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水神之女

天後與潤玉離去後，錦覓總算是松了口氣，上前一步和旁邊兩人打招呼：“阿昭，水神仙上。”

“錦覓，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靈昭扶着錦覓，将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

“我沒事。”錦覓搖搖頭。

見她沒事，靈昭放下心來，轉身對水神說：“師兄，我怕天後會為難夜神，先回去看看。”

見水神點頭後，她和錦覓道別，然後便駕雲去了天界。進了南天門後，她一路前行，最後在九霄雲殿外看到了潤玉，以及他身邊站的一位仙子。

看到那仙子後，靈昭有些奇怪，除了她與錦覓，她從未見過潤玉身邊有其他仙子。她有些好奇，便走到兩人身邊，兩人轉頭向她看來，她這才看清，原來那仙子竟是邝露。

“沒想到邝露天兵，竟是女兒身，還生得如此好看。”靈昭驚訝地說。

“靈昭仙子說笑了，小仙哪裏比得上仙子。”邝露拱手行禮，臉上似有些羞澀。

在花界時，潤玉看到了靈昭，此時見她到天界，便問道：“可是錦覓仙子出了什麽事？”

靈昭搖搖頭：“水神師兄在花界，她自是無事，反倒是你。我擔心天後會遷怒與你，便來看看，若真有什麽事，也能護着你。”

潤玉微微一怔，随即感覺心中一片溫暖，他笑笑，輕聲道：“我本是奉父帝之命前去尋她，礙于父帝，她也不會說什麽，你放心。”

“如此便好，但若是天後喚你去，一定要通知我。”靈昭叮囑。

“潤玉記下了。”

“師兄還在花界等我，此時距離你值夜還有些時間，你可要随我一同前去看看錦覓？”

“長芳主不喜天界之人，我還是不去的好，有你與水神在，我自是十分放心。”

“那我去看看錦覓，回來後，再将情況告訴你。”靈昭說着，和兩人告別，然後駕雲又回了花界。

回到花界後，靈昭去了先花神墓地前，卻發現此處空無一人。她也沒多想，就循着路進了水鏡結界，終于在小屋中看到了衆人。

“原來錦覓是我的孩子。”

靈昭走到小屋門口時，正巧聽到水神說出了這話，她心下一驚，下意識地躲到了一旁，掩住了身形，聽着屋內人的對話。

原來，天帝在錦覓睡夢中為她渡了靈力，但那至陽的靈力與錦覓相沖。水神探查後，并和長芳主交談一番，确定了錦覓的确是先花神之女，但父親卻不是天帝，而是水神。

與錦覓認親後，水神和長芳主走出了屋，靈昭怕被識破，便遠離了小屋，也不再繼續聽後面的話。她一路出了花界，到達先前曾呆過一夜的大樹下，扶着樹幹回想剛剛聽到的消息。

錦覓竟然是水神之女，而且，她應該是水神唯一的女兒。也就是說，她便是和潤玉有婚約的水神長女，她便是潤玉的未婚妻。

靈昭突然覺得心中十分煩躁，她有些後悔此時來到了花界，聽到了這個消息。潤玉與錦覓都是她的摯友，兩人有婚約，她本該高興才對，可是她心中為何卻如此，如此……難過？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駕雲到了天界，直接回了姻緣殿。她雖然答應了潤玉會告知錦覓情況，但她此時卻不想見到他。

就這樣，她一整晚都待在房間，就是月下仙人來找她，她都沒有走出去。她想着，過了一晚，第二天潤玉便會忘了此事，他也可能會親自到花界去，至少，她就不用對他說些什麽。

大概是因為心裏有事，靈昭這一晚翻來覆去，一直到天亮才睡着。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下午，直到肚子餓的咕咕叫了，她才醒來。

她伸了個懶腰，準備去找些吃的，順便再去花界看看情況。然而她剛推開門，就看到潤玉站在園子中，背對着她，似乎正在等她出來。

靈昭心中一驚，就想關上門，可惜潤玉已經聽到了開門聲，轉身看着她。無奈之下，她只得走出了房間，讪讪地說：“早上好啊。”

潤玉擡頭看了看日頭，笑着說：“不早了，再過幾個時辰，就到了我上值的時候了。”

