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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意思?”聞青問。

紀彥均望着聞青問:“你是什麽意思?”

“與你何幹?”聞青再問。

紀彥均沉默。

聞青面色嚴肅,整個人變得尖銳起來:“紀彥均,我不管你知道了什麽,也不管你是怎麽樣幫助他人,只要擋着我的路了,我不惜一切代價蕩平,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紀彥均直直望着她,目光清澈安靜。

聞青一瞬不瞬回望着他,戒備,堅定,向後退了兩步,而後轉身,頭也不回進了學校內。

紀彥均靜靜望着,心頭五味雜陳。他站了許久,直到南州一中的上課鈴聲響起,他才回神,再看向聞青時,已不見人影。

他擡起手腕,看了手表上的時間,距離和周續約定的時間還早,他先給剛子打了個電話。

“剛子,你在夏城好好混,我暫時不過去了。”紀彥均握着電話說。

“啥?你不來了?為啥?我靠,你坑老子。”剛子在彼端嚎叫。

“只是暫時。”

“暫時是多久?”

“還不清楚,需要錢需要人的話,我這邊給你打給你調。”

“得,反正現在我一個也成。”剛子說,然後問:“待在南州,是為了聞青嗎?”

“嗯。”

“娶回家得了!聞青那火爆脾氣,一言不合沖誰都開炮,只有對你她還溫柔些,換人都受不了。要不,你們領了結婚證來夏城單過呗。”剛子說。

紀彥均語重深長地說:“剛子,聞青現在不一樣了。”

“咋不一樣了?再不一樣,還不是跟跟屁蟲似的跟着你,喜歡你喜歡的不行嗎?”

“不是這個問題,你不懂,先挂了,我還有事要辦,你自己在那邊注意點兒。”

“知道了。”

“嗯。”

挂上電話後,紀彥均開車去找周續。

周續今天沒穿制服,一上車興趣盎然地和紀彥均說:“彥均,我琢磨了一夜,一大早去詢問章方方,現在回想起來,說不定章方方還真是冤枉的。”

紀彥均目光一閃,面色未變:“怎麽說?”

周續說:“章方方一直喊着冤枉。”

紀彥均打着方向盤,面無表情地說:“拿着別人的心血賺錢這一點,她跑得掉嗎?我是沒看出來她哪點冤枉了。”

周續嘿嘿笑:“彥均你還真是大公無私呢。”

紀彥均笑。

周續繼續說:“一碼歸一碼,章方方說有逢青标志的衣裳是出自聞青之手,沒有逢青标志的未必不是出自聞青之手,她提供了布料廠家,說是每一批進的布料都有記錄,一查就知道,最後一批她進的是劣質尼子布料,全部都在店內,壓根兒一件沒賣出去。這個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紀彥均聽言笑了。

周續問:“你笑啥?”

“笑你傻。”

“怎麽?”

“狡兔三窟,我要是做了壞事,我肯定撿條正正當當的路子讓你查,其他的路子我肯定不說。”

周續摸着下巴:“你說的有道理,那麽咱們去找張秀英。”

“找她幹什麽?”

“她是本案件的關鍵,她同時拿逢青和蘇芳兩家的貨,章方方說她早串通了聞青,故意陷害章方方,所以,我想……”

“用辦案的手段對付張秀英?”紀彥均問。

周續點點頭。

紀彥均面色微冷:“萬一‘屈打成招’呢?”

“我可是公安,‘度’在哪兒,我把握的住,對待老百姓用最簡單的方法就能測出來,他們又不是特務,而且我們不能冤枉好人吧?另外我還打算打聞青談一談。”

紀彥均沉默:“行,咱們一起去。”

于是紀彥均、周續去了張秀英店裏,張秀英起先沒認出來周續,後來認出來周續了,便笑着迎接:“公安同志,你來買衣裳,看上啥衣裳了?我給我打折。”

“不忙乎。”公安同志一臉嚴肅。

張秀英心裏一咯噔,這是啥情況,她不由得看向周續,又看向紀彥均,周續她是認識的,紀彥均她卻是第一次見。

紀彥均面色平靜地站在周續旁。

張秀英心裏七上八下的,在給紀彥均、周續倒水時,忙讓老何去告訴聞青,說是公安同志來這邊了。

老何借着送貨之故跑了出去,老何一出門便向大摩廣場跑,跑到逢青服裝店,沒找着聞青。

肖姨見事情緊急,就讓寶紅去南州一中找聞青。

聞青剛下課,見到寶紅,吃驚地問:“寶紅,發生什麽事情了,你這個時候來?”

“聞青姐,帶頭公安人員穿便衣去找張姐了,到張姐店裏了。”

聞青心頭一驚:“就帶頭公安人員一人?”

“不是,聽何老板說,還有一個挺英俊的男的跟着,好像姓紀。”

姓紀?紀彥均?聞青眉頭不由得攢在一起,說:“我知道了。”

“可是我們要怎麽辦?”寶紅問。

聞青說:“你別擔心,此次事件不是大事件,不存在人員傷心等國家機密,我們只是小老板,所以公安人員問話,也只是最簡單的方式,只要張姐回答過關就沒事了。”

“如果她回答不過關呢?”

“會進行下一步的問好。”

“然後呢?”

