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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接來電,全是同一個號碼,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想了想,将身上沾了醋味的衣服放進洗衣機,重新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将手機揣進兜裏,離開了家。
沒多久,房門就被打開了,她咬着牙,下了很大的決定似的,從小箱子裏拿出了五十塊錢。
木初打了個車到了MA樓下,一眼就看到了White咖啡廳,她打量了一下這個咖啡廳,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背帶褲,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面上的尴尬,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咖啡廳的陳設并不華麗,十分溫馨,簡單的色調,輕柔的音樂,木初漸漸放松下來,咖啡廳裏正在播放着The script的I’m yours,她不禁跟着輕聲哼唱起來。
這個點咖啡廳裏的人并不多,零零星星也就兩三個人,木初一一排除,目光直接定在了角落裏一個身着西裝的男人身上,她緩緩走了過去,直接坐到了男人對面,男人手中拿着一本雜志,遮住了整張臉,木初開始打量起男人,從頭到腳一水兒的阿瑪尼,木初注意到他的腕表是卡西歐的最新款,唇角露出神秘一笑,然後視線慢慢下移,一雙德比鞋映入眼底,木初搖了搖頭,唇邊的笑容意味深長。
她開始整體觀察這個男人,袖口處輕輕折起,露出一點點白襯衣,可見他是一個生活品質要求極高的人,他選擇用德比鞋來搭配西裝而沒有選擇傳統黑色牛津鞋,可見其內心細致,從雜志的頂部,木初可以看見男人的頭發,只要細心不難發現,眼前的男人梳的是金銅色系的三七分短發,大膽露出光潔的額頭,可見其十分自信。
木初的目光緊緊定在男人身上,這時從雜志後面傳來低啞的聲音,每一個字都敲在木初心間,“還沒看夠嗎?”
男人緩緩将雜志放下,一張白皙的臉就像電影一樣在木初面前緩緩上映,男人的眸子淡雅如霧,棱角分明的臉龐透着冷峻,緊抿的唇透露了他骨子中與生俱來的冷傲孤清,白襯衫微微解開,隐約能看到他裏面的皮膚,依舊是白皙奪目。
這人長得太像何一杭了!
“何一杭?”木初噌地一下站起身來。
在聽到這句話時,那人的瞳孔分明一震,語氣卻十分淡定,“木小姐你在說什麽?”
那人從一旁拿出一個文件夾,緩緩推到木初面前,他眉毛一挑,示意木初看一下。
木初目光灼灼,一片濡濕。
她無法淡定,甚至都無法進行思考了,如果這個人就是何一杭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何一杭現在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那人淡淡看了木初一眼,“我叫覃易卿。”
木初一愣,“覃易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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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陌生的一個名字,卻擁有一張她無比熟悉的臉孔,這難道是個巧合?
“你怎麽知道我?”
“我和周主編以前合作過,聽說你以前在他手下幹得不錯,所以想要你進我的雜志社。”
她猶豫了一會兒,慢慢把合同合上,“這份合同我是不會簽的。”
“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考慮,我在外面等你。”說完,覃易卿就離開了。
一年來,木初沒有任何何一杭和周之桢的消息,雖然在臨走前周之桢告訴過她他們要去做一件事情,并且告訴她何一杭很快就會回來,可是時間一點點過去,要讓她一點擔心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走出咖啡廳,木初感受到了莫名的壓迫感,不遠處的一輛法拉利紮得她眼睛生疼。
覃易卿十分随意地倚在車上,由于戴着墨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嘴邊懸着一絲淡淡的笑,但在木初的眼中,他的笑容太過心酸。
其實仔細一看,覃易卿和何一杭是不同的,眉眼唇齒都大不一樣,何一杭沒有這麽鋒芒畢露,他一向清清淡淡,而覃易卿太過自信,太過耀眼。
木初走到覃易卿面前,剛想說點什麽,就見覃易卿摘下墨鏡,挂在胸口的口袋處,說道:“走吧。”
“走去哪?”
覃易卿還沒有回答木初的問題,他就上了車準備發動車子,木初遲遲沒有動作,覃易卿有些不耐,按下車窗,“你只有一分鐘時間了,是選擇上我的車還是選擇做你的無業游民,這兩者應該不難抉擇吧?”
