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舉起手來
張晏跟着餘舒,她在跑到最盡頭的時候,忽然右轉,他這才發現,原來這裏還有一條小道通往後面的院子。小道很窄,只能同時讓3個成年人通過。
餘舒在小道前停下,手裏的手電筒往左照,左手邊本來一米五高的圍牆已經倒塌了一些,紅色磚頭暴露在空氣中,棱角在風雨的洗禮下,已經磨平了許多。
餘舒看着斷壁殘垣,嘆氣一聲,舉着手電筒繼續往前面走。穿過小道,二人就進入了孤兒院後面的院子。
院子也很小,大概二十平方米。院子裏就種了五棵樹,其他什麽都沒有。那五棵樹樹長的倒挺高,它們在黑夜裏依舊挺拔,似乎是在守衛着這座無人來訪的院落。他們與這裏廢棄的房屋一起,
餘舒走到院子的中央,喃喃道:“這裏種的樹,都是之前在孤兒院生活過的人種的。”
“怎麽只有5棵?”
“這些樹,是和我同一年滿18歲的人種的,當時就4個人和我同歲。院長伯伯希望我們的成人禮有意義一些,他提議我們種樹,于是,我們5個人每人種了一棵樹。我的樹苗我自己出了一半的錢,剩下的錢是家齊哥出的。他說,就當是他送我的18歲成人禮。”
“你種的樹是哪一棵樹?”張晏看着院子裏的5棵樹,問道。他掃了一眼,實在是猜不出來。
不過,他還有五分之一的正确率。
餘舒一直往前走,在圍牆的盡頭停下。她走到樹邊,擡手摸着粗糙不平的樹幹,仰頭傾聽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它在和她說話。
“這是我種的樹。桂花樹。”
“其他種樹的人呢?你們還有聯系嗎?”
“沒有聯系了,他們都去了沿海城市,就我一個人留在了這裏。我們走後的第二年,院長伯伯就去世了。去殡儀館悼念的,就我還有其他沒有成年的孩子。其他出去的人都聯系不上了。”
“你喜歡桂花樹的香味兒?”
“嗯。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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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24歲,6年的時間,這樹長的倒挺快。”張晏看着黑暗中高大的桂花樹,說話的語氣裏融入了幾分贊揚。
餘舒說:“不出意外,家齊哥應該把東西藏在這裏了。”
她舉着手機四處照了下,彎腰撿了塊碎石片。撿了四五片石塊,她又折返到樹邊,蹲下身子,把手機放在地上,開始挖身下的泥土。
“快來幫忙啊。”餘舒說完,把手上的石片分給張晏幾塊,“給你,用這個挖,快一點。”
張晏急忙上前幾步,把手機也放在地上,拿過地上的石片,也開始行動。
生長在土上的草拔根而起,被餘舒扔在一邊。才挖了四五塊,裸露的泥土便越來越多,泥土的氣息也越來越濃。
餘舒吸了吸鼻子,她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兒。這裏面不僅夾着雨水的濕潤,也夾着草的清新之氣。
張晏看着堅硬的泥土,說道:“這邊好像沒有被人挖動過的痕跡,咱們要不要換個地方。”
餘舒有些累,“好。你去那邊。我去旁邊。”
張晏起身,繞到了餘舒的對面。
剛想蹲下,他便看見了視線前方不遠處的梧桐樹。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就挂在那梧桐樹上,散發出凄涼的光芒。
“月亮出來了。”
餘舒正挖得起勁,聽到這話,她扭頭,看到那圓圓的明月,倒精神了不少。
“真的,真美。”
餘舒說完,繼續往下挖。
铿锵――
手裏拿着的石片碰到金屬,發出響亮的聲音。
“有發現。”
餘舒驚呼,“張晏,快過來。”
張晏起身跑到餘舒身邊,舉着手電筒照着餘舒挖坑之處,“你再往下挖挖。”
“嗯。”
餘舒挖了幾下,那金屬的面目就更清晰了。
“咱們把它挖出來。”
張晏蹲下身子,和餘舒一起盡力。餘舒扔掉石片,用手小心翼翼的扒拉着泥土。終于,地裏的東西被二人弄了出來。
這是一個鐵盒子,中等大小,長約15厘米,寬約10厘米,盒子蓋子的表面還寫着花好月圓。
這個鐵盒子看上去是很久的老物仕了,以前,姑娘家的會用這些鐵盒子來裝些小飾品。
張晏揭開蓋子,裏面有一個白色布袋子,布袋子鼓了起來,裏面應該是包着有東西。
餘舒伸手,從盒子裏拿出布袋子,袋子的封口系了一個結,她解開結,便看清了袋子裏的東西。
“是照片。”
張晏很高興,他舉起手電筒往袋子裏照,果然是照片,還有很多。
“這是家齊哥留下的東西?”餘舒看着照片,問張晏。
“對。”張晏把照片從白色袋子裏抖落在盒子裏,手電筒的光一直留在照片上。
借着光,餘舒可以看清抖落在盒子裏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裏都有很多男人,那些男人或躺在地上,或躺在沙發上。照片拍的不是特別清晰,看不清他們臉上的神情。看上去,他們就像是那種喝醉酒了的狀态,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可仔細看,更像是飄飄欲仙的狀态,樂在其中。
“這個人是誰?”餘舒指着其中一張照片裏穿着黑色西裝的人,他一個人站着,像看戲一般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張晏湊近看了下,“這是羅涵。”
“羅涵?”
“江海平的貼身秘書。”
“這樣啊。”
餘舒看着照片,一張張的翻過去,說道:“張晏,照片了躺着的人都在吸毒。”
張晏點頭,神情嚴峻,“對。照片上的這些人,都在吸毒。”
“你說,這些都是家齊哥拍的嗎?”
“應該是,這些照片拍的很模糊,估計是彭家齊趁別人不注意拍的。”
“他就是想讓我找到這些照片。”餘舒說,“他肯定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這些照片拍到并洗出來。他把這些照片藏在這裏,定思量了很久。”
餘舒再仔細看了幾張照片,看完後,她拿起其中的一張照片,問道:“張晏,你看,這些照片裏為什麽都有這張黑色的沙發和這幅山水畫?大江酒店裏難道還有這種房間?套房?”
張晏接過餘舒手裏的照片,細細看了下,“沒有,大江酒店裏從來就沒有這種房間。酒店的每一間房我都去過,根本就沒有黑沙發。25樓到30樓為套房,套房裏的沙發都是黃色的。”
“那這黑色的沙發是哪間房裏的?”
“不清楚。你看,這些照片似乎是從各個角落拍了這個房間。這房間給你的感覺是什麽?”
餘舒蹙眉,想了下,搖頭,“我感覺不到。”
張晏也想不到,“算了,先不管了。把照片收起來,咱們回警局。”
“張晏,這些照片能定江海平的罪嗎?”
張晏搖頭,“不能。照片裏并沒有出現江海平。不過,我們可以通過羅涵一步步順蔓摸瓜,江海平遲早會被抓到。”
餘舒正高興,可才沒多久,她臉上的神情便僵硬,她看着張晏,問道:“張晏,我腦袋後面好像被什麽東西抵着了。”
“是木倉。”
張晏告訴完餘舒,對着身後的人說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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