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歐陽青這人, 李潇潇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跟盛氣淩人。她的長相其實跟謝茵的完全不一樣，謝姐長相美豔，漂亮的有點攻擊性。而她的樣子，其實是那種小家碧玉很溫柔很溫婉的美。漂亮的謝姐，可能是性格的原因，也可能是工作上的原因, 總之她身上總是帶着一種強勢不好得罪的氣質。這種強勢不好得罪的氣質, 在謝姐身上像是與生俱來的。但歐陽青這人，她冰冰冷冷, 盛氣淩人的樣子, 則似乎全是她刻意表現出來的。

在公司正常上班時, 如果有業務跑過去找她問問題，她總是一副不耐煩，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總公司這邊的業務大部分都是男的，所以她這樣, 可以說是她顧忌汪總潔身自好, 也可以說是她不想多管閑事，不想管華南大區這邊的業務。但她除了對業務這樣外，對部門的大部分女生，也幾乎都是一樣的态度。這樣的情況下, 在整個國內銷售部, 她幾乎是沒有朋友的。

在李潇潇來這個寝室之前，歐陽青應該只有周娜這個朋友，應該只跟周娜在寝室裏說話的。而等李潇潇來了這個寝室裏, 可能是因為兩人以前都是從車間上來的，可能是因為兩人同寝室又是同事。反正不管怎麽樣，剛開始那段時間，她确實總是喊着李潇潇一起吃飯跟逛街。

但因為她逛街時總喜歡買東西，而李潇潇囊中羞澀，跟着她明顯招架不住。所以當時的李潇潇，最後便借故退出了她們的二人組合。所以今天的情況，應該是她和謝姐出去一整天，周娜去找老同學。而沒有多少朋友她，則是自己一個人整整在寝室待了一整天。這樣的情況下，也怪得不她不高興了，也怪不得她會想起自己來。

在李潇潇不停的分析她生氣的原因時，歐陽青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她突然看着李潇潇好奇道：“潇潇，你們今天只是去逛街了嗎？還去了什麽地方了啊？”

說着話的她，一直都盯着謝茵剛才遞給李潇潇的那幾本書。李潇潇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随即便老老實實回答道：“我們還去圖書館了，我拜托謝姐幫我挑了一些書！”

幾人住在一個寝室裏，有些事情是完全藏不住的，看着歐陽青興致勃勃的樣子。李潇潇斟酌了一下，然後小聲解釋道：“我家裏人說了，現在我供我姐讀考大學。等我姐大學畢業了，她就供我讀書，所以我想提前準備着。”

作為一個員工，李潇潇相信，她的老板和上司一定不願意她把心思放在其他上。而且她 也不信任歐陽青，所以李潇潇下意識的就把自己想要讀書的事情，說到了幾年後。

“哈哈，哈哈！可憐的潇潇，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李潇潇小心翼翼的解釋着，但等她的話音剛落。原本的冷美人歐陽青，卻一下子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她望着李潇潇不停的笑着，前俯後仰的笑着，最後笑着笑着竟然還笑出了眼淚。

李潇潇面無表情的看着，對于她的這個反應，李潇潇其實在說的時候就預料到了一些了。這也是她今天看到謝茵時，感覺窘迫不安的另外一個原因了。因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當你在非學習時間玩的時候，別人都會毫不關心，都感覺習以為常。而等你，突然捧着一本書或者做點什麽正經事情時，你可能就會獲得一些特別的關注以及很明顯的排斥和奚落。此時歐陽青的态度，就是這樣。唯一讓李潇潇意外的，可能就是她沒想到對方會笑的如此的直白，又如此的毫不顧忌。

“潇潇，我記得你說過，你姐姐今年才讀高三吧。即便她考上大學最後真能供你，那也是四五年以後的事情了。四五年以後，你都二十多了。那個時候，你覺得你還能去讀書嗎你覺得你還有精力去讀書嗎？你還能讀進去書嗎？而且咱們不說這個，咱們說現在的大學生。”

