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077他叫她滾了,她還真的就滾了(萬更) (1)
溫绮瑜擡眼看他,哭完之後的眸梢卻更顯得澄澈,黑眸微亮,眼底映着這張她看了一年多的臉。
認真地描刻着,仿佛要将他的每一個地方都記住。
陸澤蹙眉,有些不耐煩,只覺得她的眼神刺眼,明明她才是主動傷害者,卻又擺出像小奶貓一樣受傷的眼神。
他的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絲一縷纏繞着的諷意岑。
溫绮瑜沒有說話,只是擡眸看着他的眼睛。
她在做最後的告別。
以前她總是說傅嶼的眼睛裏是璀璨星辰,盈滿了細碎光芒。
其實陸澤的眼睛也是歡。
只是他的眼睛比傅嶼更複雜,既會像漫天夜幕裏的璀璨星辰,也會像暗流洶湧的無際大海,還會像一汪墨色無波的潭水,更會像要把所有一切都吸入毀滅的漩渦。
是啊,他們的眼睛其實都不同,更不用說他們真的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她不可以再為了自己的執念,而死死地抓着不放了。
是對陸澤的不尊重。
更是對大魚愛的背叛。
看着眼前漆黑眼睛裏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溫绮瑜微微地露出了一個笑容,眼睛卻有稍稍的濕潤。
耳畔仿佛響起了傅嶼清潤微朗的聲音,“最好的是,我的眼睛能夠捐出,在我死後,還能再看着她,看着她幸福。”
是她太偏執了,大魚除了想看着她,他更想的是,能看着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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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眶盈着将要滴落的淚水。
默默念着,大魚,我終于替你洗刷冤屈了,可我現在要跟你告別了,再見了,大魚的眼睛。
陸澤的手越攥越緊,緊緊地鎖眉,溫绮瑜懷念的眼神真讓他惡心,他想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扭開她的臉。
最終卻只是冷着臉,轉身就走。
聲音冰冷入骨,“我在法院後門等你。”
身後卻傳來溫绮瑜輕輕的聲音,“陸澤,剛剛謝謝你。”
陸澤骨節分明的手上青筋直跳,下颔緊繃,好一會,才冷嗤道:“我是為了自己,只想快點結束,早點擺脫你!”
說完,他冷漠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溫绮瑜又整理了一番才到後門,門口站着幾個戴着墨鏡的保镖,應該是為了防止有記者出現,不管怎麽說,他們兩人剛剛都出現在了直播視頻裏。
一個保镖替她拉開了車門,她坐了進去。
陸澤像是迫不及待一般,皺眉看她系好安全帶,就踩下了油門,黑色流線型的蘭博基尼開出了法院,開向民政局的方向。
他的側臉線條淩厲分明,唇線抿直,“你旁邊的公文包裏有離婚協議書,簽了。”
溫绮瑜打開了那個包,果然看到離婚協議書,只不過這一次的協議書竟然好多份,每一份他都簽好了名字。
像是知道溫绮瑜的疑惑一般,他湛黑的眼底流淌着濃郁的冷漠和嘲諷,“這麽多份總夠我媽撕的吧。”
溫绮瑜瞳仁輕輕地瑟縮。
她不理他充滿挑釁的話,只是打開了協議書,他們沒有孩子,離婚其實很簡單,只剩下財産糾紛,而陸澤向來又是大方的性子。
溫绮瑜的目光落在協議上關于夫妻共同財産處理的條項上。
