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旅途漫漫
封四姐一路走到之前做飯時找到的小溪,聽見隐約的水聲,隐匿身形摸過去。
“封四。”岳清歌背對着她,頭也不回地警告。
封四姐哼了聲,脫了鞋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把腳伸進水裏撩了一下,水滴濺了老遠,落在岳清歌背上,又順着他肌理分明的後背流進小溪裏。
“咦?”封四姐仿佛發現什麽新大陸一般,驚奇地說:“你背上怎麽一個疤都沒有?”
封四姐一直在搞情報,真正經歷的危險不多,但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岳清歌他們每次出任務多多少少都會受傷的。
岳清歌曾經滿身的疤痕,如今只剩下個別地方有不太明顯的白色痕跡,月色朦胧,根本看不出來。只讓人覺得他肌膚平滑,底下肌肉線條流暢,勾勒出勁瘦的寬肩窄腰,讓人恨不能伸手代替那滾動的水珠,狠狠摸一把。
岳清歌沒回答,封四姐也不指望這人回答,故意撅着紅唇,仿佛吃醋的小姑娘一樣說:“是那小丫頭給治的對不對?岳清歌,你是不是被那小丫頭看光了?我都還沒看過!”
岳清歌皺眉,忍無可忍地說:“封四,你到底有什麽事?”
封四姐不依不饒,“不行,快轉過來讓我看看正面我才告訴你!還有腿!哼,聽說……那丫頭把你治好了?怎麽?沒跟那丫頭試試就把人放了?岳三,你不會還是雛吧?要不要我來給你開苞?”
封四姐這女人貪財好色不靠譜,滿腦子都是不知所謂的東西,岳清歌實在懶得理她,紮進水裏打算游到對面避開這女人。
“哎,別害羞麽。我可是有正事跟你說。”封四姐飛快地說:“你當初帶走的東西,還打算拿出來嗎?”
岳清歌停住,依然吝惜給封四姐一個正面,背對着她說:“都毀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些殘本。我既然投靠了殿下,自然不會藏着掖着。”
“呵,當初死了那麽多人叛了朝廷,不是說死也不會回來的嗎?如今居然又趕着回來給人當狗。”封四姐心裏不痛快,就想讓岳清歌也不痛快。
岳清歌有點惱,但是想想跟封四這瘋女人也沒什麽可計較的。
他本是被各方勢力所迫,不得不選個主子,但如今山河破碎,大周各方勢力都自顧不暇,他是有機會脫身而去的。
可是岳清歌卻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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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些人,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何妨遵從自己心意做點所謂的好事呢。
二十多年前,陳國鐵蹄踏破大周邊境,數萬黎民百姓流離失所,而他只是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孩子,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身邊親人死去,最後被送到宮裏差點做了太監。如今他身懷絕技,有無雙殺術,深入敵營萬軍之中取上将首級也使得。能做點什麽也是好的,不為權利之争,只為圓當年的夢吧。
這些話,岳清歌當然也懶得跟封四姐說。他游到小溪對岸,穿上衣服頭也不回地走了。
封四姐也不需要岳清歌說什麽,她認識到蠢人不止自己一個,心情就好了起來。愉快地在岸邊脫得一絲不挂,跳進水裏洗了個痛快的澡。
蘇合很警醒,封四姐一身清涼的水汽回來的時候,蘇合立刻就被她驚醒,看到是她,才把手從腰間的軟劍上松開。
蘇合總覺得岳清歌那樣子,估計不會搭理封四姐的勾引,一直有點擔心兩個人打起來,見封四姐全須全尾的回來了,才放下心。也不敢問封四姐睡到岳清歌了沒,怕她再發瘋。
“你去洗澡了?”蘇合很是羨慕,她當然也是一身粘膩。只不過這荒郊野外,她一個姑娘家,實在不好意思。萬一那些侍衛誤闖,多尴尬。
“你要不要去洗?”封四姐眨了眨眼,說:“那溪水又幹淨又涼爽,洗洗可真舒服。”
蘇合确實挺想洗的,不好意思地說:“四姐能不能幫我把風?”
“好啊。”封四姐幹脆地答應了。
蘇合萬分感激地跟封四姐一起去了溪邊,躲在樹叢裏脫的只剩貼身小衣,下水飛快地洗起來。
這時蘇合就聽到封四姐坐在溪邊唱起小曲來:“二八嬌嬈冰月精,水中不吝好風情。花心柔軟春含露,柳骨藏蕤夜宿莺。情深既肇桃源會,妙蹙西施柳葉颦。洞裏泉生方寸地,花間蝶戀一團春。”
輕柔又帶着勾人意味的歌聲在黑夜裏傳了很遠。
“……”正在洗澡的蘇合簡直要崩潰了,這都是些什麽淫詞豔曲!非得趕她洗澡的時候唱嗎!
“四姐四姐,求你別唱了!”蘇合一邊求饒,一邊也不敢洗了。
誰知這時封四姐竟然一閃身,拿了她放在岸上的衣服,一溜煙跑了!
