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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不必當天使你可以任性
商杉原本以為自己好不容易逃離了安平,再怎麽着也要等很久才會回去一次。
可她沒料到在商戈面前自己是這麽的沒骨氣。他才僅僅開口詢問自己的意見而已,而她就從中看出了他想歸故裏見雙親的殷切渴望。
于是,商杉仰起臉,善解人意的笑在眼角暈開。她故作語氣歡快:“好啊!回去吧!剛好我也想小黃和阿爸阿媽了!”
商戈微微彎腰,撩開商杉眼皮上的頭發,細心地替她別到耳後,半開玩笑道:“我看你是想回去吃臭豆腐了吧!”
商杉扯了扯嘴角,但笑不語。她想,她知道,商戈也該知道,學校後門有一家專門賣臭豆腐的。不過是臭豆腐嘛,大同小異,她哪裏非得記挂着安平鎮那家。
回到安平鎮時,天已經開始暗下來了,有淺淺彎月挂在山頭。鎮口處,幾個四五歲左右的孩童在玩鬧嬉戲。
商杉想起,三四年前,她也常在假期時候等在鎮口,裝作玩耍,實則在盼着商戈歸家的身影。
一個月而已,鎮上基本沒啥大的變化。就是學校附近的幾家小吃店換了牌匾,易了主,但好在小角落的那家賣臭豆腐的還在,那氣味能飄到商家大門口。
“孩兒!你,咋回來了!”
商杉看着阿媽哆嗦着手擁抱商戈,輕輕拍打他的背。
商戈笑得溫和:“軍訓完不久,正巧放國慶,就想回來看看你們!”商戈說這話時,眼神偷偷瞟了瞟商杉。
“國慶假期這麽短……”阿媽眉頭一緊,臉上看得出大大的心疼,柔柔地撫摸着商戈的臉,“怎麽瘦了這麽多,也黑了。軍訓給累得吧!”
商戈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被冷落在一旁的商杉,把她拉到商媽面前:“媽,阿杉也回來了。”
阿媽擡起手臂,抹了抹眼角因開心而擠出的的淚花,笑着将商杉也擁入懷裏:“回來好。明早阿媽去菜市場買大魚大肉!”
商杉笑,商戈也笑。
第二天商杉起床刷牙,發現阿媽已經從菜市場回來了,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她心突然一沉:阿媽是因為她回來樂,還是因為商戈呢?
商杉搖頭笑笑,拍了拍自己光潔的腦門:妄想啥呢!肯定是因為商戈呀!
阿媽在廚房裏忙活,剔着魚鱗,招呼商杉:“阿杉,今天中午吃糖醋魚怎麽樣!”
商杉笑,很是乖巧地圈住阿媽的腰:“當然好啊!我最喜歡吃糖醋魚了!”
但其實商杉心裏很清楚,她怕魚刺,六歲時被魚刺卡過,一直都有陰影。糖醋魚不過是商戈的最愛罷了。
阿媽扭過頭來刮了刮商杉高挺玲珑的鼻梁,似乎還不太适應這突然熱鬧起來的氛圍。
伴着小黃“汪汪汪”的歡快叫聲,商杉習慣性向大門望去,看見商戈拎着一只風筝,彎腰撫摸小黃的毛,而小黃乖順地埋頭舔着他的鞋尖。
陽光透過天窗灑滿整個屋子,商杉不知道,她那時站在陽光下,在商戈眼中就是這世上最絢麗的瑰寶。
他向她晃了晃手裏的風筝,眉眼帶笑,語調溫柔:“阿杉,去放風筝!”
“好。”商杉笑,眼裏星河爛漫。
初秋的天氣是真的很好,晴朗有風。
風筝高高地飄蕩着,商戈牽着線,商杉仰着臉看。
“阿杉……”
商杉看着商戈欲言又止的樣子,和善懂事地笑笑:“什麽事?”
“你想……”商戈上一秒還愁着眉苦着臉,下一秒卻突然如釋重負般嘴角上揚勾起一道彎彎的弧線,他垂眸看商杉,“吃臭豆腐嗎?”
商杉笑得山明水淨,偷偷咽了咽口水:“好啊!”
商戈擡手,在她頭發上輕輕拍了拍。這個眉清目秀的女孩,是他看着長大的,是他舍得用自己的命去呵護的。如果說,有一天,她要回到自己原本的家中,如果她那個家裏還有另一個哥哥,商戈不敢往下想……
風筝緩緩下墜,離商杉越來越近,最終落到她懷裏,是一只頂大的燕子風筝。
商戈收好線,向商杉伸出左手來。
商杉先是一怔,然後懵懂地點了下頭,将風筝放到商戈的手上,聲音軟糯糯的:“哦,給。”
商戈輕笑,似是有些無奈,又繞到商杉左邊來,牽起她的手。就這樣,一只手握着她帶着些汗意的濕濡掌心,另一只手握着她最愛的燕子風筝。
商杉畏畏縮縮地半仰起臉,看見男孩俊朗好看的側顏。那張臉上有着黑亮清澈的眼睛,有着長又密的睫毛,有高挺的鼻梁,有……商杉也笑了,有她愛慕的模樣!
商戈一直覺得商杉是這世上奇怪的一種存在,就像她一直喜歡的臭豆腐一樣。
他安靜地看着她樂呵呵傻乎乎地從老板娘手上接過滿滿的一碟,然後将手裏早就備好的零錢放到櫃臺上,聲音清冽洪亮:“楊姨,走喽!”
楊姨笑笑,熱情地招呼着:“下次回來,也要到姨這兒來多照顧點生意哦!”