果然,陸澤一點都不吝啬,應該如果人人離婚都像他這麽大方的話,離婚律師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除了陸氏集團的股份他選擇了自己保留,其餘他名下的所有動産、不動産都分了一半給她。
只是有些奇怪,不動産方面,他們現在居住的別墅竟然被他留了下來。
陸澤目光森冷,有些不耐,“怎麽了?哪條不滿意麽?如果沒有,快點簽吧。”
透過擋風玻璃,他已經看到了民政局的大門。
溫绮瑜握住了筆,“陸澤,其實沒必要給我這麽多財産。”
他握緊了方向盤,目光凜冽又寒冷,“錢再賺總是會有的,只是可憐你,為了愛竟然不惜嫁給我這個瞎子,給你的青春補償費,更何況你陪我睡了這麽久……”
溫绮瑜的心還是無法避免地微微扯痛了一下。
陸澤把車子停了下來,他拿過公文包,他拿出了一個透明文件袋,裏面裝着兩人的戶口本和紅彤彤的結婚證。
他解開了安全帶。
眸光沉沉地看着溫绮瑜在協議上簽下她的名字,隽秀的字體出現在他筆鋒淩厲的字體下,卻意外有一種柔和協調的美。
只可惜,這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他冷淡地扯了下嘴角,取出墨鏡戴上去,又遞給溫绮瑜一個,“走吧。”
民衆們的熱度還未降下,他們得盡可能地減少麻煩。
微微有些吵鬧的大廳裏,離婚的長隊和結婚的長隊總是一樣的長,這世界,有人結婚,自然也有人離婚。
溫绮瑜還戴着口
罩,呼吸噴灑出來的熱氣粘膩在肌膚上,有些甚至模糊了墨鏡,氤氲上朦胧的感覺。
她側頭看了下一旁疏離冷漠中透着不耐的陸澤,他們倆既像要離婚的,因為兩人之間沉默沒有交流,又不像是要離婚的,因為和其他吵鬧着互相辱罵的夫妻不同,他們太安靜了。
離婚的手續辦得很快。
一下就輪到了他們。
民政局的工作人擡頭看了下這兩個包得嚴嚴實實的男女,在想是不是大明星離婚啊。
面上卻依舊是見多了分離的漠然,聲音也很冷淡,“證件帶齊了麽?”
陸澤接過溫绮瑜手裏的身份證,一并把所有材料都遞了上去。
工作人員看了下照片和名字,陸澤和溫绮瑜,她還沒有想起什麽,陸澤微冷的聲線就響了起來,“還請保密。”
多多少少帶了些威脅的意味。
工作人員才突然想起陸澤,這不是陸氏集團的總裁麽?又看了他們身份證的居住地址,果然是港城寸土寸金的豪華別墅區。
這下不敢怠慢,自然也不敢洩露,總不能因為八卦而丢了工作吧。
看着兩人冷漠的樣子,需要的證件也很齊全,她什麽都沒有問,直接蓋了章,注銷了他們的結婚證件,換成了兩本離婚證。
兩人走出了民政局,坐進車裏,都有些沉默。
溫绮瑜靠在椅背上,摘下了眼鏡和口罩,輕輕一抹眼角,竟然流了幾滴不甚分明的淚水。
細碎的陽光照在後視鏡上,折射出細微的光澤。
她扭頭,看着窗外,一只手輕輕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微微地鼓着,另一只手緊緊地攥着離婚證,硬硬的封皮有些硌手。
離婚了啊。
傅嶼案子也已經結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後視鏡裏的陽光太烈,她竟然有些想要流淚的沖動。
陸澤問她:“去哪裏?”
“別墅吧。”溫绮瑜輕輕地說道,“我去收拾一下我的東西。”
陸澤猛地踩下了油門,緊緊地繃着脊背,一路無言。
別墅裏的趙阿姨還在打掃衛生,難得看到太太和先生一起回來,還有些高興地打招呼,走近了才發現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陸澤冷着臉,跟她說,“趙阿姨,去找幾個大箱子。”
吓得趙阿姨也不敢問為什麽,只是聽吩咐去找了以前搬來別墅用的紙箱子。
溫绮瑜換上了柔軟的拖鞋,把自己的鞋子擺正,就像往日回家一樣,還笑着跟趙阿姨打了個招呼。
卻一下激怒了陸澤,他剛剛的隐忍似乎一下破功了,“不是急着搬走麽?穿什麽回家的拖鞋?”