擺正坐姿，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歐陽青侃侃而談着：“在咱們國內銷售部的辦公室裏，高悅她是大學生，清姐她也是大學生。咱們公司現在招的業務，大部分也都是大學生。我們不說業務，我們說我們幾個內勤。我們幾個內勤，有大學生，有專科生，有我這樣的高中生，也有你這樣的初中生。我們的學歷都不一樣，但學歷都不一樣的我們，最後卻從事着同樣的工作，卻都領着差不多的工資。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要費盡心思的讀書考大學嗎？大學四年出來的人，跟我們混成了一個等級的人了。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還有必要讀書嗎？你還要浪費時間看書嗎？算了，我不說咱們公司，我就說我們的整個國家。我們的國家，現在大學生多的那是數不清了。現在的大學生早就不是以前的大學生了，大學生讀了四年書，有的出來還不是照樣進工廠進産線，有的甚至還去做服務生去賓館找活幹呢？這樣的情況下，你讀個大學做什麽？”

“我——”李潇潇想要讀書，只是想讀書，只是不甘落人後，只是不甘心自己的一輩子都待在這樣的廠子裏。在她的腦子裏，在她從小接受的教育裏，讀書考大學都是應該的，都是最基本的。她從來沒有想太多以後的事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考上大學也有可能一事無成的可能。所以此刻在被歐陽青突然的一怼後，李潇潇竟然罕見的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了。

“在我們國家，如果想要考公務員或者去事業單位，最基本的學歷就是大學本科。在我們的國家，如果想要取得成就，想要擺脫現在的命運跟階層，讀書永遠是最有效的捷徑。在我們的國家，說讀大學沒用的言論大家都說了幾十年了。但即便如此，不管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但凡有條件，大家都牟足了勁想把自家的孩子培養成大學生送進好學校裏。”李潇潇被歐陽怼住，而就在這個時候。穿着睡衣拿着浴巾的謝茵，突然推開洗手間的小門，突然出了聲。

突然出來的謝茵吓了李潇潇一跳，而見她突然接話。原本侃侃而談的歐陽青，突然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在一片安靜中，謝茵輕輕笑了一下，然後慢悠悠的走了進來：“說讀書沒用的，永遠都是那些不讀書的人。說大學生沒用的，永遠都是那些自己考不上大學，或者家裏沒大學生的。而奇怪的是，真正讀了大學的人，從來都不會說出讀大學沒用的話。有的可能只是後悔自己浪費了大學四年的大好時光，沒有好好的努力和奮鬥的話。我身邊有很多的碩士生研究生，但凡我認識的高學歷人士。大家一致的觀點都是，自己讀書讀得少，都還想再繼續深造。像你這樣的言論，我在現實裏，還真是第一次真正聽到呢！”

謝茵輕笑着，但笑着笑着，她的臉上就全是毫不掩飾的諷刺和輕視了。在宿舍裏從來不跟她說話的歐陽青顯然是被她的神色刺激到了，最後終于忍無可忍道：“那是你自己的觀點，現在的社會确實是——”

“是的，現在的社會上，确實有很多人。即便是大學生也有可能一時失意混的很慘，也有人即便是個小學生也能憑着本事混成大老板。但歐陽青請你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和小概率事件，你看一下，我們國家現在的國家領導人，你看一下我們國家那些最出色的科研人才和最傑出的企業家代表。他們那一個不是高學歷，那一個只是單純的初中畢業或者高中畢業。在現在這個社會上，沒有背景，沒有後臺，沒有特殊的一技之長。你就只能靠自己，你就只要靠着你自己的學歷為自己打出一片血路來。”

沒有給歐陽青說話的餘地，李潇潇一邊側頭擦着自己的頭發，一邊幽幽道：“你剛才還說到我們公司了吧？我好像還聽到你說你跟高悅和李清是同一等級的。我說歐陽小朋友，你是不是發高燒腦子被燒糊塗了。我現在告訴你一個，在我們公司有着明文規定的企業條款。那就是在我們公司，同樣的職位，同樣的工作強度。只要你學歷高，你的工資就是比別人高幾百。在我們這裏，研究生的工資比本科生高，本科重本的工資比普通一本的高。普通一本的工資絕對比二本三本高，而二本三本他們的工資，也絕對比專科生跟高中生高。”

“……”

歐陽青不再說話，她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慢慢變紅了。李潇潇一會看看她，一會看看正在一邊擦頭發，一邊侃侃而談的謝姐。突然頭一次發現，謝茵竟然是如此的能說會道。并且心裏頭一次有了一種，謝姐簡直酷斃了帥炸了奇怪的感覺。

