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寶寶來了
78寶寶來了
婦嬰醫院走廊裏,一群人在焦急地走來走去,無人說話,空氣中彌漫着低氣壓的緊張。
溫燃正在手術室裏準備剖腹産。
沈冀爸爸不知道哪裏聽來的話,說這家婦嬰醫院的醫生都選擇剖腹産,于是沈冀在溫燃懷孕的整個過程中,就堅決也讓溫燃剖腹産。
沈冀爸爸認為剖腹産是個小手術,小術後就是刀口疼,需要術後插尿管。順産則是個傷筋動骨的大事兒,十二級疼啊,骨縫都開了啊,而且還非得開了幾個指後才給上無痛,那開指的過程,一陣一陣的陣痛,也很痛啊!搞不好還得側切,就更疼了!
他可不舍得讓寶貝女鵝受那個順産疼的罪。
溫燃對怎麽生這事兒,沒有特別的想法,順其自然就好。心說萬一提前就開了三指什麽的,就順産,如果到日子了這寶寶還不出來,就剖。
她想聽寶寶的。
沈硯和徐嫚都是聽她的。
結果這寶寶好像脾氣很不好,到了該出來見世界的日子,過了預産期,也沒個動靜。
好像對這個世界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想留在媽媽肚子裏繼續朝夕相處。
拖啊拖,拖啊拖,就拖到了不剖不行。
剖腹産在手術室,不是在産房。
産房裏不斷地響起小孩的哭聲,有丈夫進進出出陪老婆,甚至還能看到孕婦被安排着下床走路,産房那邊可熱鬧了。
相反這邊手術室裏半晌沒個動靜,家屬也不能進去,不知道裏面溫燃是什麽情況,于是衆人都不安地來回走動着。
沈冀爸爸已經不顧董事長形象,在手術室門口徘徊數圈後,耳朵貼着手術室的門,努力聽着裏面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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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嫚媽媽緊張地直深呼吸,總怕這寶寶沒按時出生是有什麽問題,她最近聽說不少寶寶出生後腦梗塞的例子,這腦梗塞在孕期根本查不出來。
寶寶可千萬別有什麽病啊。
商君衍雙手插兜,從走廊一側,默不吭聲地走到另一側,時而瞪沈硯一眼,明明白白地在怪沈硯,是沈硯讓溫燃經受這生命危險。
溫燃之前那麽多年,受了那麽多苦,商君衍怕溫燃終究命不好,她和寶寶萬一在這手術室裏遇災遇難,那他就當場打死沈硯。
而沈硯,沉默地靠牆而站。
男人阖着眼,叫人看不到他眼裏神色。
雙手垂在身體兩側,背脊依舊挺直,好似被罰站一般。
唯有他解開的襯衫領口,松垮的領帶,洩露出他內心的焦急。
其實他的私心,是希望溫燃順産生寶寶,不為別的,只為他能夠進産房陪着她。
想在她最疼最不安的時候,握着她的手,為她擦汗,和她說些話哄她,不讓她在這種時刻孤身一人。
沈硯此時此刻,第一次,從心底産生了絕對不應該出現在身為人父腦海中的想法——他有點讨厭這個讓溫燃受罪的寶寶。
這轉瞬即逝的想法不能說出去,哪有父親能對孩子産生這想法,會藏在他心底一輩子。
終于,手術室裏傳來了一道哇哇哭嚎聲。
寶寶出生了。
哭聲響亮震天,毫不間斷,一聲比一聲更響,仿佛像一種告知衆人的自白——這個乖巧了十個月的寶寶,終于開始落地作人,作精的那個作。
接着,護士抱出來通知——是個男孩。
母子平安。
媽媽在裏面縫針,縫好針後推出來。
男寶寶頭發色澤烏亮茂密,哭着的模樣充滿了力氣與能量,眼睛使勁閉着,嘴巴嗷嗷大張着,哭得震耳。
徐嫚和沈冀笑得開了花,連連誇着孫子的哭聲好聽,還打開微信錄音,發進家族群裏,給大家夥兒聽他們沈家的小公子哭聲。
沈硯站在醫生身側,護士報寶寶出生時間和體重的聲音褪去變遠,聽不真切,他只能聽到此時襁褓裏嬰兒哭得噪鬧的聲音。
在溫燃懷孕時,他們雖然沒有問過醫生和朋友,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始終是順其自然的态度,但沈硯打從心底裏,确實是更喜歡女兒的。
女兒會很像溫燃,他想看到溫燃小時候的可愛模樣。
可愛的女兒忽閃着漂亮的眼睛,撲進他懷裏,甜軟地叫他“爸爸抱”,他一顆心都軟了,女兒想要什麽,他都願意給。
就好像在寵着小時候的溫燃。
如今看到這個剛出生就脾氣不好的兒子,沈硯除了生出一種他肩負起一種父親的責任外,心底還生出了另外三個字——臭小子。
這臭小子太折騰他媽了,他以後要治住這小子。
病房裏,溫燃還沒有回來,石磊楊淼他們圍着呱呱落地嚎啕大哭的小寶寶興奮拍照。
沈冀手忙腳亂地哄着孫子,但哄不好,越哄這孫子哭的聲音越大。
估計他是餓了,溫燃還沒推回來,并且她是剖腹産,也不知道幾天下奶,徐嫚手忙腳亂地試着溫開水的溫度,給孫子喂着水。
來看寶寶的人太多,一個小嬰兒床的四周就站了十多個人,都盯着他看,好像從出生起就是個會争寵的小少爺,完美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終于有人問了一句,“沈硯呢?”
