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夜裏的一場火

皇帝連夜回宮,太子又給廢除了,大臣們一個個趕早在宮裏等着。

李德全罕見的請了病假,他想了想還是到了附近,叫在殿內伺候的小太監過來問話。

李德全:小子,裏面怎麽樣了?

小太監:哎,別提了。

李德全:怎麽?

小太監:也不知道怎麽的,大臣們竟推舉八阿哥為太子,這會子殿下發怒了,叫人仗責幾位阿哥呢。

李德全:殿下對太子依舊是有心的。

笑然一覺醒來,見墨春不在房內:怎麽了?

笑然自己随便打扮了下,在桌上拿了塊糕點就出房門,便見府上一股子肅穆的氣氛,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墨春終于出現了:格格,你不知道,咱們爺給皇上罰了。

笑然:什麽?為什麽啊!

墨春:聽烏金說,大臣們推舉八阿哥為新太子,殿下大怒,咱們爺兄弟情深說了幾句,誰知道也給連累了。

笑然連忙到胤祯房內,見胤祯趴在床上已經睡着了,笑然叫下人都出去,她坐到床邊,剛開始她心裏還在擔心,忽的輕笑起來: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嘲笑我屁股開花,哼。

胤祯在夢中發出了聲音,笑然立刻跪在地上盯着他看:怎麽了,是不是很疼啊,哪裏疼啊。

胤祯忽的睜開眼睛:你不是笑得很開心麽。

笑然:你騙我!我………我……你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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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夫妻,笑然還是服軟了,這會子眼睛裏還帶着淚水,霎時間一看還真是楚楚動人。

胤祯:沒多大事,我是男人,過幾天就好了。

笑然點點頭:恩!你要是疼就告訴我。

笑然用巾帕給胤祯擦汗,她的手小小的一只,跟孩子一樣。

此刻笑然不知,自己的父親已經在宮中撺掇大阿哥去幹一件巨傻無比的事情了,這大阿哥奸計得逞,又見兄弟幾個給皇阿瑪胖揍了一頓,他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這會子這大阿哥正在請羅察吃酒,胤褆:羅察大人,你這計實在是妙,我真是佩服。您當真是在世諸葛啊!

羅察:大阿哥,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乘勝追擊,只要你上書給那太子致命一擊,這太子之位非你莫屬啊!

胤褆思索一二:可……可今日群臣舉薦八弟,這皇阿瑪如此生氣,只怕還是……

羅察:非也,大阿哥,你想啊,這殿下之所以生氣,這不是在乎面子麽,太子是他的心頭肉,如今他廢除了太子已經是自己打自己臉了,你啊就偷偷給殿下寫封信,讓殿下知道,你是站在他那邊的,如此一來,這便是你二人的私事。誰敢多言。

胤褆樂了:大人說的有理!

這不,當晚胤褆就寫下:“今欲誅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酒過三巡,羅察借故離去,在長亭之中胤禛正坐着等他,他見羅察來了便笑道:知道你吃了酒,便也就什麽都沒準備,大人莫要怪罪。

羅察: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是十四阿哥湊什麽熱鬧啊,雖說是老夫的女婿,但你二人乃一母所生,還請四阿哥多多提點。

胤禛:我這弟弟倔的很,不過你說的對,是該提點一下。

沒過幾日胤禛到胤祯府上,笑然見四阿哥來了,她便有模有樣的準備了一下,此刻胤祯身子好了些,卻也不常外出。

四阿哥到了十四的書房:十四弟,這傷看起是好了。

十四看着他:哥哥有心了,這點小傷,沒什麽。

胤禛坐下來喝茶,卻一直看着其他地方,十四望着自己的親哥哥:哥哥來,是有話要和弟弟說?

胤禛道:你我是一母所出,關系自然比其他兄弟要親近,母親也希望我們同進退,你說呢。

胤祯安靜了好一會兒:哥哥,我們的感情當然是最好的,但其他的哥哥弟弟,也是我皇阿瑪的兒子,我與他們也是兄弟。

胤禛:十四,現在不是從前了。老八那點心思朝堂之上誰不知道,你若參和進來,只怕下一次就不是仗責這麽簡單了。

胤祯:那哥哥的心思呢,是否如我所想的那樣。

胤禛大怒:十四!你這是和哥哥說話的态度麽。

胤祯:那要看,今日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哥哥,還是四貝勒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時,這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笑然端着兩碗糖水進來了:胤祯,你要喝點糖水麽,這幾天熱得很,喝些會舒服很多的。

胤祯走向笑然,他端起一碗糖水遞給胤禛:哥哥,喝點吧,降降火氣。

胤禛:紅豆綠豆,紅綠不同,可惜了。

胤禛說完這些揚長而去,笑然聽了便道:紅豆?綠豆?可我端的是蓮子湯啊,胤祯,四阿哥他在說什麽啊。

胤祯:你這小腦袋瓜想那麽多幹嘛。

笑然:不說就不說嘛,就知道欺負我。

-----八貝勒府----

八福晉靜珍正在叫人把府上顯眼的東西都拾掇起來,經此一役,除了太子被廢,八貝勒也變成了八阿哥,靜珍卻不對此事有議論,說她脾氣不好,但有一點還是別的女人都比不了的,她甚少言論一些事情。

靜珍叫喜兒将物品名單拿了過來:如此便好,喜兒,前廳有些動靜,你去瞧瞧是誰人在那叫喚,吵死了。

喜兒一路小跑出去,又一路跑了回來:福晉,是九福晉和十福晉。

靜珍一臉嫌棄:這兩個人,表面上是因為丈夫與八阿哥較好,此刻來安慰我,實際上不過就是想看看我郭絡羅氏從高臺上摔下是什麽樣子,想找樂子,去回了,就說八爺心情不好,我需日夜陪伴,無暇見她們。

