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鹿桑桑去阮沛潔家住了整整一周, 白天去公司,晚上就會回她家睡。

阮沛潔跟她已經熟得不能再熟, 一看她這不對勁的樣子就知道是和原同居“室友”出了問題。

以前鹿桑桑灑脫, 所以作為朋友的她也就覺得無所謂。但那天看到鹿桑桑和段敬懷說話的那個表情時, 她心裏就有些不安了。

如果愛上了一個對你不上心的人,那絕對是虐緣啊……

但阮沛潔也知道鹿桑桑的脾氣, 她平時叽叽喳喳的, 但真的遇上了什麽事反而會安靜下來。就像這次, 她什麽話也沒多說,只是說暫時出來冷靜一下而已。所以她也就不多問,很多事,說了也是徒勞。

這天周末,鹿桑桑在酒吧組了個局。

她已經很久沒有組局了, 差點就成了“好好上班早早回家”的标準好姑娘。

“桑桑!這呢, 過來過來。”酒吧卡座裏,她叫的好友們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她剛走進來就被熱情地迎了過去。

“好久沒見着你了啊,這段時間幹嘛呢, 叫都叫不出來。”

鹿桑桑在中間坐下, 懶洋洋道:“忙啊,有空我怎麽可能不出來。”

“以為你要過你的婚後生活去了。”

“滾蛋,什麽狗屁婚後生活。”

“哈哈哈哈——對了,上次還在新聞裏看到你了,行啊你, 業務可真多。”

“都是玩玩,哪比得上你啊,又跟什麽模特搞上被人拍了吧?”

“哎我操,別提了,被我家老頭子念死了這事。”

……

鹿桑桑酒肉朋友很多,大部分都是愛玩愛鬧的富二代,他們雖沒有過多深交,但平時還是比較仗義的,有事大家會互相幫忙。

跟他們在一塊,圖一個輕松。

“桑桑!走吧,要不要去跳?”阮沛潔玩high了,跑過來拉她去玩。

鹿桑桑擺擺手:“你先去你先去,我緩緩。”

阮沛潔比了個ok的姿勢,“對了,楊任熙應該快到了,他不知道我們在哪塊,你叫個人去接他一下。”

鹿桑桑噢了聲,随意使喚了邊上一人,那人屁颠屁颠地就去門口等人了。

周邊喧鬧,鹿桑桑喝了口雞尾,表情郁郁。

她有點煩,因為她竟覺得提不起興致。以前她在這地方玩得時候可high了,這會卻覺得也就這樣,還不如回家睡覺算了……

鹿桑桑按了按太陽穴,心裏想着不能這樣啊,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她怎麽還能不高興?

不過是段敬懷不喜歡她,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事,為什麽現在要開始難過?

不在意就好了……

時間久了就忘了。

鹿桑桑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去舞池找阮沛潔她們玩。

“桑桑。”

楊任熙在這時過來了,他把口罩摘了放邊上,“今天出來玩了?”

最近楊任熙在趕他的通告,所以鹿桑桑也沒跟他提她的事,“是啊,你怎麽也過來了,不忙?”

“還好,明天休息。”

“噢,那你少喝點。”鹿桑桑笑了下,“省的你那經紀人又找我算賬。”

說完,鹿桑桑就往舞池裏去了。

今晚玩到很晚,她手機也沒去看,只光顧着和一班朋友瞎鬧。

她覺得熱鬧就好,越熱鬧她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能越少一些。

而此時的酒吧樓上,另一個卡座上有個男人時不時往鹿桑桑那看一眼。

手機響了,他起身到裏頭安靜一點的地方接起來。

“喂,敬懷。”

“她還在嗎。”

“在啊,剛才看她和沛潔她們在跳舞呢,這會坐回去了,在喝酒。”簡明堂,也就是他們共用認識的一個好友說道。

“嗯。”

“我說你擔心怎麽不自己過來看看,你這老婆人緣可好着呢,不怕被搶啊哈哈。”

段敬懷沒做聲。

簡明堂輕咳了聲,收斂道:“當然了,也是沒人敢搶你段家的人了。”

“謝了,先挂了。”

“行。”簡明堂道,“放心吧,任熙和沛潔都在呢,不會讓她有什麽事的。”

……

夜深了,衆人陸續散場。

鹿桑桑和楊任熙、阮沛潔三人一塊往外走。

走出酒吧的時候,鹿桑桑看到了段敬懷。一身黑衣,就站在不遠處的車旁。

他的神色依然是清冷漠然的,一陣風吹過,他黑色衣擺随風輕蕩,好像随時可以融進濃重的夜色裏……鹿桑桑忽然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是情有可源,誰讓她總是那麽顏控呢。

段敬懷也看到她了,他朝她走了過去。

“回家。”他說。

鹿桑桑歪了下腦袋,眉稍微挑:“你怎麽大半夜的在這裏。”

段敬懷默了片刻:“手術結束不久,聽簡明堂說你在這。”

“啊……他今天也在這裏啊,怎麽沒找我喝一杯。”鹿桑桑嘟囔了一句,也明白了段敬懷為什麽會在這了,估計就是簡明堂打了小報告,他覺得自己身為丈夫應該來接她一下。

就跟上次一樣。

“不用接我了,我今天沒喝多。”鹿桑桑雙手環胸,夜店風的貓眼妝讓她看起來妖嬈非常。

段敬懷擰了擰眉:“你還要去哪。”

“還沒想好呢,但我還要跟他們去玩玩,不跟你回家了。”

楊任熙聞言看了她一眼,大半夜了,剛才就說要各回各家了,還要去哪玩?

