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冷豔早已習慣成為衆人焦點,卻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感到深惡痛絕。

一道道暖昧的眼光投注在她身上,伴随着竊竊私語飄進她耳中,令她感到可笑又荒謬。

她瞪大美眸直勾勾的與臺上的男人對峙,兩人遂展開一場眼神角力。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敵對戲碼,落在旁觀者眼裏,卻覺得他們在深情對望。

就連主持人也在一旁起哄,持着麥克風嚷嚷:“真是一對才子佳人、超級俊男美女,夫唱婦随,教人羨慕……”

語畢,會場又開始議論不休,還不時發出遺憾的喟嘆。

男人惋惜如此天生尤物竟已死會,而且物件太過優秀,自己恐怕不是對手。

女人則可惜第一次才公開露面的廣告奇才,竟毫不避諱的在大庭廣衆下主動供出戀情,對女友用情至深可見一般。

衆人的信以為真,讓闕慕恺嘴角微勾,神态輕蔑,讪笑意味濃厚!

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裏,只有看穿他真面目的冷豔,恨得牙癢癢的。

她可不是軟柿子,任這個無聊沒氣度的男人玩弄于股掌而不知反擊!

她收回視線,排開人群,緩緩走上臺,朝着臺下綻開一記優雅美麗的笑花,啓動她紅潤的唇,清清楚楚的宣告。

“我冷豔,在此發誓,我跟這個僞君子沒半點關系。”

她先發制人,迅速撤清兩人之間的關系。搞得大家一頭霧水,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甚至還嗅出濃濃的火藥味。

闕慕恺睨着她得意的模樣,不禁暗自佩服她的勇氣和冷靜,如寒星般的眸底透露出幾分激賞。

冷豔白了他一眼,卻見他鎮定如常,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還做出超乎她意料之外的舉動——伸手緊緊環住她的腰,俊酷的臉上帶着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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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和女友有點小誤會。”

僅僅一句話,便輕而易舉化解了針鋒相對的窘境和尴尬。

“我希望能借由這次機會,向她誠摯道歉。”

末了,他深情款款的望着一臉錯愕的冷豔,為了加強可信度,還在她的粉頰上落下一吻。

旁觀者看得是既妒又羨,冷豔則咬牙切齒,恨不得拿硫酸洗洗他胡說八道的臭嘴。

她奮力欲掙脫他的鉗制,卻敵不過男人的力道。

“放開我!”她從齒縫間擠出話來,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微弱音量叱道。

“你以為我會聽你的?”闕慕恺附在她的耳畔嗤笑。

他們一來一往的拉扯、狀似親呢的低語姿态,在別人眼中看來,俨然就是一對鬧別扭的愛侶。

沒人察覺到兩人之間有何異狀,以及一觸即發的暗潮洶湧。

這男人是個瘋子!看來人會場前地說的話是當真的,而非單純吓唬她的戲言。

“你欠我的人情,我要你今晚還。”闕慕恺刻意刁難,惡意取笑。“反正你本來就很崇拜我,便宜你了。”

從好友官尹達口中得知,她對“其貌不揚”不單單僅是欣賞,還有一份宛如少女的愛慕之情。

乍聽之下,他十分不以為然,沒想到,如今卻成了她的致命傷,讓他在這次的交手占上風。

聞言,冷豔愀然變色,粉靥浮現一層淡淡的紅霞,少了嚣張的氣焰,反而添了幾分女性的柔媚,就連一向看她不順眼的闕慕恺,竟也片刻失神。

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他們真是一對起争執的戀人,而忘了前一刻他們還劍拔弩張的仿佛要将對方拆吃人腹.方肯甘休……

冷豔在他猶若無底洞的探邃黑瞳中,乍然看見一抹難以解讀的迷惘,不禁感到詫異。

“看來廣告鬼才‘其貌不揚’,已經博得美麗女友的原諒喽!”

主持人又發揮他煽風點火的功力,使得這場開幕酒會顯得有些荒腔走調。

不過,這樣的花邊新聞對記者而言,卻是額外的大收獲,最好多多益善。

闕慕恺明知道這麽做對他沒有好處,但為了整她、使她難堪,他卻可以不顧一切,只為達到目的。

他會成功不是沒有原因——

他的行事風格和依據便是:念頭既出,便要徹底執行,絕不半途而廢。

抱歉,占用大家的時間。”為了讓他的謊言更逼真,闕慕恺攬着她的纖腰,态度從容不迫,應對得宜。

他惡意的舉動,卻成了衆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他的初亮相就讓大家留下深刻印象。

相較于闕慕恺的得意,冷豔便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謝謝東方總裁給我這次的機會,希望大家往後多多來club捧場,有空我也會常來。”

闕慕恺總是可以利用本身的魅力和號召力,把快被遺忘的主題拉回來,喚回賓客的注意。

眼尖的他,發現站在角落卻仍難掩耀眼光芒的東方神,渾然天成的領導者氣質教人難以忽略。名聞遐迩、鼎鼎大名的“狂神”莅臨現場,果真造成莫大轟動,很成功的轉移大夥的注意力,而他也得以借此脫身。

他拉着她下臺,避開衆人耳目。

“放開我!”

