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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連煙酒茶都不沾的男人,又在理財公司做理財工作,這樣一個謹小慎微的人,居然會死于車禍,你說這不奇怪嗎?”
潘可欣眼睛都瞪圓了,韓峰是怎樣從這普通的資料中,看出這樣多信息來的?不過她仍不服氣道:“這是他生前的照片,那你知道是他什麽時候照的?他以前不喝酒,說不定後來就喝了呢;他以前身體健康,說不定後來身體就虛弱了呢。資料上只說過他在理財公司工作,又沒說他是否犯過錯誤,你憑什麽斷定他又是謹小慎微呢?”
韓峰笑道:“我又沒說他就是被撞死的那人,只是他有疑點而已,我們可以去登門拜訪他的家人啊。問一問就知道了嘛,而且,我本來是打算選出幾個有嫌疑的人,但其他人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我們不妨去試試。”
曲明生的家裏,他的老伴和一雙兒女還未從悲痛中清醒過來,對韓峰他們的來訪很是奇怪。他們把韓峰和潘可欣當記者了,十分不配合。當韓峰詐說他們是警察後,曲明生的家人頓時就慌了,他老伴聶夫人道:“我們可什麽事都沒犯,我們家老曲該不是犯了什麽事吧?我們可一點都不知道啊。”
韓峰淡淡說道:“別着急,我們只是問些簡單的情況。我相信,曲先生是沒有問題的。聶夫人,我們想知道,曲先生是什麽時候出事的?”
聶夫人一驚,遲疑道:“這個……”
潘可欣問道:“怎麽?”
聶夫人道:“這個……”
韓峰道:“如果你知道情況而沒有說出來,被我們查實後,那事情就很嚴重了。”
聶夫人這才道:“其實,我們一直覺得這件事很蹊跷。那天晚上,都十二點了,突然有人打電話來,把我們家老曲約出去。那一晚我都沒睡安穩啊,第二天早上——”
韓峰打斷道:“哪天晚上?”
聶夫人道:“前……前天。”
韓峰點頭道:“請接着說。”
聶夫人道:“第二天早上,就來了一群人,說是……說是我們家老曲……他……他……”說到傷心處,聶夫人又抽泣起來。
曲明生的兒子曲正接着道:“第二天,來了四五個人,稱是理財公司的經理和高管人員,說我爸爸出了車禍,當時就不行了。他們怕我們傷心,所以沒有打電話,而是特意來告訴我們,并帶我們去醫院看了爸爸的遺體。他們說,晚上在公司開了一夜的緊急會議,因為我爸爸是公司骨幹人員,所以請他也去參加。沒想到我爸爸身體不好,開了一夜會後精神有些恍惚,早上一出公司就被車撞了,當場死亡。我們去看了爸爸,他……他被撞得好慘!”曲正說到這裏,聲音也有些激動了。
韓峰忙問道:“那幾個人什麽樣子?”
曲正大概描述了一番,韓峰失望地搖搖頭,他說的那些人,閉上眼睛在街上一指,也有十來個。
韓峰又道:“哦,這麽說,你們見到你們父親時,他已經死了。你們為什麽沒有追查肇事司機呢?”
聶夫人哭道:“他們公司的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我們家老曲自己撞到車上去的,要追查責任,與司機沒有什麽關系。而且,他們給了我們三十萬撫恤金,又答應資助正兒五年大學的全部費用,并且表示,今後可以接納正兒去他們公司工作。我們還能要求什麽呢?”
韓峰點頭道:“是啊,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好了,我們已經了解到很多情況了,你們請節哀。”說着,帶着潘可欣離開。
聶夫人獨自送他們到門口,韓峰這才突然問道:“夫人,你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有問題的,對吧?”
聶夫人一驚,道:“我不明白……不明白你的意思。”
韓峰道:“其實,我們了解一些情況,我們需要你的協助,因為,你們家老曲,很有可能是被人謀害的。”
聶夫人瞪大了眼,道:“謀害?什麽人?他們為什麽要謀害我們家老曲?我們家老曲平時可什麽人也沒得罪啊。”
韓峰道:“這正是我們要問你的啊。難道你們家老曲,在出事前就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嗎?”
聶夫人與韓峰對視片刻,才低下頭道:“我想,有些信息,或許對你們有用。老曲在出事前幾天,他有些反常,我看得出,他有心事。可問他,他卻什麽也不肯說,再問他,他就煩我。在睡着後,我有好幾次聽到他說,‘這是違反規定的’,就只有這麽一句。”
韓峰道:“你別急,再好好想想,你先生,他有記日記的習慣嗎?他還有沒有可能告訴別的人這事兒?他在公司裏有比較要好的同事嗎?”
聶夫人沉思。韓峰道:“不用慌,你可以慢慢想,想起什麽就告訴我們。這是我們的聯系方式。”他把冷鏡寒的電話號碼寫了下來。
聶夫人道:“我們家老曲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他也是很能保守秘密的。有什麽心裏話只會對我說。要是連我他都不肯說,那他也不會對別的人說。在公司裏,他好像和一名叫胡金誠的員工關系不錯,他好幾次提到那人。其他情況我就不太清楚了,他們公司裏的事,你是知道的,對家人也要保密。警官先生,你們一定要找到害我家老曲的兇手啊。”
韓峰道:“你也這麽認為嗎?聶夫人。”
聶夫人點頭道:“老曲那公司一向很摳門,平時在公司用點紙都要從員工工資裏扣,這次怎麽會突然這樣大方。而且這麽多年來,他們也從來沒有深夜開會的習慣,哪會有這樣的事情。”
韓峰道:“你們為什麽沒有去他公司确證,他們公司那天晚上是不是在開會呢?”
聶夫人一愣,道:“我向來不過問老曲公司裏的事,我想,既然經理都來了,而且錢也送來了,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韓峰道:“好了,如果你家老曲是被人害死的,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記住,想起什麽或是找到什麽,給我們打電話。”
路上,潘可欣道:“我算服了你了。那曲明生是晚上十二點離開家的,而車禍發生在一點後,時間上完全能做到,而事後理財公司舉動異常。那個被撞死的人,不是曲明生又是誰。”
韓峰道:“只是運氣好罷了。”
潘可欣道:“可是臨出門的時候,你怎麽知道聶太太還有隐情沒有說呢?”
韓峰道:“這很簡單,她一聽到我們說是警察,馬上就說他們不知道他們家老曲的事。這說明,她是知道一些事情的,這就叫欲蓋彌彰。我用言語套一套,她就自己說出來了。再做幾個簡單的調查,就可以證實那天被撞死的人是不是曲明生了。現在的問題是,老曲所做的違反規定的事,到底是什麽呢?說不定正是那件違反規定的事,要了他的命。”
潘可欣正想說什麽,手機響了,拿起接聽,随後道:“冷伯伯說,讓你過去一下。”
韓峰道:“肯定沒線索。你呢?你不去了嗎?”
潘可欣道:“我還要回保險公司,然後整理今天的材料。冷伯伯查的大案子,他沒說讓我去,肯定有什麽秘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