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追妻火葬場
溫燃清晨醒來, 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
近來心情好, 溫燃皮膚都越來越好,光照下白皙透粉, 長睫輕眨,像蝴蝶小翅膀, 咧着嘴笑着起床。
一個人在家,四周拉着窗簾, 溫燃只穿內褲和露腰的短吊帶,家裏法國小衆音樂立體環繞,她踩着小舞步打開冰箱取奶油奶酪,拎着奶酪袋随着音樂原地轉圈圈, 心情輕快地做芝士蛋糕。
即将深秋, 早晚變涼, 溫燃已經不能再穿漂亮紅裙子, 做好早餐後,溫燃換牛仔褲和紅襯衫, 仍洋溢熱情如火, 去敲鄰居家的門。
這對新鄰居長輩對溫燃來說就像一個世外桃源後花園, 比她灰暗的集團公司明亮溫柔太多,她喜歡。
“張姨, 早上好呀, ”溫燃手上端着芝士蛋糕,歪頭笑說,“我自己做的小蛋糕, 拿給你和叔叔嘗嘗。”
張姨聲音一下子拔高,驚喜笑道:“哎呀,燃燃怎麽起這麽早就做蛋糕了呀,謝謝燃燃啊。”
張姨沒先邀請溫燃進去,回頭對樓上喊着說:“老張,燃燃來了,快幫我拿束花來!”
溫燃忙不疊擺手道:“阿姨,不用送我花了,不能我每次來都送我花啊,不好意思再收了。”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張姨笑說,“沒事兒,阿姨就喜歡送花。”
張叔這會兒抱了一束花下樓,笑着遞給溫燃,溫燃絕對不好意思再收了,玫瑰花可比蛋糕貴多了,連連搖頭拒絕。
張姨想了想,就抽出一朵玫瑰花遞給她,笑問:“那一朵,一朵花行不行?阿姨祝燃燃今天依然有好心情。”
溫燃彎着眼睛笑開,接過花笑說:“謝謝張姨,今天肯定有好心情。”
張姨又邀請溫燃進去一起吃早餐,溫燃早餐已經吃過水煮蛋和半碗粥,捏着一只玫瑰花笑盈盈地對張姨揮手,“阿姨再見。”
張姨笑道:“那好,燃燃再見,今天風大,上班的時候記得關窗。”
二樓,穿着白色浴袍的沈硯臨窗而站,輕歪着頭看樓下離開的氣色好、心情也好的溫燃,眼裏浮出點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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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旁邊站着小香妃,小香妃和他歪着相同的角度望樓下的人,懵懂不解地發出兩聲豬哼哼。
沈硯低頭看看豬,豬擡頭看看他,沈硯輕笑着投喂給它一塊小面包。
張叔将張姨切成三角塊的芝士蛋糕拿上樓來,看到窗邊沈總周圍清冷的氣場有所緩和,側臉在窗外晨光下也變柔和流暢,剛洗過澡的頭發濕趴趴的,沈總今早微顯慵懶。
張叔揶揄笑道:“我們沈總又開始當旺妻石了啊,溫燃這麽好的小丫頭,你還不親自去追啊?再不追人家就跑了。”
窗外已經沒有溫燃的身影,沈硯坐回到沙發上,拿起棕色保溫杯喝茶,方才的慵懶變成內斂,不鹹不淡道:“她讨厭我。”
張姨上樓聽見這話,長長嘆了口氣,看着燃燃就是愛憎分明的人,這類人都是讨厭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越出現,她就會越反感,可憐的沈總啊。
張叔直腸子,建議問道:“不是都流行壁咚嗎,沈總你也壁咚啊,或者強吻。”
張姨失笑道:“什麽亂七八糟的,沈總要這麽幹,燃燃可能得甩過去一巴掌,一巴掌不夠還得報個警,那就更煩沈總了。再說沈總這個性格也做不出來那事兒啊,不尊重女人,還有失風度。”
