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李潇潇的嘴唇越挨越近, 在那一瞬間，謝茵的腦中一片空白，到了最後甚至有一點點的眩暈。

她低頭愣愣的看着在四周平安夜燈飾照耀下，離她越來越近的李潇潇。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她原本感覺個子有點矮也有點黑的小姑娘。如今突然有點長高了，也似乎變得白淨了不少。當她披着及肩的漂亮卷發, 閃着她那雙滿是興奮和惡作劇的漂亮眼睛, 一臉笑容的湊了過來時。謝茵一下子似乎想了很多，也似乎好像什麽都沒想。

“潇潇, 別鬧！”

在對方的嘴唇就要當真貼了上來時, 謝茵終于反應了過來。她伸手輕輕的按在小姑娘的肩膀, 接着用跟自己手上動作完全不符的力道，重重的将她按了下去。

“沒意思！”被重重按了下去，一下子矮了一截的李潇潇，撅着嘴巴瞪着她。

謝茵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只能立馬轉過身子, 立馬向前走了起來。

“沒喝就好，潇潇，以後這樣的場合你還是少過來比較好。”心裏有一點點的無措，也有一點點的煩躁。謝茵一邊往前走着, 一邊低聲着：“如果只是單純的聚餐, 或者只是單純的唱唱歌，你過來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但今天這裏還有迪廳和舞池，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你以後還是少來為妙。還有如果潇潇你實在喜歡跳舞的話，你可以告訴我，我帶你去找更好的地方。或者你再忍一下，等你長大了，你就可以想去什麽地方就去什麽地方了！”

“你的意思是，等我長大了，我就可以來這種地方跳舞了？就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李潇潇恢複了過來，她轉身快速的跑到謝茵身邊。側頭望着她的臉頰，笑眯眯道。

“對啊，等你過了十八歲，等你完全的成人了。等你的心智足夠成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能對自己的言行完全負責時，你就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輕輕的掃了一下身邊一臉笑意的小姑娘，看她一蹦一跳，完全沒長大的樣子。謝茵緩緩的嘆口氣，然後繼續道：“現在的你，确實太小了。你根本就不合适在那種場合跳舞，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所以，潇潇，在你沒完全沒長大之前。你還是學着，盡量遠離那種看着好像挺好玩挺有趣，但實則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和危險的事情吧？”

謝茵低低的說着，看似苦口婆心實則話裏有話着。李潇潇看着她的側臉無語的笑笑，随即便立馬乖巧道：“是謝姐，我知道了，也記住了！”

之後的路上，謝茵一說就停不下來了。剛好有車子過來，兩人一起上了出租車後，她還在說着。

李潇潇貌似認真的聽着，但聽着聽着，她就感覺點困了。所以在謝姐唠叨個不停時，李潇潇抱着她的手臂。輕輕的挪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随即就直接閉上了眼睛。

外面的街道上挂着漂亮的聖誕裝飾，大大小小的商店。不管是做什麽的，都乘機裝飾了起來，都在門口的位置上擺上了招攬客人的漂亮聖誕樹。車上的年輕司機，也應景的放出了好聽的平安夜舒緩小夜曲。在這樣的氛圍中，李潇潇一會睜開眼睛看看外面。一會又閉着眼睛，拿自己莫名有點發燙的臉頰，輕輕的蹭着謝姐的胳膊。

謝姐自從升職做了國際部的銷售總監後，她在穿衣方面就好像放開了一些。公司老總級別的人，穿衣服就沒那麽多條條框框了。公司偶爾來抽查的人事部員工，也不敢揪着她說衣服不得體。所以如今的她，基本都是怎麽好看怎麽來。她個子高，身材苗條，從以前起她就很喜歡穿高跟鞋跟漂亮的小靴子。如今她能随便穿衣服了，她就可勁穿起她的各種大衣和各種鞋子。李潇潇不知道她的這些衣服，到底是不是那種很貴的名牌。但起碼如今她把臉頰放在上面，确實感覺不到一點的刺臉。有的只是一種特別舒服，特別溫暖的感覺。

車子在緩緩的前進着，在走了一會後就直接停了下來。其實李潇潇今天去唱歌的地方離綠心公寓只有幾站地，并不是很遠。現在也早就過了晚高峰的時間，所以這要是平時，她們應該早就已經到目的地了。但今晚有一點點例外，今天是平安夜，所以馬路上的私家車和出租車好像一下子就多了不少。所以很反常的，她們的車子就堵在了離家只有兩站遠的地方了。