“你還說了業務吧，那我也跟你說說業務。”一點都不給歐陽青喘息的餘地，把頭發擦了一個半幹的謝茵。轉身坐在自己的床沿上，翹起右腿，再次口若懸河道：“在我們公司，業務進公司都是有底薪的。而這個底薪，不同學歷，不同工作經歷都是不一樣的。在我們公司一樣的業績，一樣的年紀，但學歷高的，就是拿的比學歷低的多，這是無可争辯的。還有你看看我們公司的那些老總，有那個不是大學畢業的。如今連做個業務，公司企業都會優先考慮大學生。現在情勢都這樣嚴峻了，你還不知道努力，竟然還敢說出讀書沒用這樣的話。”

說到這裏，謝茵故意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歐陽。仿佛歐陽就是那種冥頑不靈，完全不知道世事和時事的人。看着這樣的謝姐，李潇潇低頭擋着嘴巴，忍不住無聲的笑了一下。側頭望着一直說個不停，怼個不停的謝姐。李潇潇直到此刻才明白，她為什麽去做銷售了。因為她這個嘴巴，這個氣勢和肺活量，要是不去做銷售，簡直就是浪費。看着這樣的謝姐，李潇潇高興着。但在高興的同時，慢慢的她的臉頰卻莫名的燙了起來，她的心髒也在這個時候，莫名的跳得越來越快。

“我是生病了嗎？”就在不明所以的李潇潇，懵懵懂懂的把雙手放在自己的心髒上。然後下意識的盯着，只穿着睡衣濕着頭發的謝茵時。

被刺激的不輕的歐陽青再次說話了：“謝茵，大學生有用沒用，這事我不想跟你讨論。我知道你是大學生能說會道，讨論這個我肯定說不過你。但請你注意一點，我說這話是跟潇潇說的不是跟你說的。換而言之，今天這事兒是我跟潇潇的私人談話，所以能不能麻煩你，不要随便插嘴！是吧，潇潇？”

感覺不是謝茵對手的歐陽青下意識的看向一邊李潇潇，因為她的話，謝茵也下意識的看向李潇潇。而此時李潇潇捂着胸口呆呆的望着謝茵，完全是一副魂不知道飛到那裏的架勢。

所以見狀，謝茵連忙道：“還有你不是拿你跟高悅和李清比嗎？我再告訴你一個事情，公司最近在考慮從你們幾個人，再挑一個人出來做內勤主管。這個主管，我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是誰。但你覺得，這人會是才高中畢業的你嗎？你覺得你有資格嗎？你覺得你真的比高悅和李清強嗎？”

李潇潇在忽視她，謝茵在擠兌她。歐陽青紅着的臉頰，一下子變成鐵青。最後氣的不輕的她，下意識的張嘴就要解釋。可她嘴巴剛張開，謝茵就又搶先了。

“還有我再說一個無可争辯的事實，別看你跟高悅和李清現在在公司都是銷售內勤。但出了這個公司，她們幾乎不用太廢功夫，幾乎不用找關系就能找到一個跟現在一樣，甚至比現在更好的工作。但你呢？你敢說，你離開這裏還能再找到一個像現在這樣的工作嗎？現在什麽地方都講究文憑和工作經驗，你一個高中生現在去跟一個大學生面試競争同一個崗位，你認為別人會要你還是要人家大學生？”

這個夜晚，這個關于讀書有沒有用，大學生有沒有用的話題。最後是怎麽結束的，李潇潇都已經搞不清楚了。

反正等她等次回過神時，她已經拉開被子躺在床上了。而她對面的謝姐，還是照例開着小燈，照例翻着她的睡前詞典。至于斜方向的歐陽青，則是再次拉下了她的床簾，在裏面靜悄悄的。

李潇潇拉着被子只露出眼睛觀察着她對面的謝姐，許久許久後。在被熱出一身汗後，她終于反應過來。然後她迅速拉下她這邊的床簾，踢掉她身上的被子，光明正大的觀察了起來。

整個宿舍現在是關燈狀态，所以有點黑。但因為謝姐那邊的小臺燈燈光足夠亮，所以李潇潇即便隔着自己這邊的簾子，還是能清楚無比的看到此刻謝姐專心背單詞的樣子。

心髒砰砰的跳着，不停的響着。感覺心煩意亂的李潇潇不停的在自己的這片方寸之地上轉着身子，不停的折騰着，不停的側着腦袋，觀察在對面的謝茵。

在折騰了許久後，李潇潇感覺自己終于抓住了一點點的頭緒。心裏一下子高興了起來，随即在床上折騰了好久的她。直接坐了起來，然後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找起自己的手機來。