溫绮瑜頓了下,還是沒有停止上樓的步伐,“我只是不想讓趙阿姨剛剛的打掃都作廢了。”
陸澤踢了下一旁的紙箱子,也跟着上了樓。
趙阿姨這才發現夫妻倆似乎吵架了。
她拿着紙箱子也上樓,看到溫绮瑜的房間打開着,走過去,站在了門口,“先生、太太是要搬什麽東西麽?”
陸澤松了松領帶,“我們離婚了,她不是太太了。”
這一道晴天霹靂,霹得趙阿姨不知所措,“啊?”
溫绮瑜對她笑笑,“趙阿姨,您先出去繼續做衛生吧,我拿些東西。”
陸澤也不知道自己站在旁邊有什麽意思,可是,他的腳卻定定的不動,像是被固定在了地板上,看着溫绮瑜走進了衣帽間。
這一個房間本來就是她一個人居住的,就算全部都空了,對他也沒有多大影響,可是他的心卻一陣一陣的抽痛,空空落落,時不時就感覺到寒冷的穿堂風呼嘯而過。
衣帽間裏有一個巨大的30寸行李箱。
溫绮瑜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有收起來,都擺放在衣服旁邊,現在正好打開裝衣服。
先是厚實的冬裝外套,毛衣、襯衫、打底,然後是夏天的薄衣服。
她收拾東西的速度很快,不一會,衣帽間就顯得有些空蕩了。
陸澤冰涼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行李箱上,真是諷刺,她一直都準備着這麽大的行李箱,只怕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行李箱裝不下那麽多的衣服,她站起來,打算等會叫趙阿姨一起幫忙,陸澤堵在了衣帽間門口,面色冷淡。
她看了他一眼,微微抿唇,就繞過他先去收拾梳妝臺。
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她直接裝在了紙箱裏,口紅架也放了進去。
靜靜地躺在一旁的是兩枚戒指。
仍舊泛着銀白的光澤。
那次在老宅被陸澤扔在地上後,她就撿起來放回了別墅裏。
這一次,她要帶走它。
她伸出手,隔着薄薄的襯衫,輕輕地感受着胸前親吻魚的形狀,兩只魚緊緊地吻在了一起難分難舍。
如果人能像魚一樣就
好了,記憶只有七秒,開心的、憂傷的、喜悅的或者煩惱的都只有七秒,七秒後,又是一個純白的、沒有經過塗染的世界,一切都是全新的。
她擡眸看着鏡中的自己,慢慢地把手伸到脖子後,摸到了項鏈的鏈扣,摘了下來。
溫潤的親吻魚躺在掌心。
一大一小,是傅嶼和她啊,應該說是傅嶼和她的過去。
溫绮瑜打開桌面上的黑色戒指盒,先把兩枚戒指都放了進去,然後,又把項鏈也裝了進去。
緩緩地合上,一點點地遮住了微弱的光芒,這一次是徹底的說再見了,過去的一切她要塵封起來,這一次讓她真正的做一只魚,過去的七年當作魚的七秒,她要開始她全新的七秒了。
她走到床邊,拿過自己的包,想要把盒子裝進去。
陸澤卻大步跨了過來,一把奪走了她手裏的盒子,打了開來。
果然,還是那兩枚戒指,這次還多了一條項鏈。
那條項鏈他不止一次地在溫绮瑜的脖子上看到過,他以前從沒有想過它的來處,也從沒有在意過它,只是知道溫绮瑜格外地寶貝它。
現在她把項鏈和兩枚戒指裝在了一起。
陸澤握緊了戒指盒。
質地柔軟的盒子已經被捏得變形,溫绮瑜皺眉就要搶回來。
陸澤卻一把拿高了,居高臨下地睨着她,黑得純粹的眼底又隐隐地燃燒起了兩簇火光。
親吻魚。
傅嶼、溫绮瑜。
他有聽過溫绮瑜的好朋友叫她小魚,這兩只親吻魚,一大一小,大魚是不是就是傅嶼,大嶼、大魚,真是深情。
他冷笑,胸腔裏的怒意卻翻騰得厲害。
明明已經知道了溫绮瑜嫁給他只是為了傅嶼的眼角膜,她可以用傅嶼買的戒指讓他帶,那她自然會一直帶着兩人的定情信物!
