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離開他一樣。

“江導。”助理小陳在外敲門,似乎有要緊的事,江逸為林荏掖了掖被角,就悄聲離開了。

“怎麽了?”

“外面有兩個人找你。”

江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木初和白悠悠,微嘆了一口氣,“如果你們是想過來理論的,對不起,我概不奉陪。”

木初将白悠悠一把拽到自己身後護住,然後怒目圓睜看向江逸,“江逸,你知不知道林荏派人去威脅她了。”

江逸不為所動,“是嗎?你怎麽知道不是白悠悠撒謊呢?”

白悠悠和木初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江逸,木初咬牙切齒,“江逸,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他媽被林荏灌了什麽迷魂湯了?”

“我就是要護着我自己的女朋友,你們有什麽意見嗎?”江逸氣定神閑地說道。

女朋友?

這個字眼像一把利劍一樣,狠狠刺向白悠悠的胸膛,頓時羞恥感蔓延全身,她咬着牙扯了木初的袖子,“阿初,我們走吧。”

木初回頭看了一眼淚水欲落的白悠悠,明明高中的時候白悠悠不是這麽懦弱的,為什麽在面對江逸時就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為什麽她要愛得這麽卑微?

“如果你們沒有什麽事情就請離開吧,我的女朋友在午睡,我怕她醒來見不到我會害怕。”江逸故意拉開自己和白悠悠之間的距離,想要讓她看清楚自己的态度。

“好的,江先生,不過在離開前我希望你做一件事情,就是拒絕她的心意,拒絕這個喜歡了你七年的女孩 ,我不希望她在這段感情上繼續付出了,求你,讓她放下。”木初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白悠悠雙手的顫抖,她知道她在哭,可是如果不徹徹底底痛一次,她是不會就此放手的。

“好,白悠悠,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不喜歡你,從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話音落地,似乎有什麽東西碎掉了,那是一顆少女這麽多年執着的心,就這樣不知不覺一瞬間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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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悠哭着跑出了酒店,不知疲倦地跑着,漫無目的地向前,可是她多希望時光就此止步,這樣她就能多看江逸幾眼,看來,她真的是沒救了。

木初追出來的時候往旁邊匆匆一瞥,結果看到了周之桢和林雙橋,他們兩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來不及考慮細節,木初就趕緊趕到白悠悠身邊,意料之外白悠悠竟然平靜得吓人。

“悠悠,你想哭就哭出來吧。”木初在一旁說道。

白悠悠搖頭,“我不會哭,我沒有什麽好遺憾的,我喜歡他,是因為他值得我喜歡,他不喜歡我,只是因為我沒有長成他喜歡的樣子而已。”

“悠悠,其實你……”木初開始莫名心疼這個傻姑娘,可是再一聯想到自己,似乎也沒有立場去說這樣的話。

“阿初,張愛玲曾經給胡蘭成一張照片,照片的背後寫着這樣一段話,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但她心裏是歡喜的,從塵埃裏開出花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高二的時候去青島旅游,當時我在棧橋那邊讓你幫我拍了一張照片,後來開學我把那張照片偷偷夾到了江逸的課本裏,後面也寫了同樣的話,只是當我再次發現那張照片是在垃圾桶裏,我不恨他,只是有點難過。”

那天,木初記得白悠悠笑得特別燦爛,好像眼睛裏住進了兩顆星星,那一刻她也漸漸明白,愛不對等,可是在愛的過程中你得到的愉悅和傷痛卻是對等的,每一段感情都該值得被尊重和記得,但願江逸會對這個女孩多少有些記憶,也不枉費她的良苦用心。

江逸看着白悠悠跑出自己的視線,心不自覺地抽痛了一下,這麽多年了,他怎麽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愛情就是這樣不公平,不愛就是不愛,若是強逼着去愛了對兩人都不公平。

“江先生。”