“不會有然後。”聞青說,其實她想說的是,然後就是她做的事會露出破綻,被公安人員抓住痕跡,到時候會發現劣質産品中除了有蘇芳章方方做的,還有逢青聞青做的。

聞青只是以假亂真,讓章方方錯的更明顯更嚴重而已。

“那,聞青姐,你現在回去嗎?”寶紅問。

聞青:“回去,你學校門口等着我,我去向班主任請個事假。”

“好。”

在聞青去請假時,周續、紀彥均已與紀秀英寒暄完畢。

周續看向張秀英問:“知道我為什麽穿便衣來找你嗎?”

張秀英搖了搖頭:“不知道。”緩解緊張地說:“兩位坐。”

周續、紀彥均就勢坐下,紀彥均坐在周續身側偏後的位置。

張秀英坐在周續對面,微微不安。

“有人說你和逢青老板聞青串通一氣,想霸占南州服裝市場。”周續正色說,語氣公事公辦。

張秀英笑:“誰說的啊。”笑容未展,見周續、紀彥均面無表情,于是不敢笑。

“是不是有這麽回事?回答是或者不是。”周續面色頗為凝重。

張秀英不得不正色:“不是。”

“你和聞青早有認識,是不是?”

“是。”

“你和聞青關系很好,是不是?”

“是。”

“在你心中聞青比章方方更适合合作是不是?”

這時,紀彥均似乎是坐累了,直了直身子,一下打斷了張秀英被集中的注意力,張秀英忙回答:“不是。”

張秀英的回答令周續微微蹙眉,他繼續問:“蘇芳服裝店剛開的是嗎?”

“是。”

“你們是最近才認識,是不是?”

“是。”

“她和你在一條街,她的生意和你的生意存在競争是不是?”

紀彥均伸手微微扶額,映在張秀英的餘光中就是一種騷擾,她立刻回答:“不是。”

周續轉頭看向紀彥均,紀彥均問:“可以走了?”

周續點了點頭。

“好,走吧。”紀彥均站起身來。

張秀英賠笑着,卻是狐疑地看一眼紀彥均,紀彥均沖她點了點頭,接着與周續離開。

這時老何回來。

“媳婦兒,咋樣?”老何沖沖走進來。

“吓死我了。”張秀英拍着胸口說:“幸虧我見多識廣,不然被他們唬住了,我們就都慘了。還好南州市公安人員素質不高,不然也慘了。”

“咋了?”老何問。

張秀英說:“他們開始懷疑聞青了,不對,應該是公安人員還沒有完全相信聞青,倒是公安人員旁邊那個紀先生好奇怪,好幾次都把我思想拉回來。”

“媳婦兒,你在說啥?”老何問。

張秀英這才想起來:“你找着聞青了嗎?”

“沒有,這個點兒聞青肯定在上課啊,不過寶紅去找了。”

“那就好,有聞青在,逢青就好了。”張秀英說。

聞青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到逢青服裝店。

看到周續、紀彥均時,她故意面露驚訝:“公安同志,你怎麽來了?來買衣裳嗎?我們這賣的可都是女式的。”

周續看到聞青後,露出笑臉,聞青除了長得好看外,留給他的影響太深刻了,聰明,冷靜,這是多麽難能可貴的品質,于是笑着說:“不是,不是買衣裳,只是來咨詢個事兒。”

“坐下說吧。”聞青笑示意。

“哎,好。”周續望着聞青,臉上眼中都是笑意,這種笑意令紀彥均心裏十分不舒坦,更讓他不舒坦的是,聞青對周續同樣是十足的笑意。

“喝水吧。”聞青從寶紅手中接過兩個白茶缸,一個單手推給紀彥均,一個雙手推給周續。

“謝謝,謝謝。”周續笑着。

紀彥均沒吭聲,接過白茶缸,低頭喝水。

聞青笑着問:“公安同志,你有什麽事兒,問吧。”

聞青樣子坦然有禮,令周續心情舒暢,原本想為難的心思都淡了幾分,加之剛才張秀英回答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因此,對聞青也如同走過場一般詢問。

畢竟,相對于他想找“陷害”的證據,章方方做劣質衣裳的證據太充分,現場人證,現場物證,時間邏輯也都十分合理。

所以,聞青并沒有受到預料中的為難,周續、紀彥均便走了。

這讓聞青十分納罕:“他們這就走了?”

“聞青姐,你還嫌不過瘾,聽何老板說公安同志過來,我都吓到了。”寶紅說。

“不是不過瘾,就是覺得太容易了。”

“太容易了?”寶紅問:“為什麽?”

聞青答:“我也不知道。”

與此同時,周續十分抱歉地和紀彥均說:“彥均,真不好意思,這下我可能沒法子幫你的鄰居了。”

紀彥均從周續看聞青開始就不好看,此時倒稍稍恢複。

“相對于那天當場收集的證據來說,章方方哭冤枉而收集的證據太牽強太弱了,完全沒辦法幫她伸‘冤’。”

紀彥均點了點頭:“怎麽處罰?我回去也好和家人說說,畢竟是我鄰居。”

周續停了一下說:“處罰有兩個,要麽坐牢,要麽賠錢加罰款。”

“好,我知道了,我會傳達。”

紀彥均送回周續,開着車子準備回縣城,經過一處報紙攤前,報紙攤前站滿了人,嘁嘁促促談論着什麽,紀彥均從中聽到了“聞青”二字。

紀彥均立刻聽下車細聽,便聽到這麽兩句:

“聞青上報紙了!”

“是前幾天步行街上,火了的那個聞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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