可是他就是無法抑制自己的怒意,還有隐隐約約的即将噴薄而出的恨意。
他恨什麽呢?
恨溫绮瑜騙他,恨她為了其他男人嫁給自己,恨她為了其他男人可以犧牲一切,恨她耍他。
內心深處卻似乎有個聲音在喊着,更恨的是時間。
時間的錯開,讓他完全無法參與溫绮瑜和傅嶼的過去,他永遠就只是他們倆故事的配角。
溫绮瑜的眸色已經帶了怒意,“陸澤,你快還給我!”
陸澤垂頭看她,她的眼底再清楚不過地倒影出了自己的神情,眼神冷漠,面露怒意,看起來就像一個面容醜惡的妒夫。
他怎麽可能是嫉妒,他只是恨。
心卻不由自主地下沉,像是在泥濘的沼澤中,越掙紮越迅速。
胸腔裏難以負荷的疼痛越發地重了。
真醜陋。
他閉上眼,再睜眼的時候,仿佛已經全然收拾好了難堪的情緒,黑眸裏有着不真實的冷靜。
陸澤把戒指盒放在了床上,後背的線條卻繃得很直,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天空很藍,沒有多少白雲。
他聽到了自己繃緊的聲線,“明天會有律師和你處理財産的過戶手續,這些東西快些收拾,過幾天我就會拍賣掉。”
溫绮瑜睜大眼睛,聲音有着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你要賣掉這個別墅?”
“是。”他的眸光嘲弄,“不賣,難道留着回憶你給我留下的惡心麽?”
陸澤轉過身,背脊挺直,卻有點像張得過度的弦,下一秒就會控制不住地繃斷一般。
他下了樓,抓起桌面的車鑰匙。
車裏面他的手機正在不停地震動,短信、電話不停地進來,他随意地拿起來一看,老宅的座機號、林苑的手機號、陸正聲的號碼,還有辦公室的座機。
他眉心有着深深的褶痕。
眼神陰郁。
只怕民政局裏面的高層早就電話通知了陸家他離婚的事情了吧。
陸澤本來就沒想過瞞着家裏,他爺爺以前在政府機關做事,裏面多的是他帶過的門生,通風報信倒是一流。
但他現在心情不好,本打算回老宅,現在也不想回去了,連電話都不想回他們。
手機裏最後的一條短信是許致發來的,提醒他不要忘記明天他的駕駛證就會被短暫扣押,公司這邊已經安排好了私人司機。
他抿唇,剛要鎖掉屏幕,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一不小心就劃到,接通了。
“卧槽!”電話那頭不停地這樣喊着,陸澤皺眉,就要按掉,“哥!哥!是我!沒想到真接通了!”
陸澤看了眼屏幕,陌生的號碼,但是聲音又很熟悉,他斂眸,“林芃南?”
“是我!”
“你怎麽回來了?”
