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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渝北正在往鍋裏打雞蛋,聽到程知知的問題連頭都沒擡就說:“我已經訂好了明天去的機票。”
程知知承認,在開口問這個問題之前,她是抱有一絲期待的,縱然她知道孟渝北一直就把工作看得極重,她還是忍不住希望孟渝北能為她放棄國外的工作,能為她留下來。可現在孟渝北這麽理所當然地說訂好了明天去的機票,程知知不僅很失望,而且很受傷。
這難道不算拔吊無情???
“哦。”程知知冷淡地應了一聲。
鍋裏的面發出的香氣随着騰騰而起的熱氣在廚房的小空間裏彌漫開來,程知知卻突然沒了食欲,連嘴裏啃着的蘋果也莫名在發酸,她鼓着嘴瞪着孟渝北,可是孟渝北背對着她,對她的情緒一無所知,依然自顧自地煮着面,程知知心裏煩躁又憋悶,索性把手裏的蘋果往腳邊的垃圾桶裏一扔,語氣不好地朝孟渝北道:“動作快點!我快餓死了!”
說完程知知就走出了廚房,留孟渝北一個人在廚房裏有些莫名其妙。
當孟渝北把面煮好招呼程知知來吃的時候程知知還沒有消氣,吃飯的過程中對于孟渝北的搭話也極其冷淡,說話愛答不理。
對于程知知突然冷淡下來的态度,孟渝北也一頭霧水,他端走程知知筷子正伸向的盤子,“你怎麽了?”
程知知冷笑一聲,手裏的筷子轉了方向伸向旁邊的盤子,夾了一點土豆絲放在嘴裏面無表情地嚼:“沒怎麽啊。”
孟渝北又接着端開土豆絲,直視着程知知的眼睛:“你騙不了我。”
程知知也盯着孟渝北的眼睛,覺得有些無語,難道要她說她覺得他拔吊無情?
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些事情你情我願也沒誰強迫誰。
還是要她開口要求他別去國外工作?
呵呵,他又沒正式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她有這資格要求嗎?
再說,人家可是連機票都訂好了,科科。
孟渝北似乎是決心要和程知知杠到底了,程知知瞪的眼睛都酸了,孟渝北也沒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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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無聲的拉鋸戰最終以程知知的一個白眼結束,“身體不舒服,心情不好,不行?”
雖然程知知下半身确實還有些酸疼不怎麽舒服,但是她這句話的着重點是放在中間那小半句的,可顯然,孟渝北把重點放在了前半句,他的眉毛動了動,神情有些不自然,卻又帶了些緊張:“我弄疼你了?現在還疼?”
程知知知道孟渝北理解錯了,但她也不想解釋了,于是便順着孟渝北的話頭說下去:“是啊,好疼。”
得到程知知的肯定,孟渝北的眉毛皺得更深了,他知道女孩子的那裏都比較嬌嫩,他這次沒有控制自己,要的她有點兇,他在為程知知清理身體的時候就發現她那處有些紅腫,只是他沒想到會讓她這麽疼這麽難受。
孟渝北幾乎是立刻就放下了手裏的碗筷,程知知以為孟渝北這是安心了,不追究了,冷哼一聲正準備接着夾菜填飽肚子,卻沒想到孟渝北放下了自己的碗筷之後,還強制性地奪走了程知知的碗筷。
程知知不滿地看向孟渝北:“你到底讓不讓我好好——喂!”
孟渝北突然把程知知從位子上抱起來,突然的淩空讓程知知條件反射伸手抱住了孟渝北的脖子,在緩過勁兒來之後就掙紮着要下去,“你突然抱我做什麽!”
“別亂動!”孟渝北低斥一聲,抱着程知知的胳膊收緊了力道防止程知知亂動時跌下去,然後才抱着她走到客廳,放在了沙發上。
“幹什麽啊你?”程知知一挨到沙發就随手拽了個抱枕護在胸前,“怎麽,想打架?”
孟渝北用手指指了指程知知的下半身,“把褲子脫了。”
“卧槽!”程知知立馬就抖擻起精神來了,鼓起勁拿起手裏的抱枕朝孟渝北扔過去,“孟渝北你踏馬還有沒有良心!老娘下半身都這樣了你還想做?!”
