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節

大人小心”，一旁G的目光若濃若淡，斜斜睨過去手腳慌張的那方。

含一口茶水，沖淡嘴中清甜之味，G移了眼光，眺到窗外。

“反應不用這麽大的，你也一樣啊，還是受着舞姬花魁們的青睐呢。”

這次，雨月正飲着一口茶來順氣。可當G此話一出，嘴中茶水當即全數噴出，吓得對面綠兒一聲尖叫，連連避開。

“G…你這是……！”

雨月狼狽地咳嗽着，挽起衣袖擦去嘴邊。G的手掌托去下颚，眯起瑩紅眸子笑得如狐貍一般狡黠地看着他。

他剛想要解釋什麽，對面女孩兒又插話過來，“朝利大人是……吃醋了嗎？”

二人同時一愣，詫然盯去綠兒，突然間你我尴尬，氣氛緊張，不曉得對方是否得知了什麽禁忌情懷。可綠兒歪腦一笑，樣兒甚是天真可愛，“其實朝利大人不必吃G大人的醋的，就如G大人所說一樣，茶居的女孩兒喜歡G大人，外面的美豔姬娘中意朝利大人，所以一點都不需争風的！”

還害怕兩人間的暧昧情愫那麽快便被看穿，怎知道只是虛驚一場，女孩兒家淳樸得叫人感動。

穩下心來後，見綠兒又為他倒上一杯，再為G添了茶點，雨月奇怪，若是平時綠兒絕不會如此唠叨，整好各項事宜便會離開，留他們二人獨處的。

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雖心中懷着諸多猜疑想要問G，不過礙于外人在場，難以啓齒。只得繼續耐着性子，含笑颔首，聽那些茶居裏頭的趣事或流言了。

怎知這一等便等到了日漸西斜，這會兒不單綠兒要走，連他自己也得歸去了。說了一下午話的女孩面上亦見些疲倦，見她目光輕輕投向G，若是欲要得到允許一般。那邊的男子只眨了眼睑，一字不說，女孩兒便心領神會，收拾過桌上杯碟，躬身請安，終于是離開了。這小小房間，終遺下故往的二人。霎時間的獨處，讓人頗覺不安。或是夕陽落去時，正是滿載哀愁期，勿嘆只是近黃昏，只嘆紅顏咫尺，卻猶若天涯。

身旁人，紅如火，豔如霞，沉寂若止水，如歌如畫，美得灼眼。

“話說，你也該是時候回去了吧？”

G的話他沒有聽入耳去。當思緒泛潮，夜光将近時，日光漸隐。他的矜持，他的理智，攜着這夏日的光一同匿了蹤跡。他只咬牙，把身旁男子霍地摁倒在地，俯身前傾，垂了腦後一束黑發，瀉在男子面上紅藤。軟軟一襲紅衣于懷，滿身幽芳，夏夕熱氣，吐息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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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的耳邊，隐隐響起喉嚨底端發出的一些沉吟。若是不能哭泣出聲一般地抑在最底，卻将苦楚壓至千倍。那個把自己愛慕之深的人，正被自己的冷漠和固執，傷至如他的愛一般深。

“G…好想你……”

喃喃的耳語。然而他卻不知怎樣面對。那樣類似撒嬌的話，他曾在Giotto嘴中聽過無數。可面前的人卻不一樣，他不能夠随意地敷衍，因為他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烙在雨月的心中，奉為銘記。他還未知曉所謂的愛意，到底是怎樣的感覺。但被人所愛至此，何人不觸動，何人會忍心？

他只願自己那摟去雨月的雙手，并不是出自于同情或可憐。

生硬的擁抱姿勢，和慢慢籠在後背的溫暖體溫。

對于真正地去愛，他還未曾熟練。但對雨月來說，那似乎已經足夠。這七日間，多少藏于心中的話，如今都無需傾訴。只需這笨拙的回抱，一切都在不言間。

G沒有看到他唇邊欣慰的笑。若是讓對方看到了，大概又要惱怒來，大發脾氣了吧？

“G。”

“什麽……”

靜靜地相擁，近在耳畔的呢喃。

“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

如同是甜言蜜語的誓言。對方靜了下去，沒有再回話。

但他知曉自己的心意經已傳到。而今，只需相擁相惜，這夜漫長，能夠傾吐思戀的時間還長着呢。

雨月自覺己并不為以貌取人、差別對待的低鄙之人。但不知是否這些年都與一衆相貌出群的友人相處得久的緣故，如今面對這群面前的粗俗漢子，只覺怎麽都提不起興致來。

劍刃斬光風呼嘯，聲聲淩厲，氣勢逼人，只見一旁着得優雅有致的男子面上散淡無趣，握劍之臂卻快若閃電，恍若不需思考便足以拆招擋招，任對擊之人如何刺劈插掃，都傷不到男子衣衫絲毫，還落得個同男子表情完全相異的激動神情，叫旁人看了都汗顏無語。

