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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早上自然醒來的時候,睜眼就看到了面前一寸的地方,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的安淩霄,驚得向後掙了掙,一下子沒有了睡意。

安淩霄微揚眼角,隐隐怒氣已經浮上了眉梢,眼睛卻亮的驚人,“就這麽不願意靠近我麽?”他的手臂牢牢的禁锢着蘇淺的身體,有一種想要把她揉碎了嵌進骨血中的勁道。

蘇淺眼波流轉,忽然伸出柔軟的小手呵他癢癢,臉上是光彩照人的神情,“大清早的,你想吓死我呀,安淩霄。”

安淩霄看了蘇淺一會兒,慢慢松開了手臂,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不怎麽燒了,一會兒再吃一次藥片。”

待蘇淺拖着酸痛的身體走進浴室後,安淩霄的目光凝視到了雲卷雲舒的窗外。

三年了,對我,你仍然不能改卸下心頭防備的壁壘麽?你讓我情何以堪?

淺淺,但願不再相猜。

蘇淺将淋浴的花灑開的好大,在一片嘩啦啦的聲音中,她蹲在地上,以嬰兒在母體中自我保護的姿勢,蜷縮成一團,遏制着自己卻仍然不斷的抽噎出聲,肩膀不斷的抽搐,冰涼的內心一層一層的泛起漣漪,然後漸起波濤,最後狂風大作,波浪翻天。

她的心裏很亂,密密的絲線纏繞成不能解開的結。

她想,她需要時間。

安淩霄确實在給她時間,三年的等待,在等着她長大,等着她對他喜怒以待。現在,仍然在給她時間。

蘇淺等着鏡中的自己眼眶的微腫消散,擦着臉上的水珠,走出浴室。輕聲喚了一聲,“淩霄——”

沒有回答。

“安淩霄——”

蘇淺走到客廳,當看到熱好的牛奶和塗抹着果醬的面包片已經放在了餐盤中,煎好的荷包蛋油潤飽滿,引起人的食欲。兩顆小小的藥片和水杯擱在茶幾上時,腳步頓了頓。

冰箱上一張便利貼,蘇淺走進便看到了安淩霄遒勁峻拔的字跡,“淺淺,吃早餐,吃藥。半個小時後我派車來接你去學校。”落款是一朵漂亮的淩霄花。

蘇淺的力氣像是被忽然之間抽盡了,沿着冰箱的冰冷箱體緩慢的滑下,最後坐在地板上。

因為蘇淺對空曠的房子有一種內心恐懼空虛的錯覺,安淩霄便從住了三四年的四環別墅搬出來,在香格麗舍買了一套公寓房。

因為蘇淺不願每天早上醒來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在廚房客廳亂晃,于是安淩霄辭退了鐘點工,親自學會了簡單的中式早餐和西式甜點,不時的變換方式熬一些滋補的粥。

因為蘇淺不喜歡看到冷冰冰沒有觸覺的印刷字體,安淩霄一旦有事,給蘇淺留下的不是打印出來的字條,而是自己親筆寫的便利貼,将自己的名字化成她所喜歡的淩霄花。

安淩霄在駕駛位上默默地抽了一支煙,直到天光大亮,然後揉揉刺痛的眉心,發動了轎車的油門,絕塵而去。

朦胧的霧氣彌漫,秋日的清晨很涼,卻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水汽。

蘇淺回到寝室樓下的時侯,看到了宿舍樓下的一個熟悉的挺拔身影在梧桐樹下來回走動。

蘇淺調整了笑容,走上前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嗨,師兄你可算重出江湖了。”

正在沉吟的孟雙轉過身就看到了這樣一雙靈氣逼人的眸子和燦爛的笑臉,将秋日早晨的薄霧都驅散了許多。

“小師妹,看到我一點都不驚訝麽?”孟雙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裏,嘴角漾起笑意。

“師兄難道不是來找我的麽?”蘇淺臉上的表情頓時生動起來,“那就奇怪了,今天被孟大帥哥用桃花砸中的那個女孩兒是誰呀?”

“一如當年,調皮的了不得。”孟雙話音未落,看到蘇淺微顫的笑容,忽然感到自己不該說的。

孟雙的眼睫上沾上了晨露,當晨曦的光照上來的的時候,閃亮的像是花蕊中飽滿的珍珠。看來在樓下已經等了好久。蘇淺馬上呵呵的笑了起來,“師兄等了好久了吧,去那邊的奶茶店坐一坐吧。”

孟雙是蘇淺高中的師兄,比蘇淺高兩屆,當蘇淺還紮着辮子穿着藍格子的校服挎着書包在高中的校園游蕩的的時候,孟雙已經是高三的畢業生了。

剛開學的時候,又一次蘇淺上課要遲到了,在校園裏橫沖直撞,便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孟雙。

蘇淺是通過孟雙認識的池洛,一如當年介紹池洛時溫暖如春風的笑容,“小淺淺,這是池洛。”

蘇淺高三的時候,池洛莫名其妙的消失的那一天,孟雙也不見了。

奶茶店的生意很好,而金童玉女的組合本就吸引人的眼球,所以當俊朗的孟雙和嬌美的蘇淺進去的時候,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孟雙打量着面前的四年未見的女孩兒,如洗的眉目間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只是清澈的眼睛中蒙上了模糊的淡淡霧氣。

“淺淺,這些年你過得還好麽?”