“……”對面的謝茵被她折騰的夠嗆，她本來想開口叫小丫頭趕快睡覺的。但一想到，現在還不到十一點，所以到了最後謝茵就忍下了。就盡量強迫自己趕快看書，不要留意對面李潇潇的各種小動作。

經過一定的心理暗示，謝茵終于能學進去了，終于感覺自己背單詞的速度趕上平時了。

可就是她剛剛漸入佳境時，她放在身側的手機，卻在這時突然的響了起來。

“……”謝茵有一點崩潰了，她有點粗魯的拿起手機。想看看是那個冒失鬼，在這個時候打擾她。

“謝姐，我發現我現在特別崇拜你了，你是我的偶像了。我以後一定努力學習，盡快的追上你。所以謝姐，早點睡，我們明天早上還要早起一起去圖書館呢！”

給她發短信的是冒失鬼李潇潇，她不光冒失的給她發了這樣的短信。她甚至還掀開床上的簾子，露出那顆大腦袋明目張膽的騷擾起自己來。

謝茵又氣又笑，無語的看着她露出的那個因為短發膨脹顯得格外大的腦袋。她側頭無聲的輕笑了一下，最後才按着手機啪啪回複道：“還說我呢，都已經十一點了你還不睡。再不睡，小心你個子永遠都長不高哦！”

李潇潇拿出手機，在謝茵的眼皮底下看手機。看着手機上的內容，看着一直盯着手機的謝姐。李潇潇仔細的想了想，最後才回複道：“我很快就會長高的，沒準再過一兩年，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搭在謝姐你的肩膀上了。”

“我們拭目以待，但小丫頭，都這麽晚了，你真的不睡嗎？你平時不是都睡的很早嗎？再這樣，小心明天起不來了。你要是起不來，我明天就丢下你，自己一個人去圖書館了。”

“別，謝姐，我現在就睡。你明天千萬一定要叫我，千萬不能只丢下我一個人。”

想起今天晚上被刺激到的歐陽，李潇潇一點都不想明天只跟她待在一起，所以立馬緊張了起來。

“那就趕快睡吧，別在玩手機了，別在回複我了，安心的放下手機睡覺吧。”

兩人隔着兩米的距離，不停的按着手機噼裏啪啦着。謝茵叮囑李潇潇趕快睡，不要在發信息了。

李潇潇聽話的答應着，她飛快的把自己身邊的床簾再次拉嚴實。等好好睡下後，她拿起手機，再次道：“我睡了，謝姐，晚安！”

“……”

謝茵徹徹底底無語了，擡頭看着躺在床上，面對着她，舉着手機睡覺的小丫頭片子。謝茵決定不理會，她放下手機，不再回複，安心的背起自己的單詞來。

整個寝室，現在算是終于安靜了。安靜着，安靜着。擡頭望着，還舉着手機等待着的小丫頭。謝茵輕輕的嘆口氣，最後終于屈服了，終于再次拿起身邊的手機，然後輕輕的敲了兩個字過去。

“晚安！”

得到自己想要的，李潇潇終于滿足了。放下手機，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在把腦袋轉到靠牆的方向後，她便安心睡覺了。

對面的李潇潇，幾乎算是秒睡了。在臺燈下，背着單詞的謝茵，望着她背影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便專心背起書來。

她背着背着，最後卻忍不住拿起自己的手機，再次看了起來。

看着看着，最後謝茵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沒心思再背書了。将詞典合起來放在一邊，謝茵靜靜的翻了兩人今晚的所有聊天記錄後。最後又忍不住看起昨天晚上，她給李潇潇拍的那些穿着工裝的全身照。

看着相片上，稚氣未脫，但卻已經穿上大人衣服的李潇潇。謝茵感覺自己還是喜歡看李潇潇今天穿牛仔T恤的樣子，感覺還是這個樣子比較合适她。她望着手機上的相片發愣着，許久在感覺到了有了一絲困意後，她就立馬熄燈睡覺了。

一夜時間轉眼就過了，翌日早晨。早起的謝茵便帶着同樣早起的李潇潇，兩人一起去外面吃早飯，一起去圖書館學習。

在圖書館搶到好位置的兩人，就像昨天那樣，自顧自的忙碌着。看着認真看書的小丫頭，謝茵想了想。從自己的包包裏，掏出PAD查詢了起來。

她想看看，應該讓李潇潇怎麽參加高考。她想知道，國家對這一塊的具體規定。她想知道，讓小丫頭參加自考，到底合适不合适。

她在網上查詢着，但最後，在查了許久後，她卻不由自主的皺眉了。網上對這一塊的規定不是很全面，除了大的規定外，各地還有各地的特殊政策，看的這些謝茵都有點頭疼了。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查到的這些，感覺都對小丫頭有些不利。

