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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讓唐心預料不到的是,鴨舌帽男人從一開始, 就已經算計好了顧令會來救唐心。
在此之前, 也就是鴨舌帽男人和顧令結下仇怨之後, 他就偶然聽說到,顧令娶了一位新太太, 從相識到結婚,竟然只花了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而且還聽說, 孩子都有了, 那麽不管是顧令真情或是假意, 為了他們家的香火,基本都是會看重這個女人的。
所以男人相信, 只要自己把唐心抓住, 顧令就一定會來救唐心的。
之後後來一夜過去了, 鴨舌帽男人的心也開始不安起來, 他害怕自己算錯,以為顧令會不來救唐心, 那麽自己的下一步就無法實施了。不過好在, 精明一世的顧令還是因為這個唐心上了套。當站在門口稍近一點的男人聽到了門外的稀碎聲響, 很敏銳又自然地便把上衣口袋裏面的瑞士軍用蝴·蝶·刀拿了出來, 只輕輕一甩, 便迅速上前按住了唐心的脖頸。
唐心被這突然的襲擊吓到,手裏的面包瞬時就掉在了地上。只是一貫的機警告訴唐心,越是這個時候, 越要學會保持冷靜。于是她又開懷一般傻乎乎地笑了笑“诶诶!大哥你這是做什麽?我說錯了什麽話嗎?你不要這樣動手……”
顧令就是這個時候,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毫無顧忌地沖了進去。想象一下,如果鴨舌帽男人下了死手,在門口放了一顆炸彈之類的,那麽現在顧令,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但是好在男人并沒有這麽做,他看見顧令進來了,于是又強制性地拽着唐心到了角落。許是單純的因為緊張,蝴·蝶·刀口已經滲入了唐心的皮肉,豔烈如午夜玫瑰般的血染紅了唐心的白色衣衫。
顧令緊張地望向唐心,随後又仇恨地看向鴨舌帽男人,一定神的功夫,喊出“子桓?”而與此同時,剛要跟着走進去的舒群在門口停住了腳步。
陸子桓,原顧氏集團的廣告部經理,本來和顧令是稱兄道弟的好兄弟,但是因為上個月,挪用公款去給自己的母親治病,被顧令毫不留情面的開除掉了。而這之後,陸子桓的母親也因為沒有足夠的資金治病,駕鶴西去了。
陸子桓看見了顧令,原本的恨便更加濃烈了。他從來都清楚顧令心狠,只是沒有想到對于自己,竟然也是如此。于是他狠狠地抓着唐心,以此作為籌碼,對着顧令放肆地喊“顧令!你看見了嗎?你看見你在乎的人,被人攥在手裏,想救也無能為力的樣子了嗎?我現在就讓你好好感受一下!你!帶給我多少的恥辱與悔恨!”
顧令清楚自己當時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是很絕,但是他也更加希望陸子桓明白,自己從來就是行事如此果斷的人。他的确不在乎任何其他的人,但是對于陸子桓,他卻真的是只想要給對方一個教訓而已,他希望自己的好兄弟陸子桓,能夠明白,不要欺騙,更加不要貪婪。他需要錢,完全可以向自己借,但是為什麽要挪用公款呢?這是犯罪!和現在他對唐心做的一樣,對于顧令來說,都是不能容忍的。
陸子桓見顧令不說話,又極為嚣張地笑了笑“顧令,你傻了吧?想不到我會這麽做吧?呵呵!我告訴你!顧令,你就是個垃圾,我現在只要稍微一用力,你的孩子,還有你老婆!就都沒了你知道嗎?”
顧令定定地望着近乎于瘋狂的陸子桓,淡然回複“我知道。”
陸子桓似乎早就已經看膩了顧令的這副德行,又開始得了失心瘋一般對對方說“你知道就好!而且我想你也清楚,你現在就是我的囊中之物!我要你幹什麽!你他媽就得給老子幹什麽!”
顧令一只手緊緊攥住,明顯反感這種,任人魚肉的感覺“那麽你想要我幹什麽,你才肯放了唐心?”
唐心這時有些好奇地望向顧令,心頭的一處柔軟,也像是被什麽東西柔柔地觸碰了一下。
陸子桓冷哼一聲,按在唐心脖子上面的刀也客氣地放松開來。但是另外一只手,卻還是謹慎地拽着對方,以免對方出其不意逃開自己“我要你做什麽?你最清楚不過了顧令!我要你死!一命償一命!你害死了我母親,我現在就要你拿命來還!”