蘇淺吸着大杯的奶茶,莞爾一笑,“好啊,師兄你看我長的不是珠圓玉潤紅光滿面的麽,難道你是在羨慕嫉妒恨啊。”

孟雙沒有想到,當年的那個怕風怕雨稍有膽怯,又多愁善感的小女孩兒,竟然變得如此性情開朗,“其實我……”

其實蘇淺确實仍然是多愁善感,但是她學會了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

蘇淺打斷孟雙的話,将一杯咖啡向前推了推,“嘗嘗我們學校的廉價咖啡,其實味道還是蠻好的。”

孟雙言聽計從的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從衣兜中掏出一個淡紫色的信封,遞到蘇淺的面前,“你不願意聽,這封信還是給你。”孟雙感到蘇淺瞬間情緒的波動,卻沒有看到更多外露的傷痛。“他依舊是親筆寫的,用的是你最喜歡的隸書。”

蘇淺忽然笑了起來,眼波盈盈的看着孟雙,“師兄,這杯咖啡我請你。我還有課,改天在盡一下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你。” 轉而大聲招呼着“服務員,買單。”買單過後就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走了,師兄,改天再聚。”

孟雙看着幾乎是奪門而出的蘇淺,心中湧起淡淡的澀,當年那個小姑娘沒有變,只不過是戴上了僞裝很好面具。

當初是自己将兩個本不會有交集的人牽在一起,如今,果真要形同陌路麽?

唐王勃因為半夜醉酒鬧事,又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小酒吧,竟然被扭送到警察局,直到警局的張局長給名業致電。

陳靖宇看着在辦公室裏醉得一塌糊塗的唐王勃,戳了戳他的腦門兒,“真是給名業長臉了……”

唐王勃皺眉,低聲輕喃道“蘇梅……”

陳靖宇撇撇嘴,蘇家的這兩個姐妹真是一對禍水。

從警局将唐王勃攙出來的時候,唐展飛的車已經在警局門前等了。

陳靖宇與唐展飛颔首致意,然後将唐七少塞進車的後座。

辦完這樣的一系列的事情,陳靖宇來到名業時已近晌午,職工大多數已經都到七樓的餐廳吃中飯,本就冷清的二十三層愈顯得空蕩蕩,而于梁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堆文件材料中間,在電腦鍵盤上手指如飛的敲打。

于梁擡眼看到他親愛的四哥,眼前一亮,一聲哀嚎,“四哥,幫幫我吧。”

陳靖宇“嗯”了一聲,詢問似的看着于梁,卻只是閑坐在一旁的皮質沙發上。

原來今天一大早,安淩霄來得很早,而眼底的陰沉卻怎麽也掩蓋不住,于梁堅定地認為這是欲求不滿,便招來小康秘書,一頓美色的誘惑,卻無奈安淩霄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冰山的樣子,卻将陰沉的面色轉移到一旁畢恭畢敬的于梁身上。

“四哥,下個月的銷售報表和季度結算,下周一之前就要。”于梁恨恨的捶了捶桌子,“蒼天啊,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這就意味着我要在名業加上兩天的班,能不能整理完還是一個問題……”

“安哥在哪兒?”陳靖宇打斷于梁的訴苦,不耐的揮手。

于梁愣了愣,膽怯的指了指辦公室。

陳靖宇丢下一句“給秦記打電話叫兩份外賣”,就徑直走進了安淩霄的辦公室,當辦公室的門咔哧響在身後的時候,隐約夾雜着于梁的慘叫聲。

當安淩霄從一堆宋兮辰一早發來的密件中找尋到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時,就看到了陳靖宇緩步走進,不禁閉上了眼睛揉着發痛的眉心。

陳靖宇看到安淩霄眼睛周邊的陰影,心中暗罵于梁大蠢貨,這哪裏是欲求不滿,明明是縱欲過度加勞累過度……

或許不止是身體累,還有心裏累吧。

“兮辰發的密電,你看看。”安淩霄将幾張紙遞給陳靖宇,“關于貴格的那個融資企劃案。”

陳靖宇略微掃了一眼,眸中的神色就為之一變,“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還有開往杭州的客車相撞事故究竟是誰在幕後操縱,竟然連兮辰都是後知後覺。”陳靖宇腦中劃過一個閃亮的名字,難道是……

安淩霄點頭,眸中有一絲譏諷與嘲笑,“沒錯,兮辰跟你我想的一樣,利用已經延伸到國外的黑勢力的介入,搞垮名業旗下的泠然。”

陳靖宇冷聲笑道:“較之四年前,他的手段确實高明了不少。”陳靖宇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樓下蝼蟻一樣奔忙的人群,“還好那個美籍的珠寶設計師無事,否則,不論是與歐洲的合作商還是合作的九博,都是一件難以解釋的事情。”

安淩霄将手臂搭在辦公桌上,輕輕敲擊桌上的有機玻璃,嘴角邪氣的笑,“想要動我的人,讓他盡管試試。”

陳靖宇也是不由得笑了,如果蘇淺真的有能力讓安哥下決心鏟除根淨貴格,他情願站在她的面前,心甘情願地叫她一聲“蘇姐”。

孟雙,你說過我不會得到心中所愛,那麽,你也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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