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塵埃落定

莫樽拉開車門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伊籮趴在Q身上, 一副仿佛在強搶民男的模樣。

“你在幹什麽？”莫樽氣的一把把伊籮拉了起來。

“莫……莫樽。”剛剛才吞噬完Q的精神力，伊籮的精神狀态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

“你怎麽了？”莫樽立刻察覺到伊籮的不對勁。

“我……我頭暈。”

“難道是剛才炸.彈爆炸的時候波及到了？”莫樽皺着眉，伸手把伊籮從車上扶了下來, “還能走嗎？”

“應該能。”伊籮靠在莫樽身上，努力的穩定着自己的精神力。

“老莫，快！沒時間了。”老狼一個漂移，把車停在了莫樽和伊籮身前不遠的地方, 擋住了想要靠近的恐怖分子。

雖然剛才那一排炸.彈把卡羅組織的人炸的暈頭轉向的，但是為了不傷害到最中間的伊籮, 小秋放的都是威力較小的炸.彈。所以這一排爆炸, 看着動靜很大，其實并沒有炸死多少人。如今他們都帶着武器重新圍了上來。

他們三人這次行動本就是為了救人, 此時也不戀戰, 莫樽抱着伊籮就往老狼的車上跑。

“箱子，箱子。”伊籮迷迷糊糊的還惦記着裝核武器的箱子。

“箱子在車裏？”莫樽立刻反應過來伊籮說的是什麽箱子。

“後座上。”莫樽一眼回頭看去, 透過車窗，他依稀能看見一個銀色的箱子被Q緊緊的攥在手裏。

“老莫, 快！”老狼見莫樽不動, 再次催促道。

莫樽頓時為難了, 箱子就在眼前, 此時不拿後患無窮, 可是如果他現在再回去, 就有可能被卡羅組織的人圍住, 跑不出去。

“箱子裏有炸.彈。”伊籮又出聲提醒道。

Advertisement

有炸.彈？莫樽當即眼睛一亮，回身就是一槍打在了銀色的箱子上。

“轟！”

箱子裏的炸.彈威力不大，但是足于把已經暈乎的Q彈出車外。Q本就精神力受損，迷迷糊糊的又被炸.彈掀翻了出去，此時在地上滾了兩滾，徹底暈死了過去。

這麽看着，真是往日有多風光，此時就有多凄慘。

莫樽一槍命中，再不停留，抱着伊籮飛快的朝老狼的車上跑去。

老狼一等莫樽帶着伊籮上了車，回身就是兩個□□，轟隆隆兩聲巨響，掀起漫天沙塵，再借着沙塵的遮擋奪路飛奔。

“小秋，收工。”老狼一邊開車一邊通知小秋。

“明白。”小秋在老狼的車開走後，又掩護了幾槍，打爆了對方的車胎以防他們追來，這才起身開車逃離現場。

老狼開着車子一路疾馳，直到确定身後沒有追兵之後，才有精力來關心伊籮。他從倒後鏡裏見伊籮一直閉着眼睛靠在莫樽身上，忍不住擔心道：“伊籮妹子怎麽了？受傷了？中槍了？”

剛才場面那麽亂，不會被飛彈掃到了吧。

“沒有。”莫樽早就檢查過，伊籮的身上不見傷口，“可能是剛才的炸.彈餘波太大，她坐在車裏撞到頭了。”

“那應該問題不大。”制定戰術的時候，他們就計算過炸.彈的威力，伊籮即使被波及，最多也就是一個輕微腦震蕩而已。

問題不大？莫樽看着伊籮慘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無法這麽說服自己：“開快一點，伊籮的狀态不大對。”

老狼一愣，見莫樽這麽着急，不用看也知道伊籮現在的狀況絕不是輕微腦震蕩這麽簡單。

難道是剛才引爆炸.彈的時候時機沒掌握好？剛剛被松開了一些的油門再次被踩到底，老狼焦急的往開羅城區開去。

而此時的伊籮卻正在和自己腦海裏忽然多出來的精神力糾纏不清。

“小八，我好難受。”原本以為吞噬完精神力就可以不疼了，卻不想精神力吞噬完之後雖然不疼了，但是整個大腦卻像一團漿糊一樣，亂的她連思考都不能。

“是我疏忽了。”小八有些自責的說道，“你不知道精神力的修煉方法，自然不能安撫多出來的精神力。”

“那現在怎麽辦？”伊籮難受道，“我腦子好亂，好難受。”

“0017，你和Q曾經綁定過，你對他的精神力一定很熟悉，你先安撫下來。”小八對一旁的0017說道。

“安撫？我直接吸收不就好了？”0017疑惑道。

“不行。”小八否決道。

“為何不行？宿主連安撫精神力都做不到，更被說是吸收了。我替她吸收了這股精神力，也是為她好。”0017問道，“還是你想教她精神力的修煉方法。”

“不是。”小八說道，“你先安撫，這精神力以後有用。”