這要是其他人，可能早就等不及，或者不願意多出那些多餘的打車費，選擇下去步行了。但此刻，在李潇潇閉上眼睛時就停止唠叨的謝茵，側頭望着抱着她手臂的小姑娘，卻選擇了沒有動。此刻車窗外鵬城的街道燈火闌珊熱鬧非凡着，但這小小的車內卻也同樣平靜溫馨。所以她們誰都沒有動，誰都沒有催促着早點回家。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着，可能是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前面的司機師傅關掉一直在循環的平安夜歌曲，突然的對着後面說了話：“是你妹妹嗎？小姑娘頭發卷卷的，臉紅紅撲撲的感覺挺可愛啊！”

“嗯!”謝茵沒有多說什麽，笑着沖對方禮貌性的點點頭。因為司機師傅意外的話，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突然有點恍惚了起來。她記得，在她剛認識李潇潇時，在她不會說話得罪沖她打招呼的小姑娘時，在她意外聽到她給家裏打電話時。在她突然感覺，這個叫李潇潇的小姑娘其實也挺厲害時。當時她确實好像沒有什麽私心，确實只是覺得小姑娘挺不容易的，所以想力所能及的幫一下她。等後來兩人的關系逐漸更好更親密了，她就覺得自己是真的給自己找了一個乖乖巧巧的小妹妹。可這才短短的幾個月，因為最近的種種。她卻已經意識到不對了，卻已經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感覺年紀不大，還是個學生吧？是讀高中，還是初中？”

因為得到了她的一句回應，司機師傅來了勁，所以立馬興致勃勃了起來。

李潇潇靠在謝茵的肩膀上，抱着她的手臂，安靜的閉着眼睛依舊一動不動着。謝茵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臉頰，伸手上去摸了一下。随後對師傅輕聲回答道：“準備考高中，現在正在家裏複習呢！”

“是嗎？是想考公立學校還是私立的？現在咱們鵬城不管是公立高中還是私立高中學費都挺貴的吧？”

司機師傅還想多唠幾句，謝茵感覺他有點聒噪，便看着前面直接道：“師傅，你看看前面，路是不是已經通了？”

前面的路其實并沒有通，但從車內視鏡中看到說話人的樣子跟表情後，司機下意識的就安靜了下來。

之後的時間，司機師傅一直都保持着安靜。等把兩人送到目的地，等兩位客戶付錢離開後，他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怎麽會被一個小姑娘的眼神給吓到，簡直莫名其妙！”嘴裏低聲嘟囔着，随即年輕的司機。一邊把車開向前面，一邊看着外面尋找起自己的下一個客戶來。

司機師傅的抱怨，謝茵自然是聽不到。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李潇潇的身上，等兩人到了1902後。她先打開房門讓李潇潇走進去，而她自己則是一邊想事情，一邊反鎖起防盜門來。

“碰！”

在謝茵鎖好房門剛剛轉身時，看到的就是李潇潇捂着小腿。一邊抽氣，一邊慢慢彎下身子的動作。

“潇潇你沒事吧？你怎麽又撞到了？這裏跟咱們的寝室是不一樣的，你怎麽總是忘記！”

空氣有那麽一刻的安靜，原本有點迷迷糊糊的李潇潇，這下子徹底的醒了。而謝茵則是一邊叫着，一邊跑過來着急的查看她的情況。

“沒事謝姐，下次我一定記住！”

扭曲着臉頰的李潇潇一邊抽氣，一邊舉起右腳慢慢的向沙發跳去。謝茵全程扶着她，等她坐在沙發上後，她還擔心的看着。

“謝姐你別擔心，我沒事的，就是輕微的碰了一下。不信，你看！”

見她不放心，李潇潇舉起腳丫子，拉起褲腿就給她看了一眼。等李潇潇給謝茵看了看被撞到的地方後，謝茵這才稍微的安心了。

“明天你再看看，這種被撞的，剛開始都沒反應。等第二天，才會開始發疼發青的。”

蹲着她面前看了一下，随即謝茵擡頭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

李潇潇笑着點頭，謝茵看着她臉頰紅撲撲的樣子。反應過來連忙找起藥來：“潇潇你再吃個感冒藥吧，我感覺你有點在發燒。”

“嗯，肯定是因為我擠在人群裏跳舞的原因。我當時跳着跳着，其實有感覺熱了的！”在謝姐幫她找藥時，李潇潇自己伸出雙手摸起了自己的臉頰和額頭來。

找到感冒藥的謝茵轉頭看着她傻乎乎的動作，不覺莞爾一笑。剛才收到小姑娘的信息，知道她在那種場合時，她其實有點生氣的。後來因為李潇潇的大膽動作，她又有點驚慌和無措。可如今看着乖乖巧巧，自己舉着雙手，自己試着體溫的小姑娘。她卻只覺得她可愛，卻只覺得心裏軟軟的暖暖的。此刻她甚至有一種，只要能一直看着她這樣。只要面前的小姑娘，能永遠單純可愛，能永遠幸福和健康。那即便兩人一直都是這麽個關系，她也感覺很知足很滿足的感覺。

