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雲橙通過119的轉述，也是知道蔣越和張啓浩等人的研究所面臨的瓶頸是什麽的，上次和蔣龍翔聯系的時候他也曾問過她能否在這一點上幫忙，可惜的是雲橙也無能為力。

她對研究方面的事情一竅不通，不然的話也不會找蔣家幫忙了。

119.5【宿主，蔣越真的把“綠化生機”破開了。】

雲橙精神一振。

這就是蔣龍翔為什麽會在半夜三更找她的原因所在？

蔣越和張啓浩等人，或者說是所有接觸過“綠化生機”的人員，他們對于“綠化生機”的執着程度是絲毫不亞于雲橙的。

雲橙希望通過對于綠化生機的研究找到更好治理被污染的水、土壤、空氣等等污染問題，蔣越他們當然也懷有同樣的希望和目的。

所以蔣越等人最終決定破壞生機珠的外部構造，直接提取裏面的綠色能量，還真的是下了不小的決心。

在真正要打開生機珠的那一刻，幾乎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張啓浩反而是最鎮定的一個：“不會有更壞的結果了。”

是啊，如果做更多的研究也無法找到突破口，還不如此刻放手一搏。

…

雲橙輕巧的從上鋪翻身跳下，去接了杯水喝了一口。

說實在的，她竟然還有些緊張。

寝室就只三個人，藍芽已經提前回家去了，宋玲玲和袁曉冬都睡得十分的沉，雲橙動作又十分輕巧，一點也沒惹來她們的注意。

她走到陽臺上，心道：“結果如何？”

119.5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失敗。】

“又失敗了啊。”

雲橙沉默片刻，無奈笑笑說：“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真的能這麽容易就成功了，那119就不會說出“以現在華夏的科學技術，研究成功的概率只不到百分之一的可能”這句話了。

119的話雲橙當然是相信的，它的數據統計功能這世上恐怕無人能比，它能做出這樣的分析，肯定是已經做過了精準的數據統計。

不過相較于雲橙的坦然接受，蔣越和張啓浩等人就有些受不了了。

他們眼睜睜看着“綠化生機”被鑽了一個小小的洞口出來，但是也在那一瞬間，原本生機盎然的綠色能量也随着那小孔的産生而慢慢溢出！

——那是一種純綠色的煙霧。

早在實驗之前，他們就已經做過無數次的假設，假設那“綠色能量”存在的形式，是液态、固态、或者是氣體。——因為在之前消耗能量之後的生機珠裏的結構顯示，這生機珠裏面并沒有留有空隙，那這些具有體積的東西就無法被容納。

所以那綠色能量是如何存在的就又成了一個研究的課題。

在針對這次的實驗中，他們也對這三種存在方式做了一個後期假設，并且也做了更為缜密的應對措施。并且破開的生機珠也是在一個非常密閉的容器裏。

這些準備也算得上是萬無一失了。

所以在看到綠色能量随着生機珠上的小孔飄出來時，他們更多的是激動緊張之後的狂喜！

“我們的選擇果然是正确的！”

“我們成功了！我們終于成功了——”

興奮的人已經高興的笑作一團，眼睛都閃閃發亮的：“之前還真的很擔心會破換‘綠化生機’的結構，會影響到它力量的完整性，但是看着樣子，似乎不會産生太大的影響。”

“不過也要研究之後才知道。”

就連張啓浩也激動道：“這下我們的研究有望了！”

“是！終于有希望了！”

張啓浩為這個項目複出的心血不比蔣越少，或者說他更加的想要得到一個結果，同時他也是第一個接觸“綠化生機”的人。

自從研究項目開展以來，他已經吃住都在實驗室，那狀态就跟魔障了似的，蔣越都說他再這麽下去，女朋友都得和別人跑了。

當然，蔣越對待這個研究項目的瘋狂程度也不比張啓浩低，但他不時還會回去和老蔣報告研究情況，也算是間接的休息休息了。

蔣越呼了口氣：“對，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

“不對！”有人突然驚呼出聲！

“卧槽！綠色能量跑了！！”

