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高調戀愛

翌日清晨, 沈硯晨跑回來, 洗完澡後沒換家居服,穿着浴袍, 在腰間随意打了個松散的結,下樓為未婚妻做早餐。

未婚妻的早餐很好準備, 一個水煮蛋,半碗粥, 水果和牛奶,這些她就能吃得笑眼盈盈。

沈硯下樓時,客廳裏傳來了徐緩的冥想音樂。

落地窗外有晨曦映進來,在客廳的地板上投下光來, 一室溫柔。

沈硯停在樓梯臺階上, 掀眉向客廳望過去。

客廳中央鋪着一個紅色瑜伽墊, 上面的人正跪在瑜伽墊上, 雙手平直地舉過頭頂,然後手臂帶動着脊椎, 一點點地緩慢俯身, 以跪姿趴在地上。

這人紮着馬尾辮, 穿着運動內衣、速幹短袖和九分緊身褲,身材曲線毫不掩飾地勾勒出柔美的弧度。

皮膚白得反光, 手臂與小腿纖細修長, 小蠻腰看起來不盈一握。

沈硯眼裏的光深了又深,目光毫不掩飾的在溫燃身上來回掃描。

溫燃感覺到空氣裏多出的氣息,緩緩回頭, 對他嫣然一笑,“寶貝,我美嗎?”

沈硯眼裏噙着笑,正要說話,溫燃自顧自地模仿他的語氣說:“自然是美的,我沈硯的未婚妻,美得顧盼生輝,撩人心懷,令人傾心得很。”

停了兩秒,溫燃轉過來盤腿坐到地上,仰頭說:“那麽硯總,要來個早安吻嗎?”

沈硯噙着笑,一步步走近她,彎腰吻坐在地上的未婚妻,“早安。”

這種溫燃坐在地上仰頭,沈硯站在地上彎腰和她接吻。

窗外陽光好像在兩個人周圍靜止,空氣中跳躍的分子都活泛起來,還飄着烤箱裏的甜味兒。

只是這個姿勢,還挺累溫燃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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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燃捂着後脖子往後想退開,沒想到沈硯壓根沒有停的意思。

她仰頭,他也跟過來,并且用力按住她後腦勺,不斷加深這個早安吻。

過了許久,沈硯才結束這個吻。

溫燃感覺嘴唇發麻,而且好像腫了,憤怒地瞪他,“我一會兒還上班呢,嘴腫着會被笑話的啊。”

沈硯蹲在地上,擡起她空蕩蕩的左手,緩聲問:“戒指呢?”

“……”哦。

三個戒指,她一個都沒戴。

難怪沈總一早就來勁兒。

溫燃心虛地指着樓上,然後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你不是和叔叔約定項目結束才談婚論嫁嗎,我戴去上班的話,萬一傳到叔叔耳朵裏,不就是你不守約了嗎?”

沈硯沒說話,扣住她手腕帶她上樓,推門進她卧室,徑直走到她梳妝臺前,“戒指在哪?”

“……”

溫燃打開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三枚戒指并排放在小海綿裏,給沈硯看,“喏。”

沈硯手指在三枚戒指上劃過,“最喜歡哪個?”

溫燃指着鑽戒,坦率說:“高調的這個,特配我。”

沈硯眼裏勾起笑意,拿起那枚戒指,“要我再求一次婚嗎?”

溫燃說:“也行。”

沈硯作勢要單腿跪地,溫燃笑着拽他起來,“一次就好,哪有真求兩次的。”

溫燃手指修長纖細,白皙細嫩,戴戒指很好看。

沈硯為溫燃戴上戒指,戒指是他拿溫燃曾經定制的刻有WS那枚去店裏量的尺寸,戴上大小剛剛好。

沈硯緩聲說:“訂婚了,你就是我未婚妻,這是事實,不用藏着掖着,如果有人問起,盡管大方告訴他。”

溫燃問:“那叔叔看到了呢?”