另一個人回答,“不知道,不用管他。”
沈硯正在手術室外焦灼地等着老婆。
終于老婆被推出來,沈硯沖過去輕撫着溫燃的臉,溫燃好像才恢複神智,目光有些虛弱和失神。
沈硯心疼這樣的溫燃,剖腹産需要麻藥和開刀,麻藥過勁的時候會很疼,一個這樣的手術下來,平時充滿活力的明媚溫燃,此時全身都被抽幹了力氣,好像連嘴都張不開。
沈硯一瞬間紅了眼眶,嗓子都啞了,在沙漠裏許久未曾喝過水的幹啞,心疼地輕聲問:“寶寶,疼不疼?”
溫燃虛弱的目光,一點點地多了神采,好似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麽,“寶寶……”
沈硯溫柔地望着她。
然後,溫燃用力推開沈硯。
沈硯:“???”
“寶寶呢?”
溫燃看着沈硯身後的走廊,着急又興奮地問:“我寶寶呢?沈硯,我寶寶帥不帥?”
沈硯:“……”
他是不是要退位了?
一周後,沈硯确定,他就是退位了。
溫燃給他的“寶寶”的稱呼,成功移交給她兒子。
溫燃出院回家後,來看她和沈安森的客人就從來沒斷過。
沈安森就是剛出生的臭小子。
溫燃曾答應過溫志成,給寶寶取名字的時候,會加上安這個字,小名叫安安。
森這個字是沈冀爸爸給的,說是找人算了八字,命中缺木,安森這名字聽着也比安軒安睿什麽的有性格,沈冀爸爸起完這名字洋洋得意許久。
喬子執和他終于追回來的老婆阮慕斯來做客看安安,沈冀和徐嫚也在,家裏還有三位月嫂,客廳裏又熱鬧起來。
寶寶躺在嬰兒床裏,就睜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這個世界,家裏這麽多人也不怯場,乖乖的不哭不叫。
硯臺和胖香妃好像是寶寶的守護神,都不自己玩了,整日在嬰兒床旁繞來繞去。
阮慕斯蹲在嬰兒床旁,把手指頭塞進寶寶的小拳頭裏,逗着寶寶笑,“安安,笑一個呀。”
寶寶在踢腿,亂揮着手,還真就配合地咧了下嘴笑了。
他剛出生時還是單眼皮,沒多久就變成了漂亮的雙眼皮,完美地遺傳了溫燃和沈硯的基因,長得那叫一個漂亮。
笑起來就更漂亮了,讓人喜歡得緊。
溫燃本來正軟乎乎地靠在沈硯懷裏,看到兒子笑,立即離開沈硯懷抱,也逗着兒子笑,“寶寶,再笑一個。”
沈硯不動聲色地糾正這稱呼,“‘安安’是不是該睡覺了?”
但是溫燃壓根就沒聽見沈硯說話,繼續和阮慕斯逗着兒子,“寶寶給慕斯小嬸嬸笑一個呀。”
沈硯沒再說話,傾身拿起側邊茶幾上的茶杯,不疾不徐地喝着茶。
看起來仍然和以前一樣清冷淡然。
喬子執向來觀察入微,輕而易舉地就注意到沈硯不易令人察覺的變得悠長緩慢的深沉呼吸,挑眉道:“硯總怎麽了呢,好像不大開心呢?”