抱枕砸在孟渝北的身上,孟渝北随手接住後額角青筋跳了跳,臉色有些黑,“你不是說疼?我只是想檢查一下。”
程知知正蓄滿了力想借題發揮洩洩之前就攢下來的氣,孟渝北卻來了這麽一句,讓她硬生生把火憋了回去,就像是一個吹滿了氣的氣球,就等着拿根針一紮就爆炸,卻沒想到捏着出氣口的手松了,一個鼓鼓囊囊的氣球就這麽一秒就洩完了氣。
程知知又拽了一個抱枕,這次護在了小腹上,“不……不用。”而且也挺不好意思的。
孟渝北的表情卻沒放松,仍是一派嚴肅,“那我去買點藥?或者幹脆去醫院?還是去醫院吧。”說着彎腰又想來抱程知知。
“不用不用!”程知知嚴詞制止孟渝北的行為,“真的不用。”
因為房事太過兇殘的問題去醫院看醫生,這得要多大的勇氣和多厚的臉皮兒才能辦出的事兒啊!
“你确定?”孟渝北還在堅持,“你不是說很疼?”
“我只是運用了誇張的描述手法,其實也沒那麽疼,休息一下就好了。”程知知十分堅決的表示了自己絕不會去醫院的立場,孟渝北也沒在強迫,而是聲音放柔地問她:“那我抱你去休息?”
燈光下,孟渝北俯身專注地看着她,黑色的眼睛裏泛着細碎的光華,程知知卻被裏面的溫柔和關心一燙,險些落下淚來。
程知知覺得自己可真矯情,又特別沒出息,孟渝北一對她好,她就什麽都不計較了,什麽原則都不要了。
就像現在,孟渝北對她這麽溫柔這麽好,程知知就不想計較不想生氣他明天就要出國工作,就要離開她兩年的事情了。
程知知朝孟渝北伸出手,抱住孟渝北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胸前沒讓他看見自己眼裏的淚意,悶悶地說了一句:“嗯。”
于是孟渝北打橫抱起程知知,從客廳到卧室不過十幾步的距離,每一步孟渝北都走得輕而穩,抱着程知知的動作也極盡輕柔,就像是在抱着什麽世間罕有的寶貝。
把程知知放到床上後孟渝北也順勢躺了下去,明明有枕頭,孟渝北卻霸道地讓程知知枕在他的胳膊上,然後他再攬着程知知的腰,把程知知整個人都抱在懷裏,程知知也抱着孟渝北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前,呼吸間都是他身上好聞且讓她安心的味道。
其實保持這個姿勢長久了兩個人都不會睡得舒服,可偏偏兩個人都不想變動。
“抱歉,下次我會注意,不讓你這麽疼。”孟渝北輕輕拍着程知知的背,在長久的靜默之後,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嗯。”
“抱歉,我國外的工作推不了,明天必須要去,我已經定了明天早上8點的飛機。”
“……”
程知知閉着眼,眼睫顫了顫,她竭力克制住眼睛裏叫嚣着想要沖出來的濕意,好半天才又低低地“嗯”了一聲。
“好好休息,晚安。”
“嗯,”程知知擡頭在孟渝北的下巴上親了一口,然後才縮回原處,輕輕地說了一句,“晚安。”
程知知想明白了,她不想和孟渝北生氣了,孟渝北明天就要走了,本來她和孟渝北相處的時間就短,與其拿來生氣,倒不如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每一秒,就連現在相擁而眠的機會在未來的兩年裏都會變得十分奢侈。
可是想着一覺睡醒孟渝北就要走了,程知知便怎麽也睡不着。
孟渝北起身要離開的時候程知知是知道的,可她閉着眼睛佯裝睡着,孟渝北似乎也以為她是睡着了,沒有叫醒她,而是輕手輕腳地下床換衣服洗漱。
程知知只感覺到額頭被印上了一個溫熱的東西,再接着便是一聲極輕極輕的關門聲,然後她睜開眼,床上屋裏已只剩她一人。
程知知知道孟渝北已經離開了,她從床上坐起身,看着這間處處都有着孟渝北痕跡的屋子,第一次覺得空洞又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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