冷豔十分不悅的狠狠扒開他的魔掌,怒目相向,美眸似要噴出火來。“不必像看管犯人一樣盯着我,我不會跑的。”她沒好氣的觑着他。

她就不信他能對她做出什麽事來!

她雖然從小備受呵護,但可不是溫室裏的花朵,可以任人糟蹋。

“我說過,女人的話不能信。”尤其是美麗的女人。闕慕恺在心中附注道。

他嚴重藐視女性的言詞,引起她劇烈反彈。

“難道你不是女人生的?你的生理問題還不是要靠女人滿足。”冷豔犀利直接的反駁,語氣充滿諷刺與不屑。

闕慕恺沒有搭腔,僅是用他那沒有溫度的黑眸睇她一眼,表情更形冷肅。

“瞪什麽瞪,眼睛大嗎?哼!”冷豔全然不将他的怒氣放在眼裏,不甘示弱的瞠大星眸回敬他一記白眼。

不是她小氣愛計較,而是無法忍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好像她倒了他幾百萬債似的,态度高傲、目中無人。

他除了比她想像中的“其貌不揚”長得好看一點,其他完全不符合她的想像,她對他的好感與崇慕已消弭殆盡,甚至還反感不已。

“女人,別太嚣張。”闕慕恺逼近她,他自胸腔發出聲音,顯得格外低沉且魅惑人心。

真是惡人先告狀!冷豔對他的印象與評價差到不能再差。

她索性閉上嘴,不再白費心力和蠻番溝通,為這種人氣壞自己、多出皺紋可劃不來。

兩人頓時陷入短暫的沉默,營造出一種詭谲的氣氛。

最後,竟是冷豔受不了這樣的氛圍,率先打破緘默,帶着幾分譏笑道:“你剛剛那些舉動,不擔心你女朋友發飙吃醋?”

“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闕慕恺瞟她一眼,口吻維持一貫的冷淡。

“我只是随口問問,狂什麽。”冷豔冷哼,這男人真的是既沒風度也沒度量,比女人還小心眼,她細聲嘀咕着。

一擡首,對上他線條優美的側臉,看起來是那麽孤獨,宛若一尊優雅面遣世獨立的雕塑,淡漠的不近人情。

她的視線,不禁膠着在他陰郁的側臉,猶如欣賞一件卓越的藝術品……

闕慕恺不經意猛然回身,恰好撞見她凝視的目光。

冷豔被逮個正着,連忙別開頭,假裝若無其事,但她臉上的酡紅洩露了她的心事。

“沒想到,你也有像女人的一面。”他惡質的取笑道。

雖然她豔光四射、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女人味十足,可是恰北北的模樣和得理不饒人的嘴臉,絲毫沒有半點女人該有的氣質和含蓄。充其量,只是只美麗的……母老虎。

“可是,你卻從頭到尾像個沒文化的野蠻人。”冷豔反唇相譏,方才難得的嬌羞早巳不複見。

她尖酸刻薄的評語,不但沒惹他不快,反而還使他發出一陣輕笑。

她盯着他的笑顏,一臉困惑不解。

不過,她的疑慮沒有維持太久,就因闕慕恺的解釋而再度升起火氣。

“跟什麽人相處,就該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他氣定神閑的說道,冷峻的臉龐透着一絲得童。

鬥嘴,已成為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雖然他們之間的對話還是字字銳利如刀鋒,但無形中煙硝味已消弭泰半,不再是一副随時要置對方于死地的樣子。

“無聊。”冷豔十分不以為忤的撇唇道。

“跟花瓶講話,确實很無聊。”闕慕恺觑着她,語帶玄機,趁機消遣她。

“你!”她橫眉豎目的瞪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深呼吸試着緩和激動的情緒。

“我沒有指名道姓,不過,你倒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主動對號人座,懊惱自己上當的神情,讓他很有成就感,心情越來越好。

闕慕恺唇邊的笑越形擴大,首度露出今晚發自內心的笑。

聞言,她俏臉鐵青,簡直要氣炸了!

