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出謀劃策

“你們知道嗎？在希臘神話裏有一個特別動人，特別浪漫的愛情故事。”吳天寶故弄玄虛地在樹下走來走去，準備講故事。

“停！”澈天寧打住他，什麽希臘神話？她聽都沒有聽過，他咋不說安徒生童話呢？“我說吳天寶，你講點實際的東西好不好？神話、童話，都是騙小孩子的啊，你覺得慕容月是小孩子嗎？”

宋文文也點頭表示贊同。

“那你來說！”吳天寶雙手一攤，做出一個“讓賢”的動作，請她下來說。

澈天寧依舊坐在樹上，蕩着雙腳。宋文文坐在她身邊，緊抱着樹幹。

“範大同，你一定要追慕容月嗎？”她朝坐在另一顆樹上的他問。

“一定！”範大同肯定地回答。

算了，他都舍得死了，她也舍得埋！

扯過樹上的葉子，她邊玩邊說：“做為京城第一名媛的慕容月，不但人長得好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範大同想追這樣的女人，基本上……很難！”

“為什麽？”範大同不服氣地問。

“因為你們兩個互相都不了解。”澈天寧一針見血地說。“你覺得她漂亮，她覺得你笨。這就是到目前為止，你們能對彼此做出的唯一認知。男人嘛，因為一張臉就愛上一個人，這是正常事。可從來就不會有女人，因為一個男人笨，就會愛上他的。”

“澈天寧，你這話說的，我不服。”吳天寶擡着頭看她，說：“誰說的只有男人才會因為一張臉就愛上一個人的？女人不會麽？”

聽到此話的宋文文，心虛地将樹幹抱得更緊了。

“我說了‘只有’兩個字嗎？”澈天寧反駁道，“我說的是‘正常事’！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話？”

“你們兩個先別吵。”範大同打斷他們，“吳天寶，你，閉嘴。澈天寧，你，繼續說。”

澈天寧接着說：“現在的問題就是，慕容月只看到範大同的笨，看不到他的好處。她如果腦子沒壞的話，怎麽可能會喜歡上範大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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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飯桶，有什麽好處呢？”宋文文一臉不解地問。

澈天寧和吳天寶都朝範大同望去，對他表示無限的同情。範大同一愣，指着宋文文吼道：“宋文文，你！”

吳天寶問澈天寧：“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要想辦法，讓慕容月看到大同的優點。”

“範大同有什麽優點呢？”宋文文仍在考慮這個問題。

澈天寧扔開手中的樹葉，望着範大同說：“你是戶部侍郎的兒子，家裏有錢，又有權。這勉強算是優點之一吧。”

“這也算？”宋文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當然算了。”澈天寧解釋給宋文文聽，“女人為什麽要嫁人？還不是圖一個終生的依靠嘛。家境殷實，社會地位高的男人，自然就更受女人的青睐了。”

宋文文還是搖頭，覺得不是這樣的。澈天寧拍拍她的頭，像哄小孩子一樣地笑着說：“你年紀還小，等将來長大了，就明白了。”

“喂，你也不過就大我半歲而已。”宋文文不滿地說。

範大同說：“宋文文，你也閉嘴。”

“還有就是……”澈天寧又看了看範大同，說：“至少你誠實。一般來說，心直口快的人，都不太會撒謊。另外，你膽子大，愛惹是生非，這就說明你不懦弱。你武功好，也算是有一技之長。腦子嘛，笨是笨了點，但是就沒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了呀。”

其實她最想說的還是，他善良。沒錯，範大同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只是很多人都察覺不到他這個優點。就拿宋文文來說，範大同無論是從身家財富，還是身體力行，他如果真的想整她，還不跟玩兒似的。他們兩個相處一直勢同水火，但範大同從來沒有真的拿宋文文怎麽樣過，甚至在許多地方，他是包容她的。

範大同聽完，一臉茫然地問吳天寶：“她這是在誇我嗎？還是在罵我呢？”

吳天寶倒是很認真地看着澈天寧，驚訝于她對範大同的了解。“可我們要怎麽才能讓慕容月知道這些呢？”

“我們沒有辦法讓她知道這些。”澈天寧答。

“啊？”三人同時望着她。

澈天寧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你剛剛說的那麽一大堆，不都是廢話嗎？”範大同急得從樹下跳來，站到澈天寧的腳下問。

澈天寧低下頭，對他說：“你有本事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嗎？”

“他什麽意思？”範大同側過頭問吳天寶。

吳天寶也不懂。反而是一旁的宋文文說：“慕容月一向清高，不愛與人來往。飯桶呢？他即使有再多的優點，慕容月不願意睜開眼睛看，那就誰也逼不了她看。她不看的話，又怎麽會知道飯桶有這些優點呢？”