“看到了,”沈硯淡道,“你就告訴他,你是那個贏他的網友。”

“然後呢?”

“然後,他就傻眼了。”

沈硯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帶着笑意,好像他很享受他爸知情時的表情。

溫燃驀然也很期待叔叔知情時的神情。

沈冀董事長最近的好勝心急遽增加,每天早上都要和溫燃下一盤,溫燃上學時跳級小神童不是虛的,思維轉得快,比沈冀還能多想出很多步,腦內的概率運行速度也超級快。

一頓早餐的時間,沈冀董事長又輸了一盤。

沈冀打字問:“你是打職業的吧?”

網友:“不是呀,我就是聰明。”

沈冀董事長氣得夠嗆,發過來一個怒火的表情。

溫燃本來想裝輸來着,但裝輸會讓叔叔感覺沒勁。她越贏,叔叔才會越追着她要再下一盤。

所謂下棋如品人,下棋下得多了,溫燃通過棋盤了解叔叔了,相信叔叔也通過下棋了解她了,是個很特別和沒辦法掩飾的真誠的交友方式。

沈硯非常不向着自己的父親,遞牛奶給溫燃,不緊不慢說:“別手下留情,一局,都別讓他贏。”

溫燃已經開始和叔叔下第二盤了,猶豫問:“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叔叔知道是我的那一天,會不會更讨厭我?”

“不會,只會更喜歡你,”沈硯很是了解自己父親,漫不經心地擦着手,“他還會追着你要和你面對面下棋。”

溫燃期待那個畫面,笑眯眯說:“硯硯,你要和我下兩盤嗎?你輸了就叫我爸爸。”

沈硯面對溫燃,心甘情願認輸,毫不猶豫:“爸爸。”

“……”

溫燃回溫城集團工作,正式接手和沈氏集團的游樂園,游樂園這三個字聽起來沒什麽,但總投有170億,預計一年半完工,屆時能全方面推動十數百億的旅游業。

之前錢戈雅負責的和霍東霖合作的海洋館項目,也移交到溫燃手上,霍家被迫交給沈氏集團繼續項目。

除此之外,溫城集團還有自己的多個項目,以及溫燃還有殘障院的建設工作,沈硯自己還在着重抓跨海大橋項目,兩個人在年後都忙得不可開交。

溫燃想時時刻刻陪在溫志成身邊,但溫志成哪怕到這時候,性子也倔,說萬一他幸運還能活一年半載,難道溫燃都不工作了嗎。

于是溫燃只能每天抽兩個小時陪溫志成,多數時間都由楊淼照顧他。

這麽忙碌下來,過了好一陣子,溫燃才後知後覺小香妃這段時間在家裏不再活躍不是懶病犯了,是生病了。

接到家裏阿姨電話的時候,溫燃正在施工現場,家裏阿姨焦急地說:“燃燃,小香妃拉肚子快不行了,身上好多紅點,還高燒,我現在帶它去寵物醫院,你們有時間過來嗎?”

溫燃趕忙開車去寵物醫院找小香妃,邊給沈硯打電話告訴他這事兒,“你在忙嗎?你忙的話就不用過去,我去看看就行。”

沈硯聽聞小香妃生病,安靜了好半晌,“沒關系,我也過去,把地址發給我。”

溫燃在開車中,沈硯的聲音從藍牙音箱傳過來,忽強忽弱的,帶着沙質電流聲,入耳隐約感覺沈硯氣息不穩。

溫燃到寵物醫院的時候,沒想到沈硯比她先到,沈硯一身西裝坐在沙發中,腿上放着本雜志,低垂着眉翻看雜志,但雜志停留在目錄頁未翻頁。

溫燃坐過去抱住他胳膊,聲音放的很輕,“怎麽樣了?”

