錯什麽啊，我那個母親為什麽要那樣對我？”林瑞反問，“我看到那些女人在跑步機上跑步，我就生氣。你幹什麽不好，非得要跑步。好啊，我讓你們跑。我劃破你們的腿，看你們還怎麽跑？”
張晏看着林瑞，他面目猙獰，絲毫沒有悔改，兇狠的眼神下，藏着一顆已經被仇恨怨憤蒙蔽的扭曲的心。
三人沒有再交談，審訊室裏安靜下來。
良久，林瑞看着坐在對面的二人，擺出一副當家的氣勢，“你們問了我這麽久，也該我問你們了，我自認為行事缜密，有些事情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你們是怎麽找到魯山的？”
張晏腦海裏一閃而過餘舒的話――“他沒有鎖門，我就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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