林芃南是他舅舅的小兒子,也就是他的表弟。他舅舅一家好早都移民到國外了,表弟也一直都在國外讀書,每年都只會在假期跟着一
家人回來。
現在又不是假期,來電號碼竟然是剛買的港城號。
應該說,他竟然在港城。
“哥,我都大三了,現在是實習期好不好?我打算未來回港城工作啊,所以現在就回來找實習啊!你先存下我的港城號。”
陸澤淡淡地嗯了聲。
林芃南又問:“哥,今晚去嗨嗎?我剛回來,給我接風呗。”
陸澤第一反應就是想拒絕,頓了頓,最後還是答應了,他正好也想發洩。
林芃南挂斷電話後,給陸澤發了條短信,是一個高級會所的地址,能出入的非富即貴,更重要的是裏面陪酒的女孩都是出了名的高學歷美人。
陸澤進去的時候,林芃南說他正在棋牌室。
棋牌室包廂的燈光倒是很亮,陸澤眯着眼,伸出手等适應了這刺目的燈光,才擡眸去找林芃南。
有快半年沒見了,林芃南還是沒怎麽變,皮膚白皙幹淨,眼睛微大,就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小正太,黑色的頭發襯得他膚色更白。
他看到陸澤進來,趕緊站起來打招呼,還趕了一個人起來,把位置讓給了陸澤。
陸澤看到桌面上正在玩的,有些無語。
飛行棋。
林芃南卻很開心,棋桌上另外兩個人都是女孩子,年齡看起來都很小,應該不超過20。
旁邊站着的侍者開始重新布置棋面。
陸澤看着飛行棋,眸色深深,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眉頭鎖緊。
還真是看什麽都會想起溫绮瑜。
以前在醫院的時候,溫绮瑜也帶來過飛行棋,他還嘲笑她幼稚,卻最終仍舊陪着她下了一盤又一盤。
原來應該受到嘲笑的人是他才對,他眼神一深,漆黑的眸光裏閃過自嘲,喜歡下飛行棋的只怕是傅嶼吧。
陸澤已經戒煙很久了,可是今晚卻喉嚨微癢,胸腔裏也煩躁得發悶,想要吞雲吐霧,食指和中指不自覺地蜷曲了下,另一只手刀割的傷口明明已經結痂,卻有些疼痛。
剛想着,旁邊就伸出了一支煙,還是細細長長的女士香煙。
陸澤冰涼的視線落在了坐在他下家的女孩子身上,穿着白色的紗裙,頭發卻很短,有幾分俏皮的可愛。
身上卻随身攜帶着sobranie的女士香煙。
她注意到陸澤的視線,還輕輕地笑了出來,“不是想抽嗎?女士香煙危害危害少一點。”她眨眼,“薄荷味的。”
她的手僵住了一會,見陸澤沒接,不動聲色地就收回來,“不抽算了。”竟自己點了煙,淡淡的薄荷味散在空氣中,薄薄的煙霧缭繞,她的五官都朦胧了,稚嫩的面孔和吸煙的妩媚交疊在一起。
陸澤沒有理她,淡漠地收回視線。
林芃南沒注意到他們倆,只是突然放下了手機,湊近陸澤,笑得稚氣,“哥,你今天做什麽了,欸?嫂子最近怎麽樣?”
陸澤沉着臉,“林芃南,你還玩不玩?”
“啊,怎麽了?我打算去嫂子律所呢,我要做嫂子的實習生!”
林芃南一臉迷弟的樣子,“嫂子離婚官司打得很好呢。”
陸澤站起來,椅子被他的腿絆到,倒了下去。
林芃南還在嘀咕,“今天怎麽大家都奇奇怪怪的,我今天去老宅找你,姑姑一聽是找你,都快氣炸了,還趕我走,結果她立馬又反悔了,還給了我你的號碼,叫我找你呢。”他感慨着,“女人心真難猜,她剛才還給我發微信問我和你在哪裏玩呢,姑姑還是關心我的!”
陸澤目光森然,冷冷地看了眼林芃南。
他拿起外套就走,旁邊的女孩突然說話了,“我叫駱宜之。”
陸澤連腳步都沒停下,不顧林芃南的大喊大叫。
還是沒來得及,他走到會所門口,就看到站在他車旁邊的林苑。
林苑怒意滿滿地看着他。
兩人坐進了車裏。
林苑立馬就伸出手,“陸澤,離婚證呢?為什麽做出這麽大的決定不和家裏說!你讓我怎麽跟你奶奶解釋!怎麽跟溫家交代!”