若是提得起興致，那才叫奇怪吧…激烈碰擊的劍身铿锵作響，奈何雨月就是神游天外，沒把心放在教授劍技之上。

雖然知曉自己這樣心不在焉很對不住這群挂名徒弟，但他真的抗不住心思，直往茶居古院裏頭飛。

還是快點結束吧…好想快去見G呢…

如此默默想到，眸中凜光一現，剎若驚鴻一現，目所不及時，劍尖已抵在喉嚨，吓得對方連大氣都不敢出。他挽開一個絕致無暇的笑，“今天的課程便到此結束。”

每日最期待的，都是同一件事。

不厭倦，不言累，仿佛都要成了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無它便不自在，恍若丢了珍視之物一樣，抑郁難安。今日他亦一同往常，在這悠閑安怡的午後，藏着嘭咚的心跳，打開那扇門。

“打擾……了……”

而這都快要成了固定習慣的事情中，還是偶然總會有些始料未及，堂而皇之地侵入他的日常之中。

他瞪大了雙眼，啞然看去那位室中多出的，他從未見過的女子。更令他詫異的是，女子溫白的手正游在他最眷戀的男子顏上，指尖似乎在抹着某種東西，那瓦楞般白的肌膚上逐漸散開水漾般的暈紅。

“呃……G……？”

那喚去的男子名字含了不确定的疑惑，雨月愣愣然，走近幾步，似要把男子看得更真切些地努力睜圓那不大的眼睛。紅發被夾在頭上的男子眉間一皺，面上好好妝容立即擰成猙獰之貌，“你那個表情是什麽意思！”

見得手中彩妝被G擠弄變形，女子立即吓得驚叫出聲，把其餘三人吓得肩膀一聳，若是見着什麽鬼怪那般。

“請大人您靜下來好嗎！上妝時不宜一絲喜怒哀樂！”

女子的一聲叱令，讓堂堂一個男子呆成木雞。只見得紅眸間的不耐一閃而過，G把身子移回去正對女子，依然擺出一副毫無表情的樣子任她繼續擺布。

“……”這情狀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看得雨月目瞪口呆。不敢再去打擾那聚精會神的人，雨月只好問去一旁的綠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抱歉，朝利大人。”女孩子折下細腰，壓了聲線誠摯道歉，“那位是綠兒的朋友，名叫桑若，初入妝師一行不久，由于技術欠佳，舞姬們不願讓她化妝，苦于無人練手，所以我托了G大人……”

話到末處心慌慌，綠兒也不敢說全，只把首深磕着，擡都不敢擡。

聽罷，雨月亦覺些許無奈。行業深幽，何人知曉其中苦楚，抹淚哭喊，都只叫自己一人知道。見桑若認真之容，也覺其勵志之心，怕是不容得挫敗，勢要有出頭之日吧。可轉念來，怎麽都覺一絲不妥？雨月瞄瞄眼前這妙齡姑娘，掂量片刻，還是說了出來，“……此等女子之事，當是綠兒你更為合适吧，為何……”

女孩子背上一陣顫栗，頓時啞言無語。雨月無奈嘆氣，雖預感不消一會綠兒便會找出許多理由來，但他也都無聽的興致了。側首觀去安谧但繁忙的那邊，總覺經已是難以言喻的隔世之感。藝伎用的底霜能夠完全覆蓋G面上的赫然刺青，塑成陶瓷一般無暇的白，加之男子本身長得并不粗犷，只需稍作調飾，描眉畫唇，塗脂抹粉，堪然已近乎自己所熟悉的媚人之姿。最讓人迷醉的該是眼角的那一抹紅色。用稍嫌誇張的豔紅、沉郁陰霾的暗紅、加之粉嫩可愛的水紅，從眼下柔柔過渡到顴骨，男子眼眸本就屬幽紅之色，睫毛亦撲騰若紅蝶蹁跹，幾番眨眼，眼珠子轉轉，便覺鮮活若妖，驚豔而感憾。

屏息望着這鬼斧神工一般的技藝，與其下逐漸成型的妝容，不覺間時光漏隙而過，桑若收回靈巧指頭，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的傑作。綠兒和雨月都看呆了眼，一下間誰都沒有發話，靜得叫G渾身發毛。

“……幹嘛啊你們！”

忍耐着不讓自己作出太過的面部表情，G把怨氣都撒在聲音上。其中雨月的目光猶為發直，看得G都想要一拳頭過去打扁這垂涎的神情。

桑若在偌大一個箱中窸窣地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