走之前封四姐還笑呵呵地說:“旅途漫漫,多麽無聊,四姐幫你找點樂子。”
“喂!”蘇合大怒,“封四姐!你開這種玩笑我可要生氣啦!再也別想要養膚膏了!”
然而封四姐已經腳底抹油,跑的一點影子都不見了。
蘇合氣的要死,只穿着貼身小衣縮在溪水裏,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就算豁出去了穿着小衣跑出去,然而她連套換洗的衣服都沒帶,跑出去能怎麽辦?
蘇合摸了摸胸口挂着的江韶的玉佩。
整個隊伍只有她跟封四姐兩個女人,她這次怕是找不到人來幫她。
似乎從離開枯榮谷之後她就總是缺這少那,蘇合下定決心等安穩了一定要做一櫃子衣服穿!
岳清歌正在打坐,聽到細微的腳步聲,睜眼就瞧見隐匿在暗處的封四姐。
她還沒完沒了了麽?岳清歌皺眉,毫不客氣地一劍刺過去。
封四姐卻足尖一點轉身就走,将一團東西扔給了岳清歌,“接着。我送你的開苞禮。”
岳清歌頭一偏,那東西落在了一邊的樹杈上,竟是幾件衣服。
岳清歌轉頭,看着那衣服的顏色,似乎是蘇合的?
岳清歌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拿着衣服,去溪邊找人去了。到溪邊的時候,岳清歌刻意放重了腳步,果然聽到蘇合戰戰兢兢的聲音在問:“誰?”
“我。”岳清歌淡淡應了聲,“你的衣服。”
岳清歌遠遠的能看到溪中的人影,縮的只露個頭在水面上,怯怯地叫了一聲,“岳大哥。”
岳清歌想了想,并沒有靠近,将衣服一扔,扔在了溪邊的石頭上,“你的衣服。”
岳清歌轉過身,往遠處走了幾步。過了一會兒,聽見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
蘇合飛快地穿好了衣服,尴尬地跟岳清歌說:“岳大哥,謝謝你了。”
“嗯。”岳清歌點了點頭,“以後別跟封四走太近。”
蘇合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估計是封四姐調戲岳清歌失敗,就來捉弄她。她以後再相信封四姐那神經病,她就是豬。
岳清歌看着蘇合,忽然有點無話可說。以前都是她說個不停的,提醒他吃藥,照顧他飲食,各種細節無微不至。
如今,這份照顧已經轉到別人身上了。
岳清歌心裏有些焦躁。
蘇合心裏極為尴尬,然而低着頭等了半天,岳清歌居然還不走,也不說話,蘇合只好說:“岳大哥,我給你的自療手冊你堅持照着上面做了嗎?最近身體如何?我再幫你把把脈吧。”
岳清歌看着她,忽然說:“蘇合,你想要什麽?”
岳清歌心裏有一種沖動,他想說的是——你想要什麽,我幫你辦到,以後你就跟着我好不好?
這幾乎算是岳清歌的表白了。他這半生沒遇到多少溫情,也不懂什麽是溫柔旖旎。以至于頭一次的動心,也仿佛是一場交易。你要的,我若能給,我們就在一起。
“嗯?”蘇合愣了下,完全沒聽出他的話外之音,想了想覺得事無不可對人言,坦誠地說:“岳大哥你是問我為什麽會投靠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想讓我研究速成內力的藥方,我想求太子殿下赦免我師兄,還有我師姐也因為醫術高明落到齊王手裏,我想見她一面問問她意思,能救出來最好。我……還想找暗金堂報仇。”
岳清歌沉默片刻,忽然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她想要的這些,他這裏沒有。那麽,也就只好算了吧。他甚至是有點隐約的難堪的。
“岳大哥。”蘇合卻忽然叫住了他。
“怎麽?”岳清歌很想不理會,卻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你衣服破了,別動。”蘇合從随身的藥囊裏拿了跟針,又從岳清歌衣服破洞的邊角抽出幾根線,手指靈活地穿梭,将岳清歌衣服背後的破洞給縫上了。
“好了,岳大哥,回去休息。”
岳清歌側頭,看着她無知無覺的樣子,簡直有點要惱羞成怒了。
岳清歌冷冷地哼了聲,一句話不說,大步走了。
蘇合撓撓頭,不明白這位大爺怎麽又不高興了,她對他心中有愧,也不在意他的冷臉,默默地反省了吓自己,确定自己沒犯什麽錯,就找了棵樹灑了驅蟲藥粉睡了。
第二天早晨,封四姐居然還敢沒事人一樣跑來問蘇合,“岳清歌滋味如何?”
蘇合不想理她,翻了個白眼。
封四姐讨打地在她眼前晃,“沒吃到?不會吧,難道你醫術不精,沒把他治好?”
蘇合打不過她,冷着臉去空地上練基本功。
封四姐仿佛一點都感覺不到蘇合的殺氣騰騰,讨打地又在旁邊調戲了她大半天。
封四姐這人,有時候會覺得她高深莫測,但有時候又恨不能打死這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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