擡頭忍不住向李潇潇的方向看了一眼，看着她頂着微卷的短發，認真看書的樣子。謝茵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在電腦上登錄了自己的微信，然後破天荒的在自家的微信群裏發了言。

她家算是教育世家，家裏不管是爺爺奶奶這邊，還是外公外婆這邊。大家不是在當老師，就是在教育系統工作。僅剩的幾個稍微叛逆的，要麽是做了醫生，要麽考了公務員。這麽一比較，她就是家裏最不成器，最特立獨行的那個。

因為她畢業後不想當老師的事情，她當時跟家裏鬧得比較兇。之後她老爸放話要把她逐出家門，所以她在畢業後就幹脆不回家，直接來了鵬城。鵬城離她家比較近，也正是因為這樣，她老爸雖然生氣，但也沒再太說她什麽。但對方雖然不再對她指手畫腳了，但也有那麽點，完全不想再管她的意思了。所以感覺有點尴尬的她，之後便再也沒有在家族群裏冒過泡。

冒泡後的謝茵，剛開始心裏有那麽一點點的小忐忑和小別扭。随即在大家都出來關心她，奚落她後，謝茵心裏的不安就慢慢的消退了。

老爸在微信群裏，直接不顧自己人民教師的身份，對她破口大罵着。

外公外婆，一邊罵着老爸，一邊偷偷的打聽着她的近況。而老媽那邊，對她依舊無視着。

但不管怎麽樣，最後謝茵終于得到了自己想得到。

“什麽五年一貫制，什麽成人高考，這都是瞎耽誤工夫。如果是十幾歲的孩子，趕快報個高中，重新開始這才是關鍵的。還有現在我們國家的高考制度還是管的挺嚴的，所以如果你說的孩子戶口在隴城的話，那她還是必須要去隴城那邊高考。她要是想在鵬城讀書和參加高考，除非她的父母在鵬城工作，在鵬城交社保，不然這個很難的。當然如果她能在鵬城買個房子，把自己的戶口遷到鵬城，這樣也是可以的。但她一個才初中畢業的小孩子，讓她在鵬城買個房子落個戶，這個應該比登天還難吧？”

家族群裏最靠譜的表哥跟她說了實話，最後親戚們你一言我一語着。大家各自說着自己的觀點，各自說着自己的看法。謝茵一一看過，最後發現大家的一致觀點，還是讓小丫頭重新回家，然後立馬重新開始校園生活。也有意見不同的，說隴城那個地方小，肯定能找到那種只花錢就可以保留學籍的地方，要不行讓她去問問。結果此言論一出，就被家裏那些年紀大的嚴厲教育了一番。之後那位堂兄就自閉潛水了，就再也沒有發過言。

謝茵都認真看着，認真的分析着。擡頭望着面前的小姑娘，想到如果對方要是真的回老家讀書，她心裏竟然有點淡淡的不舍。但除此以外，她好像也沒辦法了。畢竟對方只有十幾歲，畢竟對方的戶籍和學籍還在千裏之外的隴城，畢竟她現在的能力确實很有限。

“潇潇，你調上來快一個月了吧？要是快滿一個月了，你趕快去人事部要轉正單子，然後自己去找你們的領導簽字轉正。實習轉正這種事情，你自己要是不主動提出來。一般老板和上司，都不會主動提的。你要是不提，沒準他們就當真會讓你實習三個月。”

對于自己了解到的信息，謝茵先沒有告訴小姑娘。在回去的路上，想到小丫頭已經在上面上班很久了，她就先提醒起了這個。

“現在剛好是一個月，明天我就去試試！”對于轉正的事情，李潇潇原本的想法時，等工作完兩個月後，再去提。但因為謝姐的話，李潇潇第二天上班就找了人事要到了轉正申請單。

她原本抱的心思時，能提前轉正就轉正。但如果上司不批，感覺她還要再繼續實習下去，她也不虧。但讓李潇潇意外的是，她的上司安經理幾乎都沒有猶豫，就笑着給她簽字了，最後還叮囑她上班繼續努力。因為這件事情，李潇潇再次意識到，謝姐還真是職場經驗豐富。同時也明白，在職場好多東西和自身福利，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指望別人給，給的可能就是最少和最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