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回到天界

靈昭與潤玉兩人，幾乎為旭鳳渡了一夜靈力，直到天亮，才在鎏英他勸說下停了下來。潤玉自身靈力深厚，影響不大，但靈昭先是用靈力護住旭鳳，後又要将渡進來的靈力轉化再渡出，此時有些體力不支，潤玉便扶着她在一旁休息。

天亮後沒多久，錦覓便出現了，她真的帶來了夜幽藤。她将夜幽藤搗成汁，并喂旭鳳喝下，不消片刻，旭鳳便靈力歸元，清醒過來。

見旭鳳醒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臉色有些蒼白的靈昭坐在一旁，心中歡喜，她閉上眼，運起靈氣自行調息起來。

衆人還沒開心多久，長芳主便出現了，十分生氣得要旭鳳遠離錦覓。旭鳳道出自己心系錦覓，長芳主震怒，其他人也十分驚訝。

靈昭雖然坐的遠，卻也在注意他們的對話，聽到旭鳳所說之事時，她睜開了雙眼，望向衆人所在的方向，卻發現潤玉正看着自己。她沖他笑笑，心下有些疑惑，因為聽到這句話時，她心中并無任何異樣的感覺。

最終，長芳主将錦覓帶回了花界，靈昭也只來得及和她說上一句話，答應她自己會來找她玩。這之後，她與旭鳳及潤玉一同回了天界，而鎏英也跟他們一同送窮奇去。

到了天界，潤玉與旭鳳去面見天帝，鎏英在殿外等他們。靈昭覺得沒自己什麽事，加之身體不适，便先行離開，回了姻緣殿。

在魔界住了幾日，她還真有些想念着姻緣殿的熱鬧，不過此時月下仙人不在殿內，她便回了房間，準備尋些藥丸服下，調理一下因靈力消耗而有些虛弱的身體。

服了藥又調理了一番，靈昭覺得好些了，便出了房間到了正殿，正巧碰到月下仙人回來。這月下仙人一看到她，便沖過來，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認她沒事後才松了一口氣，然後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你這小娃娃，去魔界也不支會一聲，害老夫擔心了許久，還是我那大侄子告訴我，我才知道。”月下仙人抱怨道。

“我那日在路上碰到了夜神，便和他一起去了魔界，這不是事發突然，我給忘了嘛。”靈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哦，原來是和我大侄子一起去的啊，那沒事了，沒事了。”月下仙人喜笑顏開，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問道，“對了，鳳娃說你護住他的真元，又為他渡了靈力，消耗過多，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剛剛服了藥，又調理了一番，已無大礙。倒是火神殿下十分虛弱，需要好好休息。”

月下仙人揮揮手：“你不用擔心鳳娃，他爹賜了他火人參雪蓮，還有他娘在旁邊噓寒問暖。倒是我那大侄子，唉，可真是娘不疼爹不愛啊。”

靈昭皺了皺眉，不知發生了何事，于是連忙追問。月下仙人道出，天後得知旭鳳受傷，遷怒與旁人，就連潤玉也受到了她的冷言冷語，只得尴尬離去。

“娘親擔心孩子是人之常情，可潤玉也是天帝之子，她怎麽會這般區別對待？”靈昭不解。

“老白羊就你一個女兒，自然是對你千般萬般的好，你當然不會明白。”月下仙人搖搖頭，嘆了口氣。

聽了這話，靈昭臉色微微一變，垂下了眼簾。

“兒子當然是自己的好，這不是親生的，自然是比不上親生的了。”月下仙人說，“對了，你不如幫我去看看我那大侄子，寬慰他一番，免得他積怨成疾，再傷了身體。”

靈昭想了想，覺得他這提議不錯，于是點點頭：“仙人說得是，我這就去看看潤玉，勸一勸他。”

看着靈昭離開姻緣殿，月下仙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覺得自己這大侄子的姻緣，總算是有了着落。

