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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衛康,「侯爺日後是打算讓你來承襲爵位的,你的妻子就是未來的都城侯夫人,可如果侯爺夫人是個瞎子……」他大掌一揮,「我可不想做什麽都城侯,而且她的眼睛也沒瞎。」

衛旬對做侯、做官一點興趣都沒有,倒不如好好經營他的馬場,玩得開心,又能賺錢。衛康曲解了他的意思,「半瞎也不行。」

衛旬懶得解釋這麽多,「我就是想娶,管她瞎不瞎,瞎了我給她治好,羅嗦什麽!」衛金僖和衛金戈紛紛滿臉崇拜地看着衛旬,果然還是三叔厲害耶,居然敢和向來不講道理的都城侯耍無賴。

衛康氣得胡子都要飛了,「你……你……」

衛旬一甩臉,「要嘛我只娶一個,要嘛我一個都不娶。」說完轉身回房。

他這句話算是徹底地堵住了衛康的嘴,娶個瞎子,一個不娶,到底哪一個更好一點啊?

思忖間衛旬已經進了屋,臨關門之前揚聲道:「十五日之後,我一定要娶到程元秀。」說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最後,衛家一衆老小還是向衛旬妥協了。其中最沒立場的就屬衛老夫人,她可不像衛康那樣在乎衛家的子孫是不是才子,一聽自己向來對女人不上心的寶貝瘡瘩終于答應了要娶妻,頓時就高興得把什麽都忘了,哪裏還管什麽眼睛好不好的,只要是個女人就行。

也正因為衛老夫人的倒戈,所以衛康沒辦法,只好順着娘的意思,緊鑼密鼓地開始張羅起衛旬的婚事。

可十五天想要籌備一場婚禮也難免太趕了,怎奈衛旬已經撂了話,衛老夫人又怕他會改變主意,所以緊趕慢趕地走了五禮,最終在二月二十四這一日将程元秀迎入侯府。

那一日,侯府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穿街而過,引來無數人探看,端坐在轎中的程元秀透過眼前晃晃悠悠的喜帕,可以看到滿目的五彩雲朵和吉祥花,而在那喜帕上,還繡有葫蘆萬代花邊,寓有多福多壽、子孫萬代、繁衍不絕的美意。

程元秀被這滿眼的紅晃得頭暈,忍不住一把将蓋頭掀了下來,她四下端詳了一下,只見這八人而擡的喜轎兩側設有镂花格子方窗,上面貼着雙喜字。

這樣的富貴喜慶、這樣的熱鬧喧嚣,每一處都在提醒着程元秀,她嫁人了。

可是她仍舊是暈淘淘的,因為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那日沛玉告訴她衛旬來府上提親之後,整件事便脫離了控制,程元秀不知道衛旬到底做了什麽,竟使得嫁入侯府的人忽然從程元珠變成了她。而爹和大娘本就對這樁婚事不滿,所以根本不打算幫她準備,可不料第三天,衛旬就派了人來幫她打點待嫁之事,還貼補了不少的嫁妝。

就連今早為她梳妝、開面的嬷嬷,都是衛旬找來的。

程元秀這時才終于明白了衛旬那一日話中的意思,我不會娶你為妾的,你等着,原來他是要娶自己為妻,原來他是讓自己等着他來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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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秀垂首盯着手中的紅蓋頭,忍不住鼻頭一酸,眼底不由得沁出了淚來。

眼前的這一切,對于自小受盡冷遇的她來講,美好得就像一場不願醒來的夢,這樣好的嫁衣、這樣好的首飾、這樣的轎子,竟然全都是為她一個人準備的,她欣喜又不安,連臀下的軟墊都不敢用力去坐,生怕自己稍稍用力,這個夢就會碎,她僵硬地端坐着,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程元秀不知道衛旬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可這一刻,她寧願相信他是出于好意。不管未來有什麽在等待着她,可此時此刻,程元秀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終是嫁為人妻,而且婆家又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富貴,如此一來,娘在程府的境遇也能好了許多。所以不管衛旬出于什麽目的,就為着他現在為自己做這的一切,程元秀都願意把自己交給他。

這時,程元秀感覺到座下的花轎咯噔一下,落地了,她連忙抖開蓋頭,将自己的臉遮住。

在喜婆的攙扶下,程元秀緩緩下轎、入府、邁盆、行禮,将繁複的禮儀行畢之後,她已經被頭上的鳳冠壓得肩酸背痛、頭暈目眩,以致于在拜天地的時候竟頓覺眼礦一黑,人還未站起來便猛地向前栽去,在一片低呼聲中,她重重向下墜去的身體猛地被一條手臂摟住。