沈冀和徐嫚也在逗着孫子。
沈冀爸爸說:“安安好像比兒子那時候眼睛大,是不是?”
徐嫚媽媽點頭:“可不嘛,兒子剛出生的時候可醜了,好像都沒有眉毛。”
沈硯對爹媽的話仿若未聞,望着溫燃蹲在嬰兒床旁的溫柔背影,已經數不清他是第幾次被老婆忽視了。
沈硯悠悠喝茶,輕描淡寫地回着喬子執,“沒有,寶寶很開心。”
喬子執聽得挑眉,這潛臺詞明顯是——寶寶不開心。
沒想到沈硯這大老爺們還挺愛吃醋和争寵。
下一刻,溫燃回頭喊沈硯,“老公,寶寶該換尿片了,你去拿個尿片來。”
沈硯沒什麽表情地起身,經過嬰兒車時垂眉看了眼揮舞着小爪子亂踢的沈安森。
恰巧笑着的沈安森這時候收回了笑,眨巴着眼睛看沈硯。
沈硯和這臭小子四目相對,敏銳的感覺到額頭血管重重一跳。
果真,下一秒,沈安森可能餓了或是拉臭臭了,反正就非常有針對性似的,突然一個咧嘴——接着就是崩潰般的氣吞山河哭得震天響。
沈安森——一個對誰都笑,偏偏看見親爹就總哭的臭小子。
沈安森一哭,硯臺就開始汪汪叫,胖香妃也開始吭哧吭哧着急地豬哼哼。
一時客廳裏亂了套,衆人的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沈安森身上,溫燃催促着喊,“沈硯,寶寶嗓子都要哭啞了,你快去拿尿片啊!”
沈硯上樓去拿尿片,左手插兜,右手扶着旋梯扶手,上樓的速度非但沒加速,反而更不緊不慢的,上臺階悠然的猶如在走紅地毯。
哭啞了才好,哭啞了,就不鬧了。
不鬧了,老婆就是他的了。
幸好,對沈硯來說,溫燃生孩子後,多了一件令他着迷的事。
溫燃出了月子後就回公司上班,心裏惦念着兒子,但她那麽大的集團總不能說扔就扔了,只是盡可能地壓縮工作時間。
溫燃上班,沈硯有了理由時常出現在溫燃辦公室,和老婆多了不被人打擾的二人時光。
而溫燃,經常會随時随地漲奶。
她漲奶的時候,要麽喂給寶寶喝,要麽用吸奶器、留着回家給寶寶喝,她自己用手擠十分鐘都擠不出來,越弄越脹痛。所以都說母乳喂奶的母親真的偉大,母親在這個過程需要忍受很多疼痛。
可溫燃早上出門時放在包裏的吸奶器,總莫名其妙地消失。
溫燃中午吃完飯沒多久又漲奶了,漲奶不舒服,發熱發硬,往下墜,關上門在辦公室裏翻包找吸奶器,但是怎麽都沒找到。
楊淼也給她在辦公室裏留過備用的吸奶器,也沒了。
溫燃正難受的時候,辦公室門被推開,一身墨色西裝的清冷男人進來,反手鎖了門,聲音像有鈎子,“燃燃在忙什麽呢?”
溫燃看他進來,立即怒指他,“小偷!”
“我偷什麽了?”沈硯脫外套,摘手表,襯衫慢悠悠向上卷着,一邊上下打量着她。
溫燃給寶寶喂母乳,沒找營養師調過她的飲食,除了肚子瘦了點,沒刻意控制飲食,比她懷孕之前豐腴很多。
溫燃見他一步步接近她,臉就無法控制地紅了。
吸奶器肯定是被他給偷走了,還能是誰。
“你別過來啊,”溫燃臉頰發燙,把從包裏掏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地往包裏扔回去,嘀咕着趕人,“你不在公司上班,你往我這兒跑什麽啊。”
沈硯步伐沉穩地走到窗前,若無其事地關上百葉窗,“自然是,履行承諾,照顧你。”
楊淼的女兒都七歲了,完全是過來人。
每次沈總一來,她就拽着石磊回避。
石磊還不是過來人,第一次被楊淼拽到樓下的時候,不解地問她,“你幹啥啊?”