“潇潇你坐着，我去燒水！”她們一直沒有裝飲水機，也從來沒有買過暖水瓶，一直都是現喝現燒。但此刻，謝茵卻覺得，她們似乎也應該買個飲水機了。

她在廚房裏一邊燒着熱水，一邊胡思亂想着。在等了一分鐘後，謝茵想起她在路上想的事情，這才一邊脫着外套，一邊向外走了過去。

客廳沙發上原本乖乖坐着的李潇潇現在已經不見了，謝茵下意識的向她的卧室走去。在走到她的房門口時，她便看到臉頰紅撲撲的小姑娘。正一邊可憐的低聲咳嗽着，一邊慢吞吞的舉着雙手脫着她身上的貼身衣服。

“潇潇，你感覺難受嗎？要是難受我帶着你去醫院找醫生看看吧？”下意識的退後一步，謝茵站在了門口的位置，輕聲的問了起來。

“沒事謝姐，咳咳，我身體好着呢。等會我吃點藥，再喝點熱水就好了！”從成為這裏的李潇潇起，她就沒有真正的生過病。也就一年前，在做廠妹的時候，因為一直加班，她有點脫頭發有點後背疼的小毛病。但現在，這些毛病早就遠離了她了。所以李潇潇一邊無所謂着，一邊迅速的換上了睡衣。

因為鵬城號稱一年四季如春，所以大家的睡衣都不是很厚。這樣的情況下，李潇潇的睡衣自然也不例外也是薄款。套上睡衣睡褲，感覺自己臉頰燙燙的。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李潇潇還是轉身又從身後的衣櫃裏拿出了一件比較厚的毛衣外套套上了。

“潇潇，來拿着水杯熱熱手，等熱一點就不那麽難受了。”

小姑娘出來時，表情焉焉的，模樣跟剛才她剛從KTV出來時完全不一樣了。謝茵看她可憐，便立馬把倒好的熱水遞給了她。她們這次買的白色馬克杯質量不錯，即便倒了熱水，杯子也不是很燙，所以謝茵才放心的給了她的。而之後她則是擰開了李潇潇專屬的保溫杯，往裏面倒起了熱水來。

等給李潇潇準備好半夜喝的熱水後，轉過身子的謝茵，本來想催着小姑娘趕快吃藥的。但在擡頭發現小姑娘，已經自己拿出白色藥丸後。謝茵便沒有再催促了，只是安靜的等待了起來。

“謝姐，你是不是要跟我說什麽啊？”現在已經過十一點半了，這要是往常謝姐早就開始催她趕快了。但今天的她有點反常，感覺做什麽都是慢吞吞的心事重重的。所以李潇潇一邊拿着藥粒有氣無力的等待着水變涼，一邊看着她下意識問道。

“你先吃藥，等你吃完了我們再說！”謝茵還想組織一下語言，所以她并沒有立即告訴李潇潇。

李潇潇深深的看她一眼，想到剛才車上師傅跟她說的那些對話。李潇潇便感覺，她應該是老師瘾又犯了。所以又想督促她好好學習，又想給她講大道理了。

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心裏有那麽一點點甜蜜，但也夾雜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迷茫和無奈。在五味陳雜中，李潇潇飛快把手上的藥粒塞到了嘴巴裏。并在喝了一口還有點燙燙的熱水後，便揚起脖子，把兩顆苦的要命的感冒藥一下子就給咽了下去。

“我吃完了，謝姐你說吧！”端着杯子，李潇潇露出了洗耳恭聽的樣子。

謝茵看着她急切的樣子心裏有點無奈，在略微考慮一下後，她便坐在李潇潇的對面直接道：“潇潇，是這樣的。關于你讀書的事情，我——”

“謝姐，我打算明年就回老家讀高中了，現在我已經攢了快六千了。再給我半年時間，我最起碼還能攢七八千。隴城那邊的學費挺便宜的，我有個朋友現在在讀高一，她一學期的學費才八百塊。她住在學校，住宿費也才四百塊。這樣的話，我攢的這點錢，是絕對能夠我在那邊生活三年的。所以謝姐你不用再為我的事情，這麽勞心勞力了。”

