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執念

原因無它，Frigga很喜歡打扮女孩子，可惜她沒有女兒，身份也限制許多，好不容易有機會了，怎麽可以不滿足一下自己呢？

“嗯……林夕，你的耳朵可以收起來嗎？”在第三次不小心碰到她的耳朵後，Frigga無奈地說道。

“我不知道诶，試試吧。”林夕也萬分無奈地回答。

她在心中特別傻地默念，收耳朵收耳朵，本以為不會有效果，沒想到大概過了半分鐘左右，頭上的狐貍耳朵突然快速收縮到正常人類大小，茸茸的軟毛也消退露出裏面嬌嫩的肌膚。

不知為何，林夕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耳朵端部是尖尖的，不似正常人的圓潤，像精靈一樣。

“好了，神後。”

Frigga繼續梳起來，她的動作十分輕柔，林夕幾乎沒有任何不适。

神後三兩下就把頭發盤成了蓬松的球形，兩鬓分別有一縷剩下，自然地卷曲着，金色的發梢輕輕地掃過肩膀，林夕感覺有些細微的癢意，便用手拂開。

Frigga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臉上的笑容更盛：“Perfect，女孩，你喜歡哪個顏色的發帶？”

她指着首飾盒裏的五彩缤紛的的帶子說道。

林夕看花了眼，其中的哪一個都十分精美，似乎無法取舍。

她本來就不是擅長作決定的人，經常有選擇困難症，連去超市買零食都要糾結半天，不知如何是好，何況這些流光溢彩的配飾？

“都行啊。”林夕最終選擇了一個更順眼一些的，“那條藍紫色的吧。”

Frigga的笑容沒有消失過：“正好是配套的。”

手上動作不停，一個蝴蝶結瞬間出現在盤起來的頭發下，恰好位于正中央。

“可以起來了。”Frigga說道。

她讓林夕走到一個等身大的穿衣鏡前，看看還有哪些需要調整的地方。

鏡子裏的女孩精致可愛的不似真人，林夕轉了幾圈，裙擺随風飄揚，面料摩擦帶來的觸感這才使她如夢初醒般地站定。

全身上下挑不出任何毛病，至少林夕是這麽覺得的，可是Frigga卻依舊皺起了眉頭，似乎認為還有哪處不對勁。

“是什麽地方呢？”Frigga仔細地觀察林夕，頭發盤好了裙子也換上了，嗯……鞋子，是鞋子！

Frigga打了下響指：“我就說麽。”

她随即去鞋架上拿了雙白色的小皮鞋，它帶有不高的鞋跟，鞋尖也是圓潤的平頭，充滿歐式古典氣息。

林夕把鞋子也換好後Frigga緊鎖的眉頭才最終舒展，她注意到林夕的右手一直緊握便出聲問道：“孩子，你的手裏拿着什麽？為什麽不松開呢？”

“一條手鏈。”林夕話音一落就把手掌攤開，“我剛好想問問神後您，這個手鏈是我自己的，非常喜歡，可它不是盒子裏的飾品，能在宴會上帶嗎？”

随身空間這種東西必須貼身攜帶，要不然她不放心，但在別人給你打扮時突兀地帶一個手鏈并不願意摘下容易惹人懷疑。

況且僞裝成普通的裝飾也不會輕易在現在乃至以後被發現，畢竟誰有閑心盯着一個表面普通尋常的手鏈呢？

“當然可以，孩子。”Frigga爽快的同意，但她又緊接着說道：“不過我要用魔法給它加點顏色，這樣就能使其和發帶裙子的風格統一起來。”

“好的。”林夕把手鏈往前送了送，方便Frigga施展魔法。

她不擔心神後會發現什麽，畢竟厄斯曾信誓旦旦地擔保過他們時空局的能力，說除了他們局裏的人之外絕對不會有人察出大的端詳。

Frigga的手在上面輕輕一掃，手鏈純粹的紫色就染上細微的藍，幾息間便完成了改變，看不出原先的樣子。

林夕不知道這個幾乎從未在之前無數次輪回重啓中發生過的小小舉動對她産生的巨大影響，因為只有那少數幾次勉強可以算作接近成功，而這又是及其不可預測的選擇。

就如同你走路時腳會邁出多遠一樣，各種可能數不勝數，從而導致其中一種的發生概率太過低微，但它偏偏又是轉折點。

這樣就有人可能要問了，概率再怎麽小基數大了它發生的次數也會上來。

話說的沒錯，但厄斯還沒說最坑的是手鏈必須變成有些許藍色的，其它顏色都不好使。

當初時空局所有人一起總結經驗，篩選出結果較好那一波全部相同的地方時得出這個前提條件差點沒氣瘋。

後又調查原因發現竟然是Frigga有一個款式和其很相似的藍紫色手鏈，混在一起分辨不出哪個是哪個，這麽扯淡的理由确定不是逗人玩？

他們不能出手幹預其它次元宇宙的事情，就算再微乎其微，何況林夕身上牽連無數因果，一旦沾染便再也無法脫身。

全怪她自己的傻，厄斯曾經如此氣憤地想過，其實主要還是深深的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在裏。

