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倘若我是岳飛

琴聲止，宮娥散去，張夢潔在大家各異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蘇岩問道：“這是娘娘自己作的歌詞？”

張夢潔道：“公公覺得呢？”

蘇岩道：“不像，倒像是位久戰沙場的将軍做的。”

張夢潔道：“公公厲害，這歌詞的确不是本宮所作，是……”

“我知道了，你這是在借心懷不軌之人作的詩詞表達自己對皇上的不滿，對朝廷的不滿！”張夢潔還未說完趙美人就道。

張夢潔道：“趙美人從哪裏聽出來本宮對皇上不滿，對朝廷不滿了？”怎麽老是有人搶她的話呢？

趙美人道：“你這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廷絕，意思不是很明顯想毀了朝廷，要把朝廷滅絕了麽？”

可能是自己在唱的時候這闕唱得跟絕音有些相似，張夢潔道：“趙美人這斷章取義可不好，這詩詞是出自一位為了不忘要對朝廷忠誠特意讓其母親在其背上刻了精忠報國四個字的将軍之手，試問這樣的人怎麽會對朝廷有謀反之意？他的詩詞裏明顯表達了自己對功名的淡泊和敵軍對他所在朝廷做出傷害普通百姓的事的憤恨。朝廷闕，是向朝廷跪拜的意思，可不是滅絕朝廷的意思。”

趙子恒道：“如此有才華有氣節的将軍微臣怎麽沒有聽說？娘娘，史上真有此人嗎？”

張夢潔道：“确有此人，這詩詞中提到的靖康就是他生活的朝代。他叫岳飛，生活在戰亂的朝代。他所在的朝廷一直受外敵入侵，特別是一個叫女真族的，朝廷很多池城被女真族占領達十年之久。因此他從小立志要報效朝廷，要為朝廷驅除鞑虜，在靖康二年，他所在的朝廷兩位帝王被女真族所擄，這就是他詩詞裏所說的靖康恥。也正是這樣更堅定了他要驅除鞑虜，奪回舊山河的決心，還親自訓練了一支岳家軍。”

趙子恒道：“這樣有熱血的一位将軍微臣不可能不知道阿！”

張夢潔道：“趙将軍為何不知本宮就不知道了，趙将軍可想知道這位岳飛将軍的一生？”

趙子恒道：“當然。”

張夢潔道：“二帝被擒後為了穩固朝廷，選了先帝的弟弟為新君主。岳飛有心收複舊山河可是新君主無意。新君主只想過歌舞生平的安逸生活。他一邊利用岳飛等人抵抗女真族的入侵，一邊與女真族簽訂和平條約。得到和平條約的新君主很高興，甚至要嘉獎所有大臣。岳飛對此卻不為所動，甚至告訴新君主女真族不可信，他們要主動出擊奪回被占領的池城。新君主卻怕這舉動會惹怒女真族會再次遭他們的掠奪。所以岳飛此舉不但惹得新君主不高興，更對他心生不滿。不出岳飛所料女真族很快撕毀和平條約，再一次發起侵略，岳飛利用這次機會一路把女真族殺退至距女真族京城只有四五十裏的地方。更甚岳家軍裏有一位将士為了抓女真族首領一人獨闖，在身受幾十處創傷的情況下，還殺敵數百人。女真族軍營裏更傳出撼山易，撼岳家軍難的話，軍心動搖甚至已經有很多将士有投降的意願。而此時的新君主怕岳飛救回他的父兄他的地位不保，與他的心腹一起和女真族頭領密謀後撤令和岳飛一起的其他軍隊撤離，再用十二道金牌以不可孤軍作戰，責令岳飛搬師回朝。在岳飛感嘆十年努力毀于一旦的同時，也深知他有生之年收複舊山河無望而寫了這詩詞。”

趙子恒道：“那岳飛後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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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夢潔接着道：“岳飛一回朝廷，新君主和他的心腹以謀反之罪抓了他，并收了他的兵權。而後被新君主以酷刑賜死，一起賜死的還有他的家人。岳飛死時只有三十九歲，臨死前他在供狀上寫了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個字。岳飛的死普通百姓及與他一起抵抗女真族的将士很痛心，面對疑問新君主給的罪名是：莫虛有。”

聽到岳飛一心為朝廷卻落得如此下場，慕容雪惋惜道：“一個莫虛有的罪名就賜死了難得的将才，這朝廷也無望了！”

張夢潔道：“母後說的是，時勢造英雄，只可惜岳飛遇人不淑。”

蘇岩道：“那岳飛死後朝廷是不是被女真族滅了？”

張夢潔道：“那倒沒有，只不過朝廷返過來要向女真族進恭不少東西而已。”

蘇岩道：“若娘娘是岳飛将軍，娘娘會怎麽做？”

張夢潔道：“後宮不幹政，這個問題應該問在座的各位大臣。”

蘇岩道：“奴才倒是想聽聽娘娘會怎麽做，剛才皇上不是說了，讓大家今晚抛開世俗，娘娘可否滿足一下奴才的好奇心？”

張夢潔道：“這個，如果本宮是岳飛就有些大不敬了，所以不說也罷。”

龍廷骁道：“哦，愛妃這麽一說朕也好奇，也想知道如果愛妃是岳飛，愛妃會怎麽做？”

張夢潔道：“那皇上恕臣妾直言，當時的情況岳飛或許已經料到他回朝後會是什麽結果。臣妾很惜命的，在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臣妾不會把自己的命輕易交給別人。所謂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倘若臣妾是岳飛有兩種選擇。一是就算接到那十二道金牌，臣妾也當沒有。是朝廷棄臣妾的，不是臣妾棄朝廷的，臣妾不會愈忠，幹脆自立為王。以岳飛的威望和能力他的将士不會背叛他，百姓不會不管他的岳家軍。倒不如找個機會拉攏有志之士先拯救朝廷，再收拾女真族收回舊山河。”

龍廷骁道：“岳飛是有行軍打仗的能力沒錯，是個好将軍，但不一定有能力治理朝廷，是個好帝王。”

張夢潔道：“皇上說的沒錯，這就是本宮要說的第二種選擇，就是帶着岳家軍先隐居起來，若遇到能真正為百姓着想有統治能力的人就投靠他。兩種選擇都不至于岳飛與家人無端的送了命。”

張夢潔的一番話讓在座的大臣有些佩服她的膽識了，雖然龍廷骁有言讓他們今晚抛開世俗，但在這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朝代，若君主無能就推翻朝廷的話有誰真敢當着龍廷骁的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