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想看看你的笑
婉瑤拉過阮希的手,輕輕的替她擦拭眼淚,哽咽道:“阮姐姐,我沒辦法不顧及你的生死一走了之啊,若我真是那樣做了,那你當初就真是救錯了人。放心,我可以應付得了柳公子,守護住自己的清白之身。以後的路,有我陪着你呢。是福是禍,我們一起承擔。”
阮希哭的更甚,輕輕推開婉瑤的懷抱後,反手拉住婉瑤便往門外走,哽咽道:“婉瑤你快走,趁着你還是清白之身,一切都還來得及。柳公子很是厲害,我們鬥不過他的,我把你替換下來,你趁着黑夜逃走吧,逃的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
婉瑤拉住阮希,站定住,笑着道:“阮姐姐莫擔心,我有法子的,阮姐姐可知這柳公子是否已經娶妻了?”
阮希擦了擦眼淚,道:“早已娶了,娶的是八柱國之一的于謹之女,于蘭。”
婉瑤神色一轉,接着又問:“那他可有妾侍?”
阮希想了一下,道:“好像沒有,那于蘭是個狠角色,仗着自己爹爹是柱國,根本不把柳公子放在眼裏,人也彪悍善妒,柳公子很是怕她。”
婉瑤随即一笑,道:“那這事兒就更好辦了,阮姐姐,你趕緊派人去柳府跑一趟,找到于蘭,就說柳公子在落香居瞧上一位姑娘,勢必要将她娶回家做夫人,欲與于蘭地位平起平坐。以于蘭的性子,肯定會立刻沖過來,這麽一鬧,柳公子肯定會消停好一陣不敢再來落香居,那我們目前的難題就解決了。”
阮希面露喜色,随即又愁上眉頭,道:“可是柳府一個來回怎麽說也要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你怎麽辦呢?要不你就待着我這裏,若是于蘭來了,見是你伺候的柳公子,相信她也定會将你打個半死。”
“傻姐姐,我若不回去,柳公子或許會将落香居翻個底朝天,折騰了半宿,一無所獲,他怎麽可能會老實的待在屋內一直等我回去呢?”
阮希憂心道:“那如何是好呢,你不會真想将自己給了他吧?妹妹可不要做傻事兒。你還是待在我這吧,我去,反正我已至此,不然今夜也該是我去陪柳公子,我就說你身子不适換我來。”
婉瑤拉住準備出門的阮希,笑着道:“阮姐姐莫擔心,我有辦法的,拖他一個時辰還是可以的,一會兒你就等着看戲吧,定讓他柳公子顏面掃地,無臉再來落香居。”說罷留給阮希一個明朗的笑後,轉身出了門朝春暖閣走去。
柳公子見是婉瑤回來了,樂的恨不得嘴角撕到耳根子,一張大餅子臉因喝了太多的酒而脹的通紅,看着讓人反胃,婉瑤一進來,柳公子便撲上去撕扯婉瑤的衣服,婉瑤背靠着桌子,不動聲色的将之前李祖娥給她的迷散偷偷的放進酒杯中後,回手拉住柳公子撕衣服的手,道:“公子,咱們最後再喝一杯交杯酒如何啊,喝過這杯後,我們就……”
“哈哈哈,好好好,最後再喝一杯,可不能再喝了啊,再喝可是要影響我伺候美人了。”
婉瑤端起了兩杯酒,道:“公子,我們去床上坐着喝如何啊?”