江逸剛想轉身走進酒店,就聽見了林雙橋的聲音,看來真正的麻煩要來了。

江逸把周之桢和林雙橋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間,他去看過林荏後才回了自己房間。

“讓二位久等了。”江逸分別給周之桢和林雙橋倒了兩杯咖啡,給自己倒了一杯綠茶,然後慢慢坐下身來,儒雅有禮。

“江先生,這位是《安朵》的主編周之桢。”林雙橋在一旁介紹着,周之桢只是沉默不語,靜靜打量着面前的江逸。

江逸笑笑,雖然對于林雙橋認識周之桢的這件事情心存疑惑,可依舊面不改色,“早有耳聞,今日得見,周主編果然年輕有為。”

周之桢禮貌性地一笑,依舊不語。

“今天來我們不為別的,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對于《安朵》職員是否打過我妹妹一事我只是想來讨個說法,正好當事人都在場。”

周之桢笑眯着眼睛看林雙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心裏喜歡得要命,他的女人怎麽會這麽可愛。

“林荏在休息,等她醒了我會讓你們見她的,至于真相,這件事情應該去問另一個當事人,姜成。”江逸抿了一口清茶,臉帶笑意卻不入眼底。

“其實有一個更加快速并且有效的方法,就是去調錄像。”一直沉默的周之桢終于開口說話了。

江逸眉尖蹙起,顯然有些不淡定了,“我反對。”

“哦?”周之桢從剛剛就開始觀察江逸,很顯然他是想要隐瞞一些東西,“江先生是有什麽顧慮嗎?或者說你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江逸選擇沉默,林雙橋愈加疑惑,想要追問下去,周之桢卻按住她的雙手,示意她不要沖動。

“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從長計議,只不過給我們公司職員造成的影響也不小,我希望能盡快解決,另外我不希望我女朋友的妹妹受到什麽委屈。”

江逸呆愣愣地看向深藏不漏的周之桢,難道以後他就要叫面前這個可怕的男人叫姐夫了嗎?

他在心底裏打了個寒顫,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我帶你們去看一下林荏吧,這件事情稍後再說。”

林雙橋看着江逸開始慌張的樣子,沖着周之桢抛了一個媚眼,“不錯嘛,這功力見長啊。”

周之桢攬過林雙橋的細腰,“和你比起來我還差那麽一點的,走吧,去看一下林荏,順便你想想怎麽和她介紹一下我這個姐夫。”

林雙橋杵了一下周之桢,“嘴貧,林荏現在情緒肯定不怎麽好,我們就不要擾亂她了,等這件事情過去吧,抽個時間和她說一下。”

“嗯,聽媳婦兒的。”

林荏聽說林雙橋過來了,頓時沒有了睡意,在她過來之前趕緊補了一下妝。

“江逸,你看我這樣可以嗎?”

“嗯,看不出來,反正你怎麽樣都好看。”江逸滿眼寵溺。

林荏抿唇一笑,“希望我姐不會看出來吧。”

“不會看出來什麽?”林雙橋恰在此時走進房間,林荏頓時有些慌神。

“姐……我……”

作者有話要說: 溫馨提示,何一杭要消失幾天,在這幾天裏他要做點大事情,你們就先吃着我們小粥粥和雙橋妹子的狗糧,喝着江逸和悠悠的苦瓜汁吧~~~~~~~嘤嘤嘤

☆、chapter 19

林雙橋知道林荏這幾天肯定是心緒不寧,尋思逗逗她,沒有想到她會緊張成這個樣子,本就瓷白的皮膚現在更是半點血色也沒有。

“林荏,你臉色怎麽這麽白?”林雙橋疑惑道。

林荏笑得僵硬,“我前些日子剛去打了美白針。”

林雙橋半信半疑,“那些東西還是少碰的好。”

江逸眼神示意周之桢,兩人默契離開。

“周先生,且慢,我有話要和你說。”江逸攔住即将離開的周之桢。

周之桢眼明心亮,自然知道他要說些什麽,“江導演,這件事情你我都清楚知道,其實不難解決 ,調錄像肯定會對林荏形象有損,不然你不會情緒那麽激動,你想護着林荏這我不管,但是請你還我員工一個清白,至于姜成那邊,雖然棘手但也沒有到不能解決的地步吧。”

“這樣吧,能不能請周先生和我一起去見見姜成。”江逸說,“他是我這部戲的男主角,協議都已經簽了,如果他那邊出了什麽簍子,這其中的費用……”

“江導演,如果你真的愛林荏,就請不要把錢看得那麽重要。”周之桢眼神暗沉,江逸從中看不出任何破綻。

“你怎麽知道?”

