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媽媽回來後，我們默契的沒有再提剛剛的事情，三個人沉默着，可是卻猜不透各自的心思。
“雨晴跟我回家啊，你哥的水已經挂完了，他自己在這沒問題。”
“我還是陪哥哥吧，他自己多無聊。”
“那好吧。做好晚飯我會再過來。”
“媽再見。”
“哥，我們要這樣小心翼翼的過多久？”
“再等等，等我們畢業之後就和爸媽坦白。”
“坦白？那然後呢？”
“然後，争取他們的原諒，如果真的沒辦法，我們就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到時候，你願意為了我抛下D市的一切嗎，即使是爸媽，我們也只能偶爾回來看望。”
“哥，我們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相信我。”
這場愛情，從它還未開始就注定了過程的艱辛。起初的我只知道我愛哥哥，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從未想過現在需要面對的種種，直到現在，我慢慢意識到，這樣的愛情會讓我們失去很多，從小生長的城市，親戚朋友，甚至父母。在我沒有遇見的未來裏，我不知道還會有什麽事情會發生，我們真的可以像哥哥說的那樣在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嗎？
哥哥的傷勢并不嚴重，在醫院輸了幾天水，确定了沒有後遺症之後就出院回家了，只是他絕口不提到底對方說了什麽讓他對他們大打出手，哥哥一直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人，我想，對方的措辭一定不堪入耳，不然哥哥不會那樣沖動。心裏一直會想着夏琳的那句話“我就只會給哥哥添麻煩”，是這樣嗎？
放假在家的日子很平靜，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沒有心情出去聚會，就整日待在房間聽歌看書發呆。那天之後，媽媽沒有再提過有關讓哥哥和夏琳和好的事情，或許她只是一時興起，或者話趕話的就那麽說到了，其實并沒有真的想要他們和好。是的，這幾天，我一直這麽安慰自己。
“雨晴，跟媽媽去趟超市。”
“媽，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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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養你這十幾二十年，都不能陪媽媽去個超市嗎？”
“好吧好吧。”
算了，雖然一點都不想出門，不過媽媽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是乖乖服從比較好。在超市裏我幫媽媽推着車子，看她忙着在各種蔬菜和水果的櫃臺間穿梭。當我們逛到人比較少的區域時，媽媽狀似無意的問我。
“雨晴啊，你也不小了，該談戀愛了，這會正是好時候，多選選，等畢業之後有了工作就可以考慮結婚了。”
“媽，我還沒有想那麽遠。”我不願意讨論這個話題。
“那你跟媽說說你的想法，總不能這麽一直賴着你哥吧，你看他因為你都不方便交女朋友了。”
“您這是...什麽意思？”
因為我而造成了哥哥的不方便嗎？是我耽誤了哥哥？媽媽為什麽要這樣說？
“你哥從小就寵你，什麽都找先顧及着你，你一天不找男朋友，他就放心不下去關注自己的事，你已經不小了，不能再這麽依賴你哥了。”
“是哥這麽跟您說的嗎？”
“你哥什麽都沒說，是我這樣想的。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你是女孩子，沒有幾年的青春值得耽誤，我們會幫你留意合适的人，爸媽一定幫你介紹一個特別優秀的。”
“媽，我今年才上大二，您就安排我去相親會不會太早了，而且我不喜歡這樣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
“感情？感情算什麽，能當飯吃嗎？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媽，你這樣太強勢了，你撮合夏琳和哥哥在一起，結果呢，哥并不開心。”我激動的和媽媽争執着。我心裏一直在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激動，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怎麽知道你哥不開心？”
“我...是哥說的。”
“你哥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他比你知道分寸。這件事就先這麽說定了。爸媽也不是真的非要給你介紹，如果你自己遇到中意的，爸媽不會反對。”
“我...”
“還有，你也別再摻和你哥和夏琳的事了，以後和你哥保持距離，就算你們是兄妹，走太近也是會讓別人說閑話的，爸媽不想在外面被別人看笑話，你明白嗎？”
我剛要說話，就被媽媽打斷了，她似乎認定了什麽事情，無論我說再多都沒有用，我無力再解釋什麽。
“知道了。”
原來這趟超市是媽媽有意叫我出來的，我不明白媽媽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想起哥哥前不久和我提起的計劃，他說畢業後要和爸媽坦白，證書他們的諒解，可是剛才媽媽的一番話徹底殲滅了我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我僅僅是和哥哥走的近一些，媽媽就說那樣會被說閑話，會被笑話，如果他知道他的一對兒女做了更難以啓齒的事情，估計會崩潰的。媽媽的變化太突然，太可疑，難道是夏琳和媽媽透漏了什麽？對，一定是的，我要回去告訴哥哥！
晚飯過後，趁着爸媽出去鍛煉的空擋，我把今天在超市和媽媽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複述給哥哥。
“我問過夏琳，她說她沒有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那媽媽為什麽突然說那些奇怪的話，是她發現了什麽嗎？”
“這個應該不會，在家裏我們一直很注意，沒有過分親近。可能...媽媽只是随口一說，而我們因為太在意，所以想歪了。”
“希望是這樣，哥，我好害怕爸媽會知道。”
“不會的，放心。”
哥哥把我攬在懷裏，輕輕拍着我的後背。
“後天就開學了，等回去學校就不用擔心這些了，乖，別想太多，有我在。”
“哥，我好愛你，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對嗎？”
“一定會。”
哥哥低頭含住我的唇，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好像很久沒有和哥哥親近了，久違的溫情讓我癱軟在哥哥的懷裏，我情不自禁的圈住哥哥的脖子回應。
“你們在幹什麽！”
“媽！”
當我們聽到門響的時候再推開對方已經來不及了，媽媽看到了我們接吻。啪，臉頰火辣辣的疼，媽媽打了我一個耳光，這是從我出生以來媽媽第一次打我，原來，有一種心痛無關愛情，也同樣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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