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姓顏名喻

顏喻縮在男人懷裏，隐忍又憋屈的哭了出來。

聽到懷裏女孩的哭聲，葉知西懊惱他的一句話讓她掉了多少眼淚，心裏又有多少酸楚。

“不哭了，外面冷，我們回家吧。”

顏喻在他懷裏蹭了蹭，怯懦的小聲問道：“你帶紙巾沒？我的鼻涕出來了。”

哦，葉知西反應過來，這是在他衣服上蹭鼻涕，枉他還以為小醋壇因為剛才的表白感動得和他親近呢。

可雖不是所想的那樣，葉知西還是乖乖的掏出一包面巾，抽出一張塞給女孩。

擰完鼻涕，葉知西把紙巾收回，捏在手裏。

見不遠處有垃圾桶，對情緒緩和的顏喻說道：“先去把紙巾扔掉。”

“嗯。”

剛走兩步，顏喻見兩人的手還貼在一起，高舉胳膊，示意道：“分開呢，鑰匙還在裏面，掉了怎麽辦。”

葉知西故意擡高手臂，顏喻哪有那麽高，伸直了胳膊還踮起了腳尖。

“你就是這樣對剛哭過的女孩子嗎！”

顏喻威脅。

葉知西假裝沒聽見，輕松的走到垃圾桶旁，準确的将費紙巾扔了進去。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雖然一只手舉得高高的，但一點也不費力，還很帥氣。

然而旁邊的顏喻可沒那麽好，因為手黏在一起她不得不把胳膊最大限度的往上伸，甚至踮着腳配合着走了一段路來扔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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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喻覺得憋屈。

不再配合，不再用力，任由整只胳膊粘在他手上。他要繼續像個傻子一樣舉着，那就被路人圍觀好了。

黏住的手突然松開，顏喻的胳膊垂落。

葉知西攬住女孩的腰，領着她往電影院的停車場走去。

“都怪你！”

對受冷風吹的事，顏喻委屈的道。

“嗯，以後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你看，下雪了。”

男人望着夜空，有片片潔白的雪花随風飄落。

顏喻伸出胳膊，攤開手心，接住了一朵。

在滴落手心接觸體溫後，雪花快速融化，在光線不夠足的夜晚，消失得無影無蹤，像從未存在過。

顏喻收回手，傷感起來：“我想起被燒的草屋了。想念小白，想我的笑臉。”

葉知西把女孩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裏，稍稍用力的握住，繼續前行：“我們可以再堆一個一模一樣的雪人，給它取相同的名字。”

顏喻失落的搖頭：“不一樣。小白是小白，再做一個也不能代替。就算一樣但新做的是小白嗎？不是的，我堆小白時的心情不可複制，那種情緒再也沒有。哪怕看上去一樣，實際上不過是皮囊而已。我賦予小白的特殊含義，是誰都取代不了的。如果新堆一個雪人把它當作小白，對它也不公平。明明是個新生命卻被當成小白的延續。它短暫的生命會被拿來與小白比較，它融化的每一滴水都有小白的影子。”

葉知西一愣，想到南語鳶和顏喻。

他有沒有把顏喻當作南語鳶的延續，這對她是不是公平？

——

雖有小波折，顏喻還是和葉知西和好。

但她必須懲罰他。

暴雨過後新的一天，空氣清新濕潤，仿佛整座城市像被淨化過一樣，沒有難聞的汽車尾氣，沒有灰暗的霧霾天空。

顏喻睡醒後，起床洗漱。

咚咚咚。

三聲叩門聲後，葉知西磁性的嗓音詢問：“起床了嗎？該給我畫眉了。”

右邊眉毛少了半截的男人西裝筆挺的在門外等候。

顏喻來開門，把男人請進門。

坐在梳妝臺前，葉知西閉上眼睛，說道：“我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你？”

顏喻握着眉筆，嬌笑一聲，淡定的開始描眉。

“為了哄我送禮物？”

“是的。”

“那我要是不喜歡呢？我上輩子缺錢，你最好把存折全都給我。”

