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穿越

林夕沒有聽懂金發男子說的話，根據她推斷他說的應該是英語，但是自己的英語一點兒也不好，每次考試都沒有超過一百分，讓她去和人用英文對話是不可能的。

如果到時候兩人說上了話，一個用中文，一個用英語，驢唇不對馬嘴，只能幹瞪眼瞎比劃，誰都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麽。

想到這裏，林夕忍不住顫抖一下，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那實在是太尴尬了。

就在林夕想要離開之際，門被大力地打開，還是那位金發男子，只不過這次他的手裏多出了一沓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金發男子時不時掃上一眼，再上下仔細打量她，不确定地問道：“你是林夕？”

“啊？對啊，怎麽有什麽問題嗎？”林夕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中文，所以回答的時候有些遲疑，聽清後心裏頓時像一塊石頭落了地一樣，幸好沒有語言溝通的問題。

不過為什麽會出現英語呢，版本不對啊，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夢境出現都有點奇怪。

林夕的思緒翻飛，金發男子見狀便邀請她進屋，話語間隐藏着奇怪的情緒：“算了，還是先進來吧，過會兒再詳談。”

這個房間和她之前待着的房間格局相差無幾，擺設也如此，只是多出了一臺電腦，屏幕上面顯示着不知名游戲的界面，林夕猜測她聽到的聲響應該就是該游戲的背景音樂。

金發男子讓她坐在電腦前方的椅子上，自己則坐在床上，眉頭緊縮，沒有說話。

一時間靜寂無聲，只有電腦機箱在嗡嗡作響，讓人心煩意亂。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厄斯，現隸屬于時空局糾錯部。”金發男子突然開口說道。

“林夕，你認識我？”林夕疑惑地問，他剛才的表現分明如此，可自己的記憶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人物，按理說應該印象深刻才對。

“嗯，沒錯，但這不是重點，你能先告訴我我們見面之前你都做了些什麽嗎？”厄斯現在的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激動驚訝難過愧疚，在見到林夕的時候瞬間湧上來，充斥着，久久難以平複。

她出現的時間提前了整整十年，和表格上标明的時間有很大差距，作為讓時空局全體員工都聞風喪膽的任務難度排名表NO.1的存在，不應該出現如此大的纰漏，否則不會連翼也唯一一次折在了林夕上。

時間的分秒之差能改變許多事情。

林夕把她先前的經歷說了一遍，完後有些不安地看着厄斯，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是這樣嗎？好像有哪裏不對。厄斯心想，不過這倒是給了他一個機會，去改變那個仿佛困在了循環裏的世界的機會。

“那麽，既然這樣，你現在回不去了。”厄斯重新揚起笑容，我的任務者啊，許久不見，時間輪轉，一次又一次地重來，你是否能成功呢？

林夕猛地擡頭，吃驚地問：“回不去？這難道不是夢境？”

她知道她在自欺欺人。

可惜事願已違，厄斯的每個字都使她如墜冰窖：“是的，因為你已經脫離原本的因果。”

一時間，腦海裏掠過許多片段，父母的殷切關懷，同學的熱情問侯，老師的諄諄教誨，這些都慢慢消逝退散，最終成為一片空白。

林夕會幻想生活變得刺激有新鮮感，但幻想就是幻想，她內心深處并不希望其成真，普通平淡的生活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林夕厭煩事情經常超出預料，她害怕疼痛，害怕一切可能傷害到她的東西。

我真是個膽小鬼，林夕慨嘆。

假若身處一個陌生的世界，沒有人記得你，你也不熟悉任何人，一點兒留下的痕跡都沒有，那你還真正存在嗎？這樣還叫活着嗎？

林夕不知道答案，她不敢深想，因為她明白有些時候思考太多會使自己束縛在浩瀚無垠的思維中，迷失掉意識。

為什麽要這樣呢？林夕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了，遇事應要有阿Q精神，又沒有到最差的地步，眼下是平靜美好的不就行了嗎？正如一首詩所寫道：得歡樂時且歡樂吧，誰知明天有沒有這閑暇！

調整好自己的心态，林夕直直看着厄斯的眼睛，聲音恢複了平靜：“請講講具體的細節內容吧。”

不管如何，原因總是要清楚的。

“那好。”厄斯也淡淡地說道：“這是一個獨立于所有宇宙的混沌空間，沒有經過靈魂強化的不能在這裏待着超過十二個小時，所以你必須前往其它次元宇宙。”

