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珊莎哭的一直打嗝，艾米麗沒有安慰她，只是給她一個懷抱，能讓她暫時放心哭。

喬文悄悄地走過來遞給艾米麗一身髒兮兮的衣服，珊莎看清楚之後驚訝地問：“我要穿這個？這跟乞丐穿的有什麽差別？”

珊莎總是這樣，明明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心底也不壞，但總是有本事能讓人對她翻白眼。艾米麗沒好氣地頂了一句：“我們就是要扮成乞丐混出去，你穿不穿？”

珊莎看着艾米麗一臉“你不穿就把你扔在這兒”的表情，癟着嘴，抽抽噎噎、委委屈屈地用兩個指頭捏過“乞丐服”，走到沒人的角落換衣服去了。

喬文趁這個沒人的機會悄悄問艾米麗，“我們去哪？還去保林爺爺那落腳嗎？”

艾米麗想了想，說：“珊莎一失蹤，瑟曦和喬佛裏肯定會派大批人馬來搜城。我們不要給保林爺爺奶奶添麻煩了，不要再跟他們聯系了。金袍衛士可不知道“冤枉”兩個字怎麽寫。對了，你給保林爺爺留錢了嗎？”

喬文也覺得艾米麗說的很有道理，保林爺爺幫他們良多，不能給喬文爺爺增加危險。“我們走的時候就怕出什麽意外，我就給了保林爺爺結了租金，而且還多給了一百的銅板。短時間保林爺爺是不愁吃喝。不過，艾米麗，我們錢不多了，得想個辦法掙點錢。”

這倒确實是個問題，艾米麗只剩下八百銅板了，如果每天喝褐湯倒是能堅持很長時間，不過褐湯的味道真是不敢恭維。長時間喝褐湯真的會讓人失去味覺的。正發着愁，艾米麗就看見換了“乞丐服”的威爾斯走過來。

威爾斯沒有絲毫的不适，反倒是自然的很。背也駝下來了，沒有了臨冬城侍衛的挺拔氣度，反而換成了畏畏縮縮的下層百姓。威爾斯向艾米麗行了一個騎士禮，“艾米麗小姐。”

艾米麗颔首，問道：“沒想到你還活着，去君臨城的人大部分都死絕了。”

喬文一聽艾米麗的話，整個身子都繃起來了，手也偷偷摸進懷裏。威爾斯驚懼地喊道：“艾米麗小姐，我沒有背叛奈德大人，真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我被奈德大人派去給小指頭培提爾大人送信了，卻被人關起來。我被放出來的時候，奈德大人已經被關進地牢了。剩下的人也不見蹤影，我誰都找不到，就去找了培提爾大人。最後被人送到紅堡當雜役。今天我正好在宴會上服侍，一看見有流民沖進來，我就跑到前臺找到珊莎小姐，趁亂跑了出來。只是被獵狗發現了。後來就被獵狗帶到您面前了。我真的沒有背叛，在加入臨冬城侍衛隊的時候，我是發過誓的。”

艾米麗笑着說：“你不用那麽緊張，我只是問問罷了。你能活下來我很高興。”

“艾米麗，我真的只能穿這個嗎？不舒服而且有味道，臭臭的。”珊莎穿着不合身的“乞丐服”，褲子稍短了一截，露出白白的腳踝，胸前也比較突出，明顯是個女孩子。

艾米麗捂着頭，頭疼。沒想到珊莎這個美人這麽難僞裝。“把背駝下來，不要挺那麽直。”然後就看見一個西施狀的病美人。艾米麗決定換另一種方法，不再勉強珊莎，說：“就這樣吧。”

艾米麗掏出十枚銅板遞給威爾斯，“你去買點褐湯，我們将就一下填填肚子。”

威爾斯拿着銅板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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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轉頭跟珊莎和喬文說：“我們偷偷跟上去看看。”

喬文二話不說就跟上艾米麗；珊莎滿頭霧水，跟上來問：“怎麽了？”

艾米麗專注地看着前面的威爾斯，順便回答珊莎的問題：“我懷疑威爾斯有問題。想看看他到底想幹嘛。”

珊莎下意識反駁：“怎麽可能？是他把我救出來的。不是你把他給我的嗎？”話剛說完，就想到不對勁，“他一個仆人怎麽這麽順利地把我救出來的？是不是培提爾貝裏席伯爵幫助了我們。聽說他是母親的好朋友。”

艾米麗有點欣慰，對珊莎說：“你還沒有傻透，但是也不足夠聰明。”

珊莎瞪起雙眼，低吼：“艾米麗！”

艾米麗雙手向上，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息事寧人，“小指頭背叛了父親，倒向了蘭尼斯特家族。在蘭尼斯特家族占有絕對優勢的時候，小指頭是不會背叛蘭尼斯特，給他自己招來禍患的。也就是說他肯定不希望你脫離他的視線，更不會放你走。不會是小指頭。”

