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會說話了(捉蟲)

少年就站在臺階下,雨水已經将他的黑色短袖衫浸潤出一抹更深的痕跡,烏濃微卷的短發也已經有些濕潤。

霓虹的燈影映照出他額前沾染的雨水痕跡,那樣一張透着冷感的白皙面龐在這樣的光影下,不顯半分狼狽,仍然無暇如玉,好看得過分。

那麽多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注在他的身上,難掩驚豔之色。

而他的目光卻始終專注在站在臺階上的陶初的身上。

“我……剛剛不是幻聽吧?”陶初終于反應過來,望着他時,她傻呆呆地說了一句。

然後她就看見眼前的少年那雙像是藏着星子光芒的眼睛微彎,她甚至還能看清他眼尾微微的粉色,像是桃花的痕跡,他勾着唇角,向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隐隐還帶着幾分難言的羞澀,“初初……”

他又一次,很認真的,喚了她的名字。

他的嗓音很好聽,如泠泠的水聲,猶帶幾分清冽。

“你……你別站在底下淋雨啊。”

陶初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讓他站到階梯上來。

而沈玉致順從地擡步上了階梯,那雙眼睛一直看着她,目光沒有移開過。

彼時,站在不遠處路邊的趙婧霜看到這一幕,臉上總有幾分難堪。

她剛剛一出來,就看見了站在路邊,也沒有撐傘,一直淋着雨的那個男生。

趙婧霜從沒有見過那麽好看的人。

只一眼,她就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于是她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氣,放下矜持,特意去跟他搭話,可他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渾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淡氣息。

趙婧霜注意着那邊的那個陌生女孩兒去拉他手腕的動作,而他竟然沒有掙脫,反而順從地走上了階梯。

她的臉色變得有點不太好,直到她哥哥出現在對面的街上叫她的名字時,她才勉強回神,揚起笑臉,撐着傘穿過人行道。

“你怎麽出來也不帶把傘啊?”陶初踮起腳,還是夠不到他的發頂。

沈玉致看了一眼她艱難踮着的腳,他眨了眨眼睛,竟然直接伸出一只手,摟住她纖瘦的腰身,只稍稍用力,她就腳尖離地,被他抱了起來。

周圍又是抽氣聲,陶初甚至聽到了夏易藍和連蓁蓁的小聲驚呼。

她還有點發懵,就見他微微低頭,湊近她僵在半空中的手掌。

那樣的神情,幹淨得不像話。

當陶初的手接觸到他柔軟的發絲時,她顫了一下,那張白皙的面龐頓時燒紅,連忙拍了拍他的肩,“你你你做什麽?!你快點放我下來!”

沈玉致像是有點不太情願,但他還是乖乖地放下了她。

陶初匆匆回頭,果然對上了一群人直愣愣的目光。

她讪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這個狀況,就幹脆直接說,“那個……易藍,蓁蓁,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就拽着沈玉致的手腕,冒着綿綿的雨,匆匆跑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連蓁蓁和夏易藍面面相觑,還有點沒從剛剛的美顏暴擊裏回過神來。

雨勢漸漸收時,陶初和沈玉致走在稍顯寂靜的人行道上。

她終于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啊?”

她記得自己明明沒有告訴他地址。

沈玉致頓了一下,然後停下了腳步。

陶初見他不走,自己也停下了。

“怎麽了?”

她望着他。

沈玉致伸手握住她的右手,食指輕輕地在她的中指指骨上點了點。

昏黃的路燈下,陶初低眼時,親眼看見自己右手食指上的銀紋亮了一下,緊接着,她就感覺到自己中指內側有一點灼燒的感覺。

她攤開手掌心,就見自己食指上隐約顯現一抹銀色的字跡。

分明是“沈玉致”。

她驚愕地擡眼望着他。

她還記得那枚隐沒不見的戒指上镌刻的他的名字。

所以現在,是……印在她的手指上了嗎?

“它可以讓我找到你。”他終于開口,嗓音帶着幾分啞,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說過話,所以他語速稍緩,透着一點點生澀。

說話時,他伸出手,指腹輕輕地蹭着她手指上印着他的名字的淺色銀痕,垂下的眼睫遮掩了他那雙眼瞳深處的幾分暗藏的占有欲。

“哦……”陶初點了點頭,掙脫開他的手,像是有點莫名緊張。

“你……是已經徹底恢複了嗎?”陶初覺得自己就像做夢似的。

沈玉致走在她的身旁,聽見她這麽問,他就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陶初偏頭看向他的時候,他朝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路燈的光影在他的眸子裏留下一寸剪影,好像是星子點滴的光。

她并不知道。

在這世間,唯有她,能令這條被囚長極淵下六千年,滿懷怨恨,冷戾無常的惡龍,低下頭顱,甚至連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一句言語,都變得小心翼翼。

面對她,他甘願收起所有的鋒芒,僞裝成她或許會喜歡的模樣。

那麽長那麽長的時光,久到他幾乎都要快忘記她的容顏。

而時隔六千年歲月,再見她時,他仍能一眼就認出她。

回過神時,沈玉致的目光停在她的左手。

在她渾然未覺地繼續往前走時,他探出手,像是想去牽她的手。

然而手指在半空僵了一下,他終于還是放下了。

六千年,長極淵外的世界,春秋輪轉,變得好快啊。

只有她,還是這樣。

兩個人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夜裏十二點多了。

陶初洗漱完從洗手間裏出來時,就看見沈玉致仍然坐在沙發上。

她一邊擦頭發,一邊走過去。

“阿致,你還不睡嗎?”她站在他的面前,歪着頭問他。

沈玉致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他的目光落在她還在滴水的長發上,那雙眼睛眨了一下。

陶初沒有防備,就被他伸手拉着坐在了他的身邊。

然後他從她的手裏拿走了毛巾,放到了一邊。

陶初想轉身,卻被他的手指扣住了肩。

“別動。”

他的嗓音仍然帶着幾分啞。

可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陶初只聽着他的嗓音,就從其中讀出了幾分她心裏忽然的悸動。

當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發,她脊背僵硬,一動不動。

可睫毛卻在不住地顫抖。

耳後萦繞着淺白的霧色,他的手指輕柔地順了一縷她的發絲到她的肩頭。

陶初仍然動也不敢動。

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後的他望着她的背影時,那雙眼瞳裏沉溺着極盡溫柔的顏色。

他忽然俯首。

閉上眼睛時,吻在了她耳後微濕的烏發。

輕輕的。

他小心翼翼。

她毫無所覺。

他的那顆冰冷得像是長極淵下狠狠刺穿他腰腹的萬年寒冰的心。

在此刻跳得很快,很快。

內心的悸動猶如一團無法熄滅的火焰。

讓他感受到一絲久違的溫暖的同時,也讓他慌亂無措,心神晃蕩。

陶初瞥見自己肩頭已經不見濕潤的頭發,她“咦”了一聲,然後想也不想地回頭,“阿致你……”

撞見他那雙剛剛睜開的眼睛時,她口中的後半句話被她吞進了嗓子裏。

那樣近在咫尺的距離。

彼此的氣息,擦着彼此的臉頰。

他們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只要沈玉致此刻微擡下颚,他就可以吻上她的唇。

他想那麽做。

耳尖燙得發紅,手指緊緊地蜷縮着,他仍在壓制着。

作者有話要說:  阿致: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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