陸澤下颔緊繃,背脊線也繃得很緊。
“媽,離婚證的法律效應已經生效了!”
“我不同意!”
陸澤轉頭看她,目光裏跳躍着的兩簇火光,“從小到大,你就只會說不同意!你能不能不要永遠把你的價值觀加在我的身上!你和爸一輩子恩愛不代表我的婚姻也會一輩子幸福!何況,你以為不離婚就是幸福麽?”他冷冷地勾起唇角,眼角眉梢都帶上了冰霜,“這一樁婚姻太惡心了!你幫着溫绮瑜讓我惡心,溫绮瑜的一切都很惡心!”
林苑被吓到,怒火也上了頭,“陸澤,你會後悔的,溫绮瑜雖然不是很完美,但是她是适合你的!”
“适不适合只有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們管!”
車廂裏仿佛
連空氣都已經凝滞了,陸澤抹了把臉,聲音平靜下來,“媽,對不起,你讓我靜一靜吧。”
久久,林苑解開車鎖,要下車,她的聲音有些輕,帶了些試探,“阿澤,你是不是找到當年的小女孩了?”
所以才急着離婚?
陸澤目光森冷,泛起了一絲波瀾,“媽,什麽意思?”
*
陸澤開着車在港城裏漫無目的地繞了一圈,最終還是開回了半山別墅。
他停下車,透過降下的車窗,仰頭看着別墅的全景。
整棟樓都黑沉沉的,原本會亮着燈的客廳和溫绮瑜的房間也都黑了。
門口的路燈似乎壞了,用了這麽久的燈絲終于燃盡了,一下就全部暗了下來,陸澤整個人都籠罩在黑暗當中,微微的月光照了進來,他的臉半明半暗,看不清神色。
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胸口微疼,今天似乎一天沒有進食了,不知道是胃疼還是心疼,連眼角膜都隐隐作痛。
他進門打開了燈。
燈光明亮,又刺眼,他眼睛難受得幹澀,去摸身上,卻沒有眼藥水。他走到客廳的櫃子旁,他記得溫绮瑜似乎在這裏放了一個醫藥箱,卻怎麽也找不到。
不遠處的桌面上放着已經涼掉的飯菜,桌上還擺着一串鑰匙,是溫绮瑜的別墅鑰匙。
她搬得可真快,迫不及待地就把鑰匙還給了他。
他從沒有見過別墅這樣死氣沉沉、空蕩蕩的模樣,玄關處只剩下客人專用的一次性拖鞋和他的鞋子,而溫绮瑜顏色鮮嫩的拖鞋、鞋子早已經不見了。
他以前還嘲笑她裝嫩,現在看不到了卻有些難受。
他走上二樓,二樓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他的房間還是那樣,客廳也還是那樣,只是少了一縷微弱的等待的燈光。
他站在了溫绮瑜的房間面前,握住門把的手停頓了很久。
眸色沉了沉,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
才用力地轉動門把,打了開來。
房間內空蕩蕩的,像是從來都沒有人住過一般。
梳妝臺上沒有了任何東西,大床上只有光禿禿的床墊,他走進去,衣帽間和廁所更是幹淨整潔,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剛剛裝修完一般。
只是這個房間空了罷了,正好符合了他的想法,胸口卻也像被清空了一般,空落落得難受。
莫名地茫然。
又莫名地心塞。
他像是中了魔一般,一個櫃子、一個櫃子,一個抽屜、一個抽屜地打開,越看越是譏諷,心中的無名火越燒越旺。
呵,收拾得可真幹淨,竟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
一年多的共同生活竟然什麽都沒有留下。
竟然這樣就抹去了所有……
仿佛溫绮瑜這個人從來沒出現在這個別墅裏,是不是,他陸澤也仿佛從來沒出現在溫绮瑜的人生中?