……

雲橙是通過119截取轉到她手機上的一段錄制視頻看到的。

在那人大喊一聲之後，下一瞬，實驗室的十幾人就亂做了一團，拼命阻止着已經溢出玻璃屏障的綠色能量。

不止是蔣越和張啓浩等人突然面對這一情況而變得驚慌失措起來，當然更有滿滿的震驚，以及一種“哔了狗了”的卧槽感，就連雲橙……她也十分的驚訝。

——她最多以為綠色能量很快就會消失，消失之後自然也就不存在捕捉問題，捕捉不到，那也就意味着失敗了。

……卻沒想到居然能穿透障礙物？？

那綠色能量慢慢在鋼化的玻璃屏障裏擴散，可是玻璃屏障卻不能減緩它們擴散的腳步，純粹濃郁的綠色變得越來越淡，甚至直接浸透過鋼化玻璃直接和外面的空氣所接觸！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

而這種綠色薄霧，也是雲橙曾經見過的，并且十分熟悉的。——是每一次用了“綠化生機”後，在被它籠罩的範圍內就會出現的那種綠色的薄霧。

那個時候是外人不能見到，只雲橙一人能看到的特殊現象。

現在因為生機珠的破碎，導致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綠色薄霧。

對于這一突發狀況，也難怪蔣越和張啓浩他們都被震驚得驚慌失措了。

“為什麽？”

雲橙十分不解，驚訝極了：“為什麽會是這樣？！”

為什麽綠色能量居然能穿過玻璃和鐵板！？

這特麽是見鬼了？

這是科學路線上升到玄幻路線了？！

雲橙一臉懵懵的。

119.5【因為生機珠是盛載綠色能量的唯一載體，他們把生機珠表面破壞，藏在裏面的綠色能量就會溢出來。現今地球上還沒有找出能夠裝載綠色能量的容器，所以它自然就跑了。】

“你的意思是說，生機珠一旦被破壞，綠色能量也會跟着消失？”

【也不是消失，只是會更快的作用在自然的淨化這一作用上。宿主放心，不會浪費的，畢竟現今的污染狀況是十分嚴峻的。】

“……”

雲橙原本還有些不懂，但是她突然就反應過來。

——當初她兌換生機樹後，首先得到的是純色透明的生機珠，然後再是用感謝值兌換的綠色能量。

也就是說，這生機珠就好比是一個容器，它是為了裝載綠色能量而存在的。

舉個例子，就像是一碗水，碗破了，水自然就會流出來。

那麽綠色能量和生機珠的關系也不外如此了。

雲橙從來沒注意到居然還有這一個意思在。她當初拿到生機珠，所以為的不過是方便攜帶和治理，又或者是兌換感謝值的統一格式量器。

她哪裏會想到，這個玻璃珠，更深層次的意思，它居然是容納綠色能量而存在的載體！！

雲橙抱頭，這對于一個相信科學的girl來說，這實在有點超綱啊！

“119，你為什麽之前都不提醒我？”

它沉默了一會兒【……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v⊙)。】

“……”

得，就說它能聰明到哪兒去。

…

其實雲橙早該想到這一點的，早在之前外出的那四十三天，她用了無數次的綠化生機，也該想到的，綠化生機被扔在土壤裏，它又是怎麽穿透重重屏障，達到一個範圍內的淨化作用？

就這一點，就已經代表着一定的問題所在了。

只是因為“綠化生機”太神奇，雲橙并沒有用一般的思維去界定它，去想它，所以這個問題也就被她給忽略了。

雲橙現在的感覺都跟坐了火箭似的，興奮之後又面臨巨大失望的蔣越和張啓浩就可想而知了。

實驗室裏非常沉默，衆人面面相觑，震驚失望有之，當然也在看着蔣越的臉色。

作為實驗室裏有着一定話語權的蔣越，也是他們的半個頭了。

一個稍微年長的教授道：“……這次的情況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何止是沒想到，是根本不敢想。

你見過能穿牆的煙霧麽？又不是鬼！

蔣越的臉色也不太好，盡管盡力克制，但他起伏的胸口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不穩定。

蔣越沉默了好久，他看向張啓浩，張啓浩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眼珠子都是恍惚的，蔣越對他的女助理道：“你們把這裏整理一下，都回去休息吧，今天也就這樣了。我也要回家一趟。”

