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姐妹情斷
阿玖朝我胸口猛力一推,我失去重心向後倒去,“嘩啦”一聲落入池水中。這池子比我想象的要深上許多,幸好一頭的累贅方才去掉了,盛夏又穿得輕薄,我冷靜下來立即蹬動雙腿,很快浮上了水面。
阿玖見我浮起來驚訝道:“你何時竟學會了凫水!”
我朝池岸邊游邊說:“你瘋了嗎!”
我游到岸邊,想要爬上去,阿玖蹲下向我伸出手,我以為她要拉我上去,我正打算伸手給她,誰知她說:“阿姐你死後變成鬼,盡管來找我好了,我好讓你看看我和仰之舉案齊眉的模樣。”說着她伸手推在我肩膀上,我的身子不得不又滑進池中。
我扒住岸邊的石頭,正想要再爬上岸的時候,突然感覺水中雙足被纏上了什麽東西,有一股向下的力道要把我往水下拖。我急中生智,猛地一竄身,伸手緊緊抓住阿玖的腳踝。随着水中那向下的拉力,阿玖“啊”的驚叫着被我一同拉入水中。阿玖不會水,一邊尖叫着“救命啊”一邊胡亂撲騰掙紮,很快就抓住了我。阿玖落水後,纏住我雙足的那股力量也消失了。我帶着阿玖,努力蹬着雙腿,試圖保持浮在水面上。然而阿玖太過驚慌,胡亂撲騰連帶着我的身體也往下沉。
就在我雙腿漸漸無力、水面緩緩漫過頭頂、以為就要英年早逝時,我隐約看到岸上跑來了人,有兩個身影先後跳下水來,很快有雙有力的臂膀把我托上水面。
我喘着氣無力的躺在孫仰之的懷裏,看着宇劍何把阿玖拉上岸來。宇劍何來到我身邊,急切問道:“陛下還好嗎?”
我看着阿玖躺在那邊一動不動,已然昏迷過去。旁邊趙昭慌了神,只會不停喊道:“快叫大夫來!快叫大夫來!”
我有氣無力的說:“你們誰去救救阿玖?”
宇劍何冷哼一聲:“我方才就不想救她。”
孫仰之讓宇劍何抱住我,自己大步走到阿玖身邊,一掌擊在阿玖胸部,阿玖突然“哇”一聲吐出水,猛地咳喘,已然醒來。孫仰之讓趙昭照顧阿玖,然後向我走回來,擋開宇劍何的手,一把抱起我。宇劍何竟然沒有絲毫阻攔。
孫仰之把我抱回之前休息的屋子,香姑立馬為我換下濕衣、拿毛毯把我裹起來。很快侍從燒好了熱水,我泡進浴桶裏,慢慢緩過勁來。幸好孫仰之逼我學會了游泳,幸好之前換下了沉重的頭飾,我才能撐到有人來救我。我和阿玖自小學什麽都半途而廢,學游泳也是如此。嗆了幾口水就哭喊着再也不要學,殊不知其實再嗆上一兩口就學會了。幾年前我在禦花園裏的池子邊喂魚,差點失足落水去,幸好孫仰之眼疾手快抓回了我,在他的嚴厲要求下我最終學會了凫水。然而阿玖卻依舊畏水。我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樣,對孫仰之曾經的嚴厲充滿感激。
我洗浴更衣出來,父王就迎了過來,急聲問我怎麽樣。我笑着說沒事,父王又問怎麽會落水。我說:“聽說朕學會了凫水,阿玖很驚訝,欣喜的要朕教她。正好天氣炎熱,我們便下了水,可是阿玖一不小心腿抽了筋,然後就出事了。”
父王怒斥道胡鬧,我便賠笑道:“都是朕的錯,不要怪阿玖。”然後又顯出擔憂的神色說不知阿玖怎樣了。父王便急匆匆的看阿玖去了。
這時梁王府裏的賓客都聽說了皇帝和梁王雙雙落水之事,這王府裏的喜宴自然就辦不下去了,紛紛表達挂懷之心後就告辭了。孫仰之抱着我坐上禦辇,提前擺駕回宮。
我聽見馬車外山呼“萬歲”的聲音,不禁淚流滿面。孤家寡人,萬歲又有何用。我撲進孫仰之懷裏,把眼淚鼻涕一股腦抹在他的胸襟上。孫仰之輕輕的摸摸我的後腦勺,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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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着說:“她竟然這樣恨我,恨不得殺了我。”
