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運籌帷幄(2)
這樣的工程是絕對不會讓外人來做的,畢竟世界上最先進的建築師和技術都被SC高價诏安了。
而且讓奧卡普斯家族公開招标,讓別的建築公司來蓋這個度假會所,保密工作将會增加很多難度。
雖然狐尾狼心中頗有疑慮,可是作為SC組織最高領袖的近衛隊長,他很清楚什麽事該問,什麽事不該問。即使濮陽洲的命令是交出自己的姓名,他還是無條件信任和尊重領主。
等了一會兒,見濮陽洲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很輕聲地請示道:“領主,珀斯的政府人員來消息……”
阿爾蓋湖的那邊區域直接歸澳洲珀斯地區管理。
濮陽洲臉上輕蔑地一笑:“祝明海一定會退出阿爾蓋湖的計劃,如果他的腦子沒有被驢踢,就不會精心地去建造一座會倒塌的房子。我們的度假會所是一只香噴噴的烤全羊,比阿爾蓋地區更有經濟潛力,只有有實力的獵人才配來吃上它。珀斯的那群廢物,想要坐地起價,看我們互相競争,他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那個實力演漁翁的角色。除了祝明海,誰要是再把手伸向阿爾蓋湖,就把他的手給我剁下來,給湖裏的魚當點心。”
雖然濮陽洲眼睛上依然蓋着玄黑的眼罩,狐尾狼也感覺那雙寒潭般的眼睛裏,散發的都是不容抗拒的力量。
好好的元旦假期,被珀斯那群出爾反爾的喪家犬打斷了。濮陽洲嘴角一勾,豈會那麽容易就原諒他們。
一月份的澳大利亞正是火熱的夏季。墨爾本的一處私人海邊,海天接連的碧藍,沙灘蜿蜒的金黃,雨樹雲蓋的油綠,組成了色彩豔麗的海景油畫,無不顯示着大自然勃發旺盛的生命力。
雨樹林環繞着一座地中海風格的獨立別墅。雪白的圍牆,鐵鏽紅的圓拱頂,整個別墅正面又是瓦藍的鋼化玻璃,更加凸顯出別墅簡潔的色調,流暢的線條,精心的設計,也無不彰示出主人獨特的品味和尊貴的身份。
別墅的旁邊有一個植被豐富的噴泉花園,水花漫天,蝶舞蜂飛,蟬鳴蛙跳。
衆星拱月的花園中央,有一大片嬌嫩欲滴的山茶花,白花綠枝簇擁在一起,別有一番冰肌玉骨的風采。
只是每一朵茶花的複瓣,潔白如雪,可是花蕊四周都染上了鮮紅的泣血,冰清玉潔中又透出一絲魅惑的妖豔之色。這種茶花有一個很文雅書氣的名字——胭脂點玉。
少女一身最新米蘭時裝周上,由杜梅尼科·多爾奇大師創作的田園風格長裙,月白的長裙上灼灼地開着鮮豔的牡丹印花。
他黑色的長發如秀麗的廬山瀑布般,柔順地垂散在纖瘦的腰身上,海風吹來,發絲輕舞。
若隐若現間就能瞥見一張尖瘦清白的小臉,長睫毛掩蓋住漆黑水潤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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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骨瘦的小手握着一把雪亮的剪刀,輕撚一枝并蒂雙開的茶花。
“咔嚓!”一聲脆響,她駕輕就熟地剪掉其中一朵,毫不吝惜地扔在地上,清冷的臉上牽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一個中年男子從花園的一頭走過來,悄悄給她披上了一件米色的風衣,低沉地說道:“絲語,外面風這麽大,你還跑出來,還是那麽的不聽話。”男子的怨怪的語氣中更多的是憐愛和疼惜。
女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默不作聲,依然自顧自地尋找着并蒂的茶花,好像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兒。
過了好半天,她才幽幽地和着風聲說道:“我已經哪裏都去不了,連出來透透氣的權利,爸爸也要剝奪去嗎?”