木初皮笑肉不笑,直接走到一邊,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上,還沒有系安全帶,覃易卿就發動了車子。
木初整個人摔到前面,撞了一下頭,覃易卿全然未見,繼續開他的車。
木初憤憤看向覃易卿,只見他全神貫注目視前方,仿佛木初就是空氣一樣,她咬咬牙,問道:“請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呢?而且我強調一下我不是沒有工作。”
忽然,木初的整個身體再次前傾,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傳來,木初揉着隐痛的額頭,“你幹嘛突然停車啊。”
覃易卿一臉嚴肅,語氣冰到極點,“下車!”
“啊?”木初不解。
“我不希望我說第二次,一分鐘後沒有出現在公司,合約立馬失效。”
木初咽了咽口水,被迫下車,眼睜睜看着豪車離她遠去,她一臉喪氣,一秒鐘後,手機來了一條短信。
寥寥幾字,言簡意赅。
“長汀街32號。”
木初暗自罵了一句,這人絕對不可能是何一杭!絕對不可能!
☆、chapter 30
木初站在一條人行道前,從馬路這頭走到馬路那頭,來來回回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搭上一輛計程車。
司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典型的地中海發型,從鏡子裏看了一眼木初,開口問道:“姑娘,去哪兒啊?”
“長汀街32號。”
半個小時後,計程車終于停了下來,木初摸出五十塊錢,盡數給了司機,連司機找的零都沒拿就匆匆下了車,她一邊嘀嘀咕咕一邊尋覓着傳說中的“32號“,可當她的腳步停下來的時候,略微怔住了,眼前是一家鴨脖店,根本和雜志沒有半毛錢關系。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覃易卿的電話。
木初打了三遍,終于接通了,不免有些激動,“喂?”
“呵。”覃易卿冷呵了一聲再沒說話,木初聽見電話那頭覃易卿的聲音,心裏不免有些打顫,她吞咽了一下口水,繼續問道:“我想問一下你給我的地址是對的嗎?這裏……”
“買六個麻辣鴨脖,然後站在那裏別動。”
“那個……”木初還沒來得及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無情的嘟嘟聲,她瞅了一眼手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氣呼呼地将手機揣進兜裏,然後走進鴨脖店,點了六個麻辣鴨脖,然而她一摸口袋,立馬尴尬了。
“老板,我走得急忘記帶錢,我有一個朋友很快就到了,你看能不能過一會兒再給你?”
老板瞅了一眼木初,木初立刻嘟起嘴來,結果老板不吃這一套,将木初手中的鴨脖一把奪了過去,雙手一擺,“走走走,沒錢還來買東西,快走!”
店裏的人紛紛朝木初這邊看過來,她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心中有些窘迫,說了聲對不起立馬離開了小店。
她将手揣進褲兜裏,深吐了一口氣,坐在路邊,看着車輛一輛一輛在她眼前閃過,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太陽就隐去光芒,退回到地平線以下,木初捶着有些發麻的小腿,拿出手機撥打了覃易卿的電話,結果一直在占線,她在這裏一連坐了幾個小時,結果連覃易卿的影子都沒見着,難不成他已經把她給忘記了?
沒過幾秒,木初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想也沒想就按了接聽鍵,“喂。”
“你個死丫的,說,去和哪個男人鬼混了?”
木初聽到聲音,趕緊将手機挪移到幾米外,确定白悠悠的聲波已經不可能對她的耳膜構成任何傷害後,她才将手機放到自己耳邊,然後将事情的經過一一講述。
白悠悠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一旁的江逸,轉過身去問道:“你是說那人長得像何一杭?”
“嗯。”
江逸看了一眼白悠悠,直接一個冷眼甩了過去,白悠悠立刻沒了膽,“木初啊,我這裏有點事,我等會和你說啊。”
“喂?喂?”木初嘆氣,“指不定又是江逸那個家夥。”
木初将手機揣進兜裏,尋思站起身來,結果由于腿麻一個沒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她吃痛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一雙德比鞋落入眼底,然後她動作極緩地擡起頭來,正對上一雙清冷的眸子,瞬間木初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木初老老實實趴在地上,覃易卿低頭掃了一眼四仰八叉的木初,并未言語,直接繞過她走進了那家鴨脖店。
木初只覺頭頂有三只烏鴉在叫,她撐起身子,撲了撲身上的塵土,心裏默默哀怨着,正瞅着走出鴨脖店的覃易卿,她急忙迎上前去,張開雙手攔住他的去路,“你為什麽現在才來?”
