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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京時還是天寒地凍,當時謙來到風陵七州時,已經入春,沿路鳥語花香,風和日麗。可惜時謙無心欣賞美景,只是一徑的趕路,而另兩輛馬車裏的時封平與解煙更不會在這時候去和皇上說話,因此大隊人馬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只有馬蹄跶跶及車輪辘辘的聲音,讓車裏的解煙都忍不住想着,要不是趕路的時間是大白天,這一隊人馬比冥兵還像冥兵。
時觀早就接到了皇上駕到的消息,即使心裏與皇兄有什麽芥蒂,表面上仍要恭敬遠迎,在風梁州的門戶之地就早早等着,待皇上的車隊一入州,便向導在前,将皇上迎進府裏。
皇上進府後,由于這次一半是私訪性質,且又是在自己理虧的情況下,因此時謙免去時觀及王府一幹人等浩浩蕩蕩的禮節程序,簡單見禮後就來到了大廳,将四周無關人等遣離,屋內只剩時謙坐在主位上,時觀、時封平左右側坐于旁,解煙則是在下首站着,卻是站在靠時觀那一邊。
這根本是本能做出的選擇,時謙見狀只能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個優秀的影衛畢竟還是留不住了。
「時觀,你的要求朕答應了。」時謙一開口便直搗黃龍,依兩兄弟的默契,也不必賣什麽關子了,對方的要求與期待,彼此都知道得很清楚。「所以今天我把解煙帶來了,至于這個孽子……」
時謙怒瞪了時封平一眼,時封平立刻起身,在時觀面前大大的行了一揖,一臉苦相道:「王叔,封平錯了,我不該沉迷賭博,不該私藏火藥盜賣,以後我不敢了。」
時觀只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只有這樣嗎?」
聽到他的回應,時謙臉色微變,時封平更是臉色慘白,父子倆都很清楚時觀在指什麽,于是時封平一咬牙,硬着頭皮道:「還有,封平不該……不該勾結龔寬設計王叔,偷采風翎州的硫磺礦制造火藥,意圖對王叔不利。承蒙王叔不計較,封平知錯,請王叔原諒。」
「如果本王不原諒你呢?」時觀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對于時封平的道歉不甚在意,畢竟他可是為了這小輩被自己的皇兄整了又整,刁難了又刁難,他沒把時封平捅出來砍頭已經不錯了。
瞧時觀似乎不肯放手,時封平急了,連連向父皇打眼色。
時謙搖了搖頭,末了仍是開口道:「如果加上朕呢?朕也向你道歉,讓你成為平兒的磨刀石是朕的意思,平兒也被蒙在鼓裏,連續幾次栽在你手上,不只是平兒,朕也算受了教訓——」
連皇上都低頭了,時觀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讓皇上親自帶解煙來謝罪,他也知道見好就收,所以皇兄道歉的話,時觀自然不會讓他說完。
「皇兄,過去的事情就當是誤會一場,我不會放在心上。」時觀笑嘻嘻地拉住解煙的手,示意她在身邊坐下。
時謙見解煙拒絕入座,苦笑道,「解煙,你坐吧,這裏不是皇宮,你也不是出任務,不必那麽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