明明這件事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我只是比別人觀察仔細了一點而已,這件事情牽扯到的人太多,不眼觀八方怎麽能運籌帷幄,另外我希望知道林荏得的是什麽病?”

江逸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做成表情包了,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一般人類嗎?

“你……”淡定如江逸,也已經開始不淡定了。

周之桢抿唇一笑,“要想解決問題,首先我們要互相取得信任吧。”

江逸攥緊拳頭,“風濕性心瓣膜病。”

周之桢在調查林荏的時候知道她身體不好,但是沒有想到是心髒病,“确診了嗎?”

“嗯。”江逸表情痛苦。

“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雙橋,這種病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治療,國內的人造瓣膜技術雖然不比國外成熟,但是經過臨床試驗,多數患者恢複良好,總不能就這樣一直下去不治療吧。”

江逸緊緊抿着唇,似乎不願多提,周之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樣吧,我給你聯系一下我國外的朋友,他從事心髒病研究多年,你……”

“林荏……已經是胃癌晚期了。”

周之桢如聞噩耗,眼神怔愣,“她才二十二歲!”

二十二歲,美好的人生剛剛開始。

江逸背過身去,走在漫長昏暗的樓道裏,周之桢站在原地,看着他沉重的步伐,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如果林雙橋知道了這件事情,恐怕要比江逸更痛苦吧。

怪不得他去醫院調林荏病例的時候,發現已經被人拿走了。

原來只是有人比他早了一步。

林雙橋看林荏睡意上頭,也不再打擾她,囑托了幾句就離開了,剛到門口就被人擁進了懷裏。

“你怎麽了?”林雙橋有些愣神,問周之桢。

“沒事,就是想你了。”周之桢的語氣委屈得像一個孩子。

林雙橋好笑地回抱着他,“你都多大了,我才進去不到五分鐘而已,林荏還要拍戲,我們改天再來看她吧。”

“嗯,雙橋,我看林荏最近情緒不太好,如果可以你就多來看看她吧。”

說不定,就是最後一面了。

“好,聽你的,小可還在酒店送我回去吧。”

“嗯。”

******

木初帶着白悠悠回了她的公寓,好不容易安撫她入睡,結果周之桢一個電話又把白悠悠給吵了起來。

木初最近攥了一肚子火氣,劈頭蓋臉想也不想就開始罵,最後電話那頭傳來嘟聲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她咽咽口水,佯裝淡定,看向張大了嘴巴的白悠悠,“悠悠,你說我會不會被辭退。”

白悠悠幹笑兩聲,“阿初,你說呢?”

木初深嘆一口氣,“最近這些日子過得就跟懸疑片似的,搞得人心惶惶的,我腦子是讓驢給踢了。”

“好了,其實小粥粥看起來挺嚴肅的,其實對員工還是不錯的,你放心啦,不出意外你是不會被辭退的。”

“可我覺得我的存在就是個意外。”木初一臉苦惱。

“對了,阿初,你說你搬去朋友家住了,是搬到哪個朋友家裏去了?該不會是男朋友吧,你有了男朋友你不告訴我?”

木初剛想解釋,就聽到門鈴響了,趕緊下床去開門。

“請問是……木……木頭嗎?這是您的快遞,麻煩簽收一下。”快遞員似乎對于木頭這個名字表示懷疑,一直盯着木初看。

木初疑惑地接過快遞,木頭其實是她的網名,可是……當她看到寄件人名字是木耳的時候才恍然大悟。

木耳其實是她在大學期間認識的一個筆友,雖然兩人沒有見過面,但是通過信,只是一年多已經沒有收到木耳的信了,她有些淡忘了。

“好,麻煩你了。”木初簽上名字,将快遞單交給快遞員。

“那個……”快遞員似乎有話想說。

“嗯?”