他的胸膛被忽然的怒意激得微微起伏,狠狠地踢了一腳櫃子,他只想砸爛這個房間。
夜風有些涼,吹起了落地的紗窗簾。
陽臺上曬着黑色的蕾絲內。衣輕輕随風搖曳。
*
溫绮瑜下午的時候,叫了一個搬家公司過來,才完完整整地搬走了所有的東西。
她沒有自己的房子,只能先搬回娘家。
溫耀還在公司,正在睡午覺的梁曉曉被樓下的吵鬧聲吵醒,披着睡衣外套,不悅地走了下來。
看到溫绮瑜,她挑了挑眉,微微訝異,“你怎麽了?搬家呀?”
她身後跟着的是跟她穿着親子裝睡衣的梁時,梁時似乎也剛剛醒來,揉着眼睛不大高興。
溫绮瑜沒有理她,指揮着搬家工人把東西放下。
梁曉曉坐在了沙發上,似笑非笑,先把梁時抱在懷裏,“哦,小乖乖,別哭,姐姐不乖,把我們小時吵醒了。”
溫绮瑜還是沒有理她。
家裏的幫傭看到大小姐回來了,趕緊過去幫忙拿包、搬東西,梁曉曉就不大高興了,沉下臉,“張嫂,銀耳湯炖好了嗎?就出來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小心我趕走你!”
張嫂唯唯諾諾,只好回到廚房。
梁曉曉還是不滿意,親了口梁時,“這些傭人遲早要辭退!別人家的事情管那麽勤幹嘛?”
她聲音不大不小,就是要讓溫绮瑜聽到。
溫绮瑜看了她一眼。
梁曉曉懶懶地擡起眼皮,“绮瑜呀,這是搬家呀,怎麽被陸家趕了出來喲?”
溫绮瑜抱着一個箱子要上樓,梁曉曉的聲音又響起,“你的房間在上樓右拐,你原先的房間我給小時了!”
溫绮瑜腳步頓住。
“你反正嫁出去了,又不常回家,那麽大的房間看着浪費,我今天就打算給小時住,你去另一間客房吧。”
溫绮瑜轉身,居高臨下地睥睨着梁曉曉,眼神透着森森寒意,“別忘了,這棟別墅未來的繼承人是誰。”她一字一頓地說,“梁、阿、姨,我現在要住,要是不想被我趕走,最好把梁時的東西都給我搬走!”
梁曉曉卻大笑了起來,笑得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溫绮瑜,我騙你的,沒想到你真的被陸澤趕回家了啊!”
溫耀回來地很快,他一收到陸家說兩個小年輕離婚了,就氣得不能自已。
吃飯的時候,看到溫绮瑜就生氣,“绮瑜啊,你怎麽這麽不聽話?怎麽就跟陸澤離婚了!”
梁曉曉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溫绮瑜猛地放下了筷子,眸色沉沉。
還沒說話,鼻子卻有些酸意。
“爸,我離婚了,你能不能關心一下我過得好不好?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她擡起眼眸,定定地看着溫耀。
眼角卻有些濕潤,她離婚了,她過得不開心,她唯一的親人卻站在了她的對立面指責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了,情緒總是來得很突然,明明在陸澤面前一直都沒落下的眼淚,現在卻洶湧而來。
溫耀本來立場就不堅定。
現在被女兒一哭,原先的那些氣也不知道消散到哪裏去了,只是唉聲嘆氣,心也有些柔軟。
他想起了小時候的溫绮瑜。
紮着兩個小小的羊角辮,濕潤漆黑的瞳仁大大地睜着,會跑進他的懷裏,會軟軟地叫他爸爸。
是啊,他們只有彼此是親人了。
溫绮瑜躺在了床上,還聽到梁曉曉氣急敗壞地跟她爸爸說話,這樣吵鬧的聲音一直到半夜才停下。
溫绮瑜卻一直沒有睡意,窗外的月光照了進來,房間裏仿佛有無數個黑影,她剛剛哭過的眼睛有些腫,雙手輕輕地摸着肚子。
她必須離開了。
她的寶寶過一段時間會慢慢長大,她的肚子也會慢慢地鼓了起來,到時候就隐瞞不住了。
家裏也不是她能夠長久待着的地方,她不想讓她的寶寶出生在這樣的環境裏,充斥着梁曉曉永無止盡的罵罵咧咧聲,斤斤計較的吵鬧,還有她爸爸永遠的唉聲嘆氣。