張啓浩這才回了點神：“……找他？”

蔣越點點頭：“我們別無他法了。”

想了想，他說：“其實之前老蔣和我說過一句話，他說，愛護者和他提過，這個綠化生機來自于大自然，我之前就以為是胡扯，但是現在卻有點信了。”

張啓浩不解：“……什麽？”

蔣越笑笑：“因為只有大自然，才會創造出這樣神奇的東西。”

張啓浩無奈搖搖頭，這麽說，似乎還真有了合理解釋？

只是各自的心裏信不信，就難以猜測了。

蔣越連夜回了家，蔣龍翔的書房一直亮着，蔣越就知道，老蔣也是在等他的消息。

想到最後的結果又是失敗，還浪費了一顆綠化生機，蔣越心裏也頗不是滋味，抓抓頭發，推開了書房大門。

“回來了。”

“嗯。”

蔣龍翔一看蔣越這狀态，就知道這次的實驗結果肯定是又失敗了，他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來。或者又是聽過好幾次的失敗，他已經波瀾不驚了？

蔣父道：“說說吧，這次又是怎麽回事兒？”

蔣越嘆口氣，把實驗的具體情況說了一遍，又把實驗進行時的監控錄像打開，最後：“……爹，真的，我們考慮過很多種情況，也做好了應對措施，幾乎可以說是萬無一失的！可我真的沒想到那綠色能量居然能穿透我們設置的一切屏障！”

蔣越這段時間被打擊得太慘，失敗次數又太多，就好像之前學過的都成了空談，一時間都懷疑起了人生來=_=。

蔣父看過錄像之後，也難得有些沉默，道：“這樣的情況确實出人意料。”

“看來還是必須要聯系到愛護者才行，只有他，才能給我們更多的解釋和答案。”蔣越抓抓淩亂的頭發，“我現在已經沒有方向了。”

“愛護者還沒有聯系我，不過我想他一直在關注我們，這次實驗失敗，他很快就會知道，到時他或許會來找我。”

蔣越對于這樣的聯系方式十分的懷疑：“我們不能主動聯系他嗎？而且這樣太不方便了，那如果他不聯系我們就只能幹等着了？”

蔣父皺眉，也覺得蔣越說得有理。

只是對方有意隐藏身份，當然就不可能留下聯系方式讓自己主動找到對方了。

蔣越又道：“爸，他上次是用什麽方式聯系你的？”

“電腦。”

……

再然後，雲橙就被119的提醒聲音從夢中叫醒了。

現在雲橙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也就能猜到對方找她是為了什麽了。

她嘆了口氣。

119.5【宿主，我們還要支持他們做研究嗎？】

對于支不支持繼續做研究這個問題，雲橙确實需要做進一步的思考，畢竟現在面臨的問題還挺多，她需要做進一步的思考。

不僅是雲橙，就連蔣越和張啓浩他們，也是需要做一個整理的。

雲橙問：“119你說，以蔣越和張啓浩那些人現今對綠化生機的了解，他們能研究出來的幾率有多大？”

【百分之一。】

……行，還真是一個非常親切又熟悉的數字。

這恐怕還是119四舍五入之後的最大值，雲橙也沒心思再問，就怕又被119打擊她這弱小的小心髒。

扒拉下頭發，雲橙爬回了床上。

119.5【宿主，蔣龍翔的消息不回麽？】

雲橙：“不回，明天再說吧。”

大半夜的，人家一發消息來你就馬上回，那現在這還算平和合作關系也要搖搖欲墜了。

雲橙怎麽也得考慮下合作方的心情啊不是？

不過對于研究一事，雲橙還真有些茫然了。

以前她能毫不猶豫的說，就算百分之一的希望也不放棄，大概就是一種無知者無畏了。

但是現在，知道得越多，雲橙也就越能理解119話裏的意思了。

這不是難啊，是非常非常的難！難如登天！

…

因為心中有事，雲橙一晚上都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起床，就見宋玲玲和袁曉冬已經換好衣服準備出門了。

時間還算早，才剛七點半。

宋玲玲見雲橙醒來，指了指桌子：“剛才出去買了早飯，既然醒了就來吃了吧。”