“現在快遞都實行實名制了,還麻煩您以後用自己的真名,不然會給我們的工作造成麻煩的。”說完快遞員就快速下了樓。

木初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誰知道木耳會給她寄東西啊。

不過,的确,她對木耳一無所知,甚至連性別都無法确定,只是從他的字裏行間能夠感覺到他是一個挺樂觀的人。

“什麽快遞啊。”白悠悠往木初這邊看了一下。

“悠悠,你記不記得我大學和一個筆友通過信。”

“哦,就是那個木頭是吧。”白悠悠眨巴眨巴眼說道。

木初白了她一眼,“木頭是我,木耳是那個人。”

“差不多了,都是你們木家的人,怎麽了?那人給你寄東西了?”

“嗯。”木初掂了掂那個快遞盒子,看樣子裏面的東西挺沉的。

“快打開看看啊。”白悠悠在一旁催促道。

“哦。”

木初簡單粗暴地把盒子給拆成了兩半,她瞬間愣住了。

裏面滿滿的全是她寫的信,每一封信的後面都寫着回複,清秀俊雅的字體讓人看着給外舒服。

就連一點浪漫細菌都沒有的白悠悠都給感動了,把一封封信拿藝術品觀賞,“木初,我覺得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木耳是個男的,而且我覺得你應該去見見他。”

木初一笑,把一張明信片遞給她看。

“木頭,我們見一面吧,地點是……”白悠悠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激動,“木初,你這是要有第二春了!”

木初白了她一眼,“就算要見面我們也不會是你想的那樣,我和木耳就只是朋友,也可以說像家人一樣。”

“呦呦呦,家人啊,沒錯,進了家門那就是一家人了。”白悠悠故意逗弄木初。

木初繼續翻白眼,一把把明信片奪了過來,“像你這種思想這麽污的人是不會理解我們這種純潔的革命友誼的。”

“好好好,我不懂,不過阿初你真的要去嗎?萬一對方是個摳腳大漢怎麽辦?”白悠悠問道。

木初也有些猶豫,“我再考慮考慮吧。”

“帶上我,我可以保護你。”白悠悠弄出一副眼神無害的樣子,木初拍了她的腦袋一下,“你是想蹭吃蹭喝吧。”

白悠悠一陣傻笑,“被你看穿了,沒事我離你們遠一點,你就給我點一些吃的喝的就行了,也不用太貴。”

“好了,帶上你我也算是有個心理安慰,萬一真的是個摳腳大叔到時候就把你塞給他。”

“你……”白悠悠幹笑,“你果然對我是真愛。”

木耳約定的時間是今晚七點,地點是一家适合年輕人的主題餐廳,木初提早一個小時過來,心裏緊張得要命,坐在不遠處的白悠悠卻早就大咧咧地吃起了東西,真是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剛剛失戀的少女。

哦。不對,少女這個詞已經和白悠悠沒有多大關系了,她現在頂多算是一個雌性動物。

木初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自己對面那個空蕩蕩的位置上,說實話這種見網友的既視感讓她多少有些興奮,一方面期待着對方的模樣,一方面又忐忑着即将到來的那個人。

木初從包裏拿出那張明信片,這是一張以烏鎮為背景的明信片,看來木耳一直記得她說的話。

“烏鎮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我這輩子無論如何也要去看看。”這是木初第一次和木耳通信時就告訴他的,木耳回信的時候說了,如果有一天他去了烏鎮一定會拍照片給她看的。

明信片上的字跡一如當年清秀,不得不說木耳是一個稱職的筆友,從來不會過問木初的私事,但是木初早就把木耳當成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了,所以基本無話不說,就連當年她和季以風的事情她也全部告訴了他。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這麽奇妙,連自己的親人都不願意告訴的事情,卻能夠心無芥蒂地全部告訴一個陌生人。

真是奇怪。

“木頭。”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闖進木初的思緒。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那個快遞實名制谷子還鬧過一個笑話,之前在學校從網上買東西用過自己的筆名,結果我去拿快遞的時候一直想的是我的本名,結果找了半天沒找着,到最後才想起來,結果被那個快遞小哥笑話了,還“教育”了我一頓,也是尴尬。

☆、chapter 20

那一刻,木初好像覺得時光靜止了。

何一杭若無其事地坐到木初的對面,眉眼依舊溫柔,只不過原本空洞的雙眼裏似乎還多了一些木初不懂的東西。

與其說不懂,不如說是她在裝不懂。

“等多久了?”何一杭語氣熟稔,仿佛在他的對面坐着的是他多年的老朋友。

木初嘴唇微張,“你知道我是誰嗎?”