珊莎沉思片刻，“你說的對。背叛了父親的人怎麽還能厚着臉皮說是母親的好朋友。那會是誰？”

喬文随意地插了一句嘴：“會不會是八爪蜘蛛瓦裏斯？”說完沒聽見艾米麗說話，不可思議的回頭，“不會真的是他吧？”

艾米麗點點頭，“我更傾向于他。也希望是他。他雖然對我們沒有善意，但是也沒有惡意。如果威爾斯是他派來的，我們就是安全的。當然威爾斯也不能要了。”

珊莎吓了一跳，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叫出來，“難道我們要殺了他嗎？”

艾米麗和喬文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她。艾米麗笑着說：“你不愧是這個世界上活的最久的人，心狠手辣。”不等珊莎反駁，就說：“只要離開他，讓他找不到我們就夠了。能不殺人就不要殺。”

喬文這時候提醒艾米麗：“威爾斯和一個人在說話。”

果然，威爾斯把銅板扔給賣褐湯的食堂老板，就跟一個披着黑麻連帽披風的人說話。艾米麗偷偷往前走了走，仔細看那個戴帽子的人。好像是三人的視線太灼熱，那個人感覺到了，沖這裏望了一眼。就露出了光亮的腦門和胖胖的臉龐，竟然真的是瓦裏斯！

艾米麗給了喬文和珊莎一個手勢，就用物體遮着身子撤退了。

三人聚到一個陰暗的角落。珊莎率先開口：“瓦裏斯想幹什麽？既然幫助了我們，為什麽還要派威爾斯來監視我們？威爾斯已經是瓦裏斯手下的“小小鳥”了麽？”

艾米麗和喬文都沒回答，瓦裏斯明顯是沖艾米麗的“預言”能力來的。

艾米麗謹慎地說：“不管瓦裏斯想幹什麽，你已經被救出來了。現在威爾斯也不見了，他現在對我們是無害的。不用多考慮。”停頓了一下，艾米麗感覺嗓子有點澀：“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我們要不要把父親的遺體帶回去？”

喬文回應，“我聽你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珊莎遲疑片刻，說：“我見到父親的……父親的頭了，被喬佛裏插在城牆邊的長矛上。旁邊有金袍侍衛看守。我們三個人怎麽能把父親的遺體弄出來？”

艾米麗并不在乎珊莎的意見，這個隊伍只能有艾米麗這一個首領。珊莎的意見僅作參考。艾米麗對珊莎說：“今天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回來了，你見了嗎？”

艾米麗需要确認一下原著中的劇情到底發生沒有。珊莎馬上回答：“見了。聽說是泰溫。蘭尼斯特派他來送信息的。”

艾米麗這才有了把握。對兩人說：“聽說提利昂被泰溫任為首相。這次他是來就任的。”

珊莎激動地說：“這怎麽可以？他一個侏儒竟然想當首相，父親才是。”

喬文特別看不慣珊莎向艾米麗大喊大叫的樣子，沉聲說道：“你父親奈德大人已經死了，誰當首相跟我們沒有關系。”

珊莎一下子愣在原地。艾米麗也沒想到喬文竟然會為了自己呵斥珊莎，要知道喬文有很濃厚的本地階級理念。自從喬文知道艾米麗是貴族小姐，就沒有像原來那樣對自己大呼小叫，随便教訓。

艾米麗努力忽略三人之間的尴尬氣氛，順着自己的思路進行分析。“提利昂是個聰明人，不會放任喬佛裏繼續胡作非為。即使是為了緩和城中的氛圍，提利昂也會把城牆上的一排頭顱給放下來。這個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喬文反對，“即使是放下來，也肯定有重兵把守，我們不能為了救奈德大人的頭顱放棄自己的生命。”

珊莎忍不了，大聲痛斥：“你這個賤民，你怎麽敢這麽說。”

喬文沒有理會珊莎的話，只是看着艾米麗等她決策。

看着喬文漂亮的眼瞳中的認真，艾米麗有點疑惑，今天的喬文不對勁。但是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艾米麗說：“喬文說的對。珊莎，你如果不同意，現在你就可以離開了。雖然不是我親手把你救出來的，但是我也勉強算是完成了對父親的承諾。”

珊莎沒想到艾米麗竟然這樣冷淡，想問艾米麗為什麽，可是嘴像是被堵住了似的，怎麽都說不出口。

艾米麗看珊莎沒有繼續說話，就說：“我們每個人的命都是平等的，不能為了救一具屍體賠上自己的命，這不劃算。不過還有其他的空隙可以鑽。”

作者有話要說：

給醛維維小天使和Ｓｌｅｅｐｌｅｓｓ小天使的地雷加更，謝謝╭（╯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