沈硯狀似未聞,拿起溫燃做的蛋糕吃早餐,他剛要放到口中,旁邊的小香妃往他身上爬。
小香妃像是聞到香味兒,發出豬哼哼聲,湊近蛋糕張開嘴。
沈硯拽着它耳朵輕飄飄地拽開它,“這不是你的,只有我能吃。”
張叔悄悄拽張姨衣服,揚着下巴讓她看沈總,夫妻倆結婚三十年了,擠眉弄眼以表情默契聊着。
張叔使眼色說,你看看沈總多可憐,跟豬搶食。
張姨緊着鼻子點頭,看見了,嗐,那能怎麽辦,自個作的,受着呗。
沈硯嫌聒噪地皺了下眉,拿走蛋糕,起身喊豬,“小香妃,走。”
小香妃亦步亦趨地跟在沈硯身後,聞到花香,轉彎要去養花區拱花,沈硯拽牽豬繩的力度加重,一人一豬暗自較勁,而後豬被動的生生拐了方向,跟着主人去卧室。
集團醜聞告一段落,溫燃專注于拉投資弄錢,今天下午她有兩個約,約在茶館見面,沒帶助理,自己開車去碰面談判。
下午一點鐘,茶館大廳裏,溫燃第一位客戶如約而至。
來人叫何斯野,人很帥,桃花眼內勾外翹,看着就像從小到大都引得很多女生追的那種帥,他自稱有個主要做半導體的公司,溫燃對這公司了解不多,開門見山道:“何總,您為什麽會想要投資我的項目?殘障院不盈利,這可能是完全沒有回本的投資。”
何斯野也直言道:“因為我女朋友是明星,她叫顏兮,我會以顏兮的名給你轉賬,算是一種公益,如果她哪天被人黑,我希望燃總能幫我公開證明她不求回報的這個投資。”
這說法聽着很有道理,沒問題,溫燃就細節和何總談了半個小時,溫燃微笑約定說:“何總,我會盡快準備好合同,屆時去貴公司簽合同。”
“不用什麽合同,”何斯野卻更幹脆,“賬號給我,我現在讓顏兮的經紀人給你打款。”
溫燃:“???”
溫燃有那麽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但轉念一想,又不是她往外掏錢,應該沒有新型詐騙是主動給錢的吧?而且她也确實知道有個女星叫顏兮,最近兩年勢頭很足。
第一位客戶談得太順利,順利到溫燃在茶館等待第二位客戶的時候,她就已經收到轉賬信息。
溫燃把轉賬信息發給楊淼,讓楊淼查查情況,楊淼倒是不意外,“燃總,這世界上有錢的人太多了,随便投個幾百萬幾千萬做慈善公益,對有錢人來說真不是事兒。”
溫燃頓時放心。
何斯野走出茶館,徑直走向對面停着的黑色轎車開門上車。
沈硯一身西裝坐在車裏,側眸望着車窗外茶館裏進出的人,眸光很淡,看不出什麽情緒。
何斯野也是沈硯發小,和喬子執許供春唐玥一個大院一起長大,何斯野輕敲二郎腿若有所思地看着沈硯,“我說,你這是和未婚妻求複合嗎,是不是太含蓄了?”
沈硯仍看車外,“她怎麽沒出來?”
何斯野道:“還有一個客戶,她在等吧。”
沈硯若有所思點頭,而後道:“郝樂,讓財務打款給何總。”
何斯野聽笑了,“我和喬少爺追女朋友的時候都沒這麽大手筆,沒想到沈總這麽大方,不過也是,從小您就是最有錢的貴公子。”
溫燃在茶館等下一位客戶,第二位客戶是助理和她聯系的,溫燃就是因為這第二位客戶沒直接說公司名號,所以才為了安全沒有定在茶館包廂,而是在散廳見面。
溫燃不想喝茶,想喝牛奶,正想問服務員有沒有牛奶,忽然她發頂落下了一只手,在她腦袋上拍了拍。
這觸感油膩膩的,溫燃立刻揮着手甩開,回頭看到身後人的臉,讓她臉色頓時一沉。
是西裝革履的霍東霖。
溫燃記仇,上個她用兩個月時間做的方案,一直在和霍東霖談細節,結果霍東霖轉身就和錢戈雅合作。
霍東霖笑得懶洋洋的,“幹什麽,燃總怎麽還瞪我啊?我是燃總今天客戶呢。”
溫燃終于明白為什麽是助理聯系她的了,拿起包就要走,霍東霖伸手擋在她身前,“燃總,我來談投資的,這還沒談呢,您怎麽就要走了?”