沈硯擡眉,看起來與平時無異樣,目光卻放在她臉上好幾秒,才開口,“需要隔離,暫時注射青黴素治療,如果體溫能降下來便好了,仍高燒就沒辦法。”

他聲音很輕,輕得溫燃能聽到裏面壓抑着的一種難過。

溫燃想起沈硯曾說過,他小時候養過一只狗,那只狗病死了,之後他就總會撿流浪狗送去寵物領養中心,他對動物的感情很深。

他是不是想起曾經陪伴他的那只小狗了。

在她不理他的那段時間裏,總是小香妃陪着他。

他對小香妃的感情也很深。

沈硯身上很涼,溫燃溫柔地抱住他,輕聲說:“小香妃會好的。”

沒多久,醫生出來說結果,說小香妃需要隔離,建議放在寵物醫院幾天,由醫生觀察它情況。

沈硯之前接到溫燃電話的時候,正在公司開會,之後還要回公司繼續開會。

在寵物醫院門口分開的時候,溫燃問沈硯,“你還好嗎?我陪你回公司吧?”

沈硯領帶的溫莎結不知道什麽時候松了,溫燃為他重新打了領帶,“你下午幾點下班,我去公司接你?”

溫燃在陽光下為沈硯打領帶時,她手上的戒指晃着光,沈硯冷眸微暖了些,“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溫燃擔心的都心慌。

她知道沈硯是重感情的人,重感情到曾經的一只小狗病逝,他會不停地撿流浪狗,好像在補償心底的缺失。

沈硯沒和她具體講過那只小狗的情況,她只聽沈硯提過一次,就是在錢戈雅将狗扔在她家門口時,沈硯提了那一句而已。

常言道說破無毒,既然沈硯沒和她提過,便是仍沒釋懷。

溫燃抽空約了徐嫚媽媽出來喝下午茶,詢問關于沈硯養的那只狗。

徐嫚完全沒想到沈硯居然沒和溫燃提過墨水,徐嫚舉杯慢慢喝茶,猶豫糾結着該不該說。

溫燃倒是對沈硯未提及這事兒的原因是清楚的,她搶走徐嫚手裏的杯子,“媽,是因為許供春嗎,那只小狗去世後,是許供春陪着他,是嗎?”

徐嫚有點尴尬,從嘴角開始往臉上變得僵硬,“寶貝,這個事情吧……咦?你手上是什麽,沈硯向你求婚了嗎?”

說着徐嫚臉上都開了花,“寶貝呀,沈硯終于幹件正經事兒了啊!”

溫燃笑盈盈地舉起手背給她看,晃着手指,“是呀,他向我求婚了,所以啊,媽你盡管告訴我,反正在我這兒來說,許供春這個名字,和這個人,都對我沒有疙瘩了。”

“真的嗎?”徐嫚遲疑問。

溫燃托腮點頭,手指在臉上敲啊敲,“真的啊,所以媽媽,您就大膽和我說。”

溫燃以前沒和沈硯經歷這麽多事時,她就覺得沈硯特別喜歡許供春,她永遠也沒辦法成為他心裏的唯一。

如今她和沈硯經歷過這麽多,沈硯将他全部的愛都給了她,也把自信給了她,她現在非常有自信沈硯只愛她一個。

得是多沒有自信的女人,才沒辦法接受男朋友曾有前女友啊?

哪怕許供春曾經是沈硯心裏的白月光,在現在的溫燃看來,她還挺感謝許供春曾經在那只小狗去世的時候,曾陪伴過沈硯,讓他沒有那麽孤單。

她溫燃現在就是有自信,哪怕沈硯再和許供春聚會,她也不會有任何擔心,不會像個怨婦似的在家裏心驚膽戰醋精上身。

而且估計沈硯聚會的時候,還着急回家和她親嘴兒呢。

沈硯沒和她提那只小狗,是只要提那只小狗,就會提許供春,他可能以為她還沒釋懷。

也太低估她了吧,她溫燃人美善良又可愛,能讓沈硯為她做那麽多事,她早就對許供春不在意了。

哪怕再見面,她還能問問許供春那只白玉手镯哪買的,挺好看的。

她對人生的态度和心境可豁達着呢。

徐嫚仔細打量着溫燃的表情,揣摩她心裏是否真對許供春免疫了,然後就發現燃燃笑起來可真美,讓她看着就心情超好。

徐嫚于是就和溫燃說了,“那只小狗叫墨水,是只秋田犬,不是都說秋田犬也是烈性犬麽,我們家養的那只其實也挺烈的,但是秋田犬一生也只認一個主人呀,墨水就認沈硯,還有啊……”