覃易卿先是一愣,随即冷言道:“我想你沒有資格問我理由。”他擡起手來看了一下時間,說道:“現在是晚上七點四十,距離我的睡眠時間還有一個小時零五十分鐘,我想你應該沒有多少時間了。”
覃易卿的視線沒有在木初身上有半秒鐘的停留,徑直走進了他那輛法拉利,木初跟了上去,可是半天都沒有打開車門,覃易卿皺了皺眉頭,幫忙把車門打開,這次他等木初将安全帶系好才發動車子,不過速度依舊驚人。
木初弱弱開口,“我們要去哪?”
“我家。”
“什麽?”木初立刻将聲音提高分貝,覃易卿臉上分明閃過了不屑,目光終于轉向木初,視線緩緩下移,然後莫名笑了一下,繼續扭過頭去專心開車,
木初臉上立刻失了血色,剛剛那抹笑是在嘲笑她嗎?
“雜志社裏的所有人都在。”覃易卿話音落下,木初才稍稍放心下來,原來真的是她想多了,尋思上班第一天就被潛,還讓不讓人活了。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覃易卿漫不經心地說道。
木初怎麽也是個女的,聽到這種話多少心裏有些不好受,撇了撇嘴小聲說道:“我對你照樣沒興趣,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有抱怨的時間不如看一下後座上的書,我不認為你現在有能力解決接下來的事情。”
木初聞言,順勢往車後座上一瞥,伸出手去想要拿過來,結果因為手短而以失敗告終,她瞅了一眼心無旁骛的覃易卿,“我等着再看。”
覃易卿并未說話,木初眨眨眼睛,也不懂他是什麽意思,不看也不是看也不是,成了無頭蒼蠅,時不時往車後座上瞥兩眼,好不容易捱到車停下來了,覃易卿卻遲遲不肯下車,一臉嚴肅。
木初說,“我會去雜志社上班的,但是我想……”
覃易卿一個冷眸打在木初身上,她渾身一個激靈,一動也不敢動,覃易卿半晌才将目光收回,“一等人用眼教,二等人用話教,三等人用棍教,而你是四等人,你說要用什麽教?”
木初聽得一頭霧水,問道:“用什麽教?”
覃易卿冷哼了一聲,沒有再管木初,直接從地下停車場上了電梯。
木初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可是發現車已經被覃易卿給鎖上了,難不成她又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覃易卿就來到車前,将車門打開,木初看了一眼站在車前的覃易卿,忽然想起什麽,解開安全帶,将後座上的書撈進懷裏,然後急忙下了車,屁颠屁颠地來到覃易卿面前,“主編,你的書。”
“四等人不用教,因為他們已經無可救藥了。”覃易卿甩下這句話就匆匆進了電梯,木初這次學聰明了,絕對不愣神,立馬跟上覃易卿的步伐,在最後一秒擠進了電梯。
木初站在覃易卿的一邊簡直是壓迫性的頹敗感,她挪了挪步子,盡量讓自己靠在牆角,很快,電梯到達目的地。
覃易卿步伐穩健,木初因為抱着一堆書,所以行動十分不便,但是為了跟上覃易卿的步伐,她就必須踩着小碎步,走到覃易卿家門口時,她已經是氣喘籲籲了。
覃易卿當着木初的面輸入了密碼,木初一眼就瞥見了覃易卿的動作,1111,一個生活如此細致的人竟然用這麽簡單的密碼,也不怕被人識破,當門打開時木初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多餘的,因為在這扇門以後,還有一道防盜門,而這扇門只能考人臉識別才能打開,木初踮起腳尖,想要一探究竟,覃易卿敞開着門,看了一眼木初,“不用緊張,進來吧。”
木初站在玄關處,遲遲不肯走進去,眼中含着淚光,第一次進何一杭家的時候他說了一模一樣的話,只是可惜這個人不是何一杭。
覃易卿瞥了一眼木初沾了水的鞋子,眼睛裏的嫌棄一覽無遺,走過去從鞋櫃裏拿出一雙一次性的拖鞋,“穿這個,走的時候記得帶出去。”
“哦。”木初簡單應道,趕緊擡手擦掉眼角的淚。
覃易卿家裏很大可是也很空,色調基本上都是黑灰白,典型的Boss必備設定,只是有一點不同,在陽臺上擺滿了小雛菊,這是屋子裏唯一的亮點了。
木初剛想去看一下陽臺上的小雛菊,就聽見覃易卿打電話的聲音,有些不耐,似乎有争吵。
木初慢慢走近書房,她待在門口,沒多會兒門就打開了,木初吓得出了一聲冷汗,“我……我……我……不是故意……”
“你要吃什麽?”覃易卿忽然問道。
“啊?”因為覃易卿的态度和今天白天完全不一樣,木初有些失神,竟然忘了回答。
很快,覃易卿臉上就閃過不悅,再次問道:“你想吃什麽?”
