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
既然皇兄口口聲聲祖訓難違,不讓他帶走他的女人,時觀索性長住在皇宮裏,反正他的風陵七州能人衆多,治理得宜,他一陣子沒回去也沒什麽差。
何況他是個王爺,依律沒有上早朝的必要,除非是一年一次回宮述職。這代表着他在皇宮裏其實無所事事,于是他天天纏着解煙,玩遍了整個京城,卻沒有人能說什麽。
每到了晚上,他便在宮裏大開宴席,邀請那些王公大臣的纨褲子孫前來同歡,大戲一場唱過一唱直到天明、歌舞連綿不休通宵達旦,鬧得住在後宮的皇子嫔妃簡直快崩潰了,一天到晚向皇上抱怨哭訴。
但由于時謙對時觀有愧,再加上時觀的行為雖然不端,但都游走在律法宮規邊緣,要管束也不是那麽容易。
且時觀精得很,好幾次有皇子或嫔妃來向他抗議,他都能三言兩語堵得對方說不出話來,然後他繼續夜夜笙歌。
然而這一天卻不一樣。皇上每個月都要有幾天由皇後侍寝,其餘時間才輪到其他妃嫔,今日恰恰又輪到了皇後,難得等到皇上寵幸,皇後自然不會讓別人破壞了這件好事,前一日就特別提醒皇帝,讓他去警告風城王今晚乖一點,別再擾人清淨。
皇後都親自開口了,時謙也只好派了管事太監前去,希望時觀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至少給他一晚的安靜,讓他能和皇後好好的聚一聚。
當管事太監來到時觀面前時,時觀卻是完全狀況外的樣子,納悶問道:「皇上希望我今晚不要在皇宮設宴?為什麽?」
管事太監臉色微僵,皇上與皇後的閨房之事他能怎麽說?于是他只能隐晦地提醒道:「今日十五,皇上晚上都要到後慈宮的。」
時觀懂了,暧昧地望向管事太監。「後慈宮……我懂的,今晚不設宴就不設宴,你回去告訴皇兄,本王答應了不、設、宴!」
管事太監沒想到風城王這麽好說話,面色一喜,匆匆告辭回去報信了。
當晚,皇宮果然一片寂靜,時謙搞定了風城王,志得意滿的來到了後慈宮。
待管事太監及宮女們都退下後,時謙與皇後聊了一會,朝着皇後勾唇一笑,竟有幾分與風城王相似的邪氣,他把皇後這個俪人兒抱上了床,看着平日高貴威儀的女人這麽柔順的在自己身下,欲火漸漸燃起。
「皇後,咱們好久沒在一起了。」時謙說道。
皇後緋紅着臉,正想說些什麽,外頭突然樂聲大起,兩人的身子陡地一震,定在了當場,時謙才剛皺起眉頭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殺雞一般的歌聲,他與皇後猛然打了一個寒顫,全身冒起雞皮疙瘩,什麽欲火什麽熱情像被潑了一盆冰水,完全失了興致。
「到底怎麽回事?」時謙一臉氣憤地聽着那越來越嘹亮的難聽歌聲,索性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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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也郁悶地拉好了衣服,跟着坐起身。「風城王不是答應不設宴,怎麽還會有音樂聲,居然還有人唱歌?」
時謙一聽,心瞬間沉了一半,他來到寝房門前,向門外的管事太監交代了一聲,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管事太監表情苦澀地回來了。
「外頭的音樂聲是怎麽回事?」時謙冷聲着問道。
管事太監恭敬卻無奈地回道:「禀皇上,風城王和一些貴胄子女們正在高歌歡唱。」
時謙氣得重重把手往桌面上一捶。「他不是答應朕不設宴了?」
管事太監惶恐的答道:「風城王确實沒有設宴,他告訴奴才,他只是辦了一個『半夜三更皇宮歌唱大賽』,邀請對自己歌喉有自信的貴胄子女們到場高歌一曲,唱得最好的還有獎……」
半夜三更皇宮歌唱大賽?時謙氣得都快笑出來了,這麽離譜的事也只有風城王想得出、做得到了,簡直就是沖着他這個皇帝而來。
「而且他還說……」管事太監欲言又止。
「他還說了什麽?」時謙屏住氣,他知道接下來自己要聽到的,恐怕不是什麽好話。
管事太監鼓起勇氣道:「三更半夜在皇宮唱歌可沒違反什麽祖訓,皇……皇上要是想雞蛋裏挑骨頭問罪于他,那麽先去把祭天時在天臺上鬼叫的那些禮官給關進大牢,那樣才算公平。」
「豈有此理!禮官祭天時那叫祝禱詞,什麽鬼叫!」時謙一甩袖,便想前去與風城王論理,卻被身後的皇後給勸住。
「皇上,風城王會這麽鬧騰,還不是為了那個影衛解煙?」對于朝政之事皇後雖然不管,但皇上隐密的事她基本上都會知道,皇上也不會滿她。「既然如此,那就再把解煙調走,看風城王會不會消停些。」
時謙想想風城王開始吵鬧确實也是從解煙回來開始的,便采納了皇後的意見,馬上找來燕峰,要他去傳遞這個消息。
另一方面,在歌唱比賽的會場,時觀帶着解煙在臺下聽着諸多貴族子女獻唱,一副嬉笑怒罵完全沒把皇宮當一回事的樣子,而一向對這種玩樂之事沒有興趣的解煙竟也靜靜地坐着聽,內心充滿新鮮感。
對她而言,這一陣子荒唐的吃喝玩樂,确實開了她的眼界,這是她在過去十幾年受訓成為一個影衛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過的。因為知道他的用意,她也放開成見,在這些宴席之間享樂起來,她才發現這其中和她之前所理解的其實大異其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