和徐嫚女士喝完下午茶出來,溫燃腦袋裏冒出一個超級瘋狂的想法,就是想為沈硯再領養一只小狗。

他曾經養的小狗叫墨水,她就再送他一只硯臺。

可問題是,她怕狗,對狗有陰影。

溫燃給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設,決定等等小香妃的情況再看要不要領養小狗。

第二天早餐後,她給寵物醫院打電話,小香妃的情況還沒好轉,沈硯的狀态也沒好轉。

沈硯的眸光總是如無風的湖般平靜,無波無瀾的,看不出情緒,但溫燃能感覺到那湖水下面藏着什麽樣的情緒起伏。

在家門口各自上班要分開前,溫燃抓住沈硯的手腕,要把他推到車門上圈住。

沈硯太沉,她沒推動。

“你三百斤嗎?”溫燃詫異問。

這句話真是耳熟,沈硯輕笑了聲,“您過譽了。”

溫燃抿着唇,“你自己去車門上站着。”

“好。”沈硯莞爾,自己退到車門貼住。

溫燃上前給了他一個霸氣的車咚,雙手撐在他腰側,仰頭看他。

沈硯一八五以上,又總是身體筆直挺拔,溫燃仰頭看他好累,“你低點頭。”

春風吹過,沈硯眼裏閃過笑意,低頭配合着她。

溫燃努力車咚着,神秘兮兮笑說:“寶寶,晚上我晚點回來,但是我會給你一個驚喜。”

沈硯失笑,“有給驚喜還提前說的嗎?”

“給你一個期待呀。”

溫燃撒嬌,下巴頂到他領帶上,仰頭看他,“說句你愛我,晚上我盡量早點回來給你驚喜。”

沈硯低笑着吻她,“愛你。”

這是溫燃過得最艱難的一天了。

去寵物領養中心找張哲恺,張哲恺為她找了一只好看又聽話的金毛。原主人公派出國不方便再養,割愛送來的。

張哲恺說這只金毛在中心養了一陣子了,很乖,很聰明,從出生起,前主人就教金毛不能咬人,這麽久哪怕被惹生氣了,也沒咬過人。

溫燃決定就這只了。

但是從張哲恺試着要讓溫燃摸金毛的第一秒開始,她就繞着張哲恺跑,邊跑邊抱着肩膀全身發麻的嗚咽,就好像會咬人的是張哲恺。

張哲恺氣道:“都說了它不咬人,你跑什麽啊!”

溫燃抱着肩膀縮成一團,快要鑽到桌子底下了,“我怕狗啊!你讓我再做做心理準備!”

一小時後,溫燃鑽到桌子底下躲着。

張哲恺牽着狗站老遠看她,“你是不是有病?怕狗就換個寵物啊,養貓行不行?”

“我不,”溫燃鑽出腦袋倔強道,“我就養狗!”

“……”

一上午,溫燃都在“我行,我這次肯定行”和“不不不,我不行,再等等”之間光速切換,就像一個即将要玩蹦極的人,靠近就腿軟害怕,退回去就想自己一定能做到。

溫燃這輩子都沒這麽艱難過。

張哲恺後來都不親自陪着溫燃了,找了個店員陪着她。

太幾把浪費時間了,愛狗人士張哲恺十分理解不了溫燃,狗有什麽好怕的,多麽可愛啊!