雲橙看向桌子，上面放着一盒牛奶和兩片面包、果醬，點點頭：“嗯。”

袁曉冬見雲橙呆呆的，還有那翹了一縷的短毛，沒忍住笑了揶揄道：“雲橙橙，可難得見你睡懶覺啊，今天早上居然沒早起去跑步？”

“啊？”雲橙揉了揉眼睛，“嗯，你們要走了嗎？”

宋玲玲點頭道：“嗯，趕過去還要點時間，可能要晚上才回來，等我們到學校在一起吃飯。

臨走前，宋玲玲又道：“反正今天放假，你又不着急，就再睡一會兒再起吧。”

“嗯，你們路上小心。”

宋玲玲和袁曉冬走後，雲橙也睡不着了，起床洗漱，又把面包片和牛奶吃掉。

119.5【周軒宇、宋亞坤、李青青等十五人已經把今天的環保微博都發了出去；“綠色環保”正常運行中。】

“周軒宇他們沒有說什麽？”

【并沒有。】

“嗯。”

這些人似乎很懂自己的定位。也對啊，能走到現在的，沒點心思又怎麽能行？

“沒有人懷疑到他們身上嗎？”

119.5【沒有，暫時還沒有人把周軒宇和陶子然等人聯系到我們身上。】

就像蔣龍翔和蔣越也沒有想到，他們尋找的愛護者和預言師、小憤青兩個都有某程度上的相似性，也就沒有把愛護者和她們”聯系到一起來。

不過現在沒有，不代表未來沒有。

雲橙道：“119，你多注意。”

【是的宿主】

【政府和民間機構捐給水城百姓的物資和錢都差不多到位了，據監測，雖然動心思的人不少，但是沒人敢有進一步的動作。】

雲橙知道，那些人之所以不敢動，其中有一個原因還是怕被小憤青抓住了。果然前面幾次快很準的做法起到了威懾作用。

“蔣家父子呢？”

【在吃早飯。】

……吃早飯。

說明這心情還不錯。

“張啓浩呢？”

119.5【張啓浩一晚上沒睡覺，現在還在實驗室。】

看來這次事件對張啓浩的刺激可不小。

……又或者，經過昨晚之後，反而是更激起了他的求知欲望？

…

雲橙這天的活動是和學生組織的社團一起去某景區撿垃圾。

她對這項工作已經十分的得心應手，坐起來毫不費力，當然也因為身體素質的關系，別人都喊累要休息的時候，就她還能生龍活虎的到處亂跳。

雖然雲橙身體上的負荷并不大，但是看着被扔在地上的飲料瓶、零食包裝袋、餐巾紙等等，雲橙就覺得心累。

119.5【宿主，那些人為什麽要亂扔垃圾？】

何況每走一段還有不要亂扔垃圾的标語，也設置了垃圾桶，但是這地上的垃圾可一點也沒少。

雲橙思索道：“不知道。有些人是怕麻煩；有些人是不想自己髒；有些人是懶；有些人是順手；有些人是純粹想扔；有些人是沒有保護環境衛生的意識；有些人是有意識，但是不想做。”

【……】

119當然不會明白這種說辭蘊含的意思。

雲橙也沒奢望它能真正的明白，就是雲橙自己，也不想要明白。

…

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雲橙第二次收到了蔣龍翔發來的消息。

這一次雲橙沒有再忽視，而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回：“有事？”

蔣龍翔一得到回應，也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将這次的實驗經過、結果一起和她說明了。

雲橙雖然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她并沒有表露出來，當然也沒有過度驚訝。

只說：“你們的想法很好，只是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只能說，這很遺憾。”

蔣龍翔和愛護者聯系的時候，蔣越就在一側，此刻看到這樣的字眼，不由催促道：“爸，你和他說，以後我想和他直接聯系。還有，我們的綠化生機也差不多只有一顆了……”

蔣越本想直接和對方聯系的，但是又擔心自己這樣突兀反而會惹來對方警惕，從而不搭理他們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而昨天晚上做實驗的那顆生機珠，也是他們研究到一半，只剩下不足四分之一的綠色能量時，才開啓的破開計劃，所以最後就算是失敗，失望之餘，卻沒有太過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