程元秀感覺自己整個人騰空,被裹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面前的紅蓋頭蕩了一蕩,隐約可見外面賓客臉上的托異神色。

程元秀被衛旬打橫抱着,聽見他低咒了一聲,「怎麽這麽重。」

她的臉騰地紅了,不自覺地扭動了幾下,結果卻被他摟得更緊。衛旬也不理周圍人的反應,直接抱了新娘子就往內室走,司儀見狀愣了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喊道:「送、送入洞房。」

至此禮成,程元秀終于成為了衛旬的妻子。

檄羽閣內紅燭高照,仿佛有滿室紅霞。

程元秀被衛旬一路抱進了洞房,直到屁股挨上床榻時心兒還在狂眺。

衛旬從喜婆手中接過喜秤,輕輕探到蓋頭下,接着手腕一轉,豔紅的蓋頭便輕飄飄地飛到了一邊,蓋頭拂過鳳冠,引得上面珍珠串成的流蘇輕晃,恍惚了鳳冠下那枚豔若桃李的玉顏。

他知道她是美的,可卻不曾有一瞬像現在這般美得驚心動魄。

初見時的她美得不染纖塵,雪膚烏發,落落如仙子。而現在她就仿若落入凡間的妖精,玉肌勝雪、黛眉似墨,唇間點了花汁一般鮮豔欲滴,映着大紅喜服的好顔色,将那勻淨素美的小臉襯得仿佛初春的蜜桃。

程元秀輕掀眼睫,面前的珠簾轟動,點點光芒落入眼底,更顯得她眼眸如星,清泓般的目光直直望入衛旬的心坎,他執着喜秤的手停在半空,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癡态。程元秀被他看得臉紅,忙低下了頭去。

緊接着喜婆又弓着他們共飲合譽酒、同系同心結,衛旬全程都這麽直愣愣地盯着程元秀看,害得她始終不敢擡頭。基本禮數行過之後,喜婆本想說幾句吉祥話讨賞的,可是還沒開口就見一直沉默不語的新郎冷冷地下了逐客令,「都出去。」

喜婆一行人微有一愣。

衛旬掃去一眼,不耐道:「去找頌安支銀子,要多少都行,快走。」

新郎官這麽大方,喜婆她們自然也就不留在這裏礙眼了,忙不疊地都退了出去,房中終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程元秀低着頭,衣袖中的小手絞在一起,忽然,一雙大手探過來勾住了她的下巴,程元秀被迫擡起頭,無法閃躲地迎上那道熾熱到令人臉紅的目光,他在細細地打量着她,似乎每一寸都不肯放過。

就在程元秀快要被對方的眼神燙傷的時候,衛旬終于言簡意赅地丢給她兩句誇獎,「嬌而不妖,是好看。」他的語态平靜得就像在誇獎一個好看的花瓶。

不過下一刻,看似冷靜的他碎不及防地将她摟過來狠狠吻住。衛旬堅硬有力的手臂卡着程元秀的腰,另一手按着她的頭,修長的指輕而易舉地就拆下她那套沉重又複雜的頭飾,程元秀的黑發瞬間披散下來,自他指間穿過,柔滑得不可思議。

衛旬将鳳冠順手扔到了床下,傳來一陣叮當脆響,程元秀頭上一輕,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但很快,更沉重的力量附着在她的腰上,程元秀被衛旬摟得嬌臀都脫離了床榻,整個人斜斜地倚在他的懷中。她的小手下意識地揪住衛旬的前襟,纖弱的身體僵硬得仿若鐵棍,難得順從地任由衛旬抱着她,一雙大手幾乎把她新做的衣裳揉爛。

當衛旬摟着程元秀躺倒時,她忍不住開口,她的唇被他含着,說出來的話模糊不清,「為、為什麽娶我?」木已成舟,現在問這種問題實在無用,可在這即将把自己獻出去的一刻,莫名襲來的不安感還是讓程元秀問了出來。

衛旬咬着她的唇一笑,「我救了你兩次,自然要讓你以身相許。」

唔,這樣似乎就解釋得通了,程元秀告訴自己這個理由可以接受,可當她真的被衛旬壓進錦被中時,本能的羞恥感還是令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了抗議,「不、不行……」

衛旬有些不耐地擡頭,瞧着她泛着水光的雙唇,聲音粗嘎,「為什麽不行?」他一把撩開自己的衣袂,用更暧昧撩人的姿勢壓着她,寬厚有力的大手掐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将她拉得離自己更近些,語态中多了一絲威脅,「我們已經成親了,還有什麽不行的?」難道都到這時候了,這個女人還要拒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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