“跟你沒什麽好談的。”溫燃轉身要走,霍東霖的手又伸過來攔人。
溫燃抿了下唇,正要出口罵人,忽然霍東霖的手腕被人穩穩抓住。
溫燃順着這只手一點點地往上看,意外看到的是沈硯的臉。
沈硯臉色很沉,像是動了怒。
霍東霖皺眉抽手,但抽不開,霍東霖冷道:“沈總,你這是什麽意思,放手。”
前幾天沈硯說要和他談合作,結果車開了半小時,沈硯把他給放下了車,說有事不談了,他白白被沈硯耍了一回。
沈硯抓着霍東霖的手腕沒松開,轉頭看溫燃,語氣溫和,“你還好嗎?”
溫燃有點迷,不知道沈硯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總是表情很淡的沈硯此時為什麽周身氣場不善。
溫燃眨了眨眼,退後兩步,禮貌說:“謝謝沈總,我沒事。”
沈硯看溫燃神色如常,放開霍東霖的手,“霍總如果想談事情,麻煩坐下好好談,不要和溫經理動手動腳。”
霍東霖氣得哼了聲,拎着椅子坐下,睨瞪着沈硯,“沈總,你多管閑事了吧?我和燃總談事兒,和你有什麽關系?”
沈硯也坐下,語氣如“各位早上好”般平靜,聲音清朗如清泉,“沒有什麽關系,我今天就想多管閑事。”
溫燃:“……”
雖說溫燃對沈硯沒什麽好印象了,但她還是能分清沈硯和霍東霖的為人,她之前和沈硯相處那麽久,沈硯也未曾和她有過逾越之舉,霍東霖則是随時随地都想占便宜。
此時沈硯出現,她莫名還很有安全感,便悠悠喝茶,也沒趕沈硯走,心想如果霍東霖也只投資不求回報,她拿到錢也行,就和霍東霖談着。
沈硯也像是沒有要打擾溫燃談事的意思,叫服務員端來新茶盤,他緩緩解開袖扣,一層層向上折起袖子到手肘,而後拿起茶壺,不緊不慢地溫杯燙壺。
似是不方便動作,他旁若無人地解開了襯衫扣子,松了領帶,繼續不疾不徐地溫杯燙壺。
溫燃餘光掃到沈硯鎖骨的那顆痣,看他喉結上下滾動的幅度,很客觀地閃過一個念頭,沈硯真的厲害,外表氣質冷清如仙,但又有性感一面,看似是禁欲系,但整個人又很欲。
霍東霖在談投資數額,溫燃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霍東霖挖的陷阱裏,“霍總,我要建的是殘障院,不是美容院,您想盈利可以去投美容院。”
霍東霖挑眉道:“上面審批過了嗎,殘障院應該有資助吧,而且各企業老板都願意搞這個,因為名聲好。講實話,燃總,我覺得這殘障院更盈利。”
沈硯不動聲色地聽着,同時慢悠悠取茶葉,抖動入壺,倒入沸水,緩緩刮沫,再自茶盅向依次排開的小茶杯倒茶巡河。
自有倒茶七分滿,做人三分情,沈硯全程茶道含着優雅,執起一杯放置溫燃面前,聲音淡淡,“溫經理,請用茶。”
溫燃忽然感覺沈硯是她的小助理。
她談事,助理在一旁安靜煮茶。
“謝謝沈總。”溫燃禮貌道。
溫燃語中沒有反感,沈硯眼裏飛過一抹笑意,“不客氣。”
霍東霖等着沈硯也給他拿一杯茶,沈硯卻沒給他,而是傾身點着檀香。
霍東霖咳了聲,自己伸手取茶,但手腕再次被沈硯給擒住。
霍東霖皺眉不悅,“沈總,你又是什麽意思?”
沈硯沒擡頭,語氣冷漠,“霍總,想喝茶自己點,這不是給你的。”
溫燃茶杯放在唇邊,無意識地露出一點點諷刺。
恍然記起她第一次和喬少爺吃飯時,她碰上霍東霖的事,當時沈硯應是看到霍東霖擡腿擋她去路,但沈硯并未上前阻止。
那麽此時這位沈總,是在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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