木初再次确定剛剛不是自己的幻聽,趕緊回答道:“随便。”
覃易卿沒再說話,轉身進了廚房。
覃易卿家中的廚房是開放式的那種,木初站在客廳就能瞅見在廚房裏忙進忙外的覃易卿,她試探性地慢慢靠近,覃易卿一心只專注在美食上,木初于是大起膽子來,看了一下靜悄悄的屋子,問道:“那個……你剛剛不是說家裏會有很多人嗎?我怎麽沒有看到。”
覃易卿刀法熟稔,三兩下就将胡蘿蔔切成了絲狀,他從冰箱裏拿出一些蛤蜊,收拾到一半忽然轉過頭來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木初抿抿唇,合着剛剛他什麽都沒有聽見,“我說你不是說家裏會有很多人嗎?怎麽沒看見呢?”
覃易卿眸子裏清澈無雜,目光向木初身後看去,“你身後不就是嗎?”
木初眨眨眼,緩緩回身,可是只有一臺液晶電視對着她,她回過頭來,聳聳肩,“沒有啊。”
覃易卿佯裝吃驚,随即又詭異一笑,說道:“我是說過我家裏會有很多人,可是我沒有說過是活人還是死人。”
木初看着覃易卿,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啪地一下,房間裏驟然黑了下來,木初立馬吓得蹲下了身子。
☆、chapter 31
“你……你……你……是人是鬼啊?”木初聲音開始發顫,她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覃易卿放下手中的蛤蜊,慢慢走了過來,低眉瞥了一眼木初,唇角一勾,徑直走進客廳,拿出備用蠟燭,房間裏次第亮了起來,木初卻依舊蜷縮在沙發一角,皺着眉緊閉着眼睛,似乎連呼吸都已經忘記了。
覃易卿來到她的身後,單手撐在沙發上,低聲道:“就算我是鬼也不會選擇吃你的。”
木初雙唇開始打起哆嗦,她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臉痛苦不堪的表情,覃易卿逐漸發現她的異樣,半蹲下身子,只見木初喘着粗氣,極力掩飾着什麽,覃易卿輕輕推了一下木初,木初卻像受到什麽刺激一樣,立馬躲到一旁,像一只受傷的貓咪。
覃易卿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想了想,還是起身拿過來一根蠟燭,放在了木初面前,沒想到還真的管用,木初緩緩睜開雙眼,燭光搖曳,木初心裏漸漸安穩下來,覃易卿卻站起身來,“沒想到你膽子這麽小,一句玩笑就能把你吓個半死,萬一真遇到……”
“不要說了!”木初忽然打斷道。
覃易卿碰了一鼻子灰,低哼了一聲,想要将地上的那根蠟燭拿走,木初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覃易卿一怔,木初搖搖頭,燭光打在木初的臉上,或許是錯覺,覃易卿竟然看到木初眼中閃過淚光,他別過目光,放過地上的那根蠟燭,重新拿了一根進了廚房。
木初坐在地上,将那根蠟燭默默拿在手裏,蠟燭燒盡時的油滴在手上,有些燙熱,可是随即立刻凝固,完全感覺不到溫度,木初将蠟燭舉高與眼睛持平,她透過燭光似乎看到了什麽,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默默發了一會兒呆,覃易卿的一句冷言将她拖回現實。
“給你十分鐘,把這個吃完,然後來書房找我。”覃易卿丢下這句話後就進了書房。
桌子上擺滿了蠟燭,昏黃的燭光籠罩在四周,牆上的鐘表在寂靜的房間裏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有些詭異。