男子俊朗冷毅,面容儒雅,眉宇間和梅澤有些神似,只是多了些狠戾的刀鋒之氣。
可是見到女兒祝絲語這樣的疏離淡漠,他既心酸又心疼,冷毅的臉上也多了些慈父的柔和之色。
他就是梅澤同父異母的弟弟祝明海,也是梅元臨續弦的夫人祝珊的兒子。
祝珊是梅元臨老爺子的初戀,年少時為了家族的利益另娶了梅澤的母親。
後來梅澤的母親過逝,梅元臨也順利地坐上了梅氏的第一掌權的交椅。
再也沒有任何阻力和威脅的他,很如願以償地娶了非君不嫁的摯愛祝珊。
可是祝珊的命也忒不好了,苦守那麽多年終于嫁給自己最愛的男人,好不容易當上了少奶奶。
可是在她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就難産而死。梅元臨為了紀念她,就讓小兒子随了母親的姓。
祝明海看着自己身邊唯一的女兒臉白如紙,清減了許多。
他雙手憐惜地拂上她的肩膀,誘哄地說道:“如果你乖乖聽話,我可以答應你給他打一個電話。”
淡漠的女孩聞言雙手一顫,直接又咔嚓掉一根山茶的脖子,鮮活怒放的生命就如破碎的垃圾一樣,被無情地随意扔進泥裏。
祝絲語扔掉剪刀,轉身輕靠近祝明海的懷裏,顯然出來這麽久的活動耗費了她很大的力氣。
她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獸,蒼白的嘴唇毫無一絲血色,抽泣着說道:“爸爸,這是你說的,那我一定好好吃藥,好好睡覺,好好聽媽咪和醫生的話。”
祝明海輕嘆一口氣,像海潮撫慰沙灘一樣拍着她的背脊。
在商場波谲雲詭的風浪裏,依然叱咤風雲的強者,此時也感到綿綿的無力感,排山倒海般襲來。
他低低地說道:“倔強的傻孩子,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嗯?”
這時,一個中年女子走了過來,淡妝素雅,清秀溫婉,一股很清新安詳的文藝範兒。
她身穿純白亞麻無袖蝶翼寬松上衣,下面一條黑色哈倫闊腿七分褲,簡單随意中透着複古的新潮。
女子遠遠地就用詢問和期盼的眼神看着祝明海,祝明海微笑着和她點點頭。
得到丈夫這樣的無聲答案,她顯然頓時松了一口氣。長期骨子裏長期郁結的清愁,此時被柳眉杏眼中的喜意沖淡了許多。
她慈愛地接過祝明海懷中的女孩,輕柔的問道:“孩子,現在肯和媽咪回去了嗎?”
然而祝絲語突然狀似瘋癫,她緊緊地抓着芳雨裳的衣服,激動地哭訴道:“媽咪媽咪,爸爸答應我了,我終于又可以聽到撒克遜的聲音了。”
芳雨裳笑說道:“是嗎?那你可得趕快好起來,才能漂漂亮亮去找他。”
祝絲語沉思片刻才地喃喃道:“對,對,媽咪我餓了,我要吃飯,叫克拉爾醫生把藥也給我拿來,我要快點好起來,我都已經378天沒見到他了。”
這一年多的病魔讓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很大的折磨。祝明海聽從醫生的建議,一直給她做保守靜療,隔絕外世。
這時,管家旺伯恭敬地在一旁禀告道:“老爺,公司策劃部的尼古勞斯經理剛才來電話,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請示你。”
祝明海聞言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個川字,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泰山壓頂般襲來。
芳雨裳見狀十分貼心地說道:“去吧,這裏有我。”
祝明海點點頭,走向前擁着妻子,在她的額頭印了個離別吻,才匆匆地去了。
寬闊豪華的書房裏,祝明海陷在黑色的皮質沙發裏,冷毅俊郎的臉上像覆蓋了一層寒霜。
對面牆上寬大的視頻裏,褐色卷發的德國人尼古拉斯,眼窩深陷,金色的框架眼鏡架在了挺高的鷹溝鼻上,遮住了他一雙精明的碧眼珠。
他繼續用流利的英文說道:“祝先生,珀斯那群政府的混蛋,明知道阿爾蓋湖那些山是豆腐的地質,還要賣給我們蓋酒店,而且還比原來的價格高出三層,簡直就是窮瘋了!建經部的預算數據早已經出來,技術部把酒店古堡群的圖紙都準備妥當,工程部的材料基本已經到位,我們投入了這麽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難道都到了最後一步卻要放棄?”
祝明海忽明忽暗地詭異笑了:“他們急需業績競選西澳大利亞的州長,不擇手段地把我當墊腳石,膽子倒是變大了。”
尼古拉斯激動得說道:“是啊!他們為了阻止摩根教授公布勘測報告,還把教授的兒子扣押了,至今下落不明。摩根教授為了堅持揭露科考的結果,到現在也失蹤了。”
祝明海一直陰沉着臉,突然饒有興趣地說道:“無妨,婚禮都準備好了,大不了換一個新娘,我就是強搶民女也要把媳婦娶進門。”
尼古拉斯張着嘴,不明白古怪的老板,為什麽突然會抽筋地說出這樣一番話:“boss!我不得不提醒你,現在結婚只會對你的形象會有很大的毀損,夫人也不會同意的。”
祝明海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胡說八道些什麽!這是我們中國人的語言魅力,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奧卡普斯家族的卡爾長老,不是另外推出了希勒湖的別墅建造計劃嗎?”
德國佬很無語委屈地抹抹鼻子,員工太難當了,不是老板你自己先胡說八道要娶媳婦的嗎?難道自己好心提醒還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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