商戈笑,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到商杉甜甜的嗓音說好,一臉滿足。
商戈一向聞不慣臭豆腐的味兒,小時候,從學校到家的整條長街,都是捏着鼻子快速跑完的。
第一次接觸這個東西是商杉六歲生日那天,她拉住他的衣角,像生怕他不允許似的小小聲問:“商戈,可不可以吃那個!”
他不用順着她短短的可愛手指望去,光聞這個味兒,也知道商杉說的是臭豆腐。
商戈抽了抽嘴角,将心底的嫌棄掩飾得極好,略微佝偻着身子縮短與商杉的身高差,捏了捏她肉肉的白嫩臉蛋,寵溺十足道:“當然可以!”
那天,商杉在幼兒園被一個男孩子推到了地上擦破了手掌。商戈去接她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其他孩子都在前邊和老師做游戲。
“為什麽不和大家一起玩?”
商杉眼裏淚光打着旋兒,她将手掌攤開,伸到商戈下巴下面。
那個時候的商杉還是個奶氣十足的小萌包,會因為采的花枯萎而掉淚,會因為穿了新裙子而歡蹦亂跳,會用一顆真摯善良的心包容所有人。
商戈看着商杉破掉皮的掌心布着點點血絲,滿是心疼,他輕輕地幫她呼着,“怎麽弄的?”
商杉羨慕地目光追随着前面玩得開心熱鬧的孩子,不解的語氣:“因為我想和他們玩,他們大概是不歡迎我吧!”
“阿杉。”
“嗯?”商杉收回視線,看向蹲在她面前的商戈。他的神情異常認真,他說話時的嘴角異常好看。
他說:“你也有人關心有人保護有人疼,所以……誰要是欺負了你,不必忍着。你不用當天使,你可以任性!”
所以啊,打這以後,商杉真的很聽商戈話的再也沒忍着了,放心大膽地任性。而這鎮上的孩子連同大人都一起讨厭她了,他們說她是女霸王,掂不清自己份量的臭小孩。
而那天商杉之所以會想嘗試一下臭豆腐,是因為幼兒園那小孩推她的時候還罵了她一句“臭丫頭”。
“……撿來的小孩滾一邊去!”
她想知道啊,這個和她一樣被人冠以了“臭”字的東西,是真的有這麽糟糕嗎?是真的不會有人喜歡嗎?
好像也不是啊!至少她喜歡。商戈呢,好像也不讨厭!
商杉越來越喜歡吃臭豆腐,商戈想,他無論如何也改不掉她這個怪癖了。
每每他都能準确洞察商杉想拽他來臭豆腐店的想法,然後推脫得很是拙劣。日複一日,年過一年,商戈驚奇地發現:呵,狗也是改得了吃/屎的嘛!啊呸!是江山易改,本性也能移!
有時,他也很看不起自己,怎麽這麽快就向着商杉繳械投降,這一點也不正常。
好比,商杉撅着小嘴,翹起手指,在商戈面前筆畫着,佯裝不悅:“你已經吃掉了三塊了!”
商戈撓了撓後腦勺,将手背到身後,有些無奈:“那好吧,剩下的全給你了。”
商杉得意地露出虎牙笑:“真好!”
商爸今兒早早地就收了工,回家聚餐。
商杉大腦空閑的時候也會想:幸好,幸好是被商戈撿到……
“商杉,學校可還習慣?”
阿爸的聲音有點沙沙的,不似阿媽那般柔和動聽。如果,嗓音也可以随人的話,商杉想,那商戈一定是随了阿媽。可自己又是随誰呢?
“阿杉,阿爸問你話。”
見商杉在發呆,阿媽湊近她耳畔細聲提醒。
商杉木讷地擡起頭來,有什麽東西在她眼皮下一晃,她又低下頭,圓圓的肉丸在碗裏打轉。她看着商戈波瀾不驚的臉,習慣性的點頭說好。
阿爸似乎高興了,端起瓷碗大口喝酒。
商杉瞥了一眼身旁坐得端正的商戈,他正細致地剔着魚刺,心無旁骛的樣子。商杉咬着筷頭,滿桌豐盛的菜肴,她卻不知該怎麽下筷。
商戈給她遞來一只勺子,有強忍笑意的感覺:“自己挖肉丸吃。”然後,又埋下頭去檢查白花花的魚肉上還有沒有刺。
商杉挖了一個又一個肉丸,嘴巴塞得鼓鼓的,像吐泡泡的金魚。她的目光偶爾瞟過商戈的碗底,他碗中已然積了好多魚肉。商杉心裏冷哼:真是貪婪!
商戈突然偏過頭來,對上商杉閃爍不定的目光,笑得寵溺:“怎麽?想吃?”
商杉讪笑。
然後,她看到商戈把他的瓷碗和自己的做了個對調,用那種要把她寵上天的語調說:“刺都被我剔出來了,給你吃!”
商杉笑得傻氣:“你眼神真好!”
“噗!”
阿媽沒忍住,白花花的大米飯噴得阿爸一臉,看着阿爸尴尬又帶點愠怒的神色,阿媽悻悻然起身去拿毛巾,嘴裏念叨着:“怪我怪我,好好的大米浪費了!”
商杉看到,阿媽從商戈身旁經過時,輕輕按了按他的雙肩。
“什麽眼神好?”商戈看着商杉的臉,問得認真。
“就,所有的刺你都看得到啊!”商杉擦了擦嘴角的糖醋汁,又酸又甜的滋味美極了。
後來,商杉很是後悔,自己怎麽可以如此依賴商戈。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她應該向商戈請教如何将魚刺剔得這般完美的,而不是縱容自己離了商戈就再也不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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