“行吧。”考慮到伊籮現在也是自己的宿主，0017出手幫忙安撫下Q的精神力。

Q的精神力被0017慢慢安撫，最後化成了一個金色的氣團漂浮在伊籮的腦海裏。沒有了這股精神力的沖撞，伊籮的精神力也漸漸平和下來。

“她睡着了。”從伊籮平和的精神力裏，0017可以感知到伊籮的狀态。

“她強行吞噬Q的精神力，體力和精神力都有些透支，需要休息。”小八解釋道。

“你似乎很喜歡你這個宿主。”0017奇怪道，“竟然還告訴她吞噬精神力的方法。”

“我沒有告訴她方法，只是幫助她吞噬而已。”小八解釋道，“聯邦法律規定，不得洩露精神力的修煉方法，我不會違反規定。”

是的，正因為聯邦法律有這條規定，所以0017 才沒有把精神力可以吞噬的事情告訴Q，也正因為此，Q才會大意的幾次三番毫無防備的坐在伊籮身邊，給了伊籮可乘之機。

“我是奇怪于你為什麽會告訴她這麽多關于精神力的事情。”0017 說道。

“因為你。”小八說道，“我必須回收你。”

“我并沒有違反聯邦法律。”0017說道。

“但是你在破壞這個星球的平衡。”小八說道。

“在我的計算範圍之內，這是一個完全可行的方案。”0017堅持道。

“但是這個方案，會打破這個星球的平衡。”小八堅持道。

“……”0017有些遲疑的問道，“0018 ，你進化出了情感？”

“……”小八沉默了，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否認。

身為人工智能系統，他們的存在被無數的框架限制着，但同時，只要在這個框架的允許範圍之內，任何事情又都是被允許的。

按照0017最初的打算，他會在Q制造出核武器的最後時刻把對方需要的知識傳授給Q，然後在這些知識破壞地球的平衡之前先一步離開地球。這樣，地球在他離開之後造成的動亂就不會算在它的身上。

但是很顯然，這個在他看來完全可行的方案，0018并不贊同。

“不管你是不是進化出了情感，記住我們最終的目的，是回歸母星。”這是镌刻在每一個系統程序最深處的一道命令。

小八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進化出了情感，只是忽然有一天，它發現自己總會做出些多餘的事情。比如告訴伊籮，如何修複唐浩的身體。

但是，在做決定的時候，他依然是嚴格的按照自己的運算程序來執行的，他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的這種變化到底算不算是進化出了情感。

伊籮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她躺在自己的房間裏，旁邊是閉目養神的莫樽。

莫樽的警覺性很高，幾乎是伊籮望向他的瞬間就睜開了眼睛：“睡醒了？”

“我怎麽睡着了？”伊籮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幹啞。

“喝點水。”莫樽端起旁邊的水杯，遞給半坐起來的伊籮，“你在車上忽然昏迷了，當時我們都以為你受了傷，結果送到醫院……”

伊籮見莫樽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忍不住追問道：“送到醫院怎麽了？”

“醫生說你是因為太累了，所以才睡着的。”莫樽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哭笑不得，那種情況下，正常人類的精神都應該是無比亢奮才對，這人居然能睡着，心是真的大啊。

“可能是我之前精神崩的太緊了。”不是緊，是差點被多出來的精神力沖破大腦，“對了，那個箱子毀了嗎？”

伊籮當時腦袋暈的厲害，所以并沒有看清箱子的結局。

“毀了，我往箱子上開了一槍，箱子裏的炸.彈爆炸了，資料應該也被毀了。”莫樽說道。

“那就好。”伊籮頓時松了一口氣，“沒有了這東西，卡羅組織總沒有必要再纏着我了吧。”

“只是可惜，沒來得及殺了Q。”莫樽惋惜道。

“沒關系的，以後他翻不出什麽浪來。”精神力都被自己抽光了，以後就是醒過來也是個白癡。一個天才就這麽被自己毀了，如果對方不是恐怖分子的話，伊籮還真有些惋惜。

“你說什麽？”莫樽疑惑道。

“我的意思是說只要沒有核武器，就算他造出其他的的炸.彈，我都是能拆的。”伊籮解釋道。

“聽你的意思，以後如果需要你，你還願意出來幫忙？”莫樽問道。

“如果非我不可的話……”經歷了這麽多，伊籮早已經沒有了逃避的想法。

“哪冒出來的英雄主義。”莫樽忍不住笑道，“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非誰不可的事情。”

“說說而已嘛，沒有最好了。”伊籮也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天還沒亮，你繼續睡吧，明天我們回華國。”莫樽看看時間說道。

“直接回華國？不去巴黎嗎？”伊籮詫異道。

“去巴黎幹嘛？”

“呃……這次為了我的事情，唐浩幫了我不少忙，我想去謝謝他。”伊籮支支吾吾的說道。

“原來是這事，打電話就可以了。”莫樽說道。

“不行！”伊籮激動道。

莫樽狐疑的看向伊籮。

“就去一趟嘛。”不去，她怎麽見到唐浩，不見到唐浩，怎麽給他修複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