何一杭淡笑,好似木初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你說我知不知道,木初?”

“可是……”

“可是什麽?我聽阿周說你找我找得快瘋了,我現在在你面前了,想問什麽就直接問吧。”

何一杭坦然至此,反倒讓木初不自在起來,“你……就是木耳?”

“嗯。”

木初深吸一口氣,“那你從很久以前就知道我就是木頭了?”

“嗯。”

木初覺得自己手心裏滲出細汗,“那是多久之前呢?”

“大學的時候就知道了。”何一杭一臉淡定。

木初無法淡定了,“那……那……那你撿到我錢包的時候你就知道是我了?”

“那時候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叫木初而已,你也知道阿周是做什麽的,所以讓他調查一個人不難。”

何一杭唇角一勾,木初忽然覺得何一杭像是一只得到了獵物的狼。

“你為什麽調查我?”木初的心頭隐隐有些異樣,可是無法确定。

“我想追你啊,傻丫頭。”何一杭直截了當地說道。

木初頓時慌了神,“你……你……說的這麽直接……”

“不然要怎麽說?我沒追過人,不知道該怎麽做,木初你教教我。”何一杭表情極其認真。

“何一杭……我……”木初踟蹰着,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更何況他還是木耳,這也就意味着當年她和季以風的事他是清楚的,即便這樣也無所謂嗎?

“你不需要急着回答我,我可以等你。”

不是,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當年有過一個男朋友的,我也告訴你了那個人就是季以風,而且還發生了那種事情。”木初沒有再說下去,雙眼裏已經有了虛晃的意味。

“那不是你的錯,木初,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害怕嗎?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放下那段往事。”

可是,它的的确确發生了,還血淋淋地存在在她的記憶裏。

“那些信是你寫的嗎?可是你明明看不見……”木初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何一杭看似不在意,可是她還是不願意去戳他這個傷口。

“是我的助理幫我寫的,信也是她給我讀的。”

木初呼吸有些困難,“你的意思是我的事情還有第二個人知道?”

“木初,你怪我嗎?”

怪?這怎麽能怪你?明明你也是情非得已。

餐廳裏忽然傳出來鋼琴的聲音,是梁靜茹的《會過去的》,駐唱歌手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聲音和梁靜茹有些莫名相似。

“我們該把往事收拾了,再多說也回不去了……”

聲色犬馬,各安天涯,都過去了,也許真的可以過去。

燈火暖融,音樂清淺,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時光好不溫柔。

“何一杭,我答應你。”木初的臉上帶着女孩家的羞澀,可是眼睛裏卻盛滿堅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等了她那麽久,她不忍心讓他再等下去。

何一杭臉上帶着喜悅,像是得到了獎勵的孩子,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怕只是一場夢,“所以你答應我了?”

木初笑容在臉上綻開,“嗯,我答應你了。”

坐在不遠處的白悠悠口裏塞着滿滿的牛肉,瞪大了雙眼看向木初的方向,只見那個男人緊緊擁住木初。

這是什麽情況?她不過就是吃了一塊牛肉的功夫她老婆就被人給搶走了?

白悠悠也是識時務的電燈泡,趕緊擦幹淨手,編輯了一條短信告訴木初自己回去了。

白悠悠離開餐廳後,忽然覺得天氣有些冷得可怕,她獨自一人走上高橋,俯瞰着這座城市,既熟悉又陌生,底下車水馬龍,匆匆而過的路人沒有一個可以讓她的眼神駐足。

如果江逸在該多好,白悠悠如是想着。

“悠悠?”

