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武喆被姜明晗像牲口一樣趕進屋。

按照軍銜級別,姜明晗在軍區大院裏完全可以擁有一室一廳的獨立住宿條件,關上門,拉下窗簾,他向武喆一通叫罵:

“你他媽是皮癢癢嗎?!當兵時遭的罪想重溫一遍?是想挨打還是想關禁閉啊?!還僞造證件?!膽真你媽逼肥啊你!”

“首長,首長,您消消氣~~~”武喆嬉皮笑臉地哄:“我這不是沒轍了麽,您不接我電話,我再不赴湯蹈火孤身闖龍潭入虎穴,您不就徹底跟我拜拜了嗎?”

“你不就盼着嗎?沒我攪和早他媽放飛了,心頭念着一個,身下爽着一個,人生多棒啊!我算看出來了,我就是一送來白玩的貨,不玩白不玩是吧?!”姜明晗越罵火越大:“我告訴你,像你這種混蛋人渣決不能讓你痛快,必須跟你丫死磕到底。”

“那必須的!!”武喆義憤填膺:“一定要磕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讓我的世界一刻沒有你都不行。”

“……”

“首長,其實吧,像我這種極品敗類後天改造的可能性是沒有了,您決不能輕易放過我,一定要天天折磨,夜夜蹂躏,”武喆星星眼瞅着對方:“咱就這麽做了,行不?”

“……”

知道已經被這王八蛋帶到溝裏,姜明晗紅着臉怒瞪他,一個字也不想說。

武喆從雙肩背裏翻出一枚搓衣板和一盒活螞蟻,雙膝跪地手捧過頭:“主人,懲罰我吧。”

姜明晗送了他一個字,滾。

武喆像小叮當掏口袋一樣,瞬間又變出皮鞭,蠟燭,潤滑劑,按摩棒等工具,一一擺在對方面前,佯裝害羞道:“要不,咱來這套?”

姜明晗恨不得一腳送他歸西。

眼神從下刀子漸漸歸入平靜。

“行,你不是要我糟蹋你嗎?我滿足你。”他拿起茶幾上的煙,磕了磕,叼了一根在嘴裏:“既然來了也別白來一趟,故地重游怎麽也要好好溫習一下過去的時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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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首長!”武喆似模似樣地敬了禮。

“把羽絨服脫了,出去給我罰站。”

話一出口,武喆瞪大眼睛,顫抖地掏出手機,天氣APP上清晰顯現着室外零下六度。

他嘴角抽了三抽:“您真舍得這麽玩我啊?”

“再多一句廢話就把毛衣也脫了。”姜明晗說話時臉若冰霜,毫不動容。

武喆覺得自己真他媽是賤到姥姥家了。

不惜身陷囹圄獨闖軍區,熱臉巴巴地貼人家冷屁股不說,人還得在他媽冰天雪地裏被活活凍成一根冰棒。

他自嘲地點點頭,将羽絨服毛衣一件件脫下,只剩下裏面單薄的白襯衫,問了句:“褲子還脫嗎?”

姜明晗把煙夾在指縫中,愣了很久:“不用。”

武喆一聲冷笑,把衣服甩在地上,推門就走。

**

天真他媽冷啊!

武喆100%确定真正的室外溫度要比APP上的數字冷上100倍,用身體感受手機上一個抽象的符號那真叫一個舒爽。

不到一分鐘全身上下就凍木了。

武喆像患了多動症一樣上下左右不停的動,皮肉卻仍是針紮一樣疼。

隔着二樓窗戶,一束目光死死釘在武喆身上,一刻也不敢移走,連煙頭上的火星快燒到皮肉也沒有注意到。

突然間猛地哆嗦,指間皮肉灼痛,姜明晗下意識去甩煙。

僅僅這麽一秒鐘,再擡頭看,院子裏已經沒人了。

他驚得四下尋找,花壇邊一個白色的影子靜靜地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姜明晗的心跳瞬間驟停,回身拾起地上的毛衣和外套,瘋狂向樓下奔去。

武喆躺在一個街燈無法企及的角落,只有淡淡的月光籠罩在他身上,勾出一個人形輪廓。

姜明晗撲到這人身旁,焦急萬分地打着他的臉:“武喆!武喆!你醒醒!醒醒!!我操!你睜眼啊!!”

他徹底慌了,聲音都是抖的。

正在此時,一股勁力突然襲來,天旋地轉之間,姜明晗已經仰面躺在地上。

眼前寒涼的夜空瞬時變成一個熟悉的賤臉,這個人把他牢牢地按在身下,嘴邊挂着賊兮兮的壞笑。

沒等姜明晗反應過來,上面的嘴就親下來……

武喆的唇實在太涼了,跟在一塊冰上磨蹭沒區別。

姜明晗渾身一個激靈,一腳将他踹開,爬起來捂着嘴罵:“你他媽真……這是在軍區!你個瘋子!”

“沒事,我早偵查過,這是個盲區,別說攝像頭,連個路燈都沒有,”武喆不以為然地站起來,拍了怕身上的土:“再說我親我媳婦,天經地義,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姜明晗一愣,臉上竟升騰出一朵嬌豔的紅花,一直綻放到耳朵根。

他尴尬地低頭慌忙掩飾,卻被武喆用他帶下來的羽絨服一把摟進懷裏。

耳邊的腔調一反常态的正經:“明晗,我說不清對你是什麽感覺,咱倆在床上挺舒服的,至于別的……”

“別的什麽?說啊。”姜明晗催促。

“嗯……怎麽說呢,”武喆将這個人的手放在自己左心上:“就是這兒,摸到了嗎?它是不是跳得特別快?跟你在一起經常會這樣,心慌意亂的。”

心髒一下又一下的跳動是那樣地富有生機,如果閉上眼細細品味,就好像一只不安分的小鹿在武喆堅實的胸腔裏亂撞。

姜明晗驚奇地看他。

“我真的舍不得你,真的。”武喆一連說了兩次。

姜明晗微張着嘴,不可置信的表情裏蘊藏着難掩的驚喜。

武喆一邊替對方将羽絨服穿好,一邊跳着腳哈手:“瞧你急的,跑下來光拿我的,你的呢?這天賊他媽冷,把你凍壞了怎麽辦……快上樓去。”

姜明晗抓着他胳膊,輕聲說:“跟我一起吧,天太晚了。”

“別了,你本來獨居,兩個大男人同進同出還過夜太惹眼,好歹是軍區低調點好,我可不想給你惹出麻煩。”

“太冷了,你怎麽能穿這個走?”

武喆嚷嚷開了:“現在才知道心疼我?剛才幹什麽去了?我這樣是誰弄的啊?”

見姜明晗一副又懊悔又怨怼的模樣,他笑了:“算了,反正已經挨凍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他上下牙不住地打顫:“我我……操操!不……行行了!真他媽要凍成……冰冰坨了……走了啊……”

說着,腳下像按上彈簧,蹦蹦跳跳向門口跑去。

進到車裏,屁股挨上座位,武喆趕緊掏出手機瞅。

微信聯系人上飄飄悠悠出現一個鮮紅的小圓點,點開“新的朋友”,姜明晗的請求加留言飄過來:

回去喝點姜糖水別感冒了,我這邊事一完就去找你。

武喆在心裏暗暗比個大V,結結實實地在手機屏幕上親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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