“恩，”澈天寧接過話說，“所以呢，我們要做的不是讓慕容月知道範大同的優點，而是要讓她發現範大同有優點。”

“那怎麽讓她發現呢？”吳天寶問。

“相處啊。”

“讓慕容月和範大同相處？”宋文文露出見了鬼的表情，“拜托，人家連路過的時候，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又怎麽會願意和他相處？”

“她要是願意和我相處的話，當初又怎麽會悔婚呢？”就連範大同都不相信。

澈天寧從樹上跳到範大同面前，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說你笨，你還不服！我又不是說讓她單獨和你相處。就像今天晚上，我們四個溜出來玩，也可以叫上慕容月啊。”

“我們一群男人出來玩，叫她一個女人來，不好吧？”吳天寶說。

“我只是打個比方嘛。總之，我的意思就是，我們都試着去接近慕容月，只要有機會就制造讓她和範大同在一起的場面，這樣的話，他們相處的時間是不是會越來越多呢？”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吳天寶思考着說。

宋文文坐在樹上喊：“澈天寧，我還在樹上。”

澈天寧和範大同一起跳上去，一左一右将宋文文帶下樹來。

曲橋上，澈天寧和慕容月迎面走來。

“慕容月。”

“有事？”

“學院裏馬上就要考試了，我想和你打個賭。如果這一次我考到了全校第一，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和你約會，怎麽樣？”

“無聊。”慕容月拿着手絹就走。

澈天寧也不攔她，只說道：“原來京城第一名媛也不過如此。”

“你什麽意思？”慕容月轉過身，冷冷地問。

澈天寧雙手撐在橋墩上，望着天說：“慕容月三歲能吟詩，七歲就可以作畫，十五歲便讀百家全集。貌如天仙，心似玄鐵。你回頭望望，那些整日跟在你身後的男人們，明明都對你愛慕至極，可除了我澈天寧外，誰敢上前和你說一句話的？”

“我不稀罕。”

“我知道你不稀罕。”澈天寧換個姿勢，慵懶地靠在橋墩上，“而且我還知道，你并不享受。”

慕容月身體微微一顫，手絹越捏越緊。

“上次，有男生為了你大打出手，學院裏所有的女同學都說你慕容月欲擒故縱，徒惹禍事。我看見你在水榭發脾氣了。你知道為什麽別人會那樣誤會你嗎？”

“我不想知道。清者自清。”

“你若真不想知道，又何必要說這句‘清者自清’呢？”

慕容月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只瞪着她看。

澈天寧繞着慕容月走了一圈，然後在她的面前停住，說：“你放心，我對你無意。我也不想欺你，我這麽做，都是為了範大同。你們從小就訂了親，即使你悔婚在先，他都對你念念不忘。”

“訂親只是父輩們的一廂情願，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

“那這麽說，你悔婚并不是因為你不喜歡範大同？”

“我是不喜歡他。”

澈天寧挑眉，說：“你的确不喜歡他，因為你根本不了解他。”

“你到底想說什麽？”慕容月似乎有些不耐煩。

“孤芳自賞，最怕的就是芳心寂寞。”澈天寧看着她，沒有任何諷刺的意味，心平氣和地說，“我只想問你，我的賭，你應不應？”

“好，我就和你打這個賭。”慕容月回答，又問，“只是，如果你輸了呢？”

澈天寧歪頭一想，為難地說：“我還真想不出我能為你做些什麽？那就你來說吧。”

為她做些什麽？那她究竟想要些什麽呢？慕容月第一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迷茫，愣在原地。一失神，她手中的手絹掉在了地上，澈天寧立刻替她撿起，吹了吹上面的灰塵，又還給她。

慕容月看着拿在她手中的自己的手絹，手伸到一半，忽然轉身跑開。

“啊喂、喂、喂……”澈天寧舉着手絹站在橋上，一臉的全然不知，這是什麽情況啊？

一時間，澈天寧成了學院男生的公敵，因為有人看見慕容月在橋上給了她一塊手絹。澈天寧頓時百口莫辯，就連範大同都不放過她。

“手絹呢？拿來！”範大同從衆人中，把澈天寧拉到無人的地方。

“不給。”甩開他的手，她幹脆地說道。

範大同頓時欲哭無淚地說：“小月真的把手絹給了你？”

“不是她給我的。”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好不好？“是她的手絹掉在了地上，我撿起來還給她，她自己不拿回去的。”

“小月為什麽不拿回去？”範大同咬着手指想，難道……“你有毒？”

“你才有毒，你全家都有毒！”

“澈天寧，你竟然敢詛咒我全家？你也太狠了吧。”

天啊，怎麽會有這麽不講理的男人？！澈天寧一手扶着額頭，一手将範大同推開，然後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給他聽。

澈天寧說：“範大同，能為你做的事情，我都做了。這手絹，我是不會給你的。你若真想要，等到那一天，你親自找慕容月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