“靈魂失去□□的保護與限制後會變得異常嬌弱，逐漸地消逝在物質維度中，這也是死亡存在的原因。”

“那我現在是死了嗎？”林夕問道，現在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使她驚訝了，真的，靈魂離體難道不代表死亡？

“不不不，當然不是。”厄斯可不想讓人誤會時空局的性質，遍地都是死人什麽的太驚悚了，他們這裏又不是拍末日喪屍片。

“正如先前所說，時空局是獨立的存在，不受因果，但萬物都有限制，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實體，全部以靈魂形式存在，不能幹擾各個宇宙的正常運轉。”

“你如果想留下，就必須失去和你熟悉的人的聯系，他們會忘記你的存在，你就此便失去過去，沒有未來……”厄斯聲音慢慢減小，最終成為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呢喃。

“咳，抱歉，跑題了。”他又大聲地咳嗽，轉移話題，“你可以重新選擇身體前去其它宇宙，用個形象的比喻……嗯，就像穿越。”

“不過這可是官方承認有保證的，不像那些野路子沒有售後服務，我們還有新手引導幫你熟悉環境。”

“由于我們的工作失誤造成了你的麻煩，所以你有權選擇自己剩下的時間該怎麽使用，不論如何我們都不會阻止。”

厄斯想了想，又補充道：“不超過限度的補償也是有的。”

“穿越？！”林夕強忍才讓神情沒有變化。

還是可以自己選擇金手指那種的，可真是意外，她嘴角上揚，浮現出幾乎微不可見的無奈笑容。

她是該高興嗎？早應該想到的，在厄斯說出回不去的時候。

終歸不願意接受事實啊……但那又能怎麽樣，自己只能被動承受無力改變。

“那開始吧。”------新的世界，新的人生，新的自己。

女孩不知道她的想法是滿滿的flag。

厄斯放下手裏的紙沓，起身走向電腦，他手指靈活的敲打鍵盤，屏幕瞬間亮起藍光，刷動着深奧的字符，随着“叮”的一聲響起，厄斯又站起來捂住林夕的眼睛。

“聽話，別動，閉眼。”

林夕身體僵直，失去視覺後耳朵變得異常靈敏，電腦機箱的聲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低沉渾厚的鳴響，像是宇宙星河的律動，又像是心髒的起伏，莫名的有感染力，讓人熱血沸騰。

“好了。”厄斯放下手，示意林夕睜眼。

四周皆是幽暗深邃的黑，唯有一個個星系發出微弱的光點亮寰宇，慢慢地隕落的同時越來越璀璨耀眼，獨具震撼人心的美。

這便是林夕看到的，無法用準确的語言形容、只有親身體驗才能感同身受的景色，世界的神奇巧妙永遠僅被窺得冰山一角。

“厄斯，這裏是宇宙嗎？”林夕詢問，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厄斯搖搖頭：“它是根據真實宇宙映射出的虛拟投影。”

說着，他觸碰其中一個看似遙遠的星系，瞬間星系變成一個藍色的光球，在向他們快速靠近時變大，直到一人高為止。

光球又變化為透明光屏，它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表格條例，從身高體重年齡性別到種族技能外貌健康，應用盡有，活脫脫的體檢表，不，比體檢表還要詳細的多。

“這些都是我要填的表格嗎？”林夕指着它，嘴角抽搐。

厄斯顯然有些幸災樂禍：“那是自然，不然你以為随随便便就能完事？太小瞧了。”

“不過你也可以選随機，放心，不會出來奇奇怪怪的東西的。”他揶揄着說道。

“好吧。”林夕點開了随機選項，眼前的數據閃爍刷動，最終定格。

她看着數據，有種熟悉感，但沒有圖像，始終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厄斯又說道：“你可以獲得模版人物的所有技能，除此之外附贈一個額外的補償禮物，想好要什麽了嗎？”

“嗯……”林夕沉思一會兒，因為還在想剛才的問題，“随身空間可以嗎？”

她覺得這個要求有些過了，不過這是能保證自己安全的最好辦法。

厄斯抿嘴，像是知道她會這麽說一樣，略微思考變同意了：“可以，只是有很大限制，每天不能在裏待着超過十二個小時，不能往裏放超過五十立方米的東西。”

“在裏面不會補充能量---任何形式上的，包括帶進來的食物也會被同化，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不重要要求我就不一一列舉了，你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