好好活着享樂人間不好嗎？非得執着于那件事，一次次重來又一次次失敗，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卻不願逃出漩渦。以前那是沒有辦法，現在有了希望她反而還不要了。

厄斯多次提出死亡時塵封的記憶蜂擁而至沖破阻礙的痛苦會讓人生不如死，以此用來勸林夕放棄。

真的，那種竭盡全力卻什麽也無法改變的絕望感他體會過，所以不想有人再和自己一樣了。

厄斯還冒着被懲罰的危險告訴林夕她想要的另一種方法。

命運無法被真正的改變，除非找到掌管它的命運女神，但萬年前這個宇宙的永夜之劫早就摧毀了女神的神格。

女神以自己靈魂作為陣眼，封印混沌使其無法繼續危害世間，從此消失在宇宙的荒蕪之地。

這場災禍害得他們時空局不得不幫助這個宇宙恢複正常，防止混亂加劇，波及其它世界。

可畢竟不是自己的本土，有諸多限制不說還只能調控外來居民------穿越者。

他們通過派送和遣回人員來使本不應該存在的事物消失，或者改正走偏的歷史。

命運女神不死不滅，可以自主恢複，但那是在永生的神靈都要覺得漫長的時間過後。而如果放任不管，這個宇宙便會慢慢崩潰瓦解，到時候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為什麽會幫助林夕而不像發現其他非法穿越者一樣直接送回去是有說道的，但可能有人會不太理解。

厄斯是第一個遇到林夕的時空管理者，在迷幻之界，那通常是他們交接任務的地方，正常不會有人進來。

時空在此交錯扭曲，瞬息出現的蟲洞吞噬着周圍的一切，他們也要盡量避免接觸，而林夕卻渾然不覺。

厄斯看見林夕時就有一個蟲洞在她頭上突然出現，他以為是他的同事不小心碰上了，想權作人情幫忙解決。

可當林夕猛地從地上站起，蟲洞卻在接觸她的身體時瞬間消失，她沒有被吸走的狀況發生後，厄斯驚訝地沒忍住吐槽罵人，并且成功地在同一霎那被規則關進了小黑屋。

之後厄斯與林夕之間還發生了許多神奇的經歷，詳細講就太麻煩了，簡而言之就是幫她回到自己的宇宙和她又不願回去的糾葛。

“你後悔嗎？”厄斯曾經問過一次，太過久遠以至于記不太清林夕那時是什麽神情了，但她的回答卻在他的心底留下永遠不可磨滅的深刻烙印，因此沒有再問過一回。

“為什麽要呢？不能也絕對不可以啊，因為一旦後悔就不會再有希望了。”

希望……它既是新生，也又僅僅只是一份執念而已。

林夕羨慕地看着Frigga輕松熟練地運用魔法，奇幻的事物總能引人矚目，她因此再次加深了想要學習魔法的心。

“孩子，你可以帶上了。”Frigga施完法後就把手鏈重新放回林夕的掌心，并幫她握攏。

林夕用手鏈自帶的繩子将它系緊在自己的手腕上，藍紫色的珠子把她的肌膚襯着越發潔白，也顯得手腕十分纖細。

“現在才算完美。”Frigga高興地看着林夕被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她敢肯定地說，林夕一定會是宴會上最美麗的女孩。

蓋娜注意到Frigga忘記了某件更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出聲提醒：“神後，這個孩子的禮儀……”

她盡量用詞委婉一些，“不是很合格。”

聽此林夕的臉立馬垮了下去，這樣說自己真的無法否認，被人鄙視禮儀什麽的，她也不想好嗎？可自己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哪有錢和時間去練所謂的貴族禮儀。

林夕被打擊的整個五官都糾結在一起，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樣。

Frigga被蓋娜一提醒又苦惱了起來。

天啊，禮儀這種需要長時間培養醞釀的東西根本速成不了，就算再小心也會漏出破綻，能來仙宮參加宴會的都是貴族，氣質風度已經刻在了骨子裏，一個人是否真的有禮儀他們不會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