溫燃真的看見狗就頭皮發麻,她比普通怕狗的人還多了一個巨大的陰影,蹲在地上為自己的膽小找理由,找完自己又氣又怒。

就在這時候,她接到徐嫚媽媽的電話,徐嫚媽媽和她喝下午茶喝上瘾了,還要約她。

溫燃聽見徐嫚媽媽的聲音就癟起了嘴,“媽,我在領養中心……”

徐嫚震驚,“寶貝,你去那兒幹什麽啊?你和沈硯要領養孩子?!”

溫燃忙道:“不是不是,是在寵物領養中心。”

徐嫚一個飛速的過山車落回到原地,“那你去寵物領養中心幹什麽?”

“就是想領養個寵物啊,”溫燃捂着臉,委屈又無力,“媽,你能過來嗎?”

說着她又補了一句,“您別告訴沈硯。”

徐嫚女士好熱鬧,而且聽女鵝悶悶的聲音也擔心,立即就動身去找溫燃,還順便把沈冀董事長也叫上了。

沈冀不想去,徐嫚非讓他去,于是沈冀就拉長着臉去的。

徐嫚和沈冀到的時候,溫燃正蹲在地上崩潰地薅頭發,徐嫚忙過去和她一起蹲着,“寶貝,怎麽了啊?”

溫燃擡頭,一臉痛苦,“我知道它不會咬人,可我就是覺得它會咬人。”

徐嫚簡直就是溫燃的親媽粉,溫燃這麽痛苦的表情,徐嫚看見了都喜歡得不行,“寶貝你怎麽這麽可愛,媽先給你拍張照片,正好媽該換屏保了。”

“……”

沈冀則一眼就看見了溫燃中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居然還是個鑽石戒指!

沈硯真是不和他提結婚的事,直接和溫燃私下就訂婚了!

沈冀氣得搶走店員牽着的狗,一臉鄙夷地看向溫燃,“趕緊的,過來抱它!”

這語氣就特別像嚴厲的父親在教女兒騎自行車,蹬,就蹬,大不了就摔一跤,怕什麽怕!

沈冀和徐嫚兩個人完全是嚴父慈母的代表人物,徐嫚心疼溫燃,知道溫燃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心裏有多難受,而且這也是溫燃沒辦法控制的啊,是條件反射的害怕。

“寶貝,你不用這樣的,養只貓也挺好的,咱們在家撸貓也行啊。”

沈冀卻是“哼”了聲,眼裏露着一種瞧不起。

溫燃不想被叔叔瞧不起,握着拳頭站起來,一步步走向叔叔。

徐嫚在後面給溫燃喊寶貝加油,溫燃整個頭皮都在發麻,身上也忍不住發虛似的冒冷汗。

她想,千萬不能讓叔叔認為她懦弱。

但是,她才走出去三步,就嗚的一聲跑回到了徐嫚身後躲着。

懦弱就懦弱吧,她就懦弱。

沈冀懶得再理她,也不再看她,他越看這金毛越喜歡,多乖啊,摸摸毛,心都變得柔軟了。

徐嫚問溫燃:“就領養這只狗了嗎,取什麽名了?”

“叫硯臺。”溫燃吸着鼻子說。

沈冀聞言挑了挑眉,小聲叫它,“硯臺啊,擡手,擊掌。”

徐嫚看沈冀那稀罕狗的模樣,臨時起意給沈冀也領養了只狗,家裏有只狗挺好玩的。

徐嫚想要博美,但估計她養博美的話,沈冀肯定更翻白眼,于是給沈冀弄了只法牛。

張哲恺把法牛牽出來的時候,沈冀眼睛都亮了,徐嫚暗暗鄙視沈冀眼光。

徐嫚問溫燃,“寶貝,再給我們這只狗取個名?”

