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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是人，不是東西，趙亓淵，你根本不愛我。”

“那你呢，姜淵又是你的什麽人？”

我微微一怔，看着那張印在自己腦海深處的臉，可此刻我卻恍然覺得自己根本不認識他。

我多想告訴他，姜淵就是他，來證實我腦中的那些回憶，可是不對……姜淵不是他，姜淵是姜淵，是我愛的那個人，但他已經死了。

“說啊！姜淵是你什麽人？”趙亓淵似乎有些怒不可遏，我看見黑曼巴一直吐着蛇信子，高傲的擡起了頭似乎打算對毛絲鼠發動攻擊，我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他是誰又和你有什麽關系？”

“和我沒關系？”趙亓淵冷哼一聲，轉瞬到了我的面前，他用力的掐住我的脖子，眼中又彌漫着我熟悉的厭惡與惡心，我以為這些天，他對我挺好，我以為他已經不那麽讨厭我恨我，可這些都是我以為的。

我以為的都是錯的。

“咳咳……”他終究是沒忍心殺了我，我趴在地上，一手護着肚子，一手捂着脖子咳嗽。

“我不要的東西，也不會給別人。”

趙亓淵冷冷的丢下一句話便拂袖而去，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裏，但是我只覺得難過和傷心。

我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李嬸走出房間，紅着眼圈走到我的面前，“姜先生……”

我對她笑了笑，搖搖頭，“我沒事的。”

“先生他只是生氣，才會說出那種話。”

他為什麽生氣呢？李嬸并沒有說，若是從前我會以為他是不是愛我，嫉妒我愛上了別人，可是現在我明白了，他不過是對我有占有欲，就算是換做別的阿貓阿狗，他也會有。

我蹒跚着進了電梯，回到四樓的房間，虛軟着身體趴在床上，恍惚間我好像又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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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我的姜淵回來了，他坐在我的床畔，溫柔的看着我，我忍不住紅了眼圈拉着他的手不肯松開，“我很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一直在你身邊。”

我淚眼婆娑的看着他，靠在他的懷中，“永遠不要離開我。”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笑着說：“不會的，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相信他的話，可醒來的時候他依然不在我的身邊。

起床之後我并沒有下樓，而是給陳洋打了個電話，他似乎還沒睡醒，接到我的電話時候依然迷迷糊糊，“姜哥？”

“嗯，你現在有空嗎？來巷山別苑接我下。”

“啊？”他沒有反應過來，我默默地嘆了口氣，重複了一遍：“你現在有空的話來巷山別苑接我回去。”

“回哪兒？”陳洋懵懵懂懂的問了一句，我微微一怔，恍然覺得自己好似無處可去一般，“當然是回我自己的家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慢慢的應了一句好。

我挂了電話，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我帶來的東西很少，收拾起來也很方便，我對于趙亓淵來說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能夠在他心裏留下一些痕跡我已經很感激，若是什麽不留我想也是命中注定。

我提着行李箱下樓，趙亓淵并不在客廳，倒是李嬸很吃驚的看着我，“姜先生……”

我沖她笑了笑，将行李箱放在一邊，“我有點餓了……”

李嬸微微一愣，點點頭道：“有準備早飯，我去給姜先生拿。”

我坐在餐桌前舒了口氣，吃早餐的時候李嬸一直在旁邊看着我，我知道她舍不得我，但是我沒有辦法，“謝謝李嬸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

她紅着眼圈搖頭，哽咽着開口：“姜先生是個好人。”

我輕笑着不說話，如果我是個好人的話，不都說好人有好報嗎？為什麽我會遇到這麽多難過的事情呢。

趙亓淵不在家，李嬸并不會攔我，陳洋來的時候我提着箱子和李嬸道別，最終忍下心中的不舍踏出了我曾經幻想着有一天會成為自己的家的地方。

陳洋開着車，我感覺到他小心翼翼打量着我的目光，我默默地嘆了口氣，偏着頭看向他，“能不能幫我找一個好一點的律師？”

“姜哥，你要做什麽？”陳洋疑惑的看着我，我垂眸笑着解釋，“和趙亓淵離婚。”

“？”陳洋猛地踩下剎車，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這麽驚訝？”我笑着看向他。

“姜哥你……你好像變了……”

我下意識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變帥了嗎？”

“……是啊，變好看了。”陳洋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指了指前方，提醒道：“綠燈了。”