“你……”她本想反駁,卻赫然驚覺自己太過在意,她平常的冷靜在他面前,完全發揮不了作用,反而和他像孩子般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嘴,根本是徹底失常。

在他跟裏,她壓根和糞土無異,既不堪又毫無優點可言。高傲如她,這口氣教她如何吞忍。

她向來自負,無法忍受有人開口閉口對她出言不遜,尤其對象還是個男人。

她就不信她治服不了這個自大、驕矜的男人。

垂下滴溜溜的杏眸,某個頑皮的念頭在冷豔的腦中急速成形。

重新調整好心情,冷豔徐徐走剩他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踮起腳尖堵住他微涼的薄唇。

闕慕恺即使見過大風大浪、女人主動獻媚的經驗也不在少數,但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被“強吻”,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她香軟的唇瓣緊貼着他的,一股馨香鑽進鼻腔,蠱惑他的神智,闕慕恺竟舍不得推開她。

他眯起眼,撩着性子等待她接下來的舉動。

突然,某位元眼尖的女記者驚呼一聲,惹來其他人的關注。

知道自己的計謀奏效,成功引起記者注意後,冷豔環住他的頸項,吻得更加深入,更火熱大膽。

攝影師們紛紛按下快門,閃光燈頓時交織成一片刺眼的光芒,捕捉難得且賣點十足的場邊花絮。

闕慕恺意識到她的壞念頭,抽離她柔軟的唇片,陰鸷的睇着她。

冷豔揚揚眉相,唇際噙着一抹淺笑,示威意味濃厚。

忽而,他退去臉上一層冰霜,望進她熠熠的黑眸,也意味深長的笑了。

光憑她的勇氣,他就有十足的理由說服自己接受她的挑戰。

無知的女人,最後他将會讓她一無所有,她休想從他身邊得到任何東西。

拍完照,記者一湧而上欲采訪這對金童玉女,有經驗的闕慕恺已搶先一步脫離這個是非圈,迳自抛下冷豔,留她單獨去應付如狼似虎的記者先生、小姐們。

闕慕恺的這番舉動,讓冷豔當場傻眼,愕然不已。

她在心裏詛咒他千千萬萬次,這口怨氣,她絕對要加倍讨回來。

“其貌不揚”在她心目中,,已是頭號敵人,再也不是頭號偶像。

忿忿的回到和兩位室友一起租賃的窩,冷豔踢飛腳上的名牌涼鞋,美豔豔的臉龐怒氣未消。

她氣呼呼的關上門,發出轟然巨響,吓得坐在客廳的兩位室友——馬淇朵和安蕾從沙發上跳起來,以為有小偷闖空門。

在看見冷豔修長窈窕的身影後,才放下一顆忐忑的心。

“小豔你吓到我們了。”馬淇朵噘嘴、攢眉,嬌聲埋怨道。

“發生什麽事了?那麽生氣?”安蕾仍舊一派溫柔,細聲關心好姐妹。

冷豔在沙發上坐下,點燃一根煙,用力吸了兩口,随着吞雲吐霧的動作,稍微舒緩她滿腔怨憤。

煙都還餘一大截,她就撚熄重新又點了一根,大口大口的吞吐煙霧,急燥的行為量示她心情極差。

在好友頻頻追問下,她原本不打算提到令她滿肚子火的罪魁禍首,但最後還是秉實以告。

她本以為好友們聽完她的遭遇後,會義憤填膺的替她抱不平,稍微撫平她受傷的心靈,豈料,結果令她大失所望。

她話都還沒講完,便被打斷——

“老天!你見到‘其貌不揚’啦?”馬淇朵驚呼。“長的怎樣?是不是真的其貌不揚?”雖然已經有個帥氣又有才華的男友——現任頂尖集團總裁、建築金童焦棠,可是女人的話題永遠離不開男人,反之,男人亦然……

“嗯!我也好想知道。”素來不熱中八卦的安蕾,竟也一反常态的表示好奇。

“你們……”

闕慕恺那張冷峻的俊顏、孤傲的高姿态,以及無禮的言詞,又肆無忌憚的在她腦中播放。

冷豔嗔目,為之氣結,火氣不降反升。于是她非常情緒化的低吼:“他……醜死了,醜得不堪人目、讓人退避三舍。”

“嗄?真的哦?”

單純的安蕾信以為真,清麗的臉上不禁露出失望。

但精明的馬淇朵并未相信,畢竟,出了社會有些歷練、見過大場面,察言觀色的功力是俱備的。

“那你幹嘛憤慨成這樣?”她質疑道。

冷豔氣嘟嘟的翹着嘴,觑着她們,不悅的嚷嚷:“我都還沒把話說完,你們就急着問。”

“好嘛!對不起,請繼續。”

馬淇朵俏皮的朝她行個舉手禮,然後比了“請”的姿勢,要她接下去。

她突然站起身。“算了,我不想提那個沒度量兼沒風度的臭男人。”語畢,便像陣風似的卷回房。

留下馬淇朵和安蕾互相對看一眼、聳聳肩,此無頭公案,決定擇日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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