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你們全家都有病

婉瑤側着臉撩了撩耳邊的碎發,一本正經道:“不是,我是想要問下,為什麽那麽多嘴巴狠毒的人都死了,你還活的好好的?”

沈格然:“……”

憐兒在身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幾人收拾好行囊後便出了客棧,瑾瑜已經等候在了馬車旁,一身緋紅色的對襟廣袖長衫,內穿了圓領的領衫,霜白色的披長飄帶随着風動了動,腳着笏頭履,模樣清秀靓麗,卻又有幾分高冷。

見衆人出來後,對着沈格然颔了颔首,又冷冰冰的望了眼婉瑤,沒有說話,轉身一步跨進了馬車。

婉瑤微眯着眼瞧着瑾瑜,暗想,這姑娘穿的如何厚重的服飾還能這麽靈敏,肯定會功夫,而且身手也不會差。

沈格然淡淡的道:“瑾瑜性子冷淡,也不愛言語,你別見怪。”

婉瑤也只是笑了笑,內心道:“跟我有毛關系啊,以後又不是要一起生活的。”遂擡眼望了望馬車,那是一輛較為華麗的馬車,由兩匹馬牽着,紅褐色的實木粗犷而結實,榮綢緞子車簾在月色的照射下,閃閃熒光,如此豪華的馬車一看便知,這車上坐着的人家,非富即貴,想來沈格然應該是要誤人眼實。

憐兒先行一步進了馬車,靠着馬車壁坐了下來,瑾瑜則一直緊閉着雙眼,面無表情的一動未動。憐兒聳聳肩,也安靜的當是不存在一般。

婉瑤朝着馬兒走去,走近了一看,才發現,居然是超人,超人也像是很興奮一般,甩了甩馬尾巴,哼哼唧唧了幾聲。

婉瑤笑的開顏的走上前去,摟住它的脖子,貼的它的耳朵低語了幾聲,超人又甩了甩馬尾,像是能聽懂一般,婉瑤摸了摸它的頭,超人朝婉瑤跟前靠了靠,頭在她身上蹭了蹭,逗得婉瑤咯咯的笑,随即又拍了拍它的後背,然後拉着缰繩踩着馬镫,一躍而起,帥氣而利落,再無了當日學馬時的莽撞行徑。

沈格然站在她身後望着她,唇角勾笑,暗想道:“但願以後,你也可以笑的這樣明朗。”随後也一躍而起上了馬。

車轱辘碾着碎石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婉瑤與沈格然并排而行,不多時便走至了城門。

婉瑤坐于馬上,手拉着缰繩,神情自若,背挺的筆直,一副将門風範。

沈格然則懶散的很,整個人看起來松松垮垮的,看似猶如富家公子哥。

還沒等他們停穩,守門的官兵身穿铠甲,手握着佩劍,幾步走上了前,攔住道:“今日城門不開,你們趕緊走吧。”

沈格然笑如春風,道:“大人,我們是周涼景公賀蘭祥大人的家眷,我們家大人最近害病的厲害,所以我家小姐打算去城南五黃邱山上的觀音廟去拜拜菩薩,可是路途遙遠,無奈,只能夜裏趕路,才能在明日清晨抵達,還請大人行個方便,能否放行?”

周涼景公賀蘭祥,那可是三朝元老,開國功臣,與大冢宰宇文護是世親,同樣也是皇上的親表哥,官位之大,哪是他們這等小兵所能談及的,不過害病一說确實如此,聽說已經病了很久,一直不見好轉。

婉瑤坐于馬上睥睨着官兵,一副官家子弟的模樣,臨危不懼。

士兵擡眼望了望婉瑤,倍感壓力,氣勢太強,又望了眼沈格然,一副春風滿面的姿态,聲音軟了些,怕得罪的道:“公子,不是末将不放行,實在是上頭的命令,誰也不能放出城去,否則就會要了我們的腦袋,還請公子見諒”

沈格然笑了笑,長腿一跨便下了馬,從袖兜裏掏出了一塊令牌,道:“大人,這是我家大人的令牌,您不妨看看,我們是領了我家大人的令才出來的,您這邊若是不放行,我們回去也不好跟大人交代不是?上頭的人又沒守着門,到頭來還是你們的不是。”

守城的官兵接過後,仔細看了看,确實是賀蘭祥大人的令牌,遂又道:“可否撩起車簾看看馬車內的人?現在是非常時刻,我們不能錯失一點,還請公子見諒。”

沈格然道:“無妨,應該的應該的。”

官兵大聲的道了句:“小姐,打擾了。”說罷後撩起了車簾。仔細的打量了瑾瑜一番,又看了眼憐兒。

瑾瑜始終禁閉着雙眼,一動未動,任由他瞧着。

官兵見确實無可懷疑,便通知了聲,打開城門,放行。

憐兒拍着胸口喘了口氣,小聲念叨着:“還好還好,還算順利。”

奈何城門剛剛開啓,城樓上不知是誰,大喝一聲,問道:“婉瑤小姐,更深露重的,不知您這是要去哪裏呢?”

婉瑤心裏一驚,擡眼朝城樓上望了眼,不料路焱正站在城樓上,一身黑衣,手持佩劍,站的筆直,身後銀白色的月光淬了他一臉的光亮,他面無表情的睥睨着下面的幾人,随後飛身而下,定定的落在了婉瑤身前。

婉瑤問道:“你誰呀?我認識你麽?”

路焱颔首,冷冰冰的道:“參見婉瑤小姐,在下是宮內侍衛統領路焱,皇上擔心婉瑤小姐一時貪玩,再出了城門去,這兵荒馬亂的,招惹了什麽麻煩,那就不好了,遂命微臣在此等候婉瑤小姐,若是遇見了,便将您送回大冢宰府去。”

婉瑤再沒了剛才的淡定,整個人都氣詐了,她不管不顧的下了馬。掐着腰手指着路焱,大聲罵道:“你他娘的有病吧,我都這模樣了你還能認出來?我貪玩出城?怕我招惹麻煩?你們特麽說話比唱歌都好聽,你有病,宇文邕也有病,你倆都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

婉瑤氣的語無倫次,聲聲的罵着。

憐兒聞聲不對,也下了馬車,擡眼一看便知,壞了,這是被人發現了麽?緊走了幾步立于婉瑤身後,小聲叫了句:“阿姐。”

路焱黑着臉,半響,才道了句:“婉瑤小姐還請注意自己的言辭,別說辱罵皇上了,就是直呼皇上的名諱已是大逆不道之罪,會被株連九族的。”

婉瑤怒目而瞪,道:“宇文邕就是個膽小鬼,她要是敢誅了我九族,我李婉瑤此生便跟了他的姓,卑鄙無恥的小人,就知道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不過,她若是入了宮,也算是将宇文邕的姓氏冠在了她的名前,不過她是穿越來的,不懂罷了,憐兒在身後也不敢小聲提點。

沈格然抽了抽嘴角,默念道:“弱女子?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

憐兒拉了拉婉瑤的衣角,小聲道:“阿姐,你莫要再罵了,最終吃虧的還是我們。”

路焱擡眼看了看婉瑤,一臉黑線,道:“婉瑤小姐還請随在下一起回了大冢宰府,準備着入宮吧。”

說罷後,又大喝一聲,道:“來人,把這個冒用賀大人名諱的賊人抓住,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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