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按耐不住(1)
元旦來臨的時候,是冬天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像被撕扯的棉絮,大片大片地落下來。
元旦休假的第一天,梅枚薇就賴在暖烘烘的被窩裏,腦子裏“繼續睡”和“立刻起”兩種思想正在打得如火如荼,掙紮中……
長期的受學校早操摧殘,她已經形成了早上六點就自然醒的生物鐘。此刻,她的腦袋已經很清醒,就是不願意睜開眼睛。
小芳說,她現在特別羨慕豬的生活,可以吃到自然飽,睡到自然醒。
梅枚薇斜眼瞥着她那懶樣子,搖頭不語。那是她沒見過豬躺在屠宰臺上作垂死掙紮的慘狀,不認命就認刀,蓄膘千日,待宰一時。
終于,睜眼,開燈,彈起,穿衣,疊被……
打開房門,佝偻的戚母已經跪在古色古香的佛龛前洗手焚香,肅顏虔誠。
她行完跪拜禮,梅枚薇才上前攙扶起她,關切地問道:“姥姥昨晚又沒睡好嗎?天這麽冷,還起這麽早。”
戚母拉着她在布藝沙發上坐定,慈祥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聞言細語地說道:“寶兒,我在錦城的武館給你報了個名兒,以後周日你就去訓練吧!”
梅枚薇睜大着眼睛,一下就撲到戚母溫暖的懷裏,撒嬌地說道:“姥姥,我不想去!你看我都這麽大了,早就過了練武的最佳年紀,再怎麽吃苦也沒辦法成就武狀元的。再說你就舍得讓我去受那份罪啊?”
戚母對她的苦肉攻勢毫不所動,她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個小滑頭,我還不了解你,你還不是想多陪陪我?我老了!守不了你多長日子,我什麽也給不了你,只有給你一副好身體,這才是給了你一生的財富。以後外面的風雪還得你自己去擋住!”
梅枚薇鼻子一酸,哽咽地妥協道:“姥姥你別說那樣吓人的話,我乖乖去就是,你得一直陪着我。”
戚母臉上的皺紋顯出柔和的溫度,她輕輕幫梅枚薇梳理着雞窩一樣的亂發,緩緩吩咐道:“去吧,桌子那裏有一套武館發的練功服,一會兒吃了飯,你把它穿在羽絨服裏面,搭車回錦城報名去。武館的名字和地址,我已經寫在紙條上塞進你的錢包裏了。”
梅枚薇吸着鼻子悶悶地點着頭,看來,姥姥已經做了不容商量的決定,她要怎麽掙紮都沒有用,除了讓姥姥傷心。
狂風呼嘯,卷起了地上的積雪,刮在臉上生疼。即使戴着口罩,也擋不住寒氣的侵蝕。梅枚薇站在錦城的路邊公交站臺下,跺着腳,搓着臉,忍受着兩扇貝齒激烈的交鋒。
突然旁邊多了一個人,薄款的黑色羽絨服,修長的腿,修長的背,修長的脖頸,修長的胃。當然,他的胃梅枚薇是看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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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獨特的男性氣質,就像高貴的黑天鵝,一看就知道是練舞蹈的。就像《賣拐》裏趙本山的臺詞,“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夥夫!”咦?這人她還認識。
“嗨!這麽巧。”梅枚薇哆嗦着打着招呼。
朱孝希轉過頭,一看是最近人氣旺盛的梅大人,柳葉似的眉毛迅速飛揚,“哇!梅枚薇,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放假了嗎?”
梅枚薇早已經拉下了口罩,露出了凍得發青的臉,秋瞳雙剪,活脫脫的一個吸血鬼美女。她讪讪地扭動着臉部的僵肉,語氣涼涼地說道:“沒辦法,我報了課外班。”
朱孝希就像受了什麽重大的刺激,大叫哀嚎道:“梅枚薇,你給大家留點活路吧!像你這樣的前三甲人士都還需要補課,我們普通人還不找塊兒豆腐撞死呀?”
補課?理解完全不在一個軌道上。
梅枚薇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去補習體育課。我要去‘南山武館’。”
剛一看到這個武館的名字,她還有點想噴飯,拳**加的地方取了個奶粉的名字,難道想一切從嬰兒做起嗎?
朱孝希眼睛驟然放大,像是在沙漠裏走了很久終于發現了一小塊兒綠洲,驚喜激動地說道:‘是嗎?正好我也要去那裏。你是去那裏學武術的嗎?昨天楊師說要來一個新師妹,不會就是你吧!”
啊!世界上的緣分真詭異,随便在大街上遇到一個人,都能揉到一個地方去。
梅枚薇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反正我今天是去那裏報名的。诶?你不是學舞蹈的嗎?怎麽又跑去武館了?”
