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贈笛

雨下得愈發的大,荷塘裏大朵大朵的荷花被風吹得七倒八歪。

荷塘中央一座孤零零的亭子裏站着一名白衣女子,女子顯得好像十分焦躁,她不住地望向四周。

雨下得急幾乎擋住了她的全部視線,偶爾不時一陣悶雷傳來,女子肩膀猛地一抖。

這時不遠處一位粉衣丫鬟走入亭子,丫鬟一開始畏畏縮縮似乎不敢靠近那名女子,但随着灰色的天際又一道閃電劃過,丫鬟猛地一下推了那白衣女子一把。

女子一時沒注意頓時墜入荷塘之中,開始撲騰起來,雨勢越發的大。

刺骨的湖水湧入女子的鼻腔,李君然不住地撲騰又不住地下沉,一口一口的水吞進肚子裏。

冰涼的雨水瓢潑一樣落在她嬌小的身上,呼救聲也被淹沒在大雨裏,李君然此時已經近乎絕望。

亭子上的粉衣丫鬟先是呆滞片刻,後又猛的一激靈。她不敢再荷花塘裏的李君然,連忙跑進大雨中離開。

……

林默之執着傘從雨廊走出來,剛才雲錦和江峮糾纏的畫面一直停留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天下女人一般虛榮。”林默之冷哼,連雲錦這樣的高門小姐也慣會攀附權貴。

走過荷塘,林默之不免生起雨中亭子裏作畫的念頭。他只是稍稍一想便擡步走進荷塘裏的亭子,越走近便越依稀聽到女子的呼救聲。

林默之腳步稍頓一時倒是不願意上前,免得惹到不必要的麻煩。但聽見女子的呼叫聲越來越弱,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上前看一看。

林默之走近一看,一名白衣女子在水中掙紮呼救,頭發散亂,相貌看不清,但依稀可見頭上的簪子是金絲楠木制的。

這可是頂級的皇親貴胄才能佩戴得起的物件,此女家世只怕不比雲錦差。

林默之只是稍微想了想,便脫了一身拖拉的素衣,縱身跳下了亭臺。

Advertisement

……

雲錦醒來的時候,入目的便是袅袅的松煙在精致的香爐裏緩緩升起,散落的烏青色帷幔緩緩地晃動,窗外是一棵百年的海棠樹,茂密森綠的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好像都能聽到。

“醒了。”江峮已換了一身青衣,頭上一頂蓮花白玉冠,他推門而進,語氣淡默。

“鶴亭,我這是怎麽了?”雲錦只覺得渾身疲憊,腦袋疼得幾乎要炸開,她伸出手捏了捏眉心,整個人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她望了望自己身上已經換上了妥帖舒适的裏衣,不由得臉一紅。

“你別亂想,是府裏的女婢幫你換的。”江峮見此不自然地說了句,一雙似海的劍眸一直沒落在雲錦身上。

“鶴亭,你還在我的生氣嗎?”雲錦軟聲軟氣的,她瘦削的手指撩開烏青的簾子,光潔的額頭上有着細細的薄汗,一雙星眸閃着細碎的光芒。

江峮藏在袖子裏的修長的手微微攥緊,見到雲錦這般令人心疼的樣子倒是沒有再刺她“沒有。”

雲錦聽到此,滿足地咧開可愛的笑容,她沒再說話只是目光一直沒從江峮身上移開。

上輩子她好像從未與江峮這般近過,除了年幼時兩人常在一起。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與江峮便越走越遠。原來比自己低一個頭的江家小弟現在成了一個清貴淡漠的男人。

“江小弟……”雲錦不知不覺就叫出年少時自己對江峮的稱呼。

“你說什麽”江峮眼睛稍稍眯起,警告地看向雲錦。

“江小弟!”這下雲錦絕對是故意的。

從她重生回來見到的江峮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這下終于踩到了貓尾巴,當然得激一激。

江峮長臂一伸,一下子攥住雲錦瘦弱的手臂,咬牙切齒 “雲錦,你忘記剛才走廊下你說什麽了嗎?”

