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等到宋凜不情不願地帶走了同樣不情不願的徐子謙之後,沈情才看向吳青:“談談?”
到這個時候了,吳青也只能點點頭。
兩人随便找了了咖啡店,坐在角落那裏。
沈情開門見山:“那家店給你多少?”
吳青脫口而出:“八……”意識到不對,又緊緊地閉上了嘴。
沈情嘆了一口氣:“我教你女裝,不是讓你去騙人的。我知道,你一直過得挺難的,所以我平常在酒吧也一直願意多幫着你點。”
吳青讷讷:“我知道,情哥,你對我好,我都知道。”
沈情心情突然煩躁起來,他無比想念蜜桃爆珠的香氣,手指不自覺輕撚:“我說的不是這個。”
“今天如果不是我陪徐子謙過來呢,你以為你還好好地坐在這兒跟我說話?”他語氣重了點,“吳青,你以為飯托是那麽好做的?”
吳青肩抖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沈情一下就看穿了。
沒有煙,也不能吸煙,沈情抿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這麽貴你也敢點,就算是有錢人也不願意這麽挨宰,你以為你點得多拿的多,可是你拿的這點錢……”
“連你的醫藥費都不夠。”
吳青終于被沈情這一番話吓醒了,他小聲說:“我沒想那麽多,我就是……”
沈情打斷他的話:“你就是想要錢。錢令智昏?你也不想想,換別人能甘心讓你宰他那麽多,能不報複你?”
吳青徹底清醒了,雙手握緊了咖啡杯:“我知道錯了,情哥,我再也不敢了。”
沈情輕嗤:“這話別跟我說,跟徐子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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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很失望。不是因為你去飯托,是因為你看見我了,你依舊選擇了繼續。哪怕是我室友,你也一定要騙是嗎?哪怕他很喜歡你?哪怕他什麽錯也沒有?”
沈情的聲音很輕。
那一瞬間,吳青覺得他像一只蝴蝶,好像稍不留神就要飛走了。
吳青心頭湧上失去的恐懼:“情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為徐子謙不在乎這些錢,我,我……”他嗫嚅,半天也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沈情難受得厲害:“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以後記着就行。道歉去找徐子謙,別找我,如果你還有點良心的話,跟他說清楚。”說完他起身就走,心裏不舒服,急需一包蜜桃爆珠。
吳青跌跌撞撞地跟上,拽住他的手:“情情!”
沈情挑眉。
吳青猶豫了下:“以後,你還是我情哥嗎?”
沈情低眉:“你一直都是我同事。”
同事。
他跟任何一個銷售都是同事。
吳青緩緩松手,從兜裏掏出一包蜜桃爆珠,輕輕放在沈情手心。
沈情又想起以前每天從他抽屜順煙的日子。
他把萬寶路還給吳青,轉身就走:“不用了。”
吳青小聲:“我以為你會幫我的。”
沈情有些驚訝:“難道你殺/人我還要幫你放火?”
吳青:“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為什麽沒有停手。”
沈情:“你以為你這是親近我的表現?”
“我不覺得,這僅僅是你覺得我喜歡你,所以肆無忌憚罷了。”
恭喜你,你揮霍成功了。
吳青頹然:“我會跟徐子謙道歉的。至于錢,我會慢慢還他的。”
沈情點點頭,走了。
等他回去的時候,徐子謙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酒。
沈情看着琳琅的酒瓶子:“你有錢了?”
徐子謙痛不欲生:“她跟我說她忽悠我,還要還我錢。我要她的錢幹嘛?我爸的財務剛剛給我打錢了。”
說着他開了一瓶皇家禮炮,混着軒尼詩往一個大盆裏倒。
沈情看得心痛不已,眼皮直抽抽。
人家是五湖四海,你這是暴殄天物。
徐子謙把沈情一覽,手裏杯子從盆裏劃拉滿,遞到沈情鼻子前:“喝!”
沈情:“……”
我喝你大爺。
他把人手機掏出來,對着臉解了鎖,點開微信,搜索宋凜的號碼。
添加。
過了一會兒,對方通過了。
沈情給人轉了八萬八千八,付款的時候把徐子謙的手指直接按上去了,也不管對方收沒收就把人删了。
還完錢他把手機扔給徐子謙:“幫你還完錢了。傷啥心啊,及時止損懂不懂?”
徐子謙打了個嗝:“我,我有啥損失?”
沈情剛想說你被騙錢了,想了想這對徐子謙實在算不算損失,于是閉嘴。
與此同時,宋凜握着手機,陷入沉思。
手機屏幕還亮着,謝希仁偷瞄了一眼,就看到上面的紅色感嘆號。
他小小地吸了口氣,疑惑地自言自語:“不應該啊……”
看到宋凜并不搭理他,他又振奮起來:“不要灰心!按我說的做,只要堅持,肯定沒問題!”
宋凜撩起眼皮,施舍了他一個眼神。
謝希仁被他這一眼看得後背發涼,終于意識到之前讓人說那些油膩話的行為有多危險。
于是他乖乖封上了自己的嘴。
害挺可惜,本來想多看兩天宋凜的戲的。
沈情這邊,周末好不容易回趟家改善夥食,看了下家人,臨到開學又被一腳踢回學校。
走時沈休一還熱淚盈眶地拍着他的肩:“你是咱們家最後的希望了,争氣點。”
沈情反手拍回去:“放心,只有你這個廢物才淪落到一畢業就給家裏打工的地步。”
沈休一:“沈二壯!!!”
找到了兼職的沈情晴空萬裏,絲毫不介意卡裏可憐巴巴的餘額。
有個新的家教等着他,給個富家小孩教鋼琴,除了有點遠,工資待遇都很可觀。
只需要周末,一小時一千,介紹人收了五百的介紹費,要不是對方指定要音樂學院的,這份兼職也不一定能輪到沈情頭上。
今天是去試課。
沈情有些緊張地百度了“怎麽和孩子相處”“教師的自我修養”等關鍵詞,特地打了個小抄帶在身上,生怕對方家長不滿意丢了飯碗。
下了地鐵,順着導航一路摸到行人漸少的別墅區。
在小區門口登記完畢,保安跟業主溝通之後沈情才被放進去。等他真正到人家門前時,後背早就沁了一身汗,沈情擦了擦汗濕的手,按了門鈴。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了。
來人似乎是這家的保姆,帶着沈情去鋼琴房等着。
落地窗的旁邊,放着一架定制的施坦威鋼琴,陽光透過窗,跳躍在黑色的琴蓋上,顯現出質感豐盈的金屬光澤,讓整架鋼琴都熠熠生輝。
沈情情不自禁地往前湊了一點,注意到鋼琴上銘刻的花體字。
song。
他下意識拼了出來:“宋……”
在吐出這個字的時候沈情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姓的特殊。
一聲叩門。
來人倚着門,笑容輕佻:“好久不見。”
“沈老師。”
沈情僵硬回頭,仿佛聽到頸椎扭轉的咯吱咯吱聲。
腦海裏只剩一個念頭:
完蛋了,做了一下午的小抄沒寫怎麽跟成年人學生相處。
作者有話要說: 來的人是誰
學生又是誰
孩子他爸(劃掉)是誰
買定離手!這次一定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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