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初覺悸動

誤食朱雀卵事件後，錦覓想從旭鳳身上要些靈力，便跟在他身邊做書童，不能常常去姻緣殿了。

某一日，旭鳳在火神殿過了個人間的端午節，準備了些粽子，不過這些粽子中包的不是蜜棗或肉，而是靈力。

那一日，除了各宮殿的仙侍仙娥排隊來領粽子外，旭鳳還派人送了些給每個宮殿的主神，姻緣殿也不例外。月下仙人不在乎這點靈力，只吃了一個嘗嘗鮮，剩下的便都給了靈昭。

靈昭對靈力無感，在人間也曾吃過各種味道的粽子，所以只是嘗了一個，剩下的便都留下了。她想到錦覓視靈力為生命，不如把粽子送給她去，便去了栖梧宮。

錦覓不在寝宮內，靈昭便在栖梧宮轉了一圈，最後在前往留梓池的路上，碰到了正好走出來的錦覓。

見到她時，錦覓一臉神秘地拉住她，道：“那鳳凰這次難得大方，将靈力包在了粽子中，我替你留了一個。你快嘗嘗，味道可好了。”她說着，把粽子往靈昭手裏塞。

靈昭望着錦覓，見她願将包了靈力的粽子送給自己，心下十分感動。她揮揮手，取出自己帶來的粽子，遞給錦覓說：“火神殿下送了粽子到姻緣殿，我和月下仙人都吃過了，這些是我給你留的。”

錦覓看看粽子，又看看靈昭，瞪大眼說：“阿昭，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我真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才是。”

“大概我們有緣吧，每次看到你開心，我也覺得開心得緊。快拿着吧，雖然靈力不多，但也聊勝于無。”靈昭說着，把粽子放在了錦覓手中。

錦覓接過粽子，當即蹲下剝開葦葉吃了起來，邊吃邊說：“阿昭你對我太好了，我都不知該怎麽謝你。對了，我剛吃了大王粽，得了五百年靈力，明日我給你變些更美更好的花。”

“哦？這唯一一顆五百年的粽子，竟是被你吃了？”靈昭挑眉。

“那粽子在鳳凰的幾案上，被我搶了來。”錦覓邊吃邊說，“其實也不算是搶來吧，我答應給他做鮮花餅，才将粽子換來。”

“想必也是火神殿下知道你愛靈力，特意将大王粽留給你，又不好直說吧。若是他真不願給你，你搶可是搶不過的。”靈昭笑笑說。

“哎，我也這麽覺得，仔細想想，這鳳凰除了嘴巴毒了些，其他的倒沒什麽不好的。長相不錯，對我也挺好的。”錦覓說。

“我記得上次某人被拿走了一半靈力的時候，還叫人家臭鳳凰來着，怎麽，今兒個得了五百年靈力，就開始說好話了？”靈昭調笑道，突然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加速。

“他拿走我半身靈力，我當然生氣啦，不過仔細想想，他也挺照顧我的。”錦覓說，“他雖然不給我靈力，還叫我背那些書，但也是在幫着我修行；将我變作各種物件，也是在懲罰我不認真，恨鐵不成鋼嘛。”

聽着錦覓的誇贊，靈昭突然覺得心跳動得極快，悸動不已。她擡手撫上心口，微微皺眉，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

錦覓沒聽到靈昭的答複，轉頭看向她，發現她皺着眉手撫胸口，連忙問：“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靈昭搖搖頭：“無事，我只是突然覺得心跳得很快，似在亂撞一般。”

“不是受了什麽內傷吧？”錦覓有些緊張地問。

“應該不是，我去問問月下仙人好了，他見識廣，應該知道。”靈昭說。

錦覓揮揮手，讓靈昭趕快回去，自己也趕快吃掉粽子，還要回去做鮮花餅，給旭鳳送過去。

靈昭一路回了姻緣殿，看到月下仙人正在殿中編織紅線，她便走過去，拿起編好的、繞在一起亂糟糟的紅線，将它整理好團成團。

“小阿昭，栖梧宮這粽子可還好吃？”月下仙人笑眯眯地問。

“不錯，味道甜膩，口感軟糯，可是比人間的還好吃。不過，我只嘗了一個，剩下的都送給錦覓了。”靈昭回答。

“小錦覓那裏有我那鳳娃呢，虧待不了她，你還不如将粽子送給我那大侄子去。”月下仙人說着，一臉惋惜，“鳳娃和小錦覓郎情妾意，珠聯璧合的，倒是我那大侄子，還孤孤單單，啧啧啧。”

靈昭茫然地看着月下仙人，只是送個粽子而已，怎麽就扯到了潤玉身上？

看着她這樣子，月下仙人湊到她面前，神秘兮兮地問：“小阿昭，我問你，你覺得我那大侄子如何？”

“夜神殿下謙遜恭敬，待人和善，着實很好，仙人問這作甚？”靈昭回答。

“那你看我那侄兒，可有什麽不同的感覺，有沒有心動？”月下仙人又問。

“我當夜神是朋友，沒有什麽不同的感覺。”靈昭回答，突然想起和錦覓閑聊時的事，忙問道，“對了，月下仙人，剛剛我與錦覓聊天時，突然感覺心裏一陣亂跳，仿佛要撞出來似的，你幫我看看，我可是受了什麽內傷？”

月下仙人擡手搭在靈昭手腕處，感覺這脈象十分強壯健康，便問她：“你剛剛和小錦覓，可是做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

靈昭思索一番道：“我不過是将粽子給她送去，聽她提起了……一位仙君的名字，然後心裏便亂跳起來。”

“嗯，原來如此。”月下仙人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老夫掐指一算，小阿昭，你這怕是動了心了呀。”

“動心？”靈昭啞然失笑。她曾在人間的話本折子戲中聽到過這一詞，也明白這是形容男女之情的，可是她與那旭鳳認識不久，也不常來往，怎麽可能會心動？

“快快快，說說是哪家仙君，老夫也幫你把把關。”月下仙人兩眼放光地說。

“仙人說笑了，我和錦覓不過是随口說說罷了，那仙君與我不過幾面之緣，實在談不上心動。”

“這男女之情不僅僅是日久生情，也有可能是一見鐘情，我應當多給你找些話本看看，讓你更加了解些。”月下仙人說着，急匆匆地從殿中跑了出去。

靈昭沒能阻止他，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門口，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擡手捂住心口，回想着剛才的感覺，又想到月下仙人說的話。

難倒那感覺，真的是她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