“這個……并不是存折。”

雖不是她所想的禮物，但葉知西對自己準備的東西很有信心，說道：“不過我認為你會喜歡。”

看着被畫得像怪物一樣的眉毛，憋不住笑意的顏喻捂了下嘴巴，強撐着想笑的沖動。

葉知西沒察覺，自說自話：“等你看到就知道我沒誇大其詞。”

顏喻忍耐的咬着唇，發出嗯嗯的贊同聲。

葉知西似乎發覺，歪着臉看向站在面前的女孩。

顏喻順時一副專注工作的模樣，不愧是從小就拍戲的小戲骨。

葉知西納悶：“還沒畫完？今天花的時間比平時長。”

他要轉身照梳妝臺上的鏡子。

意識到會有生命危險，顏喻趕緊往門口跑去，妄圖逃過有瞬移能力的吸血鬼。

葉知西看到鏡中的自己時，不知是惱還是氣，或者說無可奈何。

見女孩跑出門口，他不慌不忙的起身，忽地不見了蹤影。

雖然是逃跑，但想到葉知西搞笑的眉毛，顏喻就忍不住笑出聲。

下樓時臉上全是得逞的笑容。

“厲害哦。”

葉知西的聲音就在耳邊，顏喻夾緊雙臂，站在樓梯上四下瞧了瞧。

沒有人。

她繼續下樓，剛走幾步，像幽靈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做了壞事就溜走，不是正人君子的行為。”

顏喻收回擡起的腿，強裝淡定：“第一，我不是正人，我是小人。第二，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你确定？”

話音未落，從房梁上揮動蝙蝠翅膀逼近的葉知西勾住顏喻的腰，将她從樓梯上懸空抱起，跟着他在偌大的別墅裏飛檐走壁。

顏喻挺怕。

耳邊翅膀拍動的聲音斷斷續續，眼前的事物忽高忽低，還來不及眨眼，就從廚房到了三樓。

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動，顏喻不屈的義正辭嚴：“葉知西，我不過是報複你昨晚叫錯名字，你就這樣眦睚必報嗎？”

葉知西收起翅膀，把女孩帶到書房門口。

“那我不跟你計較。”

他推開書房門，拉着顏喻進門，指着擺放在書桌上的字畫，滿臉驕傲：“那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顏喻獨自走過去，将字畫展開。

這是她第一次用毛筆寫字時寫的自己的名字。

歪歪扭扭，一團黑的兩個字——顏喻。

當時葉知西不斷的鼓勵，讓她最後寫下名字。

而現在的字畫上除了醜醜的顏喻兩個字外，多了幾個字。

多的字比她的字好看許多，蒼勁有力。

分別是我、愛、你三個大字後邊上葉莫的落款。

顏喻，我愛你。

雖然不是親口說，但看着葉知西書寫的筆跡，顏喻內心波瀾湧動。

這時葉知西從後面抱住女孩，在她頭頂蹭了蹭，用欣賞的目光看向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名字，姓顏名喻。”

顏喻把字畫放回桌上，和葉知西貼得更近，說道：“如果我不安，患得患失，那都是因為你沒有給我安全感。葉知西，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我，我想要你獨一無二的愛。你曾經喜歡過誰我無能為力，但以後至少是我活着的這幾十年，你只能愛我。不要把和南語鳶或霍需霭在一起時做的事強加在我身上。我小氣，愛吃醋，我不想經常為這樣的事不愉快。所以你要努力，把我和你以前的愛戀剝離開，讓我清楚我就是我。”

葉知西抱得更緊，擔憂：“我又做錯了什麽嗎？讓你有這樣的感慨。”

顏喻看着他送的禮物，說道：“其實我能猜到，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和霍需霭長得一樣。你愛過她，喜歡上我不足為奇。我是在提醒你，不要把我當成別人，我是顏喻，雖然住在舒淳的身體裏。”

葉知西低着頭，把臉埋進顏喻的脖頸處，帶着鼻音：“我明白，也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