出了姻緣殿正殿，靈昭本想去璇玑宮，結果沒走多遠，便在中途碰到了潤玉，看他前去的方向，似乎正是想去姻緣殿。她連忙叫住了潤玉，然後從雲間落下，停在了他面前。

“我正要去璇玑宮尋你呢，你怎麽來了這裏，可是來找月下仙人。”靈昭問。

“方才我與叔父已經見過面，此次特地來姻緣殿，是為了看你。”潤玉說，“你感覺如何，身體可還好？”

“服了些丹藥，身體已無礙，損失的靈力很快便能補回來，你且放心吧。”靈昭笑着回答。

潤玉擡手，将一瓷瓶遞到靈昭面前，道：“這是我向太上老君求來的仙丹，可增加靈力，加快修行。你在調理內息或修煉時服下一顆，靈力定能增進不少。”

“如此，我也不推脫，多謝了。”靈昭接過丹藥收好。

“方才我見你駕雲前往璇玑宮方向，可是找我有事？”

“是有些事，此時距離你值夜還有些時間，若你無事，我們回到璇玑宮聊聊，如何？”靈昭問，“很久沒去你宮中了，倒是有些想念。”

“潤玉職位清閑得很，自然是有時間，請。”潤玉做了個手勢，便帶着靈昭回了璇玑宮。

七政殿內，靈昭與潤玉相對而坐，潤玉倒了一杯茶，遞給靈昭，然後看着她，等待她開口。

靈昭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方才聽月下仙人說，天後因火神受傷的事而遷怒與你，你沒事吧？”

“無事，母神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潤玉答道。

“雖然你不是天後所出，但畢竟也是天帝之子，天後怎麽會如此偏袒，冷落于你？”靈昭不解。

潤玉端着茶杯的手僵了僵，眼神有些暗淡，他勉強露出笑容：“母神大概是怕我影響了旭鳳的前程吧，我是長子，卻不是嫡出，所以……母神忌憚我也是正常。”

靈昭看着潤玉，他表面上雖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聲音中的苦楚與無奈，卻是聽得出來的。她突然覺的有些心疼，于是擡擡手，想要拍拍他，但是還未伸出便停下了。

他這樣的人，定是不願被人可憐的。

思索了一番後，靈昭放下茶杯，一臉神秘地說：“你可還記得那日在忘川河中央，擺渡老人所說的故事？那故事與我有關，你可想聽聽？”

潤玉擡頭，看到靈昭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期待着自己應下的樣子，于是點點頭：“洗耳恭聽。”

“神獸白澤，居住在昆侖山上，後修成人形，便晉升為上神。一萬年前，白澤神君喜得一女，黎山聖母收其為徒，這件事，你應該知道。”靈昭緩緩到來。

“我知道。”潤玉點頭。

“衆神皆知我父神是白澤，卻無人知道，我娘親是一只妖，一只修煉了幾千年還未成仙的妖。”靈昭喝了一口茶，“他們大概是在昆侖山認識的，之後的我就不知道了，父神沒有告訴過我。”

“那段日子他們大概過得很快樂，只是好景不長，娘親懷了孩子，便是我。然而，神妖相戀，天理難容，更何況是神君白澤。于是，我出生那日，天降雷劫，所以我一出生便是仙，可是我娘親卻死了。”

靈昭放下茶杯，擡頭看着潤玉，一臉平靜：“元神俱滅，魂飛魄散。”

潤玉的瞳孔微縮，雖然在魔界時他便猜測出一二，但沒想到的是，白澤在忘川等候了一千年的，真的是靈昭的娘親。

“我出生後，父神直接将我交給師尊，每五百年才來看望我一次。小時候，陪伴着我的只有師尊，以及草藥化成的仙童。即便是五百年與父神相見時，他也是不茍言笑，詢問我修煉如何，又學會了哪些術法，從不問我會不會餓到，冷到，想不想娘親，想不想見到他。”

“你看，其實我也沒有父母疼愛，但是我還是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靈昭擡頭看着潤玉，“沒什麽大不了的，自己疼自己就好。”

潤玉一怔，那個瞬間，他突然很想抱住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