靈昭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道：“你在這等我，是想問錦覓的事吧？她很好，師兄替她療了傷，我去時，她已經休息了，只是……”

“只是什麽？可是出了什麽事？”潤玉皺皺眉，有些擔心。

靈昭張張口，但想說的話卻堵在了喉嚨中，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不知為何，她不想将昨日聽到之事告訴潤玉，她不想告訴他，錦覓便是他的未婚妻。

“無事。”靈昭搖搖頭，随即露出笑容，“即便是擔心錦覓，也不用在這裏等我，叫邝露來尋我就是了。”

“昨日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到了交值的時間，你都沒回來。我……有些擔心你，怕你是在花界出了什麽事。”潤玉看着靈昭說，“今早來尋你，叔父說你還為醒來，我才放心回去。”

靈昭怔了怔，看着潤玉，有些不知所措。望着那十分認真的眼神，她突然産生了一種罪惡感，除了錦覓外，潤玉便是這天界對她最好的人，可她卻隐瞞了這麽重大的一件事。

她垂下頭，目光躲閃，不敢再看着潤玉。

“父帝最近得到了鳳首箜篌，此時正在九霄雲殿上演奏，靈昭仙子可願與小仙一同前往，聆聽這琴音？”潤玉微笑着問。

靈昭此時心混亂，并未仔細注意潤玉說得是什麽，便胡亂地點了點頭跟着他一同去了九霄雲殿。到達九霄雲殿外，天兵通報後，兩人步入殿內，未聽到箜篌之聲，卻看到了水神與錦覓站在殿中。

看到這兩人，靈昭心中一顫，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而此時潤玉已在水神身邊站定，他雖不知水神為何和錦覓一同在此，但還是向他行了禮。

“潤玉我兒，不必多禮。”天後說着，向遠處望了一眼，“靈昭仙子既然一同前來，怎麽不過來？”

見衆人都回頭望着自己，靈昭定了定神，走到錦覓身邊，拱手行禮：“見過天帝天後、火神殿下、月下仙人、水神師兄。”

“潤玉聽聞父帝近日得了上古絕音，鳳首箜篌，便想着帶靈昭仙子一同來領略一二。只可惜來晚了，錯過了一場精彩的表演，倒是怠慢了靈昭仙子。”潤玉說着，看向靈昭。

“箜篌之音何時都能聽，豈有怠慢一說？只是……今日陛下與師兄似有要事商議，小仙似乎并不适合在場。”靈昭想要離開。

“無妨，你與我和梓芬算是同門，又于錦覓是好友，聽聽無妨。”水神開口。

靈昭嘴上應下，心中卻是叫苦不疊，她明白水神帶錦覓到天上是為了什麽，自然是不想在這摻和。只是水神不願讓她離開，她也只能在這聽着，心中盼着事情能順利發展。

看着衆人該說的都說完了，天帝開口了：“水神可知錦覓真身為何？水神若不告知，那本座又如何解其火靈呢？”

“錦覓生于霜降之夜，能栽花喚水，體質極寒，真身乃是一片六瓣霜花。”水神看着錦覓答道。

靈昭看着錦覓，心下一片了然，怪不得她會看到錦覓真身被寒氣包圍。她修為不夠，只能隐隐約約看到被鎖住的真身，所以誤将霜花散發的寒氣，當做了她真身葡萄的寒氣。

“不知水神仙上所言，究竟為何意？”潤玉奇怪地問。

天帝從座椅上緩步走下，來到錦覓面前，探查一番後，收回了傳給錦覓的靈力。他嘆了口氣，踱步到一旁道：“不想竟是水神之女，可惜了。”

“莫非，錦覓仙子是仙上之女？”潤玉驚訝地看着水神。

“錦覓就是水神的長女。”天帝轉過身望向潤玉，“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潤玉一臉震驚地看着水神，似乎想在他臉上找到些端倪，但水神表情坦蕩，算是默認此事。他又轉頭看向靈昭，卻發現對方并不像自己這般驚訝，眼神中卻帶着愧疚之情。

看着靈昭眼中的愧疚，再聯想到她昨日與今日的表現，潤玉突然明白了，其實她昨日便知道了這件事，沒有來找自己，只是為了瞞着這件事。

他們早已知情，卻偏偏瞞着他。

潤玉不由得握住了拳頭，心裏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