白悠悠像是聽到了天籁之音一樣,猛地循聲看過去。

江逸穿着舒适的白色毛衣,外面罩着煙灰色大衣,眉眼溫柔得不像話,然而這寸溫柔只屬于站在他身側的那個麗影。

那是林荏,他的女朋友。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不怕被記者拍到嗎?”白悠悠扯出一個笑容,可是她知道那個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明明白天她才被江逸殘忍拒絕,可是現在卻又要心平氣和地去面對他,真是可笑。

“林荏想出來散散步,這個時間點應該不會被拍到。”江逸握着林荏的手,溫柔放進自己的口袋裏。

這一幕,真是紮眼又紮心。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你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白悠悠轉身,給江逸留了一個決然的背影。

“悠悠!”江逸忽然追了上來,那一刻,白悠悠真是想哭,可是她不能。

“怎麽了?”白悠悠轉過身來,恰好撞上江逸充滿歉意的眼神,她忽然鼻子微酸,是她讓他難做了。

“白天……對不起……可是……”

江逸不知該怎麽解釋,心裏卻一直惴惴不安。

“你不用說對不起,你好好對林荏,我……不過就是你生命裏的過客,好了,快回去吧,這天這麽冷,別讓她等太久。”說完,白悠悠就趕緊轉身離開,眼淚剎那間落了下來。

這一刻,青春再見,青春裏那個我愛了好久的少年再也不見。

江逸在原地愣住,白悠悠那堅毅的背影似乎在剜他的眼,有些疼,有些酸。

原來,他從來沒有試圖去了解過這個女孩,也從來沒有走進過她的世界。

“江逸,我們走吧。”林荏上前牽起江逸的手,說道。

江逸這才反應過來,低頭沖着林荏笑笑,“好。”

走出幾步,林荏忽然說道:“明天我召開發布會澄清這一次的事情,不會讓白悠悠平白無故蒙冤的。”

江逸眼神微滞,“其實不用急,其實……”

“其實你也很擔心她吧,悠悠的确是個好女孩,雖然我和她只有幾次照面,但是她的感染力好強,我挺喜歡她的,你呢?”林荏笑着問道。

江逸停住步子,高橋底下喧嚣不止,可是他的世界卻突然安靜了,像是少了什麽東西。

“江逸?”林荏皺眉,出聲叫他。

“嗯?”江逸回神,“你剛剛說什麽?”

林荏淡淡一笑,“沒什麽,我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好。”

******

白悠悠走下高橋,再沒力氣去牽強假笑,也再沒力氣去自欺欺人,蹲在路旁低聲嗚咽起來。

忘不了,就是忘不了。

拼了命愛過的人怎麽可能輕易忘掉,明明曾經的他們那麽好,如果時光倒回,她真的想一直活在高中,哪怕活在過去的人是可悲的。

白悠悠哭過以後冷靜了許多,獨自一人上了公交車,準備回家。

在她的前面坐了一對老夫妻,年紀七十左右的樣子。

大約車開出五分鐘左右,坐在最外面的老婆婆忽然吐了,一旁的年輕人立馬嫌棄地躲開了,白悠悠剛想上去幫忙,就看見一旁的老爺子趕緊起身彎腰和那些年輕人說對不起,走出去用手把那些嘔吐物裝進了垃圾袋裏,然後扶着老婆婆坐到了靠窗的位置,溫柔順着她的背,安慰道:“沒事,再堅持一會兒,到站了給你買你最愛吃的綠豆糕。”

白悠悠第一次在公交車上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在旁的人全部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她,可是她仍舊不管不顧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

她沒法陪他到老,沒法看着他白頭,,甚至連親口對他說一句我愛你的機會都沒有了。

江逸,要多久才能忘記你呢?為什麽我會覺得那個期限是一輩子呢?