她扒拉了幾筷子眼前的海鮮飯,吃了幾口就沒有食欲了,她扭過頭看向緊緊關着的書房門,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要和這種冷冰冰的人整日在一起工作,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木初趴在桌子上,鐘表一下一下走着,木初默默數着,一下兩下三下。
“有時間睡覺,沒時間來書房找我?”不知數了多少下以後,忽然一句冰封到極點的話語将木初從夢中叫醒,她恍惚坐直身子,一陣刺眼的光傳來,只見房間裏立刻亮堂了起來,顯然是來電了。
木初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後打起精神,瞥見鐘表走到了半,覃易卿将幾本書抱到木初面前,敲着桌子鄭重其事地說道:“這幾本書裏重要的地方我都做了标記,天亮之前看完它,然後書房裏有一個藍色筆記本,你看完這些以後把那個藍色筆記本上的東西照下來備份,若是明天我檢查不過關,合約取消。”說完,覃易卿就要轉身離開,木初立刻清醒過來,急忙問道:“你要去哪裏?”
覃易卿一臉清閑,“自然是睡覺啊,每晚九點半準時睡覺是我的原則。”
木初扭頭看了一下表,“可是現在已經三十三了。”
“所以那三分鐘你以後要補給我。”覃易卿挑眉說道,然後陡然轉身,進了房間。
木初實在是理解不了覃易卿那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和所謂的高冷,她看了眼前的書,立刻像蔫兒打的茄子一般,這可全部都是《Special》的雜志,別說一晚上就算給她十個晚上也看不完好不好。
木初在心底默默将在房中安靜入睡的覃易卿從頭吐槽到腳以後,才緩緩翻開雜志,上面果然有覃易卿做的筆記,字跡清晰,清隽有力,有種別樣的灑脫镌刻在字裏行間,上面有些小細節處貼了便利貼,上面的字雖然細小,可是依舊沒有失了形體,風骨猶存。
一個人樣貌可以作假,但是字跡做不了,何一杭眼睛情況好轉後寫過字,木初也見過,和這個完全不一樣,所以覃易卿絕對不可能是何一杭。
心裏雖然這樣想着,可是失望還是有的。
木初很快就看完了一本書,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照這個速度還是完成不了他給的任務,木初将看完的一本書放在一旁,然後伸了個懶腰,身後向後仰去,書房的門忽然映入眼簾,木初眸中閃過一絲亮光,她坐直身體,拿起桌上的手機,緩緩起身,慢慢朝書房走去,忽然樓頂傳來咯噔咯噔的聲音,似乎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木初忽然靠在了覃易卿房門外,額上立刻布滿冷汗,樓上的聲音一下一下極有規律,木初聽見心裏不知為什麽,忽然有些打顫,她想了想,還是敲了敲覃易卿的房門,可是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覃易卿的房門依舊沒什麽動靜。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下子打開了覃易卿的房門,只見裏面大亮着,而覃易卿安安穩穩躺在被窩裏睡大覺,不管怎麽說,木初沒有再聽到那高跟鞋的聲音,也就漸漸放松下來,可是随即湧上心頭的卻是別樣的情緒。
她看了一下覃易卿的房間,依舊是沉悶的黑灰白,可是他床頭卻懸挂着一幅畫,色彩鮮豔,耀眼奪目,她緩緩走過去,雖然看不懂畫上畫的是什麽,但是能看出這幅畫的配色是花了心思的,三原色的配色就是高彩度配色,粉紅色配紫色,無疑是亮眼的,這屬于中彩度的配色,彩度的配色是一種活潑靈活的配色,只是有一點木初十分不解,在畫的右下角留有一處三角形的空白,可是當她細看時才發現,那一處三角形是被撕下來的,因為周圍有粗糙毛腳,撕得也不是很整齊,所以撕這一處的人對這幅畫并不是很上心,顯然可見撕這幅畫的人不是覃易卿。
“是誰讓你進來的?”