朱孝希顯擺地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藝術是不分領域的,我學的是柔道,都一樣需要一副柔骨架。你去學哪門?南山武館是錦城最大的武館,裏面武術種類很多,什麽跆拳道,太極,拳術,劍術,空手道……”
梅枚薇聽着朱孝希滔滔不絕地講述着南山武館,看着逐漸濃密的大雪,一顆心馬上卻飛到宛鎮去了。
自從姥爺走了,姥姥就變得更加的沉默。她現在那麽着急地把自己訓練成一個獨自生活的人。平時不能陪在她身邊,她肯定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就連現在自己的節假日,都要把自己朝外面趕。雖然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一定要讓姥姥感受到,一切都沒有比她對自己更重要。你有張良計,我就有過牆梯,今天事情一完,我就是爬,也要回家,就說宿舍鑰匙丢了,沒地方可去。
打定注意,到“南山武館”的公交車也來了。朱孝希大概真把她當成了需要人照顧的小師妹,很熟稔地去拉她上車,但被她很巧妙地躲開了。
下了公交車沒走多遠,梅枚薇就看到一幢占地極廣的三層英倫風格洋樓,掩映在一片白雪綠樹之中,手工紅磚砌牆,木質的屋頂板,圓頂角樓,多重人字形坡屋頂,凸肚白窗加上角塔,聳立着精致的大煙囪,正立面采取不對稱設計,寬大的門廊上,挂着哥特式風格的屋框壁燈。
梅枚薇驚訝感嘆,怎麽說自己也是在蜜罐子中長大的,雖然不至于像劉姥姥進大觀園那樣的驚豔?可是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在這寸土寸金的錦城市中心,還藏着這樣的建築,集高貴大氣典雅于一身。
一進門,頭頂就懸着瑩潔如絹的挂式屏風,仔細一看,屏風原來是由許多薄如蟬翼的龔扇串聯而成。轉過屏風,屋內頓時豁然開朗。
色澤黃潤,紋理鮮明的貴重南海黃花梨木,卻在這裏被人當成地板随意地鋪成開去,地板上是平整的軍綠練功墊兒。優雅大氣的落地窗投射進了雪亮的光芒,但被窗上的慈竹簾恰當地遮去了一半的銳氣,顯得既明亮又柔和。
梅枚薇心裏想着,至于嗎?一個練習場所,随便找個露天操場就行了,裝修得跟宮廷大殿似的,顯擺給誰看呢?這個武館的老板肯定是個很騷包的人。
此刻在高爾夫球場和美女聊得正開心的南珉,突然晴天霹靂,打了個很有力度的噴嚏。
幾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身穿白色的道服,腰系黑色的緞帶,帶着各自的弟子,分成好幾組在做各種練習。
朱孝希眼眉彎彎,領着梅枚薇朝最偏僻的一組走去。路上他已經說過,負責他們柔道的張師傅打比賽去了,現在由總教練楊師暫時坐鎮柔道部訓練他們。
“楊師,你看誰來了?”朱孝希的語氣中總是帶着一絲優雅。
他和唐碩都是屬于溫潤型的男生,可是唐碩多了些紳士的風度之氣,和煦如春風,而朱孝希的溫潤中總是有那麽些柔傲之氣,貴雅如春雨。
楊師轉過身來,颔首微笑,闊面粗鼻。寬大的道服突出了虬結嶙峋的肌肉,一看就是一堵銅牆鐵壁嘛。
梅枚薇小聲的嘀咕道:‘哇塞!這樣的人練習相撲拳擊還差不多,活脫脫的超級挨打的肉盾相,他那樣能會柔道嗎?”
不知道練武的人是不是耳目都比一般人聰利,楊師居然聽得真真切切。他雙眉上揚,谑笑着說道:“小姑娘似乎不太服氣!”
說這時,那時快,只見楊師“嗖!”地一聲,左腳獨立,右腳的腳底一下平放到了他自己的頭頂上。周圍爆發出一陣的拍手的歡呼聲,而楊師在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下,居然面不紅氣不喘。
哇塞!這明明是瘦得跟竹竿似的的雜技演員,才能做到的動作呀,這家夥一定是屬蟒蛇的,明明體型肥大,還如此的骨肉靈活。
梅枚薇似乎聽到了自己“噶嘣兒”一聲——下巴脫臼的聲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眼睛偷偷地瞪着看着她吃癟的的朱孝希,嘟着嘴心裏罵道:“笑!笑!有什麽好笑的!等你快斷氣了,求我我也不打120。”
楊師恢複了正常的姿态,聲音洪亮地大聲吼道:“訓練繼續!別抓着空兒就偷懶。”
朱孝希在她耳邊聲若蚊蠅地說道:“紀檢委大人,我去換訓練服了,你自己保重!”
梅枚薇氣得翻白眼,哼!之前覺得他是一只優雅高貴的黑天鵝,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只死烏鴉,就知道往水裏扔石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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