她想到了德國,想到了她未完成的學業和夢想,想到了德國有着對孩子格外的寬容和優待。
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她可以去柏林,找一個安安靜靜的house,等待着孩子的降生,還可以慢慢地繼續讀LLM。
而律所似乎就有一個公派出國學習的機會,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簽證。
做了決定後,一切都很順利。
南亦知道她的決定後,就替她拿下了那個機會。溫绮瑜知道這個機會有多難得,更何況,律所派出去的人才學習本來是秉着最快學成歸來,替律所服務的,可是她這一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了。
南亦替她扛下了很多的壓力。
簽證審批還需要一周,這短短的時間裏,溫绮瑜做了最後的告別。
溫绮瑜去見了傅嶼的父母,兩位老人終于徹底地原諒了她,時隔這麽久,她再次走進了傅嶼的家裏。
她把舊套房塵封了起來,連着那把鑰匙和項鏈戒指都收起來。
傅嶼去世後,她第一次去了傅嶼的墓地,照片裏的他笑得溫潤,眼睛裏熠熠生輝,又含着無盡溫柔的笑意,他永遠地停留在了23歲。
她絮絮叨叨跟他說了很多話。
告訴他她懷孕了,告訴他她準備離開了。
風吹來,墓地上的落葉被卷起,莎莎地作響。
盧茜茜和江譽州分手了,比她還早就離開了港城這片傷心地,去了意大利,當起了她的葡萄園園主。
溫耀知道她要走,還是優柔寡斷,又希望她出去留學,又擔心她在國外照顧不好自己。
唯一高興的人只有梁曉曉,她洋洋得意,溫绮瑜一出國讀書就是很多年,這麽長的時間,她可以好好地吹吹耳邊風了,或許還可以刮走不少的財産。
唯一的遺憾是,她沒有去和陸老夫人和林苑告別。
她和陸澤已經好久沒有聯系了。
偶爾會在報紙上看到他,他離婚的消息不知道被誰放了出去,媒體在報紙上大肆渲染,他又恢複了黃金單身漢,并在港城黃金單身漢排行榜上霸居前三。
他好像又開始了夜生活,風流的消息總是少不了他。
他的身邊似乎總被拍到一個短發的年輕女孩。
離開的那天飛機是晚上10點。
只有溫耀、南亦和江譽州來送她,她的行李也不多。
每個人都和她擁抱了下,溫耀竟然有些哽咽,她笑着拍了拍他的後背,“爸爸,我只是去留學,你還可以經常去看我啊。”
抱南亦的時候,她在他身上聞到了濃濃的奶香味。
南亦的聲音沉穩,有些低,
“那邊我聯系了當地的一個華人保姆,她會照顧你的起居,等要生的時候,我再去看看我的兒媳婦。”
江譽州神色很不好,臉上胡子拉渣的,落魄極了。
他和茜茜都是她的朋友,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夜晚的港城,黑色的夜幕裏,一架飛機劃了過去,能看到的只有機尾上閃閃的燈光。
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下了機場高速,猛地停在了一旁的緊急車道上。
陸澤坐在後座裏,擡頭看着遠方夜幕裏,和星星融為一體的機燈。
猛地閉上了眼睛。
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力量。
手機裏的頁面是林芃南和他的微信聊天界面。
“卧槽!嫂子要離開了!哥你造不?我今天下午去律所面試才知道啊!那邊的通知是說,溫绮瑜律師因公留學,暫不在職!好難過哦,我沒辦法跟着嫂子學習了!”
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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