雖疑惑,但他也不會在此拆穿,畢竟他看不爽段敬懷這個人,鹿桑桑嗆他他看個樂呵。

“先走了,我們還趕場子呢。”鹿桑桑不想再待下去,笑着跟段敬懷擺擺手,“拜拜。”

“鹿桑桑。”段敬懷拉住了她的手腕,眼神裏是滿滿的不贊同,“這麽晚了,跟我回去。”

“不回。”鹿桑桑勾了勾唇,笑得妩媚神色卻冷,“段醫生,咱們不是說好了嘛,各玩各的不要管對方。放心放心,今天你的責任也盡到了,走個樣子就行,回去吧。”

段敬懷嘴唇微抿,等了一晚上的煩悶愈發濃郁。

但眼前這人卻依然揮開了手,她攬着她邊上的兩個好友轉身了,“走啦,楊任熙,咱們等會去哪玩?”

“随便,你想去哪就去哪。”

“好嘞,那我們去吃點吧?我都餓了。”

“嗯。”

鹿桑桑和阮沛潔一塊上了楊任熙的車,車子轟鳴,很快消失在車流當中。

段敬懷站在原地,車影消失了很久他才回過頭上了自己的車。

鹿桑桑已經一周沒有回家了,他頭兩天還在上晚班所以不知道,直到調了班後他才發現,她竟然是不着家的。

自從兩人一塊住之後她一直都算規矩,即便真的有哪天沒有回來她也會通知他一聲。但這次卻不是,所以在幾天沒見着她且發消息也不回後,他出來找她了。

找鹿桑桑其實很簡單,這個圈子的人大家都是熟了,去了哪個場所玩問問人就知道。

而且他今天其實是正常下班,只是為了等鹿桑桑才在酒吧外等到深夜。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非得等到,就是覺得她一句話都不吭、也不回家讓他覺得不舒服。

不舒服到他一個人家什麽也看不進去。

但她還是走了,和楊任熙他們。

段敬懷坐在車上,想起鹿桑桑說的話:“各玩各的,不要管對方”。

是了,這是她經常會說的話,他早聽習慣了。

段敬懷微吸了一口氣,狠踩了油門。

心裏的那塊躁意被用力忽略後,他覺得自己又多事了。

——

“桑桑,你還要去哪裏玩啊。”楊任熙的車上,阮沛潔問她。

鹿桑桑看向窗外,淡淡道:“送我回家吧。”

“你要回家?那你剛才幹脆直接搭段敬懷車算了。”

“我是說回我爸媽那。”

阮沛潔:“這麽晚了,你要麽還回我家好了。”

“不要,在你家住好久了。”鹿桑桑沒什麽氣力地道,“我想回家看看我媽。”

楊任熙從後視鏡上看了她一眼:“确定?”

“嗯。”

“知道了,送你回去。”

回到家已經很晚,她媽早睡了。但鹿桑桑還是想回來,莫名其妙,就想在自己房間呆着。

目送楊任熙和阮沛潔走後,她開門進了家,燈還是開着的,鹿桑桑把包丢在一邊,自己去廚房倒了杯水。

今天喝得酒不多,但頭還是有點暈。

她一邊喝水一邊要往樓上走。

“桑桑?”

就在這時,有人叫了她的名字。鹿桑桑擡眸,看到鹿致遠從樓上下來。

“大哥,這麽晚沒睡。”

“嗯。”鹿致遠走近,眉頭輕擰,“又喝了多少酒。”

鹿桑桑聳聳肩:“一點點。”

“你怎麽回來了?段敬懷呢?”

鹿桑桑停住,帶笑的眉間不自覺帶了點戾氣:“就是想回來了呗,怎麽,哥難道那麽不希望我回來嗎?”

鹿致遠頓住。

“嗯,也是,大哥你肯定不希望我回來。”鹿桑桑似想起了什麽遙遠的事,嗤笑着道,“你小時候還想把我帶出去丢掉呢。”

“桑桑!”鹿致遠沒想到她突然說起這個,臉色頓白。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喝得有點多了,這事應該不要再提的。”鹿桑桑拍拍鹿致遠的肩,“你當沒聽見哈。”

說着,她繞過了他繼續往樓上走。背對鹿致遠的那瞬,鹿桑桑臉色愈發冷了,她煩躁地想,怎麽喝完酒想起的煩心事還更多了。

鹿致遠看着鹿桑桑的背影拐過走廊消失不見,微白的臉上露出一絲不知道是愧疚還是痛苦的表情。

年少的時候,他錯以為是因為鐘清芬他的父母才會離婚,所以在他媽媽郁郁寡歡離世後,他更是記恨父親娶回來的那個女人,也因此厭惡了那個多出來的妹妹。

當年,他是真的膽大包天,打算把鹿桑桑帶出去扔掉過。

作者有話要說:  段段:老婆不理我了怎麽辦啊?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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