“我說什麽了?”雲錦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故裝作不知道。

江峮握着雲錦手臂的手顫了顫,他無力地放開,一言不發轉身要離開。

雲錦厭惡自己許久又怎麽接納自己,無法是尋自己開心罷了。江峮這樣想着,心下更是苦澀。

雲錦一見江峮開不起玩笑頓時急了,她起身拉住江峮的手,剛要開口卻見江峮呆愣愣盯着兩人緊緊相握的手。

雲錦臉色爆紅,他們倆居然肌膚相親了!

雲錦并未放手,握住江峮的手越來越緊,兩人的手心都隐隐有了濕濕的汗。

江峮動了動被雲錦握住的手,清貴的面容也有一絲可疑的酡紅。

“雲錦,你給我放開!”

“不放。”兩人就這樣一個在床上坐着,一個在床下站着,彼此對峙。

“你一個修禪的也會心亂?”雲錦好整以暇,不動如山。

“……”江峮低頭不言。

屋內的松香越來越濃烈,窗外雨水依舊噼裏啪啦的打落在海棠樹上。

“你這我這輩子唯一破的戒。”良久,江峮才啞聲吐出一句。

雲錦神情一動,握住江峮的手越來越緊,目光觸及江峮腰間挂着的玉笛,淚水頓時模糊。

“你怎麽哭了”江峮皺起眉,自己明明沒欺負雲錦,她怎麽又哭了。

“我沒哭……”哭得更兇,目光一直盯着那只通透的白玉笛子。

“你喜歡這笛子”江峮問雲錦,另一只手想替雲錦拭去眼淚。

雲錦不答,只是一昧哭着,這只笛子是上輩子江峮臨死前吹奏的那支,她重生回來丢失的那支。

“你喜歡,那就給你。”江峮默默取下笛子遞到雲錦面前。

這是江峮母親留給江峮的唯一遺物。

“只是收下這笛子,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江峮的眼睛第一次直視雲錦,漆黑的眼瞳亮的發光。

雲錦松開了江峮的手,手心已經被汗浸濕,她低着頭不敢看江峮的眼睛。

上輩子她便負了江峮,她雲錦何德何能承受江峮這麽多的無條件喜愛。

江峮見雲錦松開了手,目光一暗,青色的袍子被穿堂風吹得微微飄動。

他不得不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伸出的手慢慢縮回去。

“鶴亭,那說好了,以後我便是你的人了。”

雲錦擡起頭,一雙盛滿星星的眼睛微微彎起,她伸出自己藕節般的手臂,張開手。

江峮握着笛子的手猛的一顫“你可莫騙我。”因為我會當真……

“不騙你。”雲錦溫軟地笑了笑,從江峮手裏接過笛子。

“公子!”竹修焦急的聲音打斷了二人之間的旖旎時光。

江峮望向恭敬站在門外的小竹修道:“怎麽了?”

竹修望了望雲錦,遲疑了一下,一時拿不定主意。

“但說無妨。”江峮揮了揮手,看了一眼雲錦。

“公子,雲三小姐正在被李尚書府人四處尋找呢!說是三小姐指使手下丫鬟謀害李家大小姐。”竹修一口氣吐了出來,稚氣的臉上盡是焦急。

“你今日得罪了誰,如此勾陷你。”江峮回頭望向一臉事不關己的雲錦。

“勾陷,你就如此确定我是無辜的?”雲錦實實在在被這二字取悅到。

“你這個懶鬼,自家後院都懶得清理,更別說別人家。”江峮捏了捏雲錦的臉頰,故意取笑道。

“二位祖宗能不能莫打情罵俏了,小的可急死了。”竹修彎腰作了個禮,兩遍用紅繩系着的發髻垂下來,清秀稚氣的臉很是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是個辣雞……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