“哦。”他幹巴巴的應了一句，繼續穩穩地開着車。

将我送到住處後，我就讓陳洋離開了，回到家後我将窗戶全都打開，許久沒有住，仿佛都沒有了生氣。

我收拾了一會兒就累得不想再動彈，癱軟在沙發上，輕輕地将手搭在肚子上，現在有了孩子，我可不能再向從前一個人住的時候那樣，總吃打包的飯菜了。

我從櫃子裏找出口罩和帽子，将自己蒙了嚴實，然後去超市買了點新鮮的蔬菜。

從巷山別苑出來後毛絲鼠一直就悶悶不樂，我明白它舍不得黑曼巴，它雖然聰明，但終究不是人，它不明白我做的每一個決定，它不明白我為什麽帶着它離開黑曼巴。

我将東西放在廚房的收納箱裏，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輕撫着自己的肚子，我甚至感覺不到這裏有一個孩子，但是他真真切切的存在在的身體裏，成為我的一部分，我愛他，我會用生命來愛他。

懷孕了大概就會嗜睡，我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隐約聽到敲門聲，我揉了揉眼睛起身打開門，卻看到冷着臉站在門外的趙亓淵。

“跟我回去。”

我定了定心神，盡管心中千萬次告訴自己，趙亓淵不是姜淵，可是我的心仍然控制不住的向他靠近，“我會盡快請人辦理好我們的離婚手續。”

他眯了眯眼睛，怒火中燒的看着我，“你以為不同意你可以離得了婚嗎？”

“那要怎麽樣你才會同意。”我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趙亓淵沒有猶豫，他如同從前一樣的絕情，“給我生一個孩子。”

我愣在原地，低垂着頭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為什麽偏偏是我？就因為溫贏想要我生？你如果想要孩子，會有很多人願意……”

趙亓淵靠近我一分，他擡起手輕輕地想要觸碰我的臉，我卻下意識的避開，我聽見黑曼巴不悅的嘶嘶聲，我往後退了兩步，卻不想趙亓淵直接跟了進來關上門，“你不是很願意給我生孩子嗎？”

“我現在不願意了！”我握着拳頭鼓起勇氣沖他大吼，眼淚不受控制的湧出了眼眶，他輕笑着我看着我，仿佛我的痛苦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個笑話，“你為那個姜淵……”

我哽咽的說不出來，拍開他試探着為我擦拭眼淚的手，“我真的……真的不愛你了……”

“你愛誰？你口中的那個姜淵！那個不存在的人？！”

我微微一怔，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淚一刻接着一顆滾落下來，姜淵存在過，我知道的，他真的存在過……“不是的……他存在過，他很愛我……”

趙亓淵逼近我一步，“我讓人調查過他！他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你說的姜淵！”

“你胡說！”我看着和姜淵一模一樣的臉，難道真的都是我幻想出來的嗎？難道他真的不從存在過嗎？為什麽趙亓淵不記得，宋戈銳也不記得，只有我一個人，我一個人陷在那一年的時間裏無法出來。

老天是覺得我失去的還不夠多嗎？

“我說過，我不會和你離婚。”趙亓淵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話，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虛弱的跌坐在地上，抱着雙臂痛哭不已，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地步，為什麽所有的事情都偏離了我的設想，都如了溫贏的意願。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我才從床上爬起來，正在吃飯的時候姜燕卻突然來訪，我打開門讓她進屋，她似乎非常的不悅，冷冷的看着我，一坐在沙發上就開始聒噪，“你不準和趙亓淵離婚！你離了婚溫贏就如了願，現在趙亓淵也不主動提離婚的事情了，你倒好，要和趙亓淵離，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就算這個孩子沒有，你再給他懷一個不就好了！你最重要的就是抓住趙亓淵的心！”

我低垂着頭，緩了片刻才擡起頭，看着姜燕的臉，“媽，你是怎麽樣在溫易言一點也不愛你的情況下，能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的？”

姜燕張了張嘴，她別過臉，睫毛輕輕的顫抖，“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你可以做到，我不可以。”

姜燕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不可置信的看向我，“那你之前怎麽可以？現在怎麽不行了？就因為丢了一個孩子？”

我搖搖頭，之前是我傻，我以為趙亓淵就是我愛的姜淵，我以為趙亓淵會有一天像姜淵那樣愛我，我以為他們是一個人，或者說最終會成為一個人，可是到頭來才發現不過是一場夢，一切都是空。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