溫燃歪頭看全身黃毛的法牛,腦袋挺大,還有大臉蛋子,然後脫口而出——

“八戒。”

沈冀眉頭頓時皺得好像溫燃給狗起名叫沈冀了似的。

“八戒好啊,”徐嫚喜歡,反正溫燃說什麽她都喜歡,“行,就叫八戒了。”

沈冀:“……”

溫燃還沒突破心理陰影,沈冀和徐嫚先領養了只法牛,眼看已經到下班時間,兩位長輩要走了,溫燃想到沈硯也要下班,而且她又答應沈硯今天有驚喜,她一定要為沈硯克服這個陰影。

沈冀給八戒買了狗糧,看溫燃為沈硯努力的模樣,終究是沒忍住,給她提了一個建議,“你就把它當墨水,沈硯養的墨水從來沒咬過人。”

說完二位長輩就帶着八戒往外走,溫燃雙腳很沉地站在原地,一遍遍告訴自己,面前的金毛就是墨水,終于忍着恐懼與害怕走到金毛面前,蹲下,擡手摸它。

在溫燃碰到金毛的毛的時候,不知怎麽,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

但摸金毛的動作,溫燃也沒再放開。

徐嫚看得心難受,快步走回去抱住溫燃,“好了好了,乖,克服了就好。”

沈冀站在門口,望着溫燃那眼淚吧差的模樣,沒再催促徐嫚,靜靜等着。

溫燃哭了一會兒,金毛真的聰明,像是個暖男,不停用爪子去拍溫燃哄它,溫燃把金毛當成沈硯,突然間就更不怕了,蹲在地上抱住它,腦袋也趴到它背上。

沈冀看得差不多了,不耐煩地叫徐嫚,“行了,走了,又不是五歲小孩,總陪着做什麽。”

溫燃仰頭看門口的沈冀董事長,既感謝他,又想磨他志氣,跟看着溫志成的心情出奇的像。

于是她嘴一咧,眼裏還含着淚光,仰頭笑說:“叔叔,聽沈硯說您最近在和人下圍棋,您還總輸,是嗎?”

沈冀:“……”感覺哪裏好像不對勁。

接着溫燃笑盈盈道:“是呀,叔叔,就是我,我就是總贏您的那個聰明寶寶。”

沈冀傻眼:“………………”

叔叔傻眼了傻眼了!

傻!眼!了!

溫燃看到了她和沈硯期待中的叔叔的表情。

太精彩了太精彩了!

太!精!彩!

溫燃後悔說之前忘了拿手機錄視頻給沈硯看。

接下來的場面完全扭轉,沈冀走向溫燃就不自在地說:“我不信,你肯定是用機器和我下的,現在來一盤,現在就來。”

溫燃乖乖搖頭,“叔叔,我要帶硯臺回家給沈硯。”

沈冀着急了,“回什麽家啊,下一盤再走,不然你就是機器人。”

溫燃搗蒜一樣點頭,“是是是,我是機器人。”

沈冀:“……”

溫燃真着急帶硯臺回家呢,把硯臺抱上車,她和兩位長輩揮手說再見,她要回家找沈硯,沈冀在她車後面喊,“溫燃你別跑!晚上吃完飯有沒有時間,晚上九點,必須來跟我下棋!”

徐嫚在後面抱着肩膀幸災樂禍笑得像雪姨,“哎呦喂,現在就開始在人家後面追着跑啦?沈董事長,您穩重點啊,您可是有身份的人呢。”

沈冀望着溫燃離去的張揚的紅色法拉利,忽然覺得溫燃嚣張的真有資格。

這小丫頭真是有本事。

下棋如品人,小丫頭下棋時布局的能力,還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聰明勁兒,确實厲害。

當時她被咬得多慘啊,但她為了沈硯,竟然能做到在領養中心待一天,去克服自己的心理陰影,領回家一只狗。

這小姑娘願意為沈硯付出。

而且在打架子鼓時的燃勁兒和自信,也确實有魅力。

難怪沈硯會喜歡她喜歡到淪陷沉迷。

沈冀服了。

溫燃去醫院看了溫志成,溫志成自從看見溫燃手上的戒指後,放心溫燃以後有人照顧,同時希望自己能活得再久一點、久到能看到溫燃懷孕生子。

溫志成一直保持着積極心情,狀态還不錯。

溫燃從醫院離開,再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

她牽着金毛推開家門,一陣煎鳕魚的香氣頓時撲面而來。

這肯定是沈大廚在下廚。

“硯寶寶,驚喜——”