覃易卿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顆頭露在裏面,所以即便他的聲音依舊清冷,但氣勢上就弱了許多,木初并沒有被吓到。
她低下頭,想了想,“我怕。”
覃易卿顯然是沒有将木初的話放在心上,翻了個身背對着木初,幾秒鐘後,他開口問道:“我聽周主編說你有男朋友。”
一直以來,覃易卿都沒有提及這個問題,她抿抿唇,眸子裏遮了一層薄霧,靜立在床下,不遠處的灰色窗簾被風吹起,木初打了個顫,聲音有絲顫抖,“是,我有。”
覃易卿又冷呵了一聲,雖然聲音極低,但還是鑽進了木初的耳朵裏,聽起來太像是嘲諷。
覃易卿的頭發由于洗掉了發膠,軟軟地趴在腦袋上,看起來十分柔軟,窗外的風陣陣襲來,發絲在風中緩緩起舞,木初打了個噴嚏,單手揉了揉鼻子,鼓起勇氣來問道:“我……可不可以去把窗關上?”
覃易卿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吸了一下鼻子,然後睜開眸子,瞥了一眼未關的窗戶,有些愣怔,他從床頭上摸過平板,在上面滑了幾下,窗戶緩緩關上,聲音低沉,“我要的是一個專業的工作人員,而不是因為一些兒女情長選擇頹廢的人,如果木小姐是後者,現在我們就可以解約。”
“好,我答應你。”
覃易卿的目光定格在木初身上,房間裏莫名熱了起來,木初有些不知所措,腦袋胡亂晃着,目光一下子定在床頭上,她靈機一動,随意提了一個話題,“這……這幅畫不錯啊,你畫的?”
覃易卿沒有回答木初的問題,只是擡起頭瞥了一眼那幅畫,接着眸子裏的情緒沉了下去,他扯過被子直接背對木初躺下身來,聲音懶懶的,染了困意,“嗯。”
又是尴尬的沉默。
她緊盯着覃易卿的後腦勺,猶豫了一會兒,問道:“我……我睡在哪裏?”
覃易卿悶哼一聲,翻了個身,眸子清亮,将木初的緊張盡數收入眼底,“書都看完了?”
木初一想到樓上的高跟鞋聲音,就有些膽顫,謊稱道:“看……看完了。”
覃易卿饒有興趣地看着木初,木初吞咽了一下口水,該不會要現場提問吧?
“今年第一季度的流行色是什麽?”
好死不死撞槍口上了。
“額……額……額……藍……藍色。”
覃易卿擰了擰眉頭,呵呵笑了一下,“出去。”
“啊?”木初沒有想到他會決絕至此,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挪着小步子,剛打開門就聽到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把書拿到這裏來。”
木初看了一下覃易卿,粲然一笑,“是!”
木初将書搬進來後,坐在離床有些距離的桌子前,她擡起頭來就能看見覃易卿,呼吸平穩,面上平靜,已經進入了夢鄉,她單手托腮,小聲嘀咕道:“如果你是何一杭該多好。”
木初盯着覃易卿出了一會兒神,甩了甩腦袋,專心看起書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着就要零點了,她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木初有起床氣,臉上十分不耐煩,雙手在桌子上一掃,繼續悶頭大睡。
手機鈴聲一直響個不停,覃易卿皺緊眉頭,深嘆了一口氣,坐起身來臉色陰森得可怕,他走下床,看了一眼被木初推到地上的雜志,立刻按了牆上的一個按鈕,房間裏瞬間回旋起警報。
木初瞬間清醒過來,猛地坐起身來,只見覃易卿居高臨下俯視着有些愣神的木初,由于是清晨,所以他的聲音有些低啞,“立馬将書整理好,然後出去。”
木初眨眨眼,脖子有些酸痛,可能是睡在桌子上的緣故,頭有些暈乎乎的,她迷蒙着雙眸,掃了一眼桌下的書,才意識到覃易卿生氣的緣故,尋讀講将書整理好,剛剛站起身來就一個重心不穩,摔在了一邊,書又散落了一地,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揉着發麻的腳,覃易卿冷冷道:“真是個麻煩。”然後将木初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遞給木初,“出去回電話,書我來弄。”