“那我死。”顧令毫不猶豫地淡定回複。
陸子桓的眼神裏面和唐心同時劃過一絲詫異,轉而饒有興致地望了望唐心“想不到啊!顧令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還有這麽癡情的一面!真是一物降一物!好啊!既然我運氣這麽好抓住了你的把柄!那麽我就好好地讓你死一番好了!”
“是不是我死,你就放了唐心?”顧令的眼神凝聚成一道鋒利的光,似乎可以化成固體将陸子桓的臉割裂開。
陸子桓并不回話,瞪着顧令,随後憤怒地又開始吼叫起來“好!你現在給我聽着!你旁邊的箱子裏面有把刀,先割下一塊你的肉給我看看!”
唐心的心頭一震,似乎是腦子裏面已經率先想到了那樣的鮮血淋漓,于是眼神裏劃過一絲不忍。
顧令卻似乎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乖乖地從箱子裏面拿出一把不大不小的刀,擡起手,就如同吃西餐一般,毫無态度地插·進了自己的肩膀。
“撲哧”一聲,一個小小的血花綻放在顧令的肩頭。唐心不由得驚叫了一聲,随即又強制着自己閉上嘴巴。
顧令倒是不聲不響,在将刀插·進自己肩膀的時刻,就順勢地跪到了地上。從小到大,他似乎都沒有受過這種苦難,如今這樣一個令人感到崩潰的痛襲來,他似乎都沒有力氣再去拔出刀,更何談去剜下自己的一塊肉了。
唐心的腦子只覺得嗡嗡的,說不清是難過還是恐慌,只是不顧一切地往後退去,又不敢做太大的動作,以免陸子桓傷害自己。
而看見這樣的場景,操控一切的陸子桓似乎也有些慌了。他很明顯是初犯,所以有些慌亂地看着四周,一個忙不疊時,旁邊的玻璃窗便傳出了炸裂的聲響。
陸子桓瞬時抽出了自己抓着唐心的手縮到一邊,就看見舒群将攻擊玻璃的大石頭扔了進來,一把拽住唐心拉到了顧令的身邊。
唐心癡癡然望着奄奄一息的顧令,直到對方火熱的身軀倒進了自己的懷裏,才終于在那滾燙的鮮血中找到了真實。
舒群則趁着這時将陸子桓反手扣在地上,對着唐心說“太太你先把顧總帶出去,這個陸子桓交給我,你出去就有人來接你和顧總了。”
唐心已然因為顧令為自己流了這麽多血而淚流滿面,用力地點了點頭,便小心翼翼拉着顧令走出了小木屋。她心疼地厲害,似乎一時間,對于顧令之前帶給自己的恨,也都煙消雲散了。
待到唐心和顧令被來接應的人帶走之後,舒群隔了好久,才把陸子桓從地上客氣地扶起來“有些來晚了,辛苦你了。”
陸子桓笑笑,友好地拍了拍舒群的肩膀“客氣什麽!我應該做的!”
舒群收回手,似乎對于和顧令還有陸子桓設計這一切,而對唐心感到些許的愧疚,所以不很想要再談“不過你母親剛剛去世,我們就拉你來演戲,真的是感到太不好意思了。”
陸子桓的臉色因為想到母親的死陰沉了一下,不過轉而又爽朗地笑笑“其實當時她已經病的厲害了,我犯了錯,顧令不僅原諒了我,還幫我把欠下的住院費都給付了,我感謝顧令還來不及呢。”
舒群點了點頭,随即乘勢掏出一張支票給陸子桓“既然這邊沒有家人了,那麽就離開吧。以後你的身份在太太眼裏,是和顧令為仇的,不能在公司繼續工作的。”
陸子桓有些驚訝“什麽?真的開除我啊?”
舒群為難地扯了扯嘴角“放心吧,這些錢夠你再去找一個穩定的工作了。”
陸子桓有些嘲諷地笑了笑,看了看支票上面的數字,倒确實是很誘人“說的也是,不過舒群啊!我真心有些覺得,那位太太,不值得顧總那麽用心地去挽回。”
舒群皺了皺眉,心裏面似乎有些不喜歡別人說唐心的壞話“怎麽這麽說?”
陸子桓想起唐心和自己獨處時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似乎已經厭煩顧總到了極點,別看現在她以為顧總為了他受傷感動成那個樣子,只要顧總這邊出了一點點的瑕疵,我能保證,那位太太對顧總分分鐘就會重新恨起來。”
舒群也明白陸子桓的話是有道理的,但是心下一轉,卻只是拍了拍陸子桓的肩膀,準備告別“那麽就這樣吧,顧總說了,你離開之後有什麽需要,可以跟我聯系。只要不出現在太太的面前,這就是個永遠的秘密。”
陸子桓神情詭異地一笑,自信滿滿地說“放心吧,我不會讓顧總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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