謝茵想說自己想在鵬城買房，到時她想讓小姑娘把她的戶口遷到她的房子上。但是還沒等她開口，她就收到了這樣的信息。

擡頭一動不動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依舊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謝茵如遭雷擊。看着面前捧着杯子，淺笑着似乎一無所知的小姑娘。想到她剛才沖上來，墊着腳尖要吻自己的場景。想着她在她面前，高高興興的挑着情侶馬克杯的情景。謝茵的心裏隐隐作痛，她想大聲質問對方，她想把自己的想法挑明了說了出來。但一想到對方的歲數，她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心裏有些難以啓齒着，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随即謝茵笑着，盡量風淡雲輕道：“我還想說我最近想在鵬城買房呢，到時想讓你把戶口遷到鵬城，然後在鵬城讀高中呢。那潇潇，你是真的想回老家讀書嗎？你前幾天不是還說，舍不得我嗎？怎麽現在，就突然舍得了？”

謝茵聲音低低着，語帶笑容着。李潇潇擡頭望着她，慢慢一字一頓道：“鵬城的戶口特別難遷入的，要麽親屬投靠，要麽人才引進，要麽是穩定工作，要麽是買房入戶。親屬投靠，需要我有家人或者親戚在鵬城有房子有戶口，這個我不符合的。人才引進人家要的是大學畢業生或者以上的，這個也不适用于我。穩定工作，說的其實是特別大的企業像是事業單位和公務員那種的，我這邊也不符合的。至于買房，我沒錢，即便有錢，因為我的年齡。我買房的手續是必須要經過我的母親的，所以這個也不現實的。”

心裏有些感動，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在輕輕的停頓了一下後，李潇潇才繼續道：“謝姐，你說的情況是什麽我懂。你想買了房子，然後後加我的名字。這樣我辦手續時就不用經過我的父母，就能順利拿着寫了我名字的房産證在鵬城辦理戶口遷入了。但謝姐，我不想這樣。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我們認識的時間嚴格說起來其實也才四個月。你剛才說我不成熟不理智，怎麽這個時候你也不成熟不理智起來了。哪有人會拿自己上百萬的房産跟人開玩笑，所以謝姐以後這個你就不要再提了！”

沒想到她查的比自己清楚，謝茵連忙解釋糾正道：“不是的潇潇，現在的法律保護購房的實際出資者。我自己先買了房子，辦好所有的手續，到時再加上你的名字，這個對我是沒有一點影響的。我只是想幫你，只是想——”

“即便你幫我取得了鵬城的身份證，但之後呢？”

李潇潇俯身把自己手上的杯子放了下去，并開口打斷了她。看着因為關心自己，從而忽略一切的謝姐。李潇潇緩緩道：“就像剛才那個師傅說的，鵬城的學費很貴的。這裏的學費動辄幾千上萬，這裏的生活費也高的吓人。我現在還在上班，所以我還能應付自己的吃穿用度。但如果一旦我進校園了，那到時我就進入了一個完全只有花銷但沒任何進項的地步。到時等我陷入了那樣的境地，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你肯定又要說你幫我。高的離譜的學費，平時的吃穿用度，學校的各種雜費，各種衣服費用等等，這些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現在賺的多，所以感覺那些也無所謂。但謝姐，我不想這樣。我想靠我自己，我想在你面前平等一些。我想我即便賺的不多，擁有的不多，但你也能看得起我。我知道你心疼我，我知道你擔心我。我知道你的家在香江，就像你說的，鵬城跟香江只有一個小時的距離。所以謝姐，如果不出意外，未來我考大學一定會考到鵬城的。到時如果你還記得我，還沒忘記我，那我到時來找你怎麽樣？”

“……”

心裏不知所措着，此時此刻看着前面的小姑娘。謝茵第一次有了自己嘴笨，第一次有了自己不會說話，無能為力的感覺。

“那就這樣吧，反正房子我一定會買的。而且我永遠說話算話，所以潇潇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改變主意了，你可以随時跟我說。還有潇潇趕快去睡覺吧，睡覺時記得把被子蓋好。就這樣吧潇潇，晚安！”

沒有洗漱，沒有好好的卸妝，謝茵第一次的先李潇潇一步進入了卧室裏。而等她進了卧室後，穿着厚毛衣外套的李潇潇，才慢慢的站了起來。

“謝姐，晚安！”

慢慢的走到自己的卧室前面，看着謝姐房間的方向她輕輕的說了一句，随即李潇潇就進了自己的卧室裏。

心裏有一點點的糾結也有一點點的煩躁，但無論如何，李潇潇還是感覺自己沒有做錯。

“如果什麽都讓謝姐管着幫着，那我會變得很沒用的，那我就會變得不像我自己了。我不想別人說我沒用，我不想謝姐的朋友和家人，說我是蛀蟲。所以我選擇的，應該是對的。”

心裏一再的對自己說着，許久許久後，感覺有點冷的李潇潇起身從衣櫃中拿出自己的厚羽絨服。她将它展開，完全的蓋在自己的被子上，随即就躺下，安靜的等待睡眠來襲了。