木初讪讪伸出手去,接過手機,捏在懷裏,慢慢站起身來扶着牆走了出去。
覃易卿蹲下身子将地上的書整理好整整齊齊放在桌子一邊,然後走進衛生間,再出來時已是清爽幹淨的打扮,他從衣櫃裏取出一件休閑毛衣穿上,緩步走出房間。
覃易卿端着兩碗清粥,一碗放到木初面前,木初擡頭看了一下坐在對面的覃易卿,“謝謝。”
覃易卿将另一碗粥也推到木初面前,“這個也喝掉。”
“我喝不上。”
“這是家裏唯一的米了,本來想扔掉的,想着你在這裏,你就吃了吧。”
木初撓撓頭,這是把她當成垃圾桶嗎?擡起眉眼看了一眼覃易卿,只見他面前擺着一個荷包蛋一個三明治外加一杯熱騰騰的牛奶,木初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清淡到只剩下米粒的粥,頓時五味雜陳。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殘暴。”木初十分不滿,小聲嘀咕道。
覃易卿耳朵尖,就算是木初聲音小,他也能聽到她的抱怨,抿了一口牛奶,問道:“想喝嗎?”
木初咽了咽口水,剛想點個頭,就見覃易卿拿起杯子将牛奶全部灌進肚子裏,然後在木初面前晃了晃杯子,一臉欠揍的表情,“我家有個奶牛場,你要是想喝自己去擠吧,我給你地址。”
木初知道他在打趣自己,低着頭迅速解決完兩碗清粥,然後抽了張紙擦擦嘴巴,将書包背在身上,“我要回去了。”
覃易卿放下沒有吃完的三明治,慢悠悠地擦了一下手,“你到地下停車場等我。”
木初愣了幾秒,覃易卿只好重複表達一下自己話裏的深意,“我是說我送你回去。”
木初連忙擺手,“不不不。”
覃易卿臉色又陰沉了下來,典型的霸權主義,不容許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木初乖乖應了一聲,灰溜溜來到玄關處,将一次性拖鞋脫下,然後拎在手裏,快速離開。
木初關上門後,迅速跑進電梯,直接下了樓,迅速離開小區,直到走出很遠距離,木初才稍稍松了一口氣,真的是如噩夢一般的夜晚。
☆、chapter 32
飯後,覃易卿開車帶木初離開。
車開出幾十分鐘就停在了路邊,覃易卿走下車來,打開車門,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态看着木初,“下車。”
“幹什麽?”
“買衣服。”
木初将覃易卿的手機揣進兜裏,貓着腰鑽出了豪車,一幢大廈映入眼底,她擡起頭來,陽光打在腦袋上,有些暈眩。
覃易卿将她臉上出現的細微變化收入眼底,壓低聲音,“跟在我後面,不要說話!”
木初緊閉着雙唇,注意到身旁人的視線,心中明了,覃易卿雖然只是一個雜志主編,可是也算小有名氣的,再加上覃易卿這張臉,有幾個追随者也不算什麽奇事,可是,這陣勢未免也有些誇張了吧。
木初被一群花季少女孤立在不遠處的小角落裏,她冷冷看着被人群緊緊圍住的覃易卿,略顯無奈,小嘴不滿地嘟囔着,“衣冠禽獸。”
結果,人群忽然向兩邊散開,中間那個“衣冠禽獸”向她投來灼灼的目光,木初立刻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覃易卿唇邊旋着不懷好意的笑一步一步向她走來,木初吞咽了一下口水,怯怯地向後退了一步,這是什麽情況?
手腕一緊,木初在“惡狼”們的注視下被覃易卿硬生生拖進了大廈,剛踏進大廈,覃易卿就面露嫌棄,松開了木初,木初揉着自己發紅的手腕,有些不滿,“你是在拿我當擋箭牌嗎?”
覃易卿微微偏頭,嗯哼了一聲,不再多言,徑直上了電梯,木初踏着小碎步,好不容易追進電梯裏,氣壓低到極點,木初雙手揣進兜裏,默了半晌,忽然大叫不好。
木初臉上的五官糾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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