孫仰之沒有安慰我,只說:“我們的人借唐王的手已經潛進去了,随時都可以動手。”
我抹幹眼淚,說:“天下人不知其實,我們師出無名。最重要的,是怕父王怨朕。”
“今日那竹亭就價值不菲,她的財路很可疑。”
“那你查查去。”
“好。”
我想了想說:“今日湖裏有一兩個水性極好的人使黑手,務必找到他們。”
孫仰之蹙眉道:“好。”
我嘆口氣說:“我們姐妹之情就此斷了。你若心向着朕,也盡快與她了斷幹淨。”
孫仰之認真道:“微夫和梁王從來就沒有瓜葛。”
我看他一眼說:“那最好,免得心痛。”
自此一遭,我心裏已容不下阿玖,想到父王将來傷心的模樣,我便十分憂愁。
官方把皇帝和梁王雙雙落水事件定性為意外,但是朝廷裏的明眼人都知道皇帝與梁王之間舊隙未消,又添新恨了。
太傅孫蓮漪上書,建議我把梁王打發回封地。我沒有答應。
我要讓阿玖在京中縱情歡享,遍結權貴,讓天下人看看皇帝的氣度,終有一天再讓世人瞧瞧犯上作亂的下場。
幾日後,孫仰之跟我報告說:“京郊發現兩個人的屍首,梁王府人抛棄的,應該就是那日暗害陛下的人。”
我冷笑:“竟然沒有毀屍滅跡?”
“面容被毀,只在身上發現一處刺青,隐約是梁江水匪水虎寨的圖徽。”
“堂堂梁王,和水匪勾結,真是家門不幸!”
“梁王在封地時廣結各路江湖人士,黑道白道,都是她的座上賓,認識水匪不足為奇。”
我冷哼一聲:“她扶危濟困、仗義疏財的美名早已傳進宮中了。”
“另外據查,梁王在封地時一直做着販賣馬匹的生意。”
“梁地的馬匹确實盛名天下,這是正經買賣啊。”
“表面上是販馬,但是根據梁王的收入來看并非這麽簡單。”
“繼續查罷。”
“好。那水虎寨要不要剿了?”
我想了想說:“晚些時候一齊收網吧。”孫仰之應着走了。
我揉着頭,心想自阿玖回京,真是麻煩不斷,無一日寬心的。我攬鏡自照,愁容滿面,感覺蒼老了許多。心情低落,晚膳也沒有胃口。我跟香姑說不吃了,香姑柔聲勸我,我幹脆翻身躺在床上不理她。
身後傳來宇劍何的聲音:“陛下不吃,微臣就陪陛下餓着。”
我知道宇劍何向來是換班後吃完晚飯便休息的,他在門外站了一天,現下肯定是饑腸辘辘了。我說:“你可從來不管用膳的事的。”
宇劍何說:“親王說陛下近來憂思難眠,更要三餐吃好,讓我監督陛下。”
我笑:“你什麽時候這麽聽他的話了?”
宇劍何低頭嗫嚅道:“上回陛下落水,親王毫不遲疑就跳下去,我卻……我縱橫沙場,反倒不及他的膽量。”宇劍何擡起頭說:“反正,若是為了陛下好,我聽他的也無妨。”
我安慰他:“你小時候溺過水,心裏總有些陰影,遲疑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宇劍何說:“陛下性命攸關之時,怎能容忍我半分遲疑?”又自問自答般搖頭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笑笑不語,心裏對宇劍何也充滿感激。
宇劍何正色道:“陛下請用晚膳。”
“好好,”我拗不過他,“一起吃罷。”
宇劍何十分欣喜,但旋即又變色頹然道:“我還沒有原諒自己,不配與陛下同食。”
我吩咐上菜,拉他坐下,說:“罰你只能吃素,不能食肉。”
結果那晚的盤子都被宇劍何舔得光亮,一點油漬都沒留給尚食局廚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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