喜兒:福晉,這……

靜珍:這兩個福晉,根本就是一塌糊塗,若是和她們在一起久了,我也要成了那糊塗的女子了。

棟鄂婉兒見不到八福晉,心中也是一股子惡氣,回去的路上便同那十福晉說:真是,這郭絡羅真不會做人,我看八阿哥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和她脫不了幹系。

十福晉元兒道:郭絡羅家那麽厲害,在朝中走動走動,說不定事情也有變化,而且我看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在忙着什麽呢,我們女人家就別多事了。

棟鄂婉兒白了她一眼:你這個小白癡懂什麽,皇帝這麽生氣,哪還有胤禩的翻身之時。

胤禩從房內出來,便見靜珍坐在院子裏喝茶,她這人講究,這一壺花茶愣是請了京城裏最好的師傅來泡。

靜珍見胤禩出來,便叫喜兒将衣服拿了過來,她叫人做了一身素淨的衣裳給胤禩穿上:你的衣裳尺寸我是不會記錯的,沒事的,我看中的男人不會這麽沒本事。

胤禩牽起她的手,靜珍便是這樣特別的女子,雖驕縱卻是與衆不同。

半個多月後,京城裏稍微平複點,康熙叫兒子們都到宮裏來聚會,笑然和賢兒便在德妃宮內,賢兒将兒子弘歷帶來,笑然見了弘歷便知為何德妃總将這孩子挂在嘴邊,這孩子長得太可愛了,性格也極好,笑然陪着弘歷玩了一會,賢兒見兒子累了便道:我且帶他去後面睡覺,笑然,這會子他們都要陪着皇阿瑪,你也早些休息吧。

笑然點點頭,誰知她剛往回走便遇到了綠柳,綠柳道:福晉,德妃娘娘請你過去一趟。

笑然乖乖跟着進了去,她給德妃請了安,見德妃沒叫她起來,她就一直跪着,德妃叫綠柳出去,卻叫桂嬷嬷留着,柳綠看了笑然一眼便關上門。

德妃道:完顏笑然,看來,你最近過的很好啊。

笑然不知怎的害怕起來了,這是怎麽了?笑然看着德妃:額娘,笑然做錯了什麽了麽?

德妃:本宮聽說了,你半夜爬牆,竟和一副将去騎馬快活。

笑然大驚:額娘,你知道了?

德妃:敢問,如今這京城有誰不知道這事,本宮的兒子怎麽娶了你這麽一個不守婦道的妻子,真的是笑話!

笑然卻想,額娘生氣是因為在乎臉面,那胤祯呢,他怎麽就一點也不生氣,是因為對自己根本不在乎麽。

德妃說的話未免有些誇張,這件事确實有不少人知道,但也沒掀起多大波瀾,她本來就不喜歡笑然,最重要的是,這日早上衆妃用膳的時候,惠妃陰陽怪氣說了好多,又有人見她與完顏羅察有過走動,德妃便将所有的氣都撒在笑然身上。

笑然看着桂嬷嬷從後面端出一些銀針來,笑然渾身發抖:額娘,這是要做什麽。

德妃:這是宮裏的惡俗,本宮一直反對用刑,可如今看來你這小妮子,不給你點教訓,你就學不會愛新覺羅家的規矩。

是夜,胤祯回到偏苑,見笑然側卧在床上,胤祯道:睡了麽?

笑然哼了一聲,她渾身都在疼,這銀針的傷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胤祯:生氣了?你不喜歡睡在宮裏?

笑然輕輕說道:胤祯,我想我的枕頭,我不喜歡睡在這裏。

胤祯:明日我帶你回去,今晚我要去書房,你早點休息吧。

笑然應了一聲,胤祯想她睡着了就離開了,笑然一翻身,衣服便滲出血來,她沒被人這麽欺負過,也不知道能告訴誰,長夜漫漫,心裏真的好難受啊。

沒過幾日,墨春便帶着一個壞消息到了笑然跟前,如月的病越來越重了,笑然連忙趕去如月跟前,如月本不讓笑然進屋,直到笑然闖進了屋子,才看見如月咳得渾身顫抖,笑然在門口愣住了,她這輩子都見過一個人可以病的這麽嚴重。

笑然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這不過多長時間如月姐姐竟然變成了這樣,墨春同青鸾出去換藥,笑然到如月床邊坐着:我的好姐姐,你怎麽變成這樣。

如月死死看着門外,她一口血噴了出來:笑然,我熬不過去了。

笑然:你告訴我,誰害了你,笑然替你出氣!

如月:笑然,你快回去吧,我不要你看着我這樣。

笑然眼淚嘩嘩的流,她心跟針紮似的:如月姐姐,你比我親姐姐還要親,我怎可棄你而去。

如月眼睛望着地上,她本就身子不好,那日十三阿哥送了一顆靈芝給她,這麽一送十五阿哥一下子就不高興了,這小子剛失去弟弟,又年少氣盛,便覺得沒面子,他怎麽對如月好,如月都冷冰冰的,他從心底覺得如月看不起自己,因為他年紀小,她總當自己還是個孩子,後來十五阿哥竟與如月的堂妹菲兒在一起了,這事像箭似的插在如月心上。

如果說這些是如月的□□,那她父親的舉動就更叫她難過了,他積極促成菲兒成為十五阿哥的側福晉,如月徹底的相信,自己不過是父親的棋子罷了,親人無情,愛人忘情,這一生如此活着還有什麽希望。

一朵嬌花,奈何寒苦,花開未半,即逢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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