溫燃正要對沈硯喊驚喜來啦,突然金毛開始汪汪汪,大叫喚着跑進了客廳。

完了完了,溫燃傻眼地看着金毛,金毛汪汪的太突然了,沈硯肯定聽見狗叫了,驚喜都被金毛給汪汪沒了。

溫燃想要教訓金毛,接着就見廚房裏閃出來一個人影直奔她,将她緊緊護在身後,讓她離金毛遠遠的。

沈硯聲音都變了調,回頭問她,“怎麽回事,它怎麽進來的,你有沒有事。”

溫燃被他護着她的動作感動的不行,雙手抱住他腰,“我沒事啊,我帶它回來的。”

沈硯一點點轉過身來,他身上系着藍黑色的格子圍裙,身上有橄榄油煙味,很有生活氣息和安全感的味道。

溫燃繞過他喊金毛,“硯臺,來見爸爸。”

說着,溫燃仰頭對沈硯笑,“我帶回來的,小香妃以後有哥哥了。”

沈硯緊擰着眉心,眉頭仍未放平,“你不怕?”

“不怕了呀,”溫燃沒說她在領養中心待了一天才不怕的,繞過他繼續招呼硯臺,邊問沈硯,“我給它起名叫硯臺,行嗎?”

硯臺已經走了過來,仰頭乖乖地看沈硯。

硯臺很聰明,好像知道沈硯是他主人,對沈硯乖乖地汪了兩聲。

沈硯心跳猛地加重好幾拍,緩緩蹲下,掌心輕輕拍着硯臺,恍惚看到了很多年前的墨水。

溫燃也蹲下,撓着硯臺的腦袋,歪頭問沈硯,“是不是還要給狗買玩具啊?我只從張哲恺那買了狗糧,還要給它搭狗窩吧?”

沈硯點着頭,然後将溫燃摟進懷裏,摟她的力量一點點的在收緊,溫柔與感動并發,輕輕吻着她的發頂。

他早就做好決定,讓怕狗的溫燃,再也不接觸到狗。

因此也從來沒有想象過,溫燃會讓他在家裏養狗。

她卻送給了他第二只墨水。

沈硯的吻挪到她唇上,所有的感動化為脈脈深吻。

飯後,沈硯和溫燃一起給家庭新成員硯臺搭狗窩。

撘好狗窩後,倆人坐在沙發上,一起上淘寶給狗買玩具,倆人就像新晉爸媽在給新生兒買玩具。

溫燃沒養過狗,沈硯時不時地和她提起以前墨水的習慣,溫燃認真聽着,偶爾被蠢墨水逗得不行。

沈硯說這些的時候,眼裏含着溫柔的光,溫燃喜歡他清冷外表下的柔情,沈硯真的是個好溫暖的人。

下單買了一些玩具後,溫燃又給寵物醫院打了一遍電話,小香妃的體溫還是沒有降下來,要繼續治療觀察。

沈硯垂着眼,方才放松的模樣又消失了,眸光恢複清冷,再看手機時,畫面停了很久都沒有調頁面。

溫燃拿走他手機放到一旁,坐到他腿上,捧起他臉,“所以,硯寶寶,今天我們家裏多了硯臺,你有沒有很驚喜?”

清冷的男人變得柔和,溫燃用她的熱情與溫柔,一次又一次地溫暖了他。

沈硯将給他驚喜的溫燃摟進懷裏,他可以想象得到,溫燃是用了多少勇氣,才将硯臺帶回來,只為哄他開心。

“特別驚喜。”沈硯輕聲說。

他今生遇見并愛上溫燃,是他最大的幸運。

溫燃軟聲說:“還有更驚喜的。”

而後,低頭熱吻他。

溫燃從來都沒想過會有一天,她愛一個人愛到,甘心情願地哄他,取悅他,只想讓他開心。

五分鐘後,沈硯氣息不穩地抱溫燃上樓,“确定嗎?”