白悠悠紅着眼睛走下公交車,兩旁的路燈次第亮了起來,她忽然想起高二她過生日那天,江逸在她家門口點了一圈蠟燭,那時候他們還約定好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歲月唏噓,虛晃流年,那些年的回憶就這樣被風吹散,再也尋不到了。

******

生日聚會現場太過嘈雜,白悠悠沒能聽到江逸打來的電話。

“悠悠,江逸去你家找你了。”班長大山在白悠悠耳邊大聲說道。

白悠悠一下子回過神來,想都沒想就立刻離開了聚會,一路奔回了家。

江逸站在蠟燭中央,手捧蛋糕,臉上的笑意溫柔。

這就是她愛的人,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充滿了耀眼的光,永遠都是最奪目的那一個。

白悠悠眼裏含淚走過去,如果知道這可能是江逸最後一次給她過生日,她當時一定會表白的。

“我說你怎麽不去生日聚會,原來是過來給我開小竈啊。”白悠悠笑着,偷偷抹去眼角的淚。

“你說過你不喜歡吃鮮奶的蛋糕,這是慕斯,一點也不膩人,特別訂做的,全天下就這一個,你可不能浪費了,我還以為你要好久才能過來呢。”

白悠悠心窩一熱,“江逸,不要對我這麽好,萬一以後你離開了……”

“不會的,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

年少時的我們總是輕易就能許下諾言,可是秋花絢爛,夏花一瞬,終究還是付了流年。

作者有話要說: 深夜放福利,就這樣一直甜下去好不好?

至于悠悠和江逸,只能說路途遙遠,誰是誰的過客還說不定呢,三條感情線完全不一樣,沒有什麽偏愛不偏愛,可是我卻不自覺地會多描述悠悠,可能對這個女孩确實有可憐的成分在吧,愛與不愛,挺難說的。

☆、chapter 21

餐廳外停了一輛價值不菲的車,木初看過去,半開的車窗裏是一張精致的臉,因為夜色朦胧看得不是很真切。

那個女人,坐在主駕駛的位置。

“這是我的車,車裏是我和你提的助理,你也認識,是莉娜。”何一杭牽起木初的手往車裏走。

莉娜是何一杭的助理?

等等……

木初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何一杭推進了後座,她的身上還帶着外面的寒氣,車裏卻暖得出奇。

“木初。”莉娜笑着回頭問好。

木初趕緊微微颔首,“莉……莉娜。”

“Dylan,直接回去還是要去別的地方?”

“元旦自然是要在家裏過。”何一杭緊握了一下木初微涼的手。

“好。”

木初頭腦依舊不怎麽清晰,捋了半天也沒捋明白,最後索性放棄。

“到了家你包餃子給我吃好不好?”

何一杭傾身在木初耳邊低聲說道。

木初心底□□,下意識看了一眼莉娜的後腦勺,然後害羞地垂下眼,輕聲“嗯”了一下。

“真乖。”何一杭微涼的唇狀似不經意蹭了一下木初的耳朵,登時她就紅了臉,體溫迅速上升。

“手心怎麽出了這麽多汗,跟我在一起很緊張嗎?”何一杭這次聲音略大,木初聽到莉娜暧昧的笑意後,更是羞的不得了,想要抽回手來,可沒想到何一杭反倒握得更緊。

木初看到何一杭唇角一勾,一抹得意的笑映入眼簾,頓時有一種進了狼窩的感覺,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不善言辭的何一杭嗎?

“就算你緊張,我也不放手,不過好可惜看不到你害羞的樣子。”何一杭像是得到了珍寶一樣,怎麽也不肯撒手。

木初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趕緊把話鋒轉給莉娜,“莉娜,他工作的時候也這麽無賴嗎?”

“Dylan在業內是出了名的任性,有一次就因為聞不慣對方身上的香水,結果把上千萬的合作案給推掉了。”

上千萬?合作案?

“現在……調音師這麽賺錢了嗎?”木初雙眼懵懂。

何一杭和莉娜都笑了,木初像只無頭蒼蠅看過來看過去。

“調音師只是我的副業而已,其實我是個做生意的。”何一杭輕描淡寫,一語帶過。

乖巧無知的少年就這樣搖身一變成了深藏不露的老狐貍,這突來的轉變讓木初有些措手不及,雖然還想再問問他是做什麽生意的,可是光看車就知道做的不是一般的生意,他既然沒說,那她也不該多問。

“哦。”木初點頭,眼睛看向窗外,“诶?這不是去你家的路線啊。”

“兔有三窖,這點不奇怪,這次帶你去看的是我們的家。”何一杭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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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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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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