柳公子一聽去床上喝,整個人都樂開了花,連忙道“好好好,就按美人說的辦。”
婉瑤心想,你這麽個大塊兒頭,倒在地上我可搬不動你,你還是暈倒在床上吧,于蘭看你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才能更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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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一杯酒下肚,柳公子整個人就不好了,晃了晃幾下頭,人就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婉瑤笑眯眯的将身上的衣服穿好後,又将柳公子的裏衣撕亂,床上的錦被也被她弄的亂七八糟,明眼人一看,便知累昏的柳公子剛剛在床上經歷了怎樣的雲翻覆雨。整理好後,婉瑤瞧了瞧時辰,聽見樓下有很大的聲響後,不免笑道:“來的還挺快。”
随後的一切可想而知,柳公子還在睡夢中便被擡出了落香居,春暖閣被柳府的幾個家丁砸的稀巴爛,差點放火燒了。于蘭還放狠話說,吳媽媽若是再敢接待柳公子,她便一把火燒了她落香居,吓的吳媽媽花容失色,一張臉一陣紅一陣白。
這一次,婉瑤算是躲過了一劫。
于蘭走過,婉瑤一個人蜷縮在床上,她雙手緊緊的抱着膝蓋,長發自肩頭垂于腿邊,露出小而精致的臉龐,随即,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臉頰劃過,滴滴答答的的落在衣襟上,她将頭埋在腿間,久久,才止住顫抖的身子,一雙很是好看靈動的雙眸此刻布滿了淚痕。
婉瑤覺得好累好累,她不求什麽大富大貴,只求在這一時代的安穩,能活下去就好。她想,或許當初真的是錯了,她明明就是個不信鬼神之說的人,可怎麽偏偏就着了那老道士的道?死老道在她遇如此危機之時,都未曾出現幫她一把。
皇宮內
此刻已是子時,整個皇宮內除了巡守的侍衛偶爾穿梭過往發出些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竟也空寂的駭人,各宮守門的宮人們困的直點頭,像小雞啄米一般。
禦書房內依舊燈火通明,李公公立于桌案邊伺候了幾盞茶,想着時辰已是很晚了,要不要提醒皇上該去休息了,思慮間,宇文邕已伏于桌案上不經意的睡着了,想是累壞了吧。李公公無奈,又不敢貿然驚擾,只能将禦書房內的部分宮燈都熄了滅。
宇文邕睡夢中很是不安穩,時而皺眉,時而痛苦,看得李公公也跟着難過幾分。
宇文邕突然驚醒,吓出了一身冷汗,李公公連忙近身上前問道:“皇上是做噩夢了麽?現下已是深秋了,夜裏涼,皇上要是累了還是回寝宮休息的好,以免着了涼,傷了龍體。”
宇文邕沒有言語,停頓片刻,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将桌案上的兵書收了去,卻也乖乖了回了寝宮,只是躺在龍榻之上怎麽睡都睡不着。
他很少做夢,可是今夜,卻夢見了一個人,她一身白衣似雪,發如瀑布,身段纖細高挑,只是模樣有些模糊,宇文邕仔細的想了想,唯獨記得的,是她的眼。純粹而幹淨,卻又淩冽而堅韌。她滿身的鮮血,卻又笑的纏爛,只是笑着笑着,眼角便流出了淚來。宇文邕伸手想要去抓住她,可她一轉身便消失不見了。
宇文邕想,她為什麽會出現?為什麽哭了?為什麽又轉身消失不見了?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一夜。他想,現實中,她笑起來,眼睛應該會很漂亮吧?這麽想着又覺得不滿足,他想看看她笑起來的樣子。
天将将要亮時,宇文邕才漸漸睡了去,夢裏,他又夢見了那雙眼睛,幹淨的不曾有絲毫雜質,他看着她在梅花間飛舞旋轉,衣決飄飄,時而擡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一身白衣被粉嫩的梅花映襯的如仙女下凡一般,微風拂過,片片梅花落在她的肩頭,輕輕吹動着她的發,絲絲縷縷。宇文邕走向前去,擡起白玉般一樣纖細的手指,幫她拂落肩頭上的梅花,她嘴角上揚,一雙鳳眸笑靥如花,如月牙彎彎一般,宇文邕面無表情,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他輕捏着她的下巴,忽而英邪一笑,猝不及防間,便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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