溫燃有點害羞了,沒說話,只有腦袋在點頭。

抱溫燃進她卧室,放她到床上,沈硯雙臂撐在她兩側,望着她手臂上的疤。

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多,溫燃只去做了一次治療,疤痕不再像之前那麽難看,但仍然是有疤的。

沈硯輕碰她的疤,“沒事嗎?”

溫燃搖頭。

連硯臺都帶回家了,這疤已經不再是問題。

沈硯近乎虔誠地親吻她手臂上的疤,一毫一厘地吻着,所有曾經的心疼都化為溫柔,吻得深情溫柔。

十分鐘後,沈硯無法忽視溫燃的另一個小疤痕,“闌尾炎手術留的?”

溫燃手背捂着顫個不停的眼睛,“嗯。”

沈硯:“乖,睜眼,看我。”

溫燃勉強睜開眼,看到沈硯也有一個相同的疤痕,詫異問:“也是闌尾炎手術嗎?”

溫燃第一次見到沈硯時,她手術剛出院。

沈硯也是那一陣子,做了相同的手術。

很奇怪,這種意外的相同經歷,讓兩個人此時在心底裏同時生出一種命中注定的熱意。

再親吻時,氣氛更變得熾熱濃烈。

十五分鐘後,沈硯的聲音已啞,“寶寶,家裏沒有。”

溫燃已經滿身是汗,睜開茫然的眼睛,“你知道月經後第幾天是安全期嗎?”

她以前百度過,但她也沒做過,久了就忘了,沒認真記過。

“前七後八。”沈硯忽道。

溫燃:“???”他怎麽知道?

沈硯:“上次你經期,查過。”

“……”

溫燃還沒記起來她上次來月經距離今天有多少天了,就感覺整個世界都迷幻了。

半小時後,溫燃滿臉淚痕,“沈硯,你欠我的。”

“嗯,”沈硯溫柔地吻她眼睛,“寶寶不哭。”

一小時後,沈硯抱溫燃去浴室洗澡,溫燃渾身散了架,無力到罵沈硯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硯再抱溫燃回他房間睡覺。

溫燃房間的床單已經全濕了,水太多。

溫燃手機此時又響個不停,溫燃嗚咽了聲,捂着耳朵鑽進被子裏,好累好困。

沈硯伸長手臂拿起溫燃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是沈冀董事長。

這時候他給溫燃打什麽電話,沈硯面無表情地挂斷電話,調飛行模式。

溫燃迷迷糊糊地問:“是叔叔嗎,他還說九點找我下棋。”

“不是,”沈硯俯身吻她額頭,将累壞的溫燃溫柔地摟進懷裏,“乖,睡吧。”

溫燃一覺睡到天亮,醒來時已經早上八點,第一反應就是全身肌肉酸疼,像好久沒運動後突然運動,疼得快動不了了,而且怎麽運動姿勢還那麽多啊。

溫燃好崩潰,看着眼前五官清冷的男人,更覺得他不是人。

她說了好多次不要了不要了,他還非要,還不停的要。

“我收回。”溫燃緊抿着唇,憤怒瞪他。

沈硯輕輕撩開她頭發,擡起她下巴,“收回什麽?”

收回曾經祝他永遠生龍活虎的話。

但是她不敢說。

沈硯低笑着,薄唇附到她耳旁,低啞地說了句她前一晚說過的話。

溫燃頓時全身發熱,臉頰羞紅到往被子裏鑽。

在溫燃和沈硯感受到了極致之後,到底是在早上又重溫了一次。

然後當天中午,溫燃就接到了寵物醫院的電話,說小香妃已經恢複體溫,再觀察幾天,确定沒有病毒了,再打兩針疫苗就可以回家了。

全身都酸疼的溫燃:“……”

硯總,親自跪謝您的佩奇女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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