之後他看到燃總惱怒地把沈總推出辦公室,還踹他,沈總更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模樣時,石磊才懂。
寶寶三個月時,喝奶和睡覺的時間都規律了,傍晚也是白日客散去的時間,家裏終于恢複安靜,也是沈硯最清淨的時刻。
晚上寶寶和月嫂一個房間睡覺,寶寶半夜醒了,月嫂就喂寶寶喝準備好的母乳,這樣不影響溫燃和沈硯的休息。
沈硯洗完澡出來時,看到溫燃正穿着寬松的睡衣,坐在床邊,咔噠咔噠用吸奶器吸着奶,這是給寶寶準備的夜宵。
沈硯走到她身後,傾身抱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寶寶。”
溫燃歪頭看他一眼,沈硯只有腰間圍着浴巾,令她周圍多了濕熱的氣息,還有百香果的清香萦繞在她鼻間。
最近她喜歡聞百香果的味道,家裏沐浴露都是百香果味兒。
“幹嘛呀,”溫燃往下扯着衣服蓋住,聳着肩膀頂他下巴笑,“硯總撒嬌呢?”
這放以前,溫燃本該說的應該是“‘寶寶’撒嬌呢”吧。
現在又變回硯總了。
這不是失寵還是什麽。
沈硯呼吸變得很沉,牙尖不輕不重地厮咬着她肩膀,“我想要女兒。”
溫燃被他咬得發癢,笑得肩膀直抖,“什麽啊,兒子都生了,你還想要女兒?沈硯,你這是重女輕男麽,你公然在家裏搞歧視?小心寶寶長大和你打架。”
又是寶寶。
沈硯接走吸奶器,用紙巾擦着她流出來的奶汁,“他叫安安,不叫寶寶。”
溫燃快要笑死了。
兒子出生這三個月,她怎麽可能沒注意到沈硯那點小心思,他動不動就糾正她這個稱呼。
聽見她叫兒子寶寶,他那眉頭就皺起來,沈硯這醋吃得也太好笑了。
“行行行,你是寶寶。”
溫燃笑着回頭親他,哄着說:“寶寶,這幾個月辛苦你啦。”
其實溫燃生了孩子以後,全家人都沒讓溫燃再帶孩子,很多時候都是沈硯和月嫂哄沈安森。
沈硯本就喜歡家庭生活,溫燃在房間睡覺時,沈安森躺在嬰兒床裏不吵不鬧時,沈硯就給沈安森彈琴聽。
月嫂若是忙着熱奶時,沈安森哭了,拉臭臭了,沈硯就耐心地給兒子洗屁屁換尿片,有時甚至會親自手洗兒子的衣服。
到現在,溫燃都還沒怎麽見過兒子的臭臭,更別提手洗兒子的衣服。
卧室燈暗了下來,窗簾緩緩關合,室內變得溫柔暧昧,暗光之下,沈硯雙手撐在溫燃身體兩側,俯視着她的一雙平靜的眸子,裏面漸漸地燃起了熱度。
“我不辛苦,你辛苦了,”沈硯吻着她,聲音帶着誘惑,“再叫我一聲寶寶。”
溫燃軟聲叫他,“寶寶。”
沈硯終于滿意,撩開她額邊的頭發,傾身靠近她。
突然,外面傳來沈安森震天響快要揭開房蓋的哭聲,沈硯身影都還沒來得及僵住,溫燃就一腳朝他踹了過去。
沈硯被踹得愣住。
溫燃反射性的這一腳,力氣不輕。
溫燃有了兒子忘了老公,慌忙跑着下床喊,“寶寶不哭,媽媽來啦——”
沈硯繃着臉起身跟出去,沈安森只要看見媽媽,哭聲就停了,眨巴着眼睛看她,然後沖她咧嘴笑。
溫燃太喜歡她這個漂亮兒子了,兒子是雙眼皮,眼仁黑亮,臉蛋兒胖乎乎的,笑起來的模樣特幹淨美好。
溫燃抱着胖乎乎的兒子在懷裏哄着,接着沈安森腦袋直往媽媽頸邊拱,像哄媽媽似的。
哄得溫燃咯咯的笑個不停。
沈硯深深地看着這個才三個月大的寶寶,眼裏有火。
#沈硯——一個和三個月大的兒子争寵的幼稚爹#
哈哈哈評論裏一半說要龍鳳胎,一半說先哥哥再妹妹
因為之前孕期沒